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銜尾蛇營地內的長椅上,看著和其餘八名斐頓戰士一起狼吞虎咽的塔雷加利爾,弗裏德利爾開口說道,“老夥計,你要吃迴原來那個身材,可不在這一頓。”


    “嘿,塔魯。”塔雷加利爾在咽下一口烤肉後,看向弗裏德利爾說道,“說真的,我都覺得我快把先祖的榮耀丟光了,我本不打算活了的。”


    弗裏德利爾一笑問道,“那是什麽讓你堅持活到了現在的?”


    “是對你的信心。”塔雷加利爾認真的說道。


    “對我的信心?”弗裏德利爾想了想說道,“說來聽聽。”


    “塔魯,我認為你會擊敗所有的敵人,你會率領我們斐頓人征服一切,我相信有一天,你會帶領我們斐頓人攻到獅心城這裏來的,我想,等到了那個時候,隻要我還堅持活著,那我就一定會獲救了。”塔雷加利爾說道。


    弗裏德利爾笑著拍了拍塔雷加利爾的肩膀說道,“老夥計,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不過說實話,之前就連我自己都沒有這麽信任過我自己,在競技場的時候,我曾在最後關頭一度放棄了抵抗。”


    塔雷加利爾在咽下了烤肉後,揉了揉有些泛紅的眼角繼續說道,“塔魯,我覺得,這所有發生的一切一定都是先祖在指引著你,你被這裏的人從競技場救出來,這說明先祖還不想讓你就這麽隨他們航向無盡海,他們一定是還想讓你去做更多的事情的。而那些事情肯定也是極其偉大和光輝的。塔魯,無論在什麽時候,您都不能放棄希望..。”


    看著眼眶紅潤的塔雷加利爾,弗裏德利爾問道,“老夥計,你說先祖要讓我去做事情會是什麽呢?什麽事情才算是偉大和光輝的?”


    “征服。”塔雷加利爾抬頭看著弗裏德利爾說道,“就像你說的那樣,先祖留給了我們征服的血液。我們要燃燒起我們的血液,我們要它去征服亞梭爾人。塔魯,我們要把纖繩套到他們皇帝的頸上,我們要讓他們的皇帝為我們拉船。”


    弗裏德利爾點頭一笑而後說道,“我同樣也想那樣,就在不久前,我亦重拾了兒時的夢想。”


    “真的嗎?塔魯....你兒時的夢想..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將征服世界掛在嘴邊..”塔雷加利爾略顯激動的哽咽了一下說道,“塔魯,說真的,我已經不算年輕了,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但是一直以來,在我的心底,我始終都夢想能夠追隨一個勇敢無畏的主人,能隨他乘風破浪,征服未知的海域,探索陌生的大地,擊敗可憎的敵人。塔魯,自幾年前你繼位為霜跡島的塔魯並迅速的成長起來,我覺得你似乎就是我心中一直夢想追隨的那個人了,我一直都希望能夠在有生之年裏夠跟隨著你去征服連先祖都未曾征服的土地...現在聽到你說到這個...我實在是...”


    弗裏德利爾輕輕點頭一笑,而後他拍拍了塔雷加利爾說道,“嘿,老夥計,你的願望就是我的夢想,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但是,若是要完成那樣偉大的夢想,我卻隻率領我們霜跡島的戰士去作戰,那是不是有點勢單力孤了?”


    看著弗裏德利爾狡黠的眼神,塔雷加利爾愣了一愣而後遲疑的問道,“塔魯,你是想...?”


    弗裏德利爾笑著點了點頭。


    “哦,塔魯!”塔雷加利爾略顯激動的說道,“塔魯你應當成為我們斐頓的國王,所有意欲征服他國的斐頓戰士們,他們都應該聽從你的號令,你也一定能夠帶領他們去征服一切的。”


    弗裏德利爾看了一眼塔雷加利爾身邊的幾位戰士,他開口說道,“想成為國王,那首先得得到半數島嶼的支持才行。你也知道,我們霜跡島沒有永夜島那樣的實力,所以就我個人而言,我也並沒有受到其他島嶼戰士們的擁戴,還有其他塔魯們的尊服。”


    “不,霜跡島的弗裏德利爾塔魯,我擁戴您。”一名戰士突然開口說道,“我雖然來自永夜島,但是,是您從敵人的手中救了我,您讓我重獲新生,我今後願追隨於您。”


    “弗裏德利爾塔魯,我是自由民,從今往後我願誓死追隨您。”另一名戰士說道。


    “塔魯,您救了我,身為雷霆島民的我無以為報,我惟有將性命交予您來差使了。”又一名戰士說道。


    看著戰士們紛紛向自己表示了感激和擁戴,弗裏德利爾笑了一笑而後向他們問道,“那你們願意擁戴我為斐頓國王嗎?”


    “願意!”戰士們齊聲說道。


    弗裏德利爾看著所有人說道,“如果你們願意追隨我,並願意擁戴我為國王的話,那麽從今往後,你們就要嚴格遵從我的號令。”


    “誓死遵從。”戰士們向弗裏德利爾說道。


    “很好。”弗裏德利爾看著戰士們說道,“我會帶領你們將我們曾經丟失的榮耀再取迴來的。”


    “塔魯!”


    在營地中的奧伊芙被斐頓戰士們突然的喊叫吸引了注意力,她扭頭來看,弗裏德利爾亦向她迎去了目光,兩人目光相交,相視一笑。


    “塔雷加利爾,自上次戰敗被俘這段時間以來,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弗裏德利爾收迴看向奧伊芙的目光,他轉而看向塔雷加利爾說道。


    “塔魯,你想明白了什麽?”


    “我想,我們斐頓之所以不能夠在大路上占據一席之地,那都是因為我們諸島太過分散了。”弗裏德利爾說道,“一直以來,我們斐頓各島都是各自為戰,我們依靠輕快的戰船雖一直能夠對各處海岸實施成功的突襲劫掠,但我們卻很少能夠進一步深入敵國內陸,更沒有真正攻取過敵人的大城。”


    塔雷加利爾點了頭。


    “雖然我們戰士的格鬥能力很強,小規模作戰的能力很突出,但不得不承認,當我們麵對敵人大規模兵團的時候,我們卻是經驗不足,束手無策。”弗裏德利爾說道,“當然,上次戰鬥失敗的主要責任還是在於我的指揮不力。”


    “塔魯,雖然上次我們在密林邊緣和亞梭爾人的那場戰鬥失利了,但那並不是你指揮不力造成的。當時敵人的數量可是我們的十倍,我們僅有兩千人,而他們則有兩萬人,這種情況下,無論換做是誰來指揮軍隊,想取勝那都是幾乎不可能的。”塔雷加利爾說道,“塔魯,你不必因此自責。”


    “謝謝你的安慰老夥計,但那次戰鬥我是不會忘記的,那是我一生的恥辱。”弗裏德利爾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老夥計,你知道嗎,擊敗我們的軍隊是亞梭爾西方之王的王牌部隊,那是一支叫夢魘軍的部隊,而指揮他們的將領則是一個叫多依姆的人,請記住這兩個名字。”


    塔雷加利爾點了點頭說道,“我記住了,塔魯。”


    “很好。”弗裏德利爾看著塔雷加利爾說道,“同時你也記住我的誓言,我要在不久的將來把他們擊敗,我要讓他們全軍覆沒,我還要讓你親眼見到,我是如何把那個叫多依姆混蛋做成血鷹來為泰利爾和伊奧利爾複仇的。”


    “塔魯,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的。”塔雷加利爾咬牙說道,“為了完成複仇,你更應該成為我們斐頓的國王,那樣你也才能指揮號令更多的軍隊,帶領更多的人去打擊敵人。”


    弗裏德利爾一笑說道,“斐頓是需要一個新的國王了,那應該是一個能讓所有島嶼的戰士都誓死追隨的國王,一個能讓所有塔魯都絕對忠心尊從的國王,他也理應帶領斐頓走向新的征程。”


    弗裏德利爾話音落後,周圍的斐頓戰士都認可的點了點頭。


    塔雷加利爾轉而低聲問道,“塔魯,說起來,對於奪取王位這件事,你有什麽計劃嗎?”


    弗裏德利爾稍加思考後說道,“不知道在襲掠了翡翠城之後,瑞克利爾有沒有借機奪取王位。如果現在的國王不再是托佛利而是瑞克利爾了的話,那麽我是要思考一個全新的計劃了。”


    塔雷加利爾看著弗裏德利爾堅定的說道,“塔魯,無論你的計劃是什麽樣,我都必將誓死追隨,哪怕你的計劃需要我的犧牲。”


    “不,我不會讓我手下的任何人犧牲在權力鬥爭中的。”弗裏德利爾環視了一下周圍的幾個戰士後繼續說道,“你們即使要死也要死在充滿榮耀的地方。”


    “塔魯..”塔雷加利爾嘴唇顫動,一時哽咽。


    看著支支吾吾的塔雷加利爾,弗裏德利爾伸手按住他的肩頭一笑說道,“老夥計,你看起來比以前多愁善感了,難道是亞梭爾人給你講多了悲傷的故事?”


    “我們什麽時候迴到斐頓去?”塔雷加利爾一笑說道,“塔魯,說實話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看到你成為國王了。”


    “我當然也想很快趕迴去,但我們需要一條船。”弗裏德利爾說道,“不過不必擔心,奧伊芙他們現在正在想辦法召集工匠來打造一艘可以遠航的長船。”


    “他們是要幫塔魯你打造斐頓戰船嗎?”塔雷加利爾感到意外的問道。


    “並不完全是幫我,他們也自有他們的事情。”弗裏德利爾說道,“他們計劃打造一艘可以抵禦任何風浪,可以航到任何海洋和河流裏的船隻。不過我想,對於造船這件事他們好像不是很在行,剩下的這段日子,你和戰士們也許可以給予他們一些必要的幫助。”


    “我會的,塔魯。但如果要建造一艘要能去往任何海洋的船,那是最好是要用龍棲木來打造才行的。”塔雷加利爾說道,“若是航程中想要得到先祖的指引,那最好還要有輝晶石燈才行。”


    “他們都有。”弗裏德利爾一笑說道,“雖然他們不懂造船也不信先祖,但他們卻有這兩樣東西。”


    塔雷加利爾一愣,轉而問道,“塔魯,他們怎麽會有這些東西,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這個,說來很複雜。”弗裏德利爾想了想說道,“我不太好好解釋,總之他們是我的朋友。”


    “塔魯,我之前可不知道你有嘉蘭的朋友啊。”塔雷加利爾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布魯利斯說道。


    “他們當中隻有一個是嘉蘭人。”弗裏德利爾說道,“他們並非國家勢力,而是一個隱秘組織。”


    “組織?塔魯你是怎認識他們的,他們是老塔魯的朋友嗎?”塔雷加利爾問道。


    “老夥計,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弗裏德利爾好奇的問道,“你之前見過我父親他交過這樣的朋友嗎?”


    “是的,塔魯。”塔雷加利爾想了想說道,“當時你還年幼,還不能出海。我曾隨你的父親去過一些地方,他說那裏都是他的朋友,就像你剛剛所說的一樣,他說他的那些朋友也是一個隱秘的組織。”


    弗裏德利爾感到有些意外,他立刻問道,“老夥計,他有沒有說那個組織叫什麽名字?”


    塔雷加利爾搖了搖頭,“老塔魯他並沒有說過那個組織的名字。”


    “那他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什麽樣的人呢?”弗裏德利爾問道。


    “他們那幾個人穿著帶有尖頂兜帽的罩袍,至於長相,我沒有見到過。但是他們的衛兵我記得很清楚,他們和那些人很像。”塔雷加利爾轉而看向了遠處的幾個銜尾蛇營地衛兵說道。


    弗裏德利爾看著身著蛇鱗甲的營地衛兵思索了一下,轉而繼續問道,“那父親他當時和他們在做什麽你知道嗎?”


    塔雷加利爾攤了攤手而後說道,“抱歉塔魯,這個我不清楚,畢竟我當時也隻不過是個衛兵而已。”


    “嗯。”弗裏德利爾繼續問道,“告訴我,你是跟他去到哪裏見到的那些人的?”


    塔雷加利爾想了想說道,“是在靠近蘭蒂的天墜城一帶的海岸。”


    弗裏德利爾思索著點了點頭,而後低聲說道,“看來有很多的事情,我父親一直對我有所隱瞞。”


    “塔魯,也許很多事情並不是老塔魯他想刻意的對你隱瞞。”塔雷加利爾說道,“你自小到大都太專注於練習戰鬥技巧了,你也知道,你的心思大多都放在了狩獵和打架上。”


    當弗裏德利爾與塔雷加利爾談話之餘,奧伊芙邁步走近了他,並對他用蘭蒂語說道,“弗裏德利爾,你不會對你的手下泄露我們的信息吧?”


    “當然不會,我會保守我們組織的秘密的。”弗裏德利爾同樣用蘭蒂語向奧伊芙說道,“畢竟我也是你們的一份子了,雖然會長還沒有正是批準我加入。”


    奧伊芙一笑說道,“也許在我們造好船之前,會長的批複就會到達的。”


    “好吧,奧伊芙小姐,我想問一下,遠航的船隻你計劃怎麽去打造?”弗裏德利爾問道。


    “布魯利斯通過反抗軍找到了十餘名嘉蘭的優秀造船匠,我計劃明天開始,就陸續的將囤積在這裏的龍棲木用馬車運到河道那邊去。”奧伊芙說道,“河道那邊有個隱蔽的船塢,在那裏,嘉蘭的工匠們將會按照你們斐頓戰船的式樣去打造它的。”


    “好吧,讓我的這些士兵去那裏幫忙,我不希望看到嘉蘭工匠把船隻打造的不倫不類。”弗裏德利爾說道,“另外,從今天起,讓所有準備跟隨你行動的部下都到我這裏來集合,我要訓練他們。”


    “訓練他們?”奧伊芙問道。


    “是的。”弗裏德利爾說道,“優秀的船隻需要用熟練的水手來操控,那樣才能發揮出它的價值和優勢。”


    “好,我會向他們吩咐的。”奧伊芙停頓了一下轉而向弗裏德利爾問道,“船隻造好後,你計劃第一站去哪裏?”


    “當然是斐頓。”弗裏德利爾說道,“人們都在說海水上漲的事,我要先迴到斐頓那裏看一看,而後再根據那裏情況去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奧伊芙略顯猶豫的輕輕點了點頭。


    “奧伊芙小姐,看你的樣子,你是在擔心什麽事情嗎?”弗裏德利爾說道。


    奧伊芙看著弗裏德利爾在稍稍遲疑了一下後說道,“我有點擔心,我擔心我們以後會因目標不同而分道揚鑣。”


    “不會的。”弗裏德利爾看著神情有一絲黯然的奧伊芙說道,“相信我,奧伊芙,我會幫你到你找到那個七顆星辰圍繞旋轉的地方乃至是賢者之石的。我的征途也可以是你的旅途,這並不矛盾。或許亞梭爾人選擇修建巨塔的地方就是七顆星辰圍繞旋轉的地方呢?”


    奧伊芙一愣,她稍加思索後即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新的線索?”


    “不,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弗裏德利爾一笑說道,“隻是那也很可能不是嗎?”


    奧伊芙沉思著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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