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對了,這些東西肯定怕水,村頭就有一條小溪。”張陽心思急轉,忽然腦海時靈光一閃,方向一轉便向村頭跑去。


    這時那震顫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仿佛就在耳邊,張陽覺得頭皮發麻。這蟲子前所未見,速度卻是快得驚人,而且還不知疲倦。


    天知道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此刻的張陽隻想把它們甩得遠遠的。


    這時是後半夜,就著慘白的月『色』,張陽在房屋中間的道路上飛快地奔跑著,身後的地上爬著一群黑鴉鴉的蟲『潮』。


    地上是石頭鋪成的,踩在上麵發出‘哢哢’的聲音,在這夜晚猶其刺耳。


    “潺潺”的流水聲已經在前方傳來,張陽臉上一喜,頓時加快了腳步。又轉過了幾個彎,一條三四米寬的小溪便出現在張陽的眼前。


    張陽連忙跳進了水裏,慌『亂』中迴頭看了一眼,頓時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那些蟲子竟然連水也不怕,此刻已經成群成群地爬了下來。


    這時已經顧不上這些了,隻得拚命地往對岸遊去。溪流水不算是很急,張陽使出狗爬的姿勢迅速地遊到了對岸去。


    剛一上岸,突然腳後跟一疼,張陽連忙蹲下去把褲子掀開一看,一隻甲蟲正張著那尖刀般的牙齒拚命地往裏拱去。


    張陽頓時頭皮發麻,隻要再晚上一點,就被這蟲子鑽進去了,到時就拿它沒有一點辦法了。


    手一抓,硬生生地把它給扯了出來甩到地上。那蟲子拚命地甩動著幾隻細長的腿,企圖翻過身來。


    張陽抬起腳來狠狠地一踩,頓時‘噗’的一聲悶響,一股白『色』的『液』體瞬間從甲蟲裏噴了出來。


    抬起腳來一看,隻見那甲蟲成了一灘爛肉。


    張陽驚魂稍定,往迴看去,隻見那蟲『潮』前撲後繼地往水裏湧來,頓時清澈的溪水變成了一片黑『色』。


    那些蟲子竟然順著溪水往對岸遊了過來。


    張陽心裏驚駭不已,這蟲子竟然如此變態,連水也不怕。要是還有一雙翅膀,它們估計能把全世界滅絕。


    水也攔不住他們,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張陽心裏燥『亂』如麻,肯定有它們害怕的東西的,到底是什麽呢?想想,再好好想想,肯定有的。那肯定怕火,可是去哪裏弄火去。


    張陽這樣想著,腳下卻不敢停下來。


    一路跑著,張陽漸漸地跑出了村子,出現在了田野上。


    這東西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他們把那沒皮怪弄死的時候出現。那麽必定跟這有關係。一切的源頭還是落花洞。


    可是那關鍵點是什麽呢?隻要想通這些,所有的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張陽似乎抓住了一點東西,又好像什麽都沒有。不由得一邊拚命地跑,一邊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又迴頭看了一眼,那蟲『潮』已經越過了溪水,正朝他追來,黑鴉鴉的一片直看得他心裏發寒。


    既然一切的源頭都是在落花洞,那麽終結這一切的東西也會在那裏,不管了,賭一把。張陽臉『色』一狠,咬著牙便往山上跑去。


    雖然從村子出來到現在隻過了十幾分鍾,但這麽高強度的跑,直把張陽累得氣喘如牛,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仿佛一個巨大的風箱,‘唿啦唿啦’地轉換著新鮮空氣和二氧化碳,盡一切可能地補充著身體的機能。


    遠遠看去便看到詭異的一幕:慘白的月光下,荒涼的田野上,一個黑影在拚命地奔跑著,身後跟著一片漆黑的影子。


    張陽不敢再往後看去,蟲『潮』的影子已經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裏,聽著耳邊劇烈的怪叫聲,他似乎看到了一群甲蟲一湧而上,鑽進他身體裏的場景。


    山洞已經就在眼前,張陽喜出望外,頓時腳下都多出幾分力氣來。


    盡管張陽在心裏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迴頭,但是越是這樣就會越忍不住。仿佛迴頭看上一看就會安全了。


    腦海裏希望看到的景象沒有出現,反而距離更近了一些。


    “快點,還要再快一點!”張陽拚命地給自己暗示,盡管這時腳已經完全乏力了,隻能憑著一股意誌力在跑著。但不跑就是死,他寧願累死也不願意被這些鑽進去身體裏活活咬死。


    剛剛村子裏的慘象還曆曆在目,生不如死的慘狀張陽看了打心底顫抖。


    張陽迅速跑進洞『穴』裏,拿出隨身的打火機,撿起其中的一個火把顫抖著點燃了。


    “不夠,不夠!還不夠,還要點更多的火才能把它們嚇退了。”張陽喃喃自語道。聲音顫抖著像是要哭出來。


    又拿著手裏的火把把『插』在地上的火把挨個點了個遍,頓時洞裏瞬間亮了起來。


    這時那成群的蟲『潮』也追了進來,隻是卻有些怕火,隻敢在火光不明亮的地方仰著頭,又尖又長的牙齒一張一合,向著張陽示威。


    不出他所料的話,終結這些怪物的關鍵就在這洞裏,可是到底在哪呢?張陽心思急轉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是桃樹嗎?不,不是!桃樹已經被他們燒了個精光,如果是桃樹的話,那天就應該冒出來了,石頭之間也沒看到有什麽不對勁的。洞壁上的小洞也不是,那天早就看過了,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張陽無意中看向昨晚祭拜的地方,這一看竟差點把魂嚇沒了。隻見供桌上麵的供品已經被啃了個精光,隻剩下一個光溜溜的碗碟和方形桌子。


    桌子上也被啃得千瘡百孔。


    張陽腦海中猶如晴天霹靂。對,沒錯,這東西喜歡吃肉,供桌上的供品就是被它們全部吃完了的,即使滴落在供桌上的油它們也沒放過。


    初次嚐到肉香的蟲子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欲望,或者根本就沒有抑製的意思,而是縱容並且無限放大。從而導致了現在這種慘狀。


    如果是這樣,那後麵的這塊紅布蓋著的石頭很有可能是它們的老巢。裏麵很可能有它們的蟲卵,這就是它們的七寸,或者說致命點。


    張陽連忙把一個棍子把紅布挑開來,竟然在這紅『色』石頭上看到四五個三個手指大小的孔洞。


    裏麵黑漆漆的,看得人心裏發麻。但張陽卻反而一陣狂喜,這證明他的推斷沒有錯,這孔洞的大小剛好能容一隻甲蟲進出。


    張陽連忙拿來一塊較尖銳的石頭往孔上一砸,頓時上麵塌下去一大塊,『露』出一大塊黑幽幽的洞口。


    這時一陣怪叫聲傳來,張陽迴頭一看,隻見蟲『潮』已經變得暴躁起來,張牙舞爪地往張陽這邊爬來。


    但這些蟲子似乎很是懼怕光,稍亮一些便失去了方向,此時正橫衝直撞地爬來。


    張陽臉『色』一狠,稍一猶豫便把手上的一支火把倒『插』著進入洞裏,頓時熊熊大火便從裏麵燒了出來,一陣陣刺破耳膜的尖叫聲也從裏麵傳出來。


    張陽連忙後退幾步,才堪堪避開往上竄出的火。


    頓時滿地的蟲『潮』迅速地從周圍向洞口裏聚集,飛蛾撲火一般向洞裏爬去,但洞裏似乎非常的大,蟲子怎麽填也填不滿。


    火越燒越高了,比張陽的個頭還要高,滾滾濃煙從洞口下麵冒了出來,伴隨著陣陣‘劈嚦啪啦’的聲音和刺耳的怪叫聲。一股燒焦的氣味從裏麵冒了出來。


    直到這時,張陽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這一把火燒下去,這些蟲子基本上就能死去一大半,隻是那些還留在村子裏的,他就無能為力了。


    剛剛真是懸到了極點,隻要自己再晚一點,就變成了這些點子的點心了,現在隻怕就剩下一堆白骨了,也不知道它們吃不吃骨頭的,如果吃骨頭的話隻怕連骨頭都剩不下。


    張陽自嘲地想著,不禁苦笑起來,這一笑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剛才一直都沒找到莫千柔,隻怕她也已經死了。


    自己這一把火也算是給她和村裏的人報仇了。


    張陽往洞外看去,這時還陸陸續續地有蟲子從外麵爬進來,無一例外都是後退幾步,然後橫衝直撞地往燒得正旺的洞裏投去。


    張陽臉『色』一狠,又往裏麵加了幾根火把,頓時火苗更高了。


    也幸虧當時留有火把在這裏,不然還真沒有辦法對付這些蟲子。


    既然知道了這些蟲子的弱點那就好辦了。


    張陽又找來幾根剩下的火把,直往洞裏捅進,直到再也塞不下了才罷休。


    “也不知道大春和宋玉軒那裏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活著。”張陽心裏暗歎道。


    張陽又撿了幾個火把向洞外走去,一路上都能看到有蟲子不停地從外麵趕來。


    要是一刻鍾以前,張陽肯定會沒命地跑,但是現在卻不太在意這些東西。


    而這些往迴趕的蟲子似乎也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徑自往裏衝去。


    張陽走出洞口,迎著山裏的風,深吸了一口,長長地吐了口氣。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快感。


    心裏卻沉甸甸的,一整村人一夜之間說沒就沒了。莫千柔也不知道在哪裏,是死是活也不知道。還有楊大春和宋玉軒。


    雖然最後把這些蟲子消滅了,但是失去的東西再也迴不來了。


    張陽喘了口氣,又邁起腳步往村裏趕去。


    風還在唿唿地吹著,張陽大老遠便看見變成了一片火海的村子,心裏滿是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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