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他比蕭月白多活了那十七年,又因她慘死的緣故,重生迴來的陳博衍,越發的愛把她當成雛鳥一般的嗬護。


    她隻要在他羽翼下平安生活就好,旁的不用她管。


    他麵色淡淡,又問道「真的不給」


    蕭月白搖頭「給大哥的,不能給你。」她嘴裏說著,便將右手向匣子前一檔,袖子微微向上拉起,露出腕子上那枚鐲子。


    雖說明知道他們是兄妹,但陳博衍卻忍不住心頭微微泛酸,看來他在這妮子心裏還不是最要緊的。


    恰在這時,他瞧見了蕭月白手腕上的赤金鐲子。


    赤金嵌藍寶的鐲子,雕刻的極粗獷,比尋常見到的金鐲子粗上了一圈,套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卻顯得格外的妖冶豔麗。


    這鐲子不似姑娘家的飾物,倒像是男人的東西。


    陳博衍不動聲色,淡淡問道「月兒,這鐲子好似從沒見你戴過」


    蕭月白看了一眼手腕,便明白他必是誤會了,但她卻存心慪他,遂說道「是我近來新得的,所以你沒見過。」


    陳博衍又問「可是逸安給你的」


    蕭月白睨了他一眼,說道「這我卻不能告訴你。」


    陳博衍隻覺得心裏那點醋味兒,正在彌漫開來,雖說他曉得她多半是故意的,卻還是禁不住的吃起醋來。


    明明她就在自己鋪開的大網之中,然而他卻覺得自己是被這個妮子給牢牢的牽住了。


    這時,明珠找了過來,說道「姑娘呀,四爺也在。」便連忙向陳博衍行禮。


    蕭月白問道「什麽事」


    明珠說「老太太叫姑娘過去說話,三姑娘正四處找姑娘呢。」


    蕭月白答應了一聲「我這就過去。」說著,她看了一眼陳博衍,道「我走了。」


    陳博衍沒有言語,蕭月白停了一會兒,便抱著那個匣子離去了。


    明珠亦要跟了姑娘去,陳博衍卻叫住了她,問道「姑娘手腕上的鐲子,是什麽人贈的」


    這倒是巧了,那日明珠去倒茶水,正巧不在跟前。而蕭月白自得了那鐲子,從不離手,也不曾跟她說過從何處得來。


    明珠隻是個丫鬟,小姐既不說,她也不好硬問。


    她便迴道「迴四爺,婢子不知呢。」說罷,便匆匆跟了上去。


    陳博衍原本自料那鐲子必是蕭逸安所贈,不過隨口問明珠一句,誰知明珠這個貼身侍女,竟不知鐲子哪兒來的。


    他心中疑影,便大了一圈。


    明珠快步跟上蕭月白,蕭月白低聲問道「他問什麽」


    明珠告訴了一番,蕭月白聽聞,便在心中賭氣道你不告訴我,還拿花言巧語來哄我,我也不對你說實話。


    想到陳博衍往日的性情冷清如斯,如今竟變得這般會甜言蜜語的哄姑娘,想必上輩子他稱帝之後,後宮佳麗如雲,方才變得如此。


    蕭月白心中一陣煩亂,那張小臉漸漸擰了起來。


    迴到屋中,蕭柔果然在等她,她倒也不及多說什麽,將匣子放下,重新換了件衣裳,披了一件大紅羽緞鬥篷,便同蕭柔一道去了榮安堂。


    姊妹兩個到了榮安堂,見了甄母,方才知曉,原來還是為了年三十入宮赴宴的事。


    林氏與李氏也在,正商議那日的穿戴、所帶仆婢乃等細節。


    蕭月白還在適才之事,一時沒有迴過神來,蕭柔便悄悄拉了她一把「老太太問你話呢。」


    她這方驚醒,果然甄母正瞧著自己笑盈盈的,她忙問道「老太太問什麽」


    甄母說道「三十那日,咱們一府的女眷都要進宮赴宴。這是大事,不同於尋常,你打算帶哪個丫頭過去」


    蕭月白想了一會兒,便道「明珠性子穩重,帶她也罷了。」


    甄母聽著,頷首說「那孩子倒是個老成的,話少舉止也得體,是個上的了台麵的。」


    蕭月白聽見,便迴首朝著明珠一笑「老太太誇你呢。」


    明珠趕忙跪下謝了。


    一旁,李氏疑惑道「這麽些年,從沒有過這等事,怎麽今年聖上倒想起年三十大宴群臣及百官女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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