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來說,即為我是至尊,當一切皆隨心,卻有著自我心中的約束。”


    麵對慕言的提問,杜月憐在思索了一番之後,給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至尊觀弟子,除去自我心中的約束外,便沒有什麽其餘的規矩了。


    但至尊觀底層的規矩,就已經決定了其弟子不會是一個惡人。


    因為那樣的人,會遭到全體倒懸山眾人的伏誅。


    “是啊,一切皆隨心!”


    “世間修行之法,眾人皆是煉氣築基之路,但每一個踏上煉氣境的人,所修之法也是各不相同。”


    “但可以確定的是,頂級的道法,全部都是大宗門、大家族代代相傳而下的。”


    慕言的聲音幽幽傳過,使得杜月憐有些不解。


    她不明白,慕言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幹什麽?


    “恕婢女無知,無法理解先生其中意思,還望先生講解。”


    杜月憐抬頭看著麵前的慕言,目光直直的落在慕言身上,不理解其究竟為何意。


    招收弟子,和這修行之法,這其中又有什麽聯係呢?


    還是說,這至尊觀中想要的弟子,皆是走出自己道路的人?


    此刻的杜月憐滿心疑惑,卻又不敢貿然發問,隻能在心底暗自揣測。


    而此刻的慕言,卻已經開始解答她內心之中的疑惑了。


    “所謂修者,每一個人都是以不同的方式踏入修路的,他們看似不同,卻有著共有的聯係。”


    慕言的聲音在大殿中悠悠響起,迴蕩在空曠的殿堂裏。


    此刻的他微微仰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大殿的穹頂,望向那無盡的虛空,似乎在迴憶著什麽。


    這個構想,既可以說是他的一時興起,又可以說是經曆數次實踐得出的結果。


    但第一次用在這麽多人的身上,慕言或多或少還是有著些許緊張感。


    “所謂修行的本質,就是將靈力引入軀體之內,以自己的心法去將其煉化。”


    此時此刻,慕言的語速不緊不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斟酌。


    他微微抬起手,在空中輕輕比劃著,試圖用動作讓杜月憐更清晰地理解。


    “在煉化靈力的這個過程之中,不同的心法會有著不同的作用,從而決定這修者未來的強弱,這~~也可以稱之為基礎。”


    “而心法的不同,也會意味著他們所擅長的東西不同,例如有人天生適合修體,有人天生適合修術,有人天生適合修煉神魂。”


    “這些東西,在很大的程度上,都是他們最初接觸修行的時候,心法給予他們的先天輔助。”


    大殿上,慕言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講述之中,自顧自地說著。


    而在他的這套說辭下,此刻的杜月憐也突然來了興趣,全神貫注的聽取著。


    “可修者一途,說辭原本就難以定奪,天才和廢材之間,有時候所隔閡的,就隻是一條線。”


    “就如體、術、神!單一方麵強勢,你可以說其修行之路很窄,被一些東西所限製,但是也可以說其是某方麵的天才。”


    “而大家族有著傳承,其所追求的自然是全麵發展,但全麵發展放在普通修者身上,就會因為修行資源的難以供應,而自身又沒有足夠的悟性,從而形成了平平無奇的結果。”


    “修行一事,在本身上,也許並沒有那麽多限製,而限製的東西,往往是來自於自身。”


    “而倒懸山所招收的,是至尊,至尊沒有限製,若是連內心的枷鎖都無法打破,那他們來倒懸山幹什麽?”


    這一次,慕言的話語頗多,隻是這些話語連在一起後,讓杜月憐越發懵了。


    她努力地在腦海裏消化著慕言的話,試圖找出這些話和天陽門招收弟子、打破枷鎖之間的聯係。可想來想去,卻仍是一頭霧水,內心的疑惑愈發濃重。


    此刻,慕言看著杜月的表情,自然是知道杜月憐的內心之中在想些什麽。


    其看著杜月憐那滿臉困惑的模樣,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自己都說成這樣了,這妮子咋還是一臉迷茫?


    於是,他不再選擇繼續賣關子,而是扭頭,目光溫和地看向杜月憐,緩緩說道:“世間之事,沒有什麽是絕對免費的,就算有,那那種免費的東西,也往往會是最貴的。”


    “我倒懸山,自然也不可能去做絕對的福利,要想加入,這領悟自己的東西,就是他們的敲門磚,若是連這點悟性都沒有的話,那他們也沒有必要呆在此處。”


    慕言在說完這番話語後,便不再理會一旁的杜月憐,而是繼續向著下方觀摩。


    而杜月憐在聽聞慕言的話語後,她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開來,眼中的困惑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


    剛剛是自己鑽了牛角尖了,天陽門的招收弟子,原本就是為了擇選一部分特殊的人才。


    看似人人免費的機會,實際上是對於悟性的考核。


    而倒懸山所要之人,是能夠走出自己道路的存在。


    就當前而言,這樣的人才,整個倒懸山貌似也隻有牧溯鋭一人所達到。


    此刻,看著上方不再繼續理會自己的慕言,杜月憐並沒有為這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行為而後悔。


    起碼在這一次的談話中,她知道了修行本意。


    在過往的時候,杜月憐也被賦予天才之名。


    在王朝之地,她是大周的天驕。


    但隨著慕言的出現,杜月憐感慨著自己人生的改變。


    因為隨著認知的轉變,她發現這個世界能夠被稱之為天才或者妖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若是真的來個排名的話,那她就連上得台麵的機會都沒有。


    這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實實在在的影響到了杜月憐修行的心緒。


    也是在不久之前,她放下了這份心結之後,修為才又有了緩慢的提升。


    但放下終究不是解決,問題是始終存在的。


    人之三六九等是存在的,這些事情,她已經深刻的感知到了。


    但今天,慕言的話語,卻為她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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