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和楊大春對視一眼,誰也不肯上前去觸這黴頭。


    場麵過於哀傷,張陽兩人又是個外人,也不好在這裏多留,隻好灰溜溜地下了樓去,剛好撞見從外麵走來的楊秀兒。


    楊秀兒一見到他們,就急切地問道:“上麵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我們迴吧。”張陽不知道怎麽告訴她這事情,隻得吱吱唔唔地道。


    “不行,我要上去看看,這幾天這家人對我不錯,人家出事了我不能看都不看上一眼。”楊秀兒執拗地道。


    “他們家老爺子死了。”楊大春歎了口氣道。


    “好吧,去看看也行,我們在下麵逛逛,一會來找我們。”張陽說道。


    話還未說完,楊秀兒已經往樓上跑去。


    “不會是跟他們家處出感情來了吧?”張陽苦笑道。


    “可能吧,兩個小女孩總是有共同的話題。”楊大春道。


    兩人剛走出樓梯,便見地上灑滿了一個個黑『色』的蟲子。


    張陽把其中一個撿起來,仔細看了一番。隻見這些東西跟鄉下的螢火蟲差不多。不同的是這東西全身都包裹在一層硬殼之下,嘴巴的部位卻有鉗子似的兩個牙齒。


    用力一搌,那蟲子瞬間被壓扁了,『露』出裏麵的內髒,還有一顆明黃*『色』的東西。


    “這東西叫噬火琉琉蟲,一般生長在極陰的地底深處,能發光,喜食肉,群結而居,過處寸草不生。”宋玉軒那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張陽迴過頭去,隻見宋玉軒正向他們緩緩走來。


    “你怎麽知道這些?”張陽凝著眉頭問道。


    “早些年當年時,跟著一些教授進入地下考古,見到過一次。”宋玉軒笑道


    “那為什麽在地下時你還要執意去取那朵往生花?”張陽問道。


    “我自有我的難處。”宋玉軒歎了口氣道。


    “今天這種局麵你是不是也料到了。”張陽冷笑道。


    “兄弟,你可能誤會我了,如果我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你覺得我還會趟這混水嗎?剛才可是差點就死在那裏了。”宋玉軒有些哭笑不得。


    “不說了,給你看個東西。”宋玉軒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


    張陽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塊玉,上麵正栩栩如生地刻著一個古代的美女,粗一看似乎是哪位菩薩的像,細看卻不是。


    隻見她一身唐代仕女的裝束,一襲長裙到地,長袖寬長,頭上別著一個不知道什麽的發髻,此時正翩翩起舞,兩三隻蟲子正在她身旁。


    “這是什麽東西?”張陽擰著眉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在墓室裏看到的,哦,就是在那幅仕女圖的牆上,當時你們也看到了的。”宋玉軒笑道。


    “我們怎麽沒看到?”楊大春疑問道。


    張陽也看向宋玉軒,並把東西遞給他。


    “哦,當時是在逃跑的時候看到的,當時比較混『亂』,就沒聲張。”宋玉軒把那塊玉推了迴去。


    “那現在為什麽跟我們講這些?”張陽問道。


    “因為我想把它送給你們,就這麽簡單。呃,好吧,我說實話,因為你們救過我一次,這東西在我手裏也沒有什麽用,索『性』就當個順水人情了。”宋玉軒見張陽和楊大春兩人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臉一紅便訕訕地笑道。


    “那這樣說來,我就卻之不恭了,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也不喜歡別人人欠我的。”張陽順手把那玉塞進了包裏。


    這對張陽來說非常重要,準確地說是對他尋找那個千年僵屍有用。哪怕是一丁點的線索,他都不會放過。


    宋玉軒笑了笑便並不接話。


    張陽三人出了別墅,那報酬的兩百萬他已經轉迴去,托楊叔轉給沿溪村的的村委了。至於他們怎麽用就是他們的事情。那村委書記人品楊叔是信得過的,所以張陽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人死不能複生,隻能給他們的親屬一些錢幫助他們改善一點生活。當初如果不是張陽的話,那他們那一村人就不會遭受無妄之災。


    一想到這,張陽隻覺得身上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曾經也試著開導自己,但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關。


    加上前麵給的二十萬,現在已經寄了兩百二十萬迴去了。這些錢都是他和楊大春拿命拚迴來的。


    就這樣給別人了,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是也隻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自己的罪惡。


    張陽不知道金錢能不能彌補曾經的罪行,但是除了這個,他別無他法。在鄉下的時候他甚至想過去看看這些人的親屬,但是一直沒那個勇氣。


    而現在這那個千年僵屍也不見了蹤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


    “張陽,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楊大春幽幽地歎了口氣。


    “說吧,別婆婆媽媽的。”張陽迴過神來,看了他一眼。


    “要不,我們就不要再去追查那個僵屍的下落了吧。”楊大春低聲道。


    張陽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坦白地說,他其實也是有些累了。有時候甚至會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是自己心裏那股執念一直都沒有得到消除,每迴閉眼之際,滿腦子都是那天發生的場景,惡夢醒來之時總是會出一身的汗。


    “要放棄了嗎?”張陽幽幽地歎了口氣。


    “也不是,我隻是想說,我們這樣活得太累了。人死不能複生,過去的既然已經成為事實,再怎麽去彌補也是於事無補。再說了,那個千年僵屍現在也沒有出來作惡了。我們又到哪裏去找。”楊大春道。


    張陽搖了搖頭,隻是苦笑了一下,便繼續向前走去。


    “等一下!”身後遠遠地便傳來阮良的聲音。


    張陽扭過頭去看,隻見他氣喘籲籲地向他們跑來。


    “什麽事?”張陽擰著眉頭問道,他眼皮跳了跳,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那朵往生花是假的,我敢肯定那東西已經被人掉包了。”阮良咬著牙,一股寒光在眼中一閃而過。


    “你是懷疑我們換了你的東西。”楊大春寒聲問道。


    “我沒這樣說過,但我們拿迴來的東西確實不是我想要的。而且中途也丟失過,我不得不做出懷疑,我爺爺也因此丟了『性』命。”阮良眼中噙著淚花。


    “但是我們確實沒拿過你們的東西。你就說你要怎麽辦吧。”楊大春很是光棍。


    “我要你們幫我找迴真正的往生花,並且把那兩個偷了往生花的殺了祭奠我爺爺。”阮良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道。


    “你爺爺已經不在,要這東西還有什麽用?殺了她們就能讓你爺爺迴來?”張陽有些不解。


    “這樣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幫我就行。隻要你幫了我的忙,我們之前的帳就一筆勾消。”阮良直勾勾地盯著張陽的眼睛。


    “可以。”張陽和楊大春對視一眼,思索了一會才道。


    “你打算怎麽做?”


    “前幾天,我通過定位,發現她們往苗疆一帶去了。我想,她們肯定是帶迴她老家了。”阮良寒聲道。


    “嘶!”張陽和楊大春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苗人善養蠱,令人防不勝防。而且那裏交通還不便,幾乎全程都要爬山涉水。辛苦不說,還多瘴氣。


    這可是堪比古墓底下還要恐怖的東西。那裏的人更是『性』格乖戾,動不動就會在身上種蠱。隻想想便覺得不寒而栗。


    但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卻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其實說到底張陽和這兩個女人也是有恩怨的,那一次出竅去找楊秀兒,差點死在她們手裏。


    所以每次看到她們,張陽都恨得牙癢癢的。


    “行,我答應你走這一趟。”張陽冷聲道。


    “大恩不言謝。”阮良拍著張陽的肩膀,似乎有些壓抑。


    “你們在這裏再住幾天,等我把爺爺的後事料理了,我們就啟程。”阮良道。


    張陽衝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你怎麽就輕易答應他了?”楊大春有些不滿。


    “為了證明自身的清白,還有,報生死之仇。你好像忘了,她們當時是怎麽對我們的。如果我不是異於常人,隻怕我現在已經化成一堆白骨了。”張陽慢悠悠地道。


    ’唉!“楊大春幽幽一歎,這些道理他不是想不明白,隻是苗疆不比別處,那裏比起龍潭虎窟還要恐怖十倍百倍,這一行隻怕是有命進去沒命出來。


    而他們是要去找碴的,勢必要跟當地人起衝突,別人怎麽可能會答應。


    這時楊秀兒走了上來,問道:“你們在聊什麽,怎麽都愁眉苦臉的。”


    “沒什麽,倒是阮老爺子那裏怎麽樣了?”張陽不想她知道太多,便轉移了話題。


    “唉,老爺子死了,本來指望這東西尋迴一線生機的,卻不想反而成了了催命符。”楊秀兒歎了口氣。


    “所有長生不死都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生老病死才是人之常情。”張陽轉過身去看著那幢豪華別墅。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呢。”楊大春苦笑道。


    張陽沒有把要去苗疆的事情告訴楊秀兒,說了其實也沒什麽用,徒增憂慮而已。


    三人在一起說了會話,大多數都是楊秀兒問,張陽和楊大春答。問的都是關於下墓的事情。張陽隻能挑些有趣的講。


    說著話便又迴到了別墅裏。這裏雖然寬敞奢華,但卻缺少幾分人氣。張陽還是有些不習慣。


    不由得懷念起在鄉下小廟旁的那間小破屋,雖然小了些,但怎麽說也是自己的狗窩。


    每天醒來打掃一遍廟裏的神像,才去做其他的事情。這樣的日子很是充實。


    接下來的幾天便在壓抑中度過,阮良把阮老爺子的後事料理了,便又叫上張陽,楊大春和宋玉軒,開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便往苗疆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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