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心見狀,叩首道:“蘇美人,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慎刑司再次審問喜兒她們。”


    花蓮心並不怕再次審問的結果會跟前一次審問的結果有什麽不同,反正她既然能夠造一次假,那麽她自然就能夠造第二次假了。


    花蓮心說完這句話後,就準備轉身離去。


    不過還沒等花蓮心離開,蘇映雪卻突然開口叫住她道:“花姑姑,等等!”


    話語一頓,轉首對著劉宇燁道:“皇上,為了以示審問的結果公平公正,臣妾請求這一次的審問能夠公開舉行,讓大家都看著,花姑姑到底是怎麽審問這些宮人們的。”


    香妃聞言,連忙出聲阻攔道:“蘇美人,你太放肆了!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美人罷了,就對皇上要求這要求那,你還有沒有規矩?花姑姑想要怎麽審問,那是花姑姑自己的事情,你有什麽資格插手!?”


    “再說了,慎刑司那種地方汙穢不堪,你讓皇上去那種地方,是想要褻瀆龍體嗎?相信皇後娘娘千金之軀,也是定然無法隨同你一起去慎刑司那種地方的!”柏翠並沒有在屋內神傷多久。在聽到屋外的倩姐姐正和聲細語的說著什麽後,心裏湧現了一股擔心,姐姐在屋外隻有一個人,若是被那陳珍兒給欺負了去可怎麽辦。想到這裏,也是坐不住,一個起身,就小跑向了屋外。


    相比於柏翠的著急與擔憂。夏青青卻是十分冷靜的把屋外林逸欣的言語滿耳聽入心裏:花姐姐?.....


    心裏一緊,該不會是.....念想逝過心底,抬步也緊跟了出去。


    屋外視線開闊,夏青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影,抬眉望向左前方的眾人——其中一個那自不必說,隻見陳珍兒是眉目圓瞪,眼神挑釁的瞟著在自己麵前一副謙卑模樣的林逸欣。而柏翠就正站在林逸欣左後方,麵龐緊繃直挺著胸膛如臨大敵般的猛盯著陳珍兒。


    淡淡的瞟過這幾人,目光最後定格在了一名尖眉豎眼的女子身上——身體微靠著陳珍兒,站在其身後,一臉和煦的笑容。放佛是注意到了夏青青的目光投射,對著緊隨柏翠出現的夏青青報以了一個微笑。


    “錢飛燕...”一絲寒意彌漫心頭,夏青青用隻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沉聲默念道。


    此人就是當日跟那個花姑姑唇語交流的花姓女子。事後經夏青青向柏翠她們打聽,知道了這個花姓女子的全名為錢飛燕,其父官居從八品外侍主簿。在這北平院的宮女們當中,與一名叫做“李月平”的女子住同一個屋子。夏青青猜測,那李月平應該就是當日與錢飛燕一齊的另外一名讓自己感覺莫名心寒的女子了。


    【清倦的眉眼微微眯著,學了紈絝世子公的模樣勾起文氏下頜,與人逗笑。】俗話說人比花嬌,是姐姐長得好看。


    瞧伊這服模樣頓時笑出了聲“蜜似的嘴機靈的人兒可是與誰學的”聽著阿瑪喜歡“那還是姊妹會討人嘴也甜自然喜歡若在後庭出人頭地更是歡喜的不得了”


    【小姑娘對這番誇讚自是被羞得不肯多說。】姐姐喜歡,便是妹妹的好福氣了。


    【凝神思慮,稍斂斂笑意。】倒也不求出人頭地,我覺著如今這般到還不錯。


    【估摸著時辰,攜起人手。】該用膳了,姐姐同我一塊迴去用膳吧。


    昨日的事,還曆曆在目,真是咬碎了一口銀牙,讓那博爾濟吉特氏占了風頭,最讓人意外的是,定常在。


    稍作收拾,前往長春宮,至她門外,還是讓人去通傳。


    困在殿內醒了一下神,最晚大皇子生辰真是把自己氣了個半死,那孩子真是不識抬舉,好言相告他不聽,非要那惠嬪去,看到她那殘手也不覺得瘮得慌。


    這頭有聞祺貴人來訪,麵上還是裝了和善“好生將祺姐姐請進來。”


    幾步入內,見她一臉和善,這定常在旁的沒學會,這變臉的功夫倒是學得快,上次才與她鬧得不愉快,不過,這些,現在自己都不會在意,徑直坐下,瞥了她一眼“怎麽,本主來,連茶也沒得喝嗎?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撥了撥閃著金光的護甲“本主今日來也不與你拐彎抹角,本主與貴妃相交多年,昨日見你所為,定是做了選擇,既然擇了良木,就要記著忠心,往日的恩怨,本主也會一並與你勾銷,再不提起。”定定看著她,待她迴話。


    溫和模樣瞧著其人入內,問候了禮“祺姐姐安好!”


    見人似是怪罪自己了,眼神迷離,悠悠吐了口氣:“襲衣宮裏都是些蒙古茶,怕是入不得祺姐姐法眼。”【雖是如此說著,但還是讓人去沏茶】


    “不用您說,我自然忠心耿耿。”


    【這時,外頭知書傳來消息,烈嬪受到了皇上責罰,褫奪封號,其連連受挫當真大塊人心,想著昨日惠貴嬪侍寢,怕是此事少不得她摻和,雖是羨慕但也不得不對她青眼相看】


    “既然你喚我一聲祺姐姐,本主也會認你這個妹妹,日後一同輔佐貴妃,本主也會護著你。”聽得知書的話,心裏也是一驚,烈嬪仍被禁足,還沒了一宮主位的權利,這下又沒了封號,這對妃嬪來說,可是奇恥大辱,似笑非笑看著定常在“妹妹這下可是出了口惡氣,烈嬪如今就如落難的山雞,你好歹是永和宮出來的人,還是去問候問候她”


    “祺姐姐寬仁大度,多謝姐姐不計前嫌。”


    【後話訕訕入耳,直得一聲輕笑】“此事怕是得斟酌一番,萬一我這麽草草的去了,她把自己弄個什麽三長兩短,那不就輕易又複寵了?”


    “咳,還是定妹妹想得周全,是本主太急切了”昨夜惠嬪侍寢,今天旨意便曉諭六宮,此事不用想也知道與她脫不了幹係,帶了一抹諷刺“那烈嬪此時怕是在永和宮氣的不行吧,禁足不說,還被褫奪封號,這對後妃來說可是奇恥大辱,咱們不如靜觀其變,以烈嬪的性子豈會吃這麽大的虧,哦,不對,現在是他他拉嬪了”捂著嘴,笑了起來。


    【看著她笑,自己也嗬出了聲】“改明兒,我跟姐姐一起去看看那落難的他他拉嬪,這樣就不怕她作祟了!”


    【惠貴嬪獲寢,得大皇子,又升了位份,內心真是羨豔不已】“惠貴嬪如此好的福氣,不知我能否沾沾呢?”


    聽了她的話,蹙了蹙眉“惠貴嬪也不是好相與的,你莫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要說他他拉氏是張揚跋扈的猛獸,那她博爾濟吉特氏便是那致命的毒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竄出來咬你一口”


    看看時辰不早了,該說的都說了,也不久留“妹妹好生歇著,福氣總會有的,本主就先迴去了”


    其人剛起身,知書便將熱茶端來,麵露遺憾神色道“怕是蒙古的奶茶貴人今日是喝不到了,也罷。貴人改日多來長春宮聚聚。”


    離得生辰宴過去兩日,正好今日去寶華殿將給師父開了光的觀音像取迴,小心裝在錦盒裏,讓春蘭捧著,前往景陽宮,片刻至,著人通傳。


    【欹倚案側,春纖掠過裙擺上攢金線的鸞鳥紋飾,再一抬首時,眼中盈盈盛了一泓清泉,阮娘打外頭進來隻道祺貴人來訪,心下不免納悶,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來做什麽?】


    哦——祺貴人來了?當真稀客,還不快請進來,若是怠慢了貴人怎好!


    步入內堂,見了如今的惠貴嬪,全了禮數“嬪妾參見惠貴嬪,娘娘萬福金安。”


    揮手讓春蘭拿出錦盒打開“這是送娘娘的賀禮,恭賀娘娘晉升之喜。”笑了笑,並未因早前與她生了口角就覺著不妥,這宮裏不就這樣嗎?沒有永遠的敵人,當然,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頎長的尾甲劃過領口,心生念想,如今寶慧得以養在膝下,也不枉費懷安走的這一步險棋,如今月妃膝下有二阿哥,自個兒與她的盟友之交,也以今日之事暫告一段落,我倒是敬那烈嬪,也不知道她會作何反應,拭目以待麽,見人走進,麵上帶笑,虛扶一把,朗聲道。】


    祺貴人來咯,當真稀客,也不知我這景陽是修了什麽福氣,能讓祺貴人來這走一趟?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物……祺貴人昨兒個可見著了大阿哥,當真是個聰慧的孩子,小小年紀,便懂得識人心。


    嘴角含了笑“娘娘福氣逼人,嬪妾怎能與你相比,這是寶華殿師父開過光的觀音像,保佑娘娘一切順遂。”又聽她言及大皇子,左不過是在提醒自己,昨日她的勝利,遂也順著她話道“娘娘所言甚是,今兒一早嬪妾就聽聞永和宮那位主兒被褫奪了封號,以她的性子,這時候的永和宮怕是熱鬧”


    突然對她佩服起來,明明與自己不睦,卻還能如常一般,這做派,值得讓自己一交。


    “娘娘既然這麽看得起嬪妾,嬪妾自然十分願意有娘娘這個姐妹。他他拉氏心眼小,娘娘可得當心咯。”


    【輕輕一撫腕上剔透的玉鐲,掌心一陣溫潤的涼,心裏靜了一靜,又再揚唇,長眉輕挑。】


    本宮還真羨慕祺貴人這般性子,極好呢——那本宮就腆著臉收下貴人這份賀禮嘍,昨兒個見你和貴妃娘娘挨得近,好一個姐妹情深,我這心裏羨慕的很,也不知道有沒有緣分和貴人道聲姐妹。


    【搖首一笑】


    本宮可怕極了那烈嬪……哦如今不是,是他他拉嬪,會不會說本宮是個慣會吹枕邊風的狐媚子呢?


    【她始終溫儀善麵,我便也淺淺抿起再是恣意的笑,故意又問】


    本宮與貴妃娘娘是陳著舊日淵源的了,也不知貴妃娘娘喚你什麽?姐姐抑或是妹妹?


    【鬢間的釵隨風璫璫作響,掩嘴又笑。】


    若她能學貴人這般心胸,也不至於落得個飛揚跋扈的乖張名頭,如今聖上可是厭煩極了她,一時半會還不敢把手伸到景陽來。輕描淡寫地笑了一聲,最是佩服她這副強撐麵子的能耐,一對柳葉兒揚起,不見歲月流光的痕跡,還是俏生生的。】


    難得,他他拉氏這張尖利的巧嘴,也有偃旗息鼓的時候。


    【側目遞了個眼神兒給旁邊垂首侍奉的小鬟,搭上阮娘小臂,才悠然笑道。】


    雲珠既然今日肯登我景陽門,那本宮也是樂意至極把你當做貴客來招待,來日方長,可別讓本宮對你失望。


    【盈盈又一笑,卻麵染困意,抱歉道。】


    昨日沒睡好,如今又乏,本宮就不送雲珠了。


    【轉身進內閣,徒留一室餘音殘香。】


    寬袖裏的手緊了緊,終是放了開“往年也是雲珠想不開,就想著吃齋念佛,求得心安,可說到底雲珠也是一介俗人,染了這紅塵俗世,就是念再多的經文,佛主也護佑不到我,不如放開了心,自尋出路。”


    聞其後話,心裏卻是諷刺,不過是些場麵話,由著她話迴道“娘娘聰慧過人,如今更在他他拉氏之上,想怎麽玩還不是娘娘說了算。”


    “嬪妾與娘娘同歲,娘娘若不嫌,無人時喚嬪妾閨名雲珠便可。”怎會將蔻伶喚自己姐姐的事告訴她,她與蔻伶,到底有些什麽恩怨也不知,還是謹慎些好。


    不管她話裏有幾分真意,都要承下她的話來,整了整袖口“她如今還在禁足中,娘娘早做打算才好,說不定哪日,她便複寵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理,娘娘比嬪妾更懂得。”


    【神色恪矜,眼尾是不著痕跡的一縷謔意。】


    雲珠麽——是個雅名兒倒底是合你,說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話,前頭我還一心邀雲珠來攪這趟渾水,你硬氣得很,說了一番佛言佛語的……如今自個兒尋路登我景陽,可是什麽機緣巧合之下,看開了後宮裏頭的醃臢事?也想來做個娘娘。


    【玉指籠迴,無意識地摳著白糯掌心。一下,兩下。】


    本宮總愛笑那野火,為何要給雜草機會?一把除去不是可以永絕後患麽……可她是個有趣的主兒,本宮還想與她鬥上一鬥,指不定消仇化怨,成了朋友,就像我與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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