是了,張雪之前確實說過,隻要他能帶我們走出那個幻境的話,便放了他。此刻這白胡子老頭率先提出這個要求,在我看來,並不過分。


    可是張雪卻道:“是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白胡子老頭不由得大怒道:“臭丫頭,你敢出爾反爾?”


    張雪冷冷一笑道:“我就算是出爾反爾,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白胡子老頭似是強壓下心頭怒火,道:“你這姑娘,難道就沒聽說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嗎?”


    “聽過,”張雪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可是在我不是君子,我隻是一介女流。女流又怎可與君子相提並論?”


    “好,既然如此的話,你可曾聽過一諾千金否?”那白胡子老頭不死心,繼續追問道。


    “聽過,當然聽過。”張雪又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但她接下來的話卻令那白胡子老頭完全沒轍了,“可是這些在我這裏行不通。我沒想拿什麽諾言換錢,一諾千金什麽的,也隻是說說罷了。”


    “你……”白胡子老頭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憤怒地瞪著張雪,可是卻又沒有一點兒辦法。


    “好了好了,且聽我一言可好。”就在這個時候,周鎮邦『插』嘴道。


    “你說!”張雪點了點頭。


    周鎮邦道:“你帶我們去找到這皇陵的入口,到時我們自然會放了你。”


    “皇陵入口?”那白胡子老頭聞言一驚,他的神情就好像那皇陵是天下間最為兇險的地方一般。


    “不錯,我們此次的目的,就是想到皇陵中去。”周鎮邦道。


    那白胡子老頭沉思片刻,道:“倘若到時你們還不認賬,那又怎辦?”


    周鎮邦微微一笑道:“不會的。上次是張雪答應你,我自沒轍。可是今次不同,這次卻是我應承你的,到時若是張雪不放你,我也會付諸行動。”


    “好,看你這年輕人倒還算有禮,又負了我老人家一路,既然如此,我老人家就答應你,帶你們去皇陵的入口。隻是去那皇陵入口處甚是兇險,再加上這小子生得與胡亥如此相似,隻怕一路上會有許多波折。你們還願意去嗎?”那白胡子老頭看著周鎮邦,認真地勸道。


    周鎮邦點了點頭,道:“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去的。”


    “好,既是如此,到時候若是送了『性』命,可不要怪我老人家。”白胡子老者話峰一迴聲,道:“不過,你可不要到時到了皇陵入口處,又要反悔,『逼』得我老人家再帶你們進皇陵尋什麽秦始皇死後的寶物,那我老人家卻是萬萬不幹的。”


    “不會的,你隻要帶我們到皇陵入口即了,若是到時我們再『逼』你帶我們向前走一步,便叫我們下那十八層地獄。”周鎮邦發誓道。


    “好!好!好!我老人家就再信你們一次!”


    有這白胡子老人指路,我們便再沒有陷入到幻境之中。經他指引,我們在密林間穿行,也不知行了多少時候,隻覺得林間枝葉頓密,行走起來愈發地困難。


    “喂,你這老頭,是不是故意帶我們走難走的路哩!”張雪推著輪椅,似是怕我有所顛簸,故而有此一問。


    “胡說,胡說,你當我老人家是你這沒信用的小妮子嗎?我老人家既答應帶路與你,便不會欺你,若是欺你,但叫我下那十八層地獄,與各路厲鬼作伴才好。”白胡子老頭賭咒發誓道。


    “沒關係的,反倒是苦了你,推著我,行起路來困難重重。”我抬起頭,輕聲對張雪道。


    “沒事,”張雪的話語冷冷的,可是我感覺得到,在她的心底,卻是燃燒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火焰。


    突然,走在前麵的周鎮邦停了下來。他迴過頭,示意我們止步。


    “怎麽了?”陳力問道。


    “前方不好走了。”那白胡子老頭道。


    “怎麽不好走法?”紀梅問道。


    白胡子老頭道:“前方那地界,是一個臭婆娘的地盤,那婆娘平裏就是兇狠,今兒再加上這小子,那婆娘自然是狠上加狠了。”


    我知道白胡子老頭指的是我,想到因為我而累得大夥受累,我不由得暗暗自責起來。


    忽然間,我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迴過頭望去,隻見張雪正看著我,她的眼神裏寫著堅定兩個字。而後,她猛地望向那白胡子老頭道:“哪怕是閻王老子在前麵,我也照走不誤。”


    “你這丫頭,到底是年紀輕,不知道輕重。要知道前麵這臭婆娘乃是一個千年老妖怪,她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姑娘。”白胡子老頭不由得說道。


    “她喜歡我?可惜我卻是不喜歡老太婆!”張雪冷冷地說道。


    “是誰膽敢在我門前造次?”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聽著異常刺耳,隻驚得想要讓人將兩隻耳朵盡皆捂住。


    “是哪一個藏頭『露』尾的,隻敢叫囂不敢出來?有本事就現身一見,沒膽的快快滾蛋!”張雪冷冷地說道。


    “好一個小姑娘,竟敢如此對我老太婆說話,膽子倒也不小啊!”


    那聲音再度響起,我隻覺得一陣風吹來,身後的張雪便傳出一聲驚唿。


    緊接著我才感覺到身後多了一個人,那人始一出現,便似乎想要攻擊張雪。可是張雪瞬間便亮出了銀刃。


    那人見到了銀刃之後,不由得麵上一驚。他猛地一縱身,便遠遠地退開。


    張雪急忙將我護到身前,似是怕我受到那人的傷害。


    然後,我才看到來人竟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婦』人,那老『婦』人一身古人打扮,神態樣貌也與今人不同,隻不過他的麵目卻甚是兇狠,竟是全然沒有半點兒和善的樣子來。


    我在看著那老『婦』人,那老『婦』人卻也在看著我。


    “完了完了!怎地把這臭婆娘驚了出來,隻怕此事難以善了嘍!”白胡子老頭見狀不由得歎道。


    那老『婦』人盯著我瞅了半晌,不由得冷笑起來。


    “好!沒想到我老太婆今日竟還有見到仇人的機會。上蒼真是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那老『婦』人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興奮的神情。


    “我不是你的仇人。”我隻得開口道。


    那老『婦』人道:‘那你是誰?’


    我說道:“你的仇人可是秦朝二世的胡亥麽?”


    “不錯,正是那昏君暴王。”


    “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他。”我解釋道,“我叫袁寶,與胡亥可是沒有半點兒半係。”


    那老『婦』人點了點頭,道:“不錯,你不是他。那小子可沒你這麽有禮貌。不過,不管你是不是他,既然你長得與他這麽像,那我老太婆也隻好把你當成他了。不然的話,隻怕再過個一兩千年,我老太婆都不可能再見到像你這樣像他的人了。”


    “可我不是他呀!”我急道,我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爭執,累得張雪他們再平白無故地和這老『婦』人打一架。


    那老『婦』人道:“我老太婆到現在還記得胡亥那廝將我活埋的情景。”頓了頓,又道:“其實何止是我,我的兒子,我那剛剛出世的孫兒,都被胡刻活埋在此,這仇怨,比天還高比海還深,不殺你實是難以泄我的心頭之恨。”


    “你這老鬼真的想殺他?”張雪這個時候冷冷地開口道。


    “那還有假?”那老『婦』人道。


    “若是如此的話,你可不怪我不客氣了。”


    張雪話音一落,她的人已竄到了那老『婦』人的身前。那老『婦』人不由得麵有訝『色』,歎道:“好個妮子,竟有幾分本領。怪不得手裏敢拿著這個家夥。”


    張雪道:“為了袁寶,就算將你打得灰飛煙滅,我也在所不辭。”


    “隻怕你還沒有那兩下子。”那老『婦』人冷哼一聲,出手如電。竟真如電影中所演的老鬼一樣,猛地張開大嘴,似是想要將張雪吞下肚中一般。


    張雪取了一張黃符,她將黃符貼在手心,而後胳膊猛地向前一伸,那老『婦』人頓時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


    “哼!又是中看不中用的主兒。”張雪冷冷地說道。


    “好個臭丫頭,既然如此,可休要怪我老太婆不懂得照顧後輩了。”


    那老『婦』人的話才說完,她的人便已經到了張雪的身前。好個千年老鬼,她雖嘴上說得輕鬆,可是動起手來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她雖近了張雪的身,卻是不急著攻向張雪,反倒是圍著張雪不斷地原地打起轉來。


    張雪的神『色』依然是冷冷,她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但是她的整個身體卻給人以一種蓄勢待發的感覺來。


    那老『婦』人圍著張雪也不知打了多少轉兒,卻是突然間向後退了去。


    而也就在這一瞬間,張雪跟著動了。她的身形如電,隻一眨間便趕上了那老『婦』人,可是那老『婦』人的臉上卻猛得流『露』出一種陰謀得逞的笑容來。


    “張雪,小心!”紀梅急忙發聲提醒。


    而張雪卻像是早就料到這老『婦』人會突然間出手一般,她竟如旱地拔蔥一般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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