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時朗時陰,窗口的應季花兒被太陽一曬便萎了,蔫巴巴的沒有精神,同她這個主子無二。


    宮裏不過就是新變舊,舊更舊,時候長了屋子裏蒙上灰,心也不跳脫了。


    日子過得平淡無奇,偶有鶯鳥作伴啼幾聲清耳,算是樂道。


    才有侍女知會有故人入宮,外頭不涼不熱,是個敘舊的好日子。難得好好打扮打扮,多插了朵絹花,滿懷欣喜去了那處。


    【啟祥宮-瀟湘閣-殿內齊佳常在】


    新初入宮處處都感新鮮,餘了便是拘束,賞了新派來的宮女太監,便讓他們同我說些宮中瑣事解解悶兒。


    趣事不少穢事更是不少,一炷香的時候便聽乏了,蹙眉不再喜耳,“罷了別再說了,宮裏的主子娘娘,豈可是你我所議論的。”


    打發他們下去,梓黛笑著推門而入,“小姐,不對,主兒您瞧瞧是誰來了?”


    心下生惑這後宮裏可還能碰著相熟不成,蹬鞋下榻,門開見人影,“薛家妹妹,不成想你我再逢竟是在宮裏。”


    [啟祥宮-瀟湘閣-殿內薛官女子]


    路長走的腳生疼,也是麵不改色的立在門外。依稀能聽見裏間有些聲音,聽出了故人的嗓,低頭抿嘴笑笑,憶起往事。


    “嬪妾給齊佳常在請安。”


    抬首瞧見人,較之幼時,似有幾分陌生,眼前像是晃著童顏。


    “幾年不見,齊佳姐姐生的愈發清麗了。”


    轉眼瞧去連珠,命她退於一旁。續而又瞥了眼宮牆。


    “姐姐此行,不知喜憂,深宮不易,如今再見,無瑕當先祝姐姐平步青雲。”


    【啟祥宮-瀟湘閣-殿內齊佳常在】


    欲伸手拉人纖指,人一行禮刹那方才憶起這是宮內,隻得虛扶人一把,“妹妹這些虛禮倒讓我覺得生分了。”


    “是啊,都成熟了不少。”


    言畢才挽人手拉到榻前,“妹妹快坐下歇歇,宮路太長難為你來尋我了。”


    瞧她退婢,隱隱察覺早我些時日入宮便是謹慎的多,後宮磨煉出的人何其拘謹,“梓黛,你下去給薛小主煮茶來。”


    聽聞人言過多沉重之感,“這……平步青雲不敢盼,隻願你我姐妹歲歲平安即可。”


    [啟祥宮-瀟湘閣-殿內薛官女子]


    輕點下頭,由人引著落座。


    “姐姐若是隻盼平安順遂,怕是多少雙眼睛盯著隻盼你有個石頭絆腳。這深宮險惡,妹妹是見識了足足的,有人拚了命的去爭,就有人拚了命的卻護不住自個兒。”


    斂容送口茶,長舒口氣。


    “妹妹人微言輕,卻是一心為了姐姐好,說了這些不知分寸的,還請姐姐見諒。”


    【啟祥宮-瀟湘閣-殿內齊佳常在】


    梓黛奉上茶來,聽人切切說著,覺著這茶都分外苦了些。


    “做強者,多不得好活,做弱者,又多不得好死。可是多少人踏入後宮,都拚了命整個你死我活。”


    置下茶盞,微微朝人笑著,“我倒不知該做些什麽了。”


    “妹妹怎可自我貶低,常在也好,貴妃也罷,都隻是一個名分。初入後宮,舉步維艱,今後還得請妹妹多多相伴相教。”


    又喚梓黛拿來一對銀製平安鎖,“這是臨入宮前家母尋人所造之物,如今我便贈予妹妹一隻,便祈求我二人事事順遂平安。”


    末了又添一句,“哪怕會有絆腳石。”


    [啟祥宮-瀟湘閣-殿內薛官女子]


    “姐姐看的明了,無瑕便放心了。”


    對上嬌顏燦燦一笑,似迴童時。見人送禮,連忙起身相謝。


    “姐姐的東西個個都出挑,妹妹手頭沒什麽貴重的物件,便與一朵親製的絹花,聊表心意。”


    摸上發間絹花,遞了過去。


    “姐姐還像兒時那般,可惜這兒不再是府裏後院可以自由玩樂,事事都要小心,無論強弱,富貴,我們二人再相遇許是有緣,妹妹也望,一生平安。”


    【啟祥宮-瀟湘閣-殿內齊佳常在】


    同隨人起身,接過人手中絹花,細細打量,“精秀似真,打小你就是個手巧的。”


    將絹花插在發髻間,聞人後言方含笑頷首,“是,來日方長,我們得好好走下去。”


    “時候不早了,我便不留妹妹了,改日逢個好天氣,我自當請妹妹帶我四處瞧瞧。”


    望向侍婢,“梓黛,好生送薛主兒迴去。”


    [啟祥宮-瀟湘閣-殿內薛官女子]


    聞人誇獎,笑的更濃。


    “平日裏也隻能做些這玩意打發打發時間,姐姐喜歡就成。”


    見天色不早,欲起身迴宮。倒是想到了一起。


    “也好,那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了,改日需逛個痛快才好。”


    行禮,緩緩退出殿內,驚覺紫禁有了些許顏色。


    【啟祥宮-瀟湘閣-殿內齊佳常在】


    送離了人,寂靜的屋內又顯幾分冷清,摘下發間人所贈的絹花以手輕撫,“比兒時精進不少,但總歸缺了些從前的模樣。”


    喚來梓黛呈一木製錦盒將絹花裝於內,“好好收著,我倒是舍不得時時戴在頭上了,宮逢舊人是樂事。”


    再望窗外暇天似也明透幾分。心中壓下萬般波瀾,跪接旨意,行大禮俯身平身】臣妾謝皇上恩典。【含著感恩接下那月俸,覺得華貴,也不敢多看兩眼。奉承道】公公今日辛苦了。【恭恭敬敬,親自好生將公公送至門口恪禮拜下,聽旨,待謝過恩後起身對宣旨太監笑言辛苦。待宮人收下月例,又示意喜鵲將一早備好的三份打賞銀錢給幾位送去,方才迴身往淩雪閣探去幾眼。】


    陽光微起,伊人無眠,換婢更衣,著淡藍色宮裝,略施粉黛,清水芙蓉,雙眸向窗外看了兩眼,同婢女白玉說著」今兒個天氣好,隨我去百花園走走


    「手執圓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步入百花園,抬眼望去,百花齊放,心情也美了幾分,步履幾許,瞧著一旁的玲蘭花,倒也是喜歡」


    冥冥初醒,汝起身更衣,淡妝濃宜,瞬移芳心。矛頭遙望,牖外美景,吾婢勸之,閑暇無事,遊蕩一番。一攜汝婢,步履行至花園,鮮花綻放,奇香裹裹。]


    百花園


    [擺弄葡扇,神情似好,就近折支海棠,襄汾宜人,氣味極穡。吾婢喚之,望遠相看,歸禮迎接。道言]


    “蘇氏官女子,見過姊姊”


    片刻,聽腳步聲,轉身望去,見伊人,聽她唱禮,蘇氏,倒是沒什麽印象,步行一二,微而淺笑」不知蘇官女子喜歡什麽花?


    「瞧著眼前的梔子花,白玉伸手擇了枝花,接過花枝,聞了聞,花香宜人」


    四目相對,看卿服裝得宜,像是宮闕之人,不知名諱,鬥膽相問。]“敢問這位小主是何許人也?婢孤陋寡聞。”


    [淡笑,且迴應此人]“夏似浮杯濃,醉得海棠無力,婢喜海棠。”


    覺得無趣,將那枝丟到花叢裏,聽人問話,顧盼間微笑道」我是啟翔宮的鈕祜祿答應


    「緩步一二,邁著細碎的步子,秋眸看著麵前的牡丹花,又聽人說喜歡海棠花」海棠花開花似錦,有人稱它為花中神仙,花貴妃


    「搖著手中圓扇,看著眼前牡丹,續言」再怎麽尊貴也比不上這前麵的牡丹花


    聞人舉動,甚是不滿,且有感而發,但笑諷之,歸禮輕語]“婢見過祿答應,敢問答應是對此花有何不滿,又為何丟棄。”


    [自是喜花之人,些許舉動,著實厭煩。神色迴過,淡言之]“在婢子看來,這牡丹也有花葉凋零的時辰。再如何遵貴,也命不久矣。”


    將耳邊垂下的一縷青絲別於耳後,聽人問話,仿佛無意一般,神色間卻是深以為然,緩緩道」


    我不喜梔子花


    「聞人後句,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


    不過區區一個官女子,也敢說這種話,你熟可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涼風習習,日暮黃昏,見卿神色,歸禮輕語]“婢子不敢,畢竟是花,也有傷風敗俗的時辰。牡丹雖好,是為帝後的象征。”


    [唯此,此人未是帝後之位,如此也敢誑語,淡然笑之,迴神附語]“答應可知,牡丹不能如此一概而論,花語更是不同,且此花論為百花之首。”


    略略頷首,平了平心情,淡淡一笑,同她在此處議論牡丹花,若是讓某個主位娘娘聽了去,免不了責罰」


    牡丹花貴為最珍貴的花,也不是我們能隨便評論的


    「懶懶得揮著手中的圓扇,秋眸望一眼那人,又轉視四周瞅人轉圜四周,淡笑言之,輕語]“答應所言極是,婢也是好意提醒罷了,絕無它意,還請答應不要介懷。”


    [輕撩鬢角發絲,仰望天空,看著時辰,對人言語]“瞧著天色時辰也不早了,若答應無事,婢子先行告退。”允了人離去,抬眸望去,快到午時,日頭正高,搭婢挽」咋們也迴去吧


    「邁著小步,歸漱芳齋,想起蘇官女子,淡淡勾唇,笑了笑,白玉點了熏香,已覺乏累,臥於榻休息」


    聽聞又有新秀入宮,平日裏看慣了那些熟悉的老麵孔,也是時候該找一些新人來養心殿陪同朕一起用膳了】傳朕的旨意,去召鈕鈷祿答應過來,陪同朕一起享用午膳。


    【禦前總管蘇盛新領了旨意,自去傳召不提】


    “小主,昨日是鈕祜祿答應侍膳呢!”桃子和我說道,“鈕祜祿答應?”我問到,幻曦給我端上了茶,迴答道“就是新入宮的那位,小主可要見見?”


    自己扣著桌子道“桃子,你去將人請來,讓她午後過來用些點心,幻曦,點心還有茶點就你負責了”兩人得令便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外頭正熱,也不想出去,臥在床上休息,還沒等睡著就聽見外頭有人說話,半撐起身子,纖柔二指挑起了淡紅色的垂簾帷帳,輕緩一聲道」白玉,外頭怎麽了?


    「白玉道來是景陽宮的江常在邀我午後過去,我與江常在素來沒什麽交往,為何突然邀我過去,也沒多想允了人」


    「用完膳後,瞧著時辰也快到了,攜白玉出宮,至景陽宮外,待人進去通傳」


    自己在監督幫忙做點心,桃子過來傳話】“小主,鈕祜祿答應來了,在外侯著呢”“嗯,知道了,幻曦準備好點心和茶點,便端去吧”


    【自己與桃子走到景陽宮門口】“鈕祜祿妹妹來的巧,點心差不多準備好了,快隨姐姐進屋吧”


    【屋內,幻曦將茶還有點心擺好,今日點心是紅豆糕和藕餅,茶水是檸檬蜂蜜茶和牛乳茶】“妹妹嚐嚐這點心合不合胃口”


    整理衣角,一會,見殿內佳人出來,她蓮步輕移,緩緩走來,雖然打扮算不上華貴,但是也端莊雅致,盡顯貴人風範,先同人行禮」見過江常在


    「聽她話語尤其親近,隨人入殿內,看著桌上的糕點茶水,角勾起完美笑容,詢問道」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是呀,這些糕點是我自己做的,姐姐就對廚藝感興趣,平日裏也會自己做點吃的,這茶水是我吩咐幻曦做的,牛乳茶配紅豆糕,檸檬蜂蜜茶配藕餅”


    【說完便自己先嚐了一塊】“妹妹也吃”


    【片刻後】“之前姐姐去侍膳的時候,會記住一些菜的口味迴來自己做,姐姐不常伴駕,但是侍膳次數倒是不少,昨日妹妹去侍膳,可有吃到什麽好菜嗎?”


    【侍奉皇上用膳,有些時候菜不敢吃太多,所以自己便記住菜的口味,迴來了自己摸索,聽聞鈕祜祿答應昨日侍膳,便想知道有沒有什麽新菜色,自己之後得空可以嚐試做一做】


    執起一塊紅豆糕,押一口茶,同禦膳房那邊的飯菜,確實有些不同的,不曾想這位江常在倒是會做飯」


    我不懂廚藝,也是第一迴侍膳,沒有刻意去記住有哪些菜,口味的話都是出自禦膳房之手,也沒什麽特別好吃,姐姐可以多做些皇上愛吃的,姐姐侍膳次數比我多,想來應該是知皇上愛吃什麽


    「同人打趣的說道」姐姐做的點心和茶水味道都不錯,有姐姐的廚藝,禦膳房那幫人該要被逐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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