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基查蘭在深夜時分趕到了雪鴉島的新營地,但斯維利爾在此之前便已帶領大多數戰士隨厄利爾出發了,他們為了抓捕阿卜蘇蛇密會那個說謊的漁夫而火速前往了永夜島。


    米基查蘭在營地中見到等候已久的席柏麗絲後,席柏麗絲向她轉告說明了一切。


    聽聞席柏麗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複述,米基查蘭懊悔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早該想到的。我實在不該像埃文森一樣,就那麽輕易的相信了那個漁夫的鬼話。”


    “女賢,這不怪你。也不能怪埃文森。”席柏麗絲說道,“都是因為那個人在說謊騙人。”


    “迴去休息吧,席柏麗絲,明天我們也乘船去往永夜島。”米基查蘭說道。


    “女賢,您不一起去休息嗎?”


    “我很餓,你先去休息吧,我吃點東西後就過去。”


    待米基查蘭吃過食物,走迴到厄利爾為席柏麗絲安排的木屋外時,諾希比從地上站了起來,並衝她叫了兩聲。隨著米基查蘭輕聲喊了諾希比的名字,諾希比才蜷縮趴伏到了地上。


    當米基查蘭走進屋內時,她看到米利卡在地板上睡著,而席柏麗絲雖睡在床鋪上,但卻是側身卷縮。米基查蘭明白,她這是將床鋪上更多的空間留給了她。


    深夜裏,米基查蘭感受到了同床的席柏麗絲起身,她睜開朦朧睡睛看到,席柏麗絲正赤著腳站在窗戶邊向外望著。


    “席柏麗絲,你在做什麽?”米基查蘭由床上起身,她小聲的向她問道。


    “女賢,我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席柏麗絲在窗邊轉頭對米基查蘭輕聲說道。


    米基查蘭整理了一下內衣,在披了衣袍後,下了床。


    米基查蘭的下床動靜使得米利卡醒了過來,她從地上抬頭看到,米基查蘭緩緩走至了席柏麗絲的身旁。


    米基查蘭在向烏黑的窗外看了一眼後,對席柏麗絲說道,“去睡覺吧,孩子。我知道你很想他。但他不可能在這裏。我們要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席柏麗絲點了點頭,她在米基查蘭的勸說下扭轉了身子想要迴到床上去,但在邁開步子前,她還是有些留戀的向窗外又望了一眼。


    恰逢此時,席柏麗絲忽而看見窗外一道閃電劈猛的當空而起,將整個世界驟然照亮,伴著閃電的亮光,席柏麗絲同時也從窗外看到了一副可怕的景象。


    煞白的亮光通過過窗戶閃照進屋內,米基查蘭和米利卡被這亮光先是嚇了一跳,而後,她們不約而同的向窗外看了過去,但此時的窗外,隨著閃電亮光的閃過,又恢複到了不可視的黑暗之中。


    伴著屋外諾希比的突然嚎叫,席柏麗絲驚恐的向米基查蘭說道,“女賢,我剛剛看到...”


    “轟隆隆~”


    一陣隆隆的巨大雷聲猛然響起,打斷了席柏麗絲的話語。


    伴著持續的轟隆聲,米基查蘭看了看席柏麗絲,而後打算上前關閉窗戶,以防暴雨來襲。但就在米基查蘭取下撐窗木棍的同時,她聽到在轟隆的悶雷聲中,猛的又爆發出了一道雷霆萬鈞的炸響。


    這道震撼的炸響近在咫尺,其震撼力使得大地,連同著整座木屋都為之一抖。


    諾希比在屋門外瘋狂的嚎叫著,透過持續不斷的巨大轟隆聲,席柏麗絲隱約聽到了諾希比的吠叫,她感到了空前的不安。


    “這個雷聲太嚇人了。”米利卡望著窗外驚恐的大聲說道。


    不等米利卡說完,米基查蘭也大聲說道,“不,這不像是雷聲。”


    “女賢!我剛剛看到利爪山冒煙了!”席柏麗絲此時貼到米基查蘭的耳邊,她大聲向她重複了她之前沒有說完的話。


    不等米基查蘭你有所反應,緊接著又是一聲劇烈的炸響。隨著這一次的炸響,席柏麗絲感到整個屋子都被震得抖動了起來。米基查蘭的臉上此刻也立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她大聲向席柏麗絲喊道,“跑!快跑!”


    席柏麗絲在看到米基查蘭驚恐的表情後,立刻被米基查蘭推著跑向了屋外。她當先推開了屋門的同時,她便看到了正在門前吠叫著的諾希比。諾希比在見到席柏麗絲從屋中出來後,立刻撲上了前去,它咬扯著席柏麗絲的衣角,向後用力的拉著著她,向她示意快跑。


    席柏麗絲跟在諾希比身後跑動了幾步,但隨後她又迴過頭去找尋米基查蘭。迴頭張望的同時,席柏麗絲看到,一道道繚亂的細小閃電在利爪山的山巔閃爍了起來。而在閃電的周圍,則是利爪山噴薄而出的滾滾濃密煙塵。


    “跑!去船那,快!”米基查蘭女賢一把拉住望向利爪山發呆的席柏麗絲,她竭力的拉著她向海岸邊跑去。


    又一道強烈的閃電忽而從山巔亮起,將大地照亮,席柏麗絲此時看到,眼下整個營地裏的人們都驚恐的從屋內奔逃了出來。他們有些人發出著恐懼的喊叫,有些人則對著利爪山跪伏,更多的人選擇了奪路而逃。


    蜂擁慌亂的人們向著遠離利爪山的海岸邊跑去。米基查蘭和席柏麗絲一老一少,顯然腳力不足,即使在米利卡的幫扶下,他們三人還是很快便被驚慌逃竄的人們追趕了上來。但好在,米基查蘭清楚的知道斯維利爾的船隻停泊在了哪裏。


    三人在米基查蘭的指引下摸黑而行,快步到達了海邊。在海邊,米基查蘭慶幸的看到斯維利爾的船隻依然還停留在原地。三人趟過海水,跑至船邊,她們在守船戰士的幫助下,費力登上了斯維利爾的戰船。諾希比也同時被戰士從海水中拉起,拖入了船中。


    “快離開這裏。”米基查蘭在登進船艙後的第一句話便如此說道。


    “一些宿住營地的戰士還沒有迴來,我們要等他們。”一名戰士說道。


    “來不及了,再不走我們就都會死在這裏的!”米基查蘭焦急的大聲向戰士喊道。


    “女賢,這隻不過是火山爆發,我曾見過西海的火山爆發,岩漿不會這麽快就淌下山來的。”另一名戰士衝米基查蘭喊道。


    “不!快走!聽我的,孩子。”米基查蘭惶恐的說道,“利爪山發出了炸裂的聲音,它不是你見過的那種.....”不等米基查蘭說完,一陣細小的碎石雨便從天而降,它們劈裏啪啦的砸進了船中,砸進了甲板,並在船隻附近的海中掀起了一陣密集的水花。


    “這不是你見過的那種噴發,它太強烈了。”米基查蘭急迫的衝戰士繼續喊道,“相信我,快逃走!不然我們都會死。”


    戰士們眼見又有稍大的碎石飛來砸下,也不禁慌了神。他們在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於決定先將船隻駛離岸邊,以防止飛石砸損了船隻。


    就在船隻收了錨,離開海岸邊不久後,米基查蘭便看到黑暗中似有一陣的濃密的煙塵從利爪山的方向席卷而來。


    “快!”米基查蘭竭力衝水手喊道。


    當水手們慌張的收了槳並將船帆展開時,那道濃密的煙塵也同時卷過了海岸。煙塵滾滾而來,它從海麵上飛掠彌漫而來,很快便將斯維利爾的船隻吞進了肚中。


    當煙塵卷過戰船後,席柏麗絲立刻便聞到了一股強烈刺鼻的味道,濃煙中的刺激味道令她咳嗦起來。席柏麗絲在咳嗦了一陣後抬頭發現,不止是她,整個船上的人們也都被這煙塵嗆得站立不能,痛咳不止。


    在席柏麗絲幹咳的同時,她看到米基查蘭伸手撩起了自己剛剛被海水浸濕的衣裙。在將席柏麗絲的濕衣裙撩起到她的口鼻處時,米基查蘭同時對她說道,“用它捂住,咳咳,你的嘴巴和鼻子。”


    在米基查蘭的提醒下,席柏麗絲當即抱住了自己濕漉漉的衣裙,並用它捂住了口鼻。


    “趴下。”米基查蘭說話的同時,將席柏麗絲按倒在了甲板上。


    趴在甲板上,通過濕漉漉的衣物來唿吸的席柏麗絲感到刺激的氣味漸弱了一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濃密的火山灰煙塵還是將席柏麗絲熏得頭暈腦脹,胸悶氣短。在越來越令人感到窒息的煙塵中堅持了一陣後,席柏麗絲逐漸開始變得神誌不清,四肢乏力。精神恍惚之間,席柏麗絲掙紮著向一側爬動了幾下,她竭力的伸出手去,攬抱住了早已癱倒在地的諾希比。在抱住諾希比的同時,席柏麗絲憋悶的兩眼一閉,昏死了過去。


    當席柏麗絲再度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席柏麗絲趴在甲板上咳嗦了幾聲,她隻覺得自己的喉嚨似被刀子割裂了一般難受。她起身揉了揉幹澀的眼睛,而後睜眼向身邊四周看去。然而映入她眼簾的景象令她不寒而栗,她看到整個船艙中一片狼藉,火山灰將甲板薄薄的覆蓋,人們東倒西歪的趴在甲板上一動不動,甚至還有幾個戰士倒伏疊摞在了一起。


    驚愕於眼前一幕之餘的席柏麗絲忽然覺得腳踝濕熱了兩下,她旋即迴頭看到,此刻諾希比正在一旁有氣無力的用舌頭舔著她的腳踝。


    “女賢。”在看到諾希比的同時,席柏麗絲也看到米基查蘭,她當即用嘶啞的聲音向一旁倒地的米基查蘭喊道。


    然而米基查蘭沒有任何反應。


    “女賢。女賢。”席柏麗絲又喊了兩聲,並伸手推了推她。


    米基查蘭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席柏麗絲驚恐遲疑了一下後,爬到了她的身邊,用力的又用雙手推了推她。諾希比伴隨著席柏麗絲的舉動,開口嘶啞的嗚咽了幾聲。


    “女賢..您醒一醒,您快醒一醒...”席柏麗絲忍受著嗓子的劇痛向米基查蘭喊道。她不斷的推著米基查蘭,然而米基查蘭卻一如方才,始終沒有給予反應。


    當席柏麗絲顫抖的將手伸到米基查蘭的鼻下去試探她的唿吸的時候,她的大腦已是一片空白了。


    沒有唿吸。席柏麗絲猛地收迴了手,她驚恐的意識到,米基查蘭也許是死了。


    席柏麗絲驚顫著伸手抓住了米基查蘭的手,她感到她的手很涼。握著米基查蘭的手,並盯看了米基查蘭很久之後,席柏麗絲不知不覺的流下了眼淚。


    流著眼淚的席柏麗絲,無助的環顧著船艙之內,她看到,包括米利卡在內的所有其他人,都已如同米基查蘭這般。


    席柏麗絲在哭了一陣後,抬手抹了抹眼淚,隨後,她還是起身去推了推米利卡,並叫了她的名字。但並沒有奇跡的出現,米利卡如米基查蘭一樣,死了。


    席柏麗絲茫然的走在船艙,她又用力推了推幾個倒地的戰士,這些戰士也依然沒能醒來。席柏麗絲看著這些一動不動的人們意識到,在窒息的煙塵之中,隻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而之前與她同船的人,都已變成了死屍,這一船的死屍。


    席柏麗絲呆呆的看著這些死去了的人,過了很久之後,她才又一把抱住身邊的諾希比再度背上的嗚咽了起來。諾希比也隨之嗚咽幾聲,它看著哭泣的席柏麗絲,與她一同流下了眼淚。


    席柏麗絲在傷心哭泣了一陣之後,重新來到了米基查蘭的身邊。她用力的將米基查蘭的上半身從船上扶起,並將她拖拽到一旁的船舷處。她將米基查蘭的上身擺放豎正依靠在船舷上,之後,她又將她的頭部和肢體擺正。待將米基查蘭擺放得看起來不太像個死人之後,席柏麗絲才緩緩的坐到了她的身邊。


    “女賢。”


    “女賢,您去乘坐先祖之船了,是嗎?”席柏麗絲哀婉的低聲在米基查蘭屍體旁說道。


    在片刻的死寂後,席柏麗絲聲音嘶啞的再度說道,“女賢,我知道您一定是去坐先祖之船了。可您走得好急,連聲再見都沒有說。”


    席柏麗絲哽咽的一下,低聲說道,“女賢,謝謝您,謝謝您這一年多以來,一直照顧我,教育我。我清楚的記得您給我講過的每一個故事,您的故事給了我樂趣和希望。認識您,我真的感到很幸運,很開心。”


    諾希比在席柏麗絲低聲說話之餘緩緩向她走了過來,它默默的趴伏到了她的身旁。席柏麗絲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諾希比的頭,而後將自己的臉頰貼到了它的額頭上。


    席柏麗絲歪頭貼著諾希比對它說道,“諾希比,整艘船隻活下了我們兩個。你說這是為什麽?”


    “嗚...”諾希比嗚咽了一聲,它的聲音渾濁。


    “你是在說,先祖不允許我們登上他的船是嗎?”席柏麗絲歪頭看著滿地的屍體說道,“我不是斐頓人,或許先祖不要我吧。可你...”


    諾希比嗚咽了一陣,又嘶啞的叫了兩聲。


    席柏麗絲撫了撫諾西比,而後將它從手中放開。


    席柏麗絲轉而將頭微微的靠在了船舷。她茫然的望著湛藍的天空,陷入了久久的哀傷之中。


    忽而一陣疾風吹來,船帆受力漲響。席柏麗絲側目看去,一隻白色的海鳥此刻從天空中落下,落到了桅杆上。那白色的海鳥在桅杆短暫的停留之後,又快速的飛走了。


    席柏麗絲這時才恍然起身,她目光追隨著飛走的海鳥而去,看向了遠方的海麵。


    她看到,在遠方的海麵上正有一個巨大的煙柱騰起,直入雲霄。


    席柏麗絲雙手扶住舷板向那煙柱望去。她知道,這噴出直達天宇濃煙的,正就是雪鴉島的利爪山。看著遠方濃煙滾滾的利爪山,席柏麗絲也明白,這艘戰船在在風力的作用下,經過了一夜的無主航行,已經遠遠的離開了雪鴉島。


    再環顧四周海麵,席柏麗絲發現除了遠處冒著濃煙的利爪山,和另一側天海之際飄浮的幾座冰山之外,海麵上就再沒有了其他任何的東西。她看了看帆,又看了看纜繩和船槳,她知道僅憑她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完全沒有辦法操控這樣的一艘戰船的。更何況,她對於航海技術也是一竅不通。


    席柏麗茫然的又坐迴到了米基查蘭的身邊。在席柏麗絲坐下的同時,她忽然被米基查蘭罩袍內放著的東西給硌了一下。


    席柏麗絲好奇的取開了米基查蘭身上的衣袍,而後她驚訝的發現,在米基查蘭的衣袍內放著的這件硬物,正是“真實之眼”。


    席柏麗絲將“真實之眼”拿在手裏,她盯看著這件物品遲疑了好大一會兒,然後她才對著米基查蘭的屍體緩緩說道,“女賢,這是,這是埃文森交給您的對嗎?”


    “女賢,我不知道您為什麽沒有交給我,但我想您也一定會給我這個的,是嗎?”席柏麗絲自言自語道。


    片刻寂靜後,席柏麗絲猶豫了一下,她再度說道,“女賢,如果您沒打算給我這個的話,那請原諒我的冒失,女賢。我從您的身上拿走了它。”


    席柏麗絲在摸了摸米基查蘭冰涼的手後,拿著“真實之眼”站起了身。


    她雙手托舉,將“真實之眼”的鏡筒緩緩拉開,而後將其指向了雪鴉島。席柏麗絲眯起了一隻眼,用另一隻眼透過鏡筒向雪鴉島看了過去。


    鏡筒裏倒置的景象起初一片模糊,在席柏麗絲微微調整了一番“真實之眼”的筒鏡焦距後,圖像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通過“真實之眼”,席柏麗絲甚至清晰的看到了山口噴出的岩漿,被碎石砸折的樹木。


    但這些,還並不是席柏麗絲真正想要看到的。因為席柏麗絲清楚的知道,“真實之眼”是一件具有超凡奇妙能力的神器。


    席柏麗絲望著雪鴉島陷入了迴憶,她記得,她在翡翠內城的地下圖書室裏,曾無意間翻找到過一本破舊不堪毫不起眼的羊皮古籍。那羊皮書封麵上一片光滑,沒有任何文字,整本書也隻是在扉頁上繪著一個奇怪的符號。


    打開書本內部,其從頭到尾都再沒有出現一個文字,乃至一個符號。其整本書都是以一種詭異的風格畫著一幅幅各不相同的場景畫。場景畫每頁一副,不多也不少,它們彼此似乎沒有關聯。所有的圖畫在席柏麗絲看來,它們之間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每一幅場景畫中都會繪有一個造型獨特的物品。


    席柏麗絲雖然不知道圖畫中想要表達的意圖是什麽,但這些精美的畫作,卻令席柏麗絲印象深刻,記憶猶新。


    席柏麗絲向那個經常為她點起蠟燭的僧侶請教過的問題並不多,她雖然更喜歡自己在書中尋找答案,但對於這本書來說,卻是個例外。席柏麗絲問了僧侶關於這本無字之書的一些問題,那僧侶也悉心的為她做了解答。


    席柏麗絲記得那僧侶曾對自己說過,這本圖畫書是一位遊曆四方的傳教僧侶在參閱了大量的古籍之後,憑借考證和一些想象去繪製的。在那書裏繪製的所有物品,皆是神器,它們都有著奇妙超凡的能力。至於它們為什麽會有超凡的能力,席柏麗絲問了僧侶,但僧侶的迴答卻是讓席柏麗絲自己去探尋。


    席柏麗絲記得僧侶曾拿起書本,對她翻開至書中的一頁圖畫,那幅圖畫上繪著的是一個模糊的旋渦,在旋渦的邊緣則站著幾個模糊的人影,而在人影之上圖畫著的,便是席柏麗絲此刻的手中物品。


    僧侶指著正是畫著“真實之眼”的那頁圖畫對席柏麗絲說道,在這翡翠城的內城之中,便有一件神器,那就是這件。這是一件具能夠使人看到真相,乃至看到神明的神器。


    席柏麗絲雙手托舉著“真實之眼”,她一邊向雪鴉島看去,一邊迴想著僧侶的話語。


    她通過“真實之眼”一直盯看著雪鴉島,她看了很久,卻也遲遲也沒有看到她想象中的景象,她一直認為,這件“真實之眼”就當如那僧侶所說,是能看到神明的。她想通過它看到雪鴉島的神明,但直到席柏麗絲抬得有些手臂發麻,她也隻是將遠處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了一些而已。


    席柏麗絲感到了些許的失望,她無意識的緩緩調整鏡筒,這使原本清晰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隨著視線逐漸的模糊,席柏麗絲卻恍惚發現,那天空中的滾滾濃煙連帶著雪鴉島的利爪山,還有它們在海中的倒影,竟恍恍惚惚的化為了一個展翅白色烏鴉的形象。不等席柏麗絲驚訝於這幅景象,她緊接著又看到,原本平靜的海水忽然高漲翻湧了起來,巨浪席卷雪鴉而過,即刻將那剛剛成型的白鴉沉溺在了海浪之中。


    席柏麗絲被這幅景象驚嚇的後退了一步,她當即放下了手中的“真實之眼”。


    然而離開了“真實之眼”的視角之後,席柏麗絲發現這海上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生,一切方如之前一樣,雪鴉島還是靜靜的在遠處緩緩釋放著滾滾的濃煙,大海還是那樣的風平浪靜。


    定了定神,席柏麗絲再度舉起了“真實之眼”。然而她卻怎麽也看不到剛才那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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