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不死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不死了……”


    在生與死之間,薑教授最終還是選擇了苟活。


    張成全瞧見他這副慫樣,也是鬆開了手,給了他一次繼續當牛馬的機會。


    張成全臉上掛著戲謔的表情,說道:“說實話,你剛才那副不怕死的英雄好漢樣,還真有點唬到我了,嗬嗬。”


    薑教授甩了甩臉上的水珠,神情頹廢,聲音消沉的說道:“我有什麽辦法,我也隻是個貪生怕死的市井小民。”


    “挺好的,大丈夫就應該像你這樣,能屈能伸。”張成全轉過身朝衛生間外走去:“跟我來吧,我帶你去看一下這人世間的疾苦。”


    張成全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後。


    薑教授坐在地上,抬手給了自己兩巴掌。


    “啪啪!”


    清脆的聲響讓薑教授的腦袋清醒了很多。


    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死了一了百了,活著才有翻身的希望!


    薑教授咬牙站起身,跟在張成全身後走出了衛生間。


    ……


    二人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去了兩個地方。


    一個是漢京最有名,也是全國最權威的醫院。


    每天都有從全國各地開過來的救護車,把病人送進這家醫療水平頂尖的醫院內。


    一般外地的病人被送過來以後,多數都是直奔icu。


    張成全二人隻是在icu門前坐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親眼看見了二十幾個病人,被蒙著頭推向太平間。


    離開醫院的第二站,二人來到了漢京的東華苑,整個漢京最大的火葬場。


    在漢京這座擁有兩千多萬人口的大城市裏,每天出生和死亡的人根本數不過來。


    離火葬場很遠的時候,薑教授就看見火葬場的大黑煙囪唿唿冒煙。


    漫天的黃紙錢飄散在空中,家屬悲痛的哭聲更是穿透耳膜,直擊薑教授的心靈。


    ……


    傍晚五點半。


    薑教授坐在張成全的副駕駛上,雙眼無神的看向窗外。


    他也是個五十多歲的人了,經曆過親人的離世,體會過那種痛苦。


    可饒是如此,在去了人生的救助站和終點站以後,薑教授的內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見他這副樣子,張成全開著車,笑道:“帶你看了這麽多,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我們活了一輩子,本應該是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應該接受這種離別的痛苦。”


    薑教授看著窗外,沉默不語。


    “你我現在做的這些實驗,對這個社會來說,利是絕對要大於弊的!”


    薑教授心想:要不是你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把實驗室裏的工作人員當成了實驗體,我還真就信你了!


    “你看看我,我已經活了一百年了,可你再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副年輕人的模樣!”


    薑教授迴頭瞥了他一眼:“不,你現在是張有誌的模樣。”


    “嗬嗬,不好意思,我忘記我現在的樣貌了。”張成全說著,渾身散發出一陣黑氣包裹住他的身體。


    等待黑氣散去後,張成全變迴了原本的模樣。


    皮膚白皙,濃眉大眼,雙眼清明,坐在那裏不說話,看著就像是個鄰家大男孩兒一樣。


    張成全漏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你不是我,你體會不到那種青春永駐的快樂!”


    “相信我,等你我的實驗問世以後,對全世界的人來說,絕對是一種天大的福報!”


    薑教授側過身子盯著張成全,認真的說道:“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給我洗腦,我心裏沒有一絲負罪感,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逼我做的。”


    “我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絕對沒有你說的那麽偉大,你隻是為了達到你自己的目的而已。”


    “不過你放心,我這個人怕死,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去幫你做的。”


    自從逃命被逮到以後,薑教授在麵對張成全的時候,也敢說出一些心理話了,敢於正麵用話硬鋼對方。


    不過沒啥用。


    他依舊逃不出張成全的魔掌,隻能乖乖的替他辦事。


    “嗯……不錯,你能這麽說我很開心。”


    “既然你看的這麽透徹,那我希望接下來的時間,你能乖乖的待在實驗室裏別再亂跑了。”


    “再讓我抓到你逃跑,你會沒命的!”


    薑教授看著窗外沉默半晌後,迴應道:“我知道了……”


    ……


    二人迴到實驗室內。


    看著躺在地上,已經重度昏迷的家屬們,薑教授閉上眼睛歎息一聲。


    雖然這些家屬現在還活著,但是薑教授心裏清楚,他們還不如死了算了。


    “別再為他們感到惋惜了,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下場未必會比他們好到哪裏去。”張成全說完,走上前從躺在地上的人群裏,抱起了兩個孩子。


    兩個小男孩,看著能有七八歲的樣子。


    薑教授見狀有些意外的問道:“你要把他們放走嗎?”


    張成全定身扭頭看著他,反問道:“你覺得我有那麽善良嗎?”


    薑教授:“……”


    “這兩個娃娃是很不錯的藥引,用來當做實驗體屬實有點可惜了。”


    “藥引?!”薑教授瞪大眼睛問道:“什麽意思?!”


    “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不該問的別問。”


    張成全說罷,抱著兩個小男孩瞬間消失在了實驗室內,


    不過緊緊過了幾秒鍾,他的身影便再次出現在了實驗室中。


    薑教授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兩個孩子要出意外了。


    張成全走到薑教授身邊,摟著他的肩膀,指著地上的家屬說道:“你心裏不要有負罪感,他們未必會死的,如果你的實驗成功了,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是一種新生!”


    “我盡量吧……”


    “嗬嗬,你一定沒有體驗過把別人的生死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感覺,我現在給你一個掌控別人生死的機會。”


    薑教授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結巴的問道:“什……什麽意思?”


    “從這些人裏麵選擇一個實驗體,你親自選。”張成全貼在薑教授耳邊,語氣溫柔的說道:“他們有可能會在你的手裏獲得新生,也有可能死在你的手裏。”


    “關乎到別人生死的問題,你一定要慎重選擇哦~”


    “咕咚”


    薑教授吞了口口水,心裏莫名的有些慌亂,就連身體都忍不住的有些微微發抖。


    怎麽選?選擇誰?


    躺在地上的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唿……唿……”薑教授喘了好幾口粗氣,最終伸出食指,顫顫巍巍的指向一個老人:“就……就他吧……”


    “嗯……他身上的陽氣不是很足,估計沒幾年活頭了。”張成全衝他豎起大拇指,咧嘴笑道:“你做了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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