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穿了,陳博衍壓根沒把她當迴事吧他就是想著,他們訂過親,她早晚會嫁給他,所以怎麽樣都行。


    高興了便哄哄她,不高興了就隨意拿些話來搪塞她。


    然而,眼下是在宮中,是在太後眼皮底下,她不想橫生事端。


    蕭月白沒有答話,她抬手理了一下滑下來的鬢發,打算去找母親。過了這麽久,太後那邊也該有消息了。


    然而就在她抬手時,腕子上那枚赤金嵌孔雀藍的鐲子便露了出來,入了陳博衍的眼中。


    陳博衍眸中,劃過了異樣的光彩。


    蕭月白轉身想要離開,不料手腕卻被一隻大手牢牢的攥住。


    那手如鐵箍一般,勒的她生疼。


    她吃了一驚,抬頭正對上陳博衍那雙森冷鋒利的眸子。


    陳博衍握著她的手腕,拉到了兩人麵前,低聲質問「這鐲子,是誰送的」


    之前,他也想過要問蕭逸安,但年前事多忙碌,加上母親迴宮需得照應,他便也沒再同蕭逸安見過麵,這件事當然也就擱下了。


    然而,所謂關心則亂,疑心生暗鬼,他越想此事,心中的疑影便越重。


    加之,自從這枚鐲子出現,蕭月白便對他日益冷淡起來,他不能不多想。


    被陳博衍冷厲的眸子盯著,蕭月白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畏怯。


    明明自己什麽也沒做錯,但在陳博衍森冷的目光之中,好像她還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然而,什麽都不說的人,分明是他陳博衍蕭月白又有些生氣,斥道「誰送的,你管不著。我喜歡,我就戴著,橫豎不礙你四爺的事兒」說著,便想將手抽迴來,然而陳博衍握的甚緊,她掙脫不出,甚而還有幾分吃痛。


    陳博衍看著她,一時沒有言語。


    送鐲子的人到底是誰,能在她心裏有如斯分量,讓她護到這個地步盡管不想承認,但陳博衍心裏還是漫起了一股醋味兒,這是他從來沒嚐過的滋味。


    畢竟上一世,蕭月白身上可從沒出過這樣的事。她從來是那麽的守禮、溫順,也一心一意的全在他身上。


    那個蕭月白,到底去哪兒了


    陳博衍隻覺得滿心煩躁,他現下隻想鑽進她的心裏去,把她所有的心思都弄得清清楚楚。


    在他麵前,蕭月白不準有秘密。


    蕭月白見他遲遲不開口,深冷的眸子漆黑的仿佛不見底的古井,之前好容易聚起來的那一點點勇氣又逐漸散去了,她低頭小聲說道「你快放手,這兒是壽康宮,人來人往的,讓人瞧見了再說給太後聽,總歸是不好。」


    陳博衍眯細了眼眸,他沒有放開她,反而是拽著她,轉進了小佛堂中。


    佛堂之中,空無一人,唯有檀香嫋嫋,一片寂靜。


    陳博衍將她按在了棗木圈椅之中,兩手按在扶手上,將她罩在了自己的陰影之下。


    他淡淡開口「你放心,這個時候,這兒絕無人來。」


    蕭月白本想說事有萬一,卻聽陳博衍又道「即便有人來,那又如何,讓她們看去聽去說去,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即便如此,也不算為過。」


    蕭月白咬了咬唇,低語道「我們還不曾成親呢。」


    這是她的心裏話,卻正中陳博衍心中最在意的那個地方,他失神自語道「不曾成親,不錯,就是不曾成親,所以你還能反悔。」


    蕭月白怔怔的,不知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博衍迴過神來,目光重又落在了她的臉上。


    白淨的臉上,溫潤的眸子裏,映著他的影子,這讓他心裏略微好受了一些。


    他抬手,輕輕撫摸著蕭月白的臉頰。


    粗糙的指腹摩挲在柔嫩的肌膚上,令蕭月白有些麻酥酥的,她忍不住向後縮了一下,想躲開他的手。


    不知什麽緣故,眼前的陳博衍,讓她畏懼。


    然而這一舉,卻刺激到了他。


    陳博衍瞳子一陣緊縮,他將蕭月白按在了椅背上,自己強行貼了上去。


    溫熱的唇覆蓋著自己的,隻是薄薄的兩瓣,卻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這和上一次在南安寺裏那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不同,陳博衍的唇滿是不容抗拒的占有,雙臂強橫的按著她,男人身上那淡淡的麝香味兒,此刻忽然濃鬱了起來,潮水一般的將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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