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傷心欲絕的楊大春忽然感覺到了什麽,猛地站了起來,朝張陽的方向看了過來。


    那雙眼睛直勾勾地往天上看去,透過張陽所在的地方,『射』到後麵的天空。


    一直擰著的眉頭,忽然鬆了下來,一府身對著張陽的軀體,兩指一並,在眉心處筆走龍蛇,念動咒語,一聲大喝:“急急如律令,歸位!”


    正掛在半空中的張陽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強的吸力,整個人魂魄化作一道光往身體裏衝去。


    隨後便是墜入無邊的黑暗,不知過了過久,張陽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睜開眼便看到眾人焦急地看著他。


    “你終於醒了,都嚇壞我們了。”莫千柔喜極而泣道。


    “剛才,你是魂魄出竅了嗎?”楊大春沉聲問道。


    張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旋即想起了什麽,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連忙朝剛才落下的石壁看去。


    “發現了什麽?”楊大春也跟著站了起來。


    “望遠鏡。”張陽焦急地說道,從宋玉軒手上拿過了望遠鏡便朝石壁上仔細觀看起來。


    在石壁上的藤蔓底下隱隱約約看到一條條粗大的凹痕,線條曲折有力,似乎描繪著什麽東西。


    但上麵的藤蔓太多,遮住了大部分的地方,所以看不清楚刻的是什麽。


    “壁畫,是壁畫,好大的規模。可惜被遮住了,看不出來畫的什麽。”張陽說道。


    “我瞅瞅!我的乖乖,整個石壁都刻滿了,這得多大工程。”楊大春一把搶了過去,嘖嘖稀奇道


    “嗯,上麵好像畫著很多人,有個祭壇,好像在膜拜什麽,還有個會閃閃發光的寶石。”楊大春一邊看一邊猜測道。


    幾人輪番看了一遍,每個人猜測的都不盡相同,但有一點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有一個會發光的寶石,還有祭壇,還有人。


    “看來這地方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神秘。”張陽轉頭看著遠處的樹木歎了口氣道。


    “這樣才有意思。”楊大春竟然有些興奮。


    張陽看著他苦笑不已,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走吧,不管怎麽樣都得去看看,穿過叢林是唯一的出口。而那茅屋就在林子中間,想知道怎麽迴事去看看不就成了。”宋玉軒背起登山包向眾人招唿道。


    幾人答應一聲,便背起背包跟在了身後。


    “你們說,這裏會不會有食人族啊。聽說這些人都喜歡生吃人*肉,把人綁在石板上直接開膛破肚,割成一塊塊,血淋淋的,就那樣吃了。”莫千柔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你哪裏聽來的,吃生肉那都是石器時期才有的事,自從會生火之後,就再也沒有過的事了。至於你說的吃人*肉的事至少在國內是不會有的,國外荒島原始叢林裏不敢說。”宋玉軒笑道。


    “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原始部落懲罰做了錯事的人。把人綁在樹樁上,然後在人身上抹滿了蜂蜜,不久之後就會有螞蟻成群結隊地爬上去,吃那人身上的蜜,裹了滿滿一層,最後把人活活咬死了。”宋玉軒道。


    “這麽嚇人,看來還是在國內好些。這些沒開化的人當真恐怖。”莫千柔拍著胸口道。


    幾人說著話一路向前走去,不多時便邁進了那片林子裏。


    各種清脆叫聲的鳥兒在樹木之間飛躍,不知名的小動物不斷地跳躍著,伸著個小腦袋好奇地看著眾人,不一會又飛奔似的跑開了。


    這片樹林極其高大,從底上往上看去,竟一眼望不到頂。他們就像是螞蟻般大小。腳下是綿軟散發著腐臭氣息的葉子,不時有幾片極大的葉子從上麵盤旋著落下。


    張陽撿起剛剛掉落的一張葉子,在手裏比劃了一下,不由得嘖嘖稀奇道:“這葉子真夠大的,幾乎有荷葉的一半大,還要厚得多。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聽說在雨林地帶有一種樹,樹的葉子就又大又厚,當地人拿這葉子做鞋子穿,還拿來蓋在屋頂上。”宋玉軒笑著說道。


    “這麽大的樹得長幾百年了吧。”張陽問道。


    “不,應該有幾萬年了。”宋玉軒道。


    “幾萬年?”


    “幾萬年才這麽小?”


    “這片林子其實是一顆樹,你們看,底下的根是不是比樹幹還要粗。”宋玉軒拿起工兵鏟把地上的腐葉扒開,『露』出正麵縱橫交錯的根莖,果然每一條比上麵的都還要粗大。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獨木成林,想不到竟然能見識到這種奇觀。”張陽幾乎驚呆了。


    幾人又往裏麵走了一陣,頓時覺得五髒廟打起鼓來。便拿出最後的一點幹糧,邊吃邊往前走著。


    這林子也著實大得很,走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沒走出去。


    忽然前麵閃過一點白點,張陽凝視細看,似乎是個茅草屋,沉聲道:“前麵有屋子。”


    “唿,終於可以歇會了。腳都累壞了。”莫千柔長長吐了口氣道。


    “別高興太早,光有草屋卻沒見人。有些反常,小心些。”宋玉軒掏出望遠鏡來往那看去。


    這一說,張陽也覺得有些反常,一路走來竟然連半個人影也沒到。心頓時懸了起來。把血煞匕首也掏了出來。


    幾人貓著身子慢慢向前走去,本以為會遇到什麽伏擊,但是一直到了草屋近前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這些草屋通體上下都是由這林子裏的樹幹交錯拚接而成,屋頂和間隙處也都是用那種很粗大的樹葉遮蓋而成。


    經過無數歲月的侵蝕,所有的葉子都枯爛掉落了,『露』出屋裏的裝飾。


    潺潺的流水聲在響動著,不時有幾隻小鳥在樹枝上跳躍著。


    “有水聲,太好了,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迴了。”莫千柔臉上洋溢著笑容。


    “別高興太早,我總覺得這裏有問題,*靜了。”張陽擰著眉頭道。


    “又來,整天繃著神經,都快要悶出病來了。”莫千柔不滿地說道。


    “我去打點水,咱們就在這休息一下。”莫千柔拎著水壺便往小溪走去。


    張陽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便跟在後麵。


    莫千柔扒開濃密的草叢,便見到一個人正蹲在小溪邊,便過去喊道:“大哥,大哥!”


    那人卻不作聲,仍舊定定地蹲在那裏,把頭埋在膝蓋之間,似乎在做著什麽。


    見那人不作聲,莫千柔又走近兩步繼續喊道,那人仍舊沒有迴應,甚至一動也不動。


    張陽擰著眉頭看著莫千柔的動作,忽然想到了什麽,剛想喊住她。


    卻看到莫千柔手已經拍在那人的肩膀上了,但那人卻一軲轆往水裏掉下去了,隨即像灰塵一樣在水麵上散開,迅速蓋住了好大一片。


    莫千柔被這詭異的情形嚇了一大跳,指著那在水麵散開的人影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張陽也被這情形嚇到了,連忙跑到近前一看。


    隻見水麵漂著薄薄一層灰,像是木頭燃盡之後留下的灰燼。


    “什麽情況?”楊大春跑了過來,指著水麵上的灰燼問道。


    “不清楚,好像是個人,碰了下就變成灰了。”張陽搖了搖頭道。


    “這村子應該荒廢很久了,到處看看吧。都小心一些。這裏看起來還算是平靜,不危險的話,今晚就在這過夜了。”宋玉軒說道。


    “你們說剛才那個是人嗎?怎麽連個骸骨都沒有,突然就變成灰了。要是人的話怎麽也是有骨頭的。”張陽沉思道。


    “搞不懂,不過誰會閑著沒事在這裏立個塑像。而且還是那麽容易散架的。”宋玉軒說道。


    “那邊很多茅草屋,進去看看。”張陽說道便走到其中的一間屋子裏,推開那扇腐朽的木門,卻不料門‘呯’的一聲倒了下去,揚起無數的塵埃。


    裏麵有些黑漆漆的,從外麵透進來些許的光線也不足把屋裏照亮。張陽開了手電這才看得清楚。


    讓張陽覺得不不可思議的是在一張桌子邊上竟然有兩個人坐著凳子,衣服已經嚴重的腐爛,看不出是什麽朝代的。臉上卻保留著生前的容顏,隻是卻一片灰黑,手裏拿著一雙筷子。桌子上擺著碗筷,碗裏的東西被灰塵遮擋住了,看不出本來麵目。


    看樣子這兩個人似乎正在吃飯,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死了還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張陽想起剛才在溪邊看到的事情,手持著血煞匕首慢慢伸向那人的肩膀輕輕拍了下。誰那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年的人竟然直直地往下塌去,變成了一灘灰土,揚起無數的灰塵。


    這突然的變故讓張陽有些措不及防,連忙捂著袖子站到了一邊,不斷揮著袖子。


    “又是這樣,這村子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張陽心裏一陣狂跳。


    “快過來,這裏也有。”莫千柔在另一邊喊道。


    張陽連忙出了門口,往莫千柔那裏跑去,隻見一個人正趴在桌子上似乎在睡覺,全身上下也一片灰黑,狀態很是安祥。


    幾人又連續走了好幾個地方,都發現了這種情形,不由得麵麵相覷起來。


    “都過來,這裏有個祭壇。”楊大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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