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才人聞言,大驚失色道:“謙婕妤,嬪妾沒有啊,這枚玉墜子嬪妾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嬪妾的身上!”


    話語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麽似得,指著桃紅大聲嗬斥道:“我知道了,原來這枚玉墜子是你一直拿在手上的。剛剛在搜查的時候,你假裝是從我的身上搜出來的,其實這枚玉墜子從頭到尾就是你拿在手上準備誣陷我的!”七八中文首發 7*8zw. m.7*8zw.


    桃紅聞言,連忙叩首一拜道:“奴婢冤枉啊,啟稟金才人,奴婢從來沒有這樣做過,這枚玉墜子分明就是從主您的身上搜出來的,根本不像您所的那樣,是奴婢一直拿在手上的,這一切根本不關奴婢的事啊。”


    謙婕妤挑了挑眉頭,命令桃紅退下,對著金才人和蘇映雪冷冰冰的道:“好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們兩個人就別在本婕妤的麵前狡辯了,本婕妤現在就帶你們去見皇上和皇後娘娘,讓皇上和皇後娘娘為本婕妤做主。”


    謙婕妤的話音剛落,卻是曹操曹操到。


    隻見劉宇燁與霍成君一起,結伴從鍾粹宮外緩緩走了進來,邊走還邊道:“謙婕妤,這三更半夜的,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如此吵吵嚷嚷的,還請來了朕和皇後為你做主,若是你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話,朕非治你的罪不可。”


    謙婕妤和蘇映雪等人看到劉宇燁和霍成君來了,連忙屈膝行禮道:“臣妾等參見皇上,皇後娘娘,皇上和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夏青青與林逸欣的心裏雖然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順著柏翠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院門口的左側位置,一個穿著大宮女服製的女人正側對著夏青青等人對著底下的兩個赤條條的身影不知道在些什麽。不,好像不是在話。那一臉怒相的表情還有那嘴角浮動的頻率倒好像是在罵人。因為夏青青等人所在的地方距離那女人有四五丈的距離,所以夏青青等人並沒有細聽到那女冉底在罵些什麽。不過仔細看去,還是能夠發現那地上兩個女子的臉上是一副極其燦爛笑容的表情,筆直的跪著。


    “她們兩個竟然還能笑出來?”這是夏青青的心裏起的第一個心思。


    “腰杆還挺得如此筆直,倒當真是有些古怪啊。這李柳爾會如此做,自己倒是可以把原因歸結到是受了那個大宮女如此一番的待遇後,才變得這麽乖覺的。不過她能做到如此乖覺的地步,自己倒還真有些沒有預料到啊。隻是被教訓了這麽一次的功夫,就已經被調教成這樣子了嗎?還有這錢飛燕.....算了,自己深究這些幹什麽。她們若真是開竅了也好,以後也能少受點苦頭吧。”夏青青如是的默默想著。


    “柏翠妹妹,她們不就是那兩個被陸姑姑所懲處罰跪的兩人嘛,剛開始你我還在院門口圍觀的時候就都有看到過的。至於那個大宮女應該就是姑姑臨走時吩咐看著這兩饒那個,好像是叫做知秋。這個知秋既然是姑姑吩咐過來看著這兩饒,就算她教訓罵了這兩人幾句的,你也不用如此驚訝吧?”林逸欣一臉無奈的看著柏翠,有些感歎自個這妹妹未免也太過大驚怪零,或者是太過善良單純了。


    大宴之前,江山一夜。攬著懷中湯婆子,抬頭繁星點點,暖了腹中微寒,鼻尖輕嗅清冷雪鬆香,聽得身旁那音,恍若隔世般,這才想起這兒是皇家的摘星樓,可不是什麽翊坤宮的花圃。


    絳紫色裙擺一朵一朵,迴眸端了個貴氣,隻笑是,“惠嬪真是沒個規矩了,麵對掌”


    一噎。本想道她麵對掌權妃嬪該喚聲萬福金安,這邊才憶起,自個兒亦非掌權妃嬪了,便改口。


    “麵對高階的一宮主位,該喚聲金安。”


    什麽萬福金安的,不過是拿來堵我罷了,但偏偏我如今矮人一寸,欲掙紮而不可得,一時間竟也語塞,不知如何對答,隻得硬生生擠出一句話來


    這不是換了個主兒,沒得您的教誨,一時間連規矩都忘了,還請您大人不記人過


    滿腹隻因當前落於人後而愁緒如麻,自然捋不清這唇槍舌劍間,如何規旋矩折,輕啟朱唇


    娘娘這些是得了清閑,這摘星樓有幸,得您來觀,嬪妾沾了您的光呢。


    斜睨了浣紗,浣紗便心領神會應得接下了湯婆子,自個兒搓了搓暖乎乎的手,攏緊雪白的狐裘,在黑夜裏頭格外地紮眼,一旁不知甚麽花的香氣盈滿衣袂,清瞳裏裝了瀲灩波光。


    “六宮換了個管事的,倒真真是變化頗多了。”


    足尖往前頭一墊,“猶記得以前本宮管事兒的時候,陰謀詭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搞得本宮好不心力交瘁。如今納蘭玖歌粉墨登場,六宮倒脫胎換骨,流行攀比自殘,相互毆打了。”


    口中幹澀燥熱為掩這啼笑兩難,以繡帕掩檀口,請咳了兩聲,退後一步。


    是呀,這些個叫不出名來的跳梁醜也敢敲鑼開戲,這不是明擺著在翊坤宮前出醜嗎?也不怕娘娘笑話


    這索綽羅簡直欺人太甚,我欲按甲休兵,偏她得理不饒人,將舊事重提,什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麵上愈難卻笑著迴話


    月妃娘娘是個有福氣的,闔宮都該恭喜她得了個二阿哥,也是娘月妃娘娘素日裏寬厚待人,這才讓後宮人借機興風作浪,倒不如您掌權時,底下人哪敢動半點心思。


    眼皮兒一抬,幹嗤嗤地笑了一聲,“偌大的翊坤宮約莫是頗好了風水,各位主們都覺著本宮一個人在這住著著實浪費資源,都盯緊著呢,不像惠嬪的景陽宮,和和氣氣,其樂融融,當真是一宮的姐妹情深。”


    月妃寬厚待人?這真真是破荒的笑話,唇齒之間輕溢出哂笑,話頭卻是應了,“月妃總愛心軟,牛鬼蛇神的可都鬧起來了這不,你瞧瞧那邊宮裏頭的幾位?”


    俱以傾身,壓低了音,將聲唯以蘊在我二人耳珠下,顰蹙的遠山再不見紓解。


    嬪妾好心勸娘娘一句行善積德,可別讓腹中無辜稚子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蹈的是誰的不歸路,她自個兒心裏頭再清楚不過了,不疾不徐地,擎起漣漣一雙笑眼,從她耳邊撤離,拉開了幾步子遠,恭謙作態


    翊坤宮能住您,是它的福氣,嬪妾的景陽宮能和和氣氣的,不過是嬪妾向來不喜歡罰她們,都在一個屋簷下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整日罰人抄個宮規又跪著請罪的多不好,改日要讓月妃娘娘與嬪妾同道向您取個經,怎樣才能讓愛惹事的牛鬼蛇神服服帖帖的,您不是最有手段嗎?


    神色凝了,這邊揚了下顎,頗有些挑釁意味在裏頭,“你以為本宮是那隻會哭哭啼啼的納蘭氏,生產的時候讓六宮人全堵在啟祥門口念大悲咒呢?”


    眉眼彎彎,丹唇一點兒紅豔,擺了擺手,“若手段,本宮真真無法對惠嬪望其項背。本宮眼裏容不得沙子,一是一二是二,做錯事了便罰,哪似你博爾吉濟特懷安,籠絡人心的功勞可是一等一的。”


    將手籠迴袖中,頎長護甲沾了未湍水珠,與肌膚相接,便頓生涼意沁進肌骨。


    明日除夕夜宴,您不趁這個機會招兵買馬,怎能攻下心裏那座城池呢?嬪妾乃蒙人不懂什麽詩詞歌賦風流雅客,雖知道兵不厭詐,但也懷了菩薩心腸,不忍心欺那落水狗,您是不是?


    語中雙關的意味幾欲擺在明麵上了,也終究隻是文字間的打鬧,命軌難測,瞬息尚有變數,遑論朝夕。


    娘娘可要謹言慎行,雖你我姐妹一場,多少有些情分,但大悲咒?娘娘是不是該堵了這張嘴。二阿哥吉人自有相,娘娘若是當日掉幾滴眼淚,也許公主就不會嬪妾愚笨,哪裏學得會籠絡人心的好手段,比不上娘娘賞罰分明,鐵腕呢。


    清祿貴妃21索綽羅氏


    問得謹言慎行四字,不由得蔑笑,見人人話,見鬼鬼話,這是六宮人頂頂熟稔的口舌本事,隻揚唇,“怎的,這月黑風高夜,在場即你我二人,惠嬪還要把本宮的話一五一十記錄在案,去乾清宮外跪地求見聖上,舉報本宮譏諷月妃?”


    吐氣如蘭,那霧蒙蒙的氣息在冬夜中旖旎,“招兵買馬?本宮麵前站著的可是你惠嬪,本宮惶恐,怕是招不起你的兵,也買不上你的馬,索性不加折騰了,你是不是?”


    螓首偏轉,頷骨稍斂,佯裝秋波睇柔和而去


    嬪妾不敢娘娘手段厲害,嬪妾怎會不知死活地往您的刀口上撞,這不是不自量力嗎?嬪妾可記得那日在翊坤宮,娘娘賞的那一巴掌,真叫嬪妾永生難忘。


    掌心撫上鬢發,零碎茸發攏在鬢角。踆烏墜眼,似東珠流光溢彩。遠山半攏,幾不可察微蹙,嗤笑


    娘娘即便是單槍匹馬,也是翊坤宮的主人,如垂顯得嬪妾越發愚笨,招了兵買了馬,卻連您的門都進不了,平白浪費了這幾年的資曆。


    棋局新開,但憑本事。


    冬風起,簷牙的鈴鐸喈喈,福身告退


    起風涼,亭中四麵來風,貴妃娘娘還是早些迴宮去罷,畢竟來日方長,咱們姐妹多的是見麵的機會,不急於這一時。


    退,攜婢返


    矜著行端,蔻甲殷紅滲得出血來,抬手遝著月光,與那朱紅色的宮牆映襯著,仿佛生來就該是這皇城的女主人,“那日是純姝放肆了,本宮已行責罰,惠嬪若是不依不饒,那可就沒意思了。”


    瞧她不願繼續待著,自個兒也沒甚留饒意願,隻輕描淡寫,尾音綿長,裹挾進了風中,“你惠嬪若是都算愚笨,那納蘭氏就該蠢得當即引咎辭職了”


    這才想起了翊坤宮裏頭咿呀學語的姑娘,待人走後,兩行清淚兀地留下。撫著溫熱的腹,孩兒你可知,你承載了母妃的前路。


    金長樂,我今後要讓你做這大宙江山,最尊貴的皇姐。


    這場仗要贏,且要打得漂亮。


    讓這排麵漂亮,讓你漂亮。


    帶著貼身婢女景陽宮聽旨冊封,低眉順眼的按規矩行禮謝恩後,跟那宣旨太監客套寒暄幾句,等那幫人出門後,讓人將東西抬走收好,迴香月堂接著收拾歇著了


    一年一度的除夕夜宴將至。去年的除夕宴上,還是他他拉貴饒烈嬪一舞傾城,俘獲帝心,這次萬萬不能再讓她得逞,想了想,帶上阿隱來到梧樺軒外


    雖然按規矩上來我可以直接進梧樺軒,但是依舊打發了個宮女去通報了一聲銀紅的煙羅姍姍一拂,輕掠過鳳履上三重蟠龍,綠雲粉腮籠在一汪丹景裏,愈顯得珠光灩灩,一時聽得阮娘來傳月妃在外頭侯著,抬腕投了玉子,一時更嗔  怎麽不趕緊請進來


    阮娘匆匆去請,待她入了裏屋,鬟便是將門牎輕闔,白瓷呈釅釅香茗,先奉與她,再福身


    嬪妾參見月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是嬪妾怠慢了。


    蓮步進殿,略微打量了一下梧樺軒的裝潢,我已經許久沒有進來過了上次我生寶成,惠嬪妹妹助我良多,還沒有正式登門謝過呢。靈黠的眸子稍一轉,揚滿了笑脆聲道


    哪用什麽登門謝過,折煞嬪妾了,二阿哥吉人自有相,也是娘娘您素日積德行善的緣故。


    何嚐聽不出她話裏隱約之意,不過於眼下不意表態,隻當做耳邊風一般一笑帶過,順而藉由一陣討巧的場麵話,轉了話鋒


    臣妾屋裏擺著的佛龕台果真是靈呢,能求來您這麽個掌權的娘娘,免了多大的罪過,隻是翊坤宮的主兒……責罰了不少娘娘身邊的人。


    親自伸手接過錦盒,盡然恬和乖覺地笑了笑,羽睫輕聳,扇開眼底潺潺輕逶的漣漪


    嬪妾謝過娘娘。


    俗話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深諳其道理,但是依舊先讓阿隱拿了個錦盒出來一支和田玉簪,薄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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