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蘇映雪乘坐鳳鸞春恩車到達了養心殿。


    早有宮女太監們等候在外麵,引領著蘇映雪入內。


    這一次跟隨蘇映雪一同來到養心殿伴駕的還有喜兒,所以蘇映雪一路上過來,都是由喜兒攙扶著進去的。


    在宮女太監們的引領下,蘇映雪來到了養心殿的西暖閣內,等候劉宇燁的到來。


    “請小主在此恭候,皇上馬上就來。”禦前副總管蘇培鑫躬了躬身子,對著蘇映雪如是說道。


    蘇映雪聞言,點了點頭道:“有勞公公了。”說完,讓喜兒拿了一錠銀子給蘇培鑫,算是例行打賞。


    蘇培鑫接過銀子後,領著身後的一群宮女太監們立刻了西暖閣。


    “小主,奴婢伺候您更衣吧,等一會兒皇上來了,也好侍奉皇上。”


    蘇映雪看了看西暖閣內的環境,沉思了片刻後,對著喜兒說道:“先不急著更衣,我讓你帶的那些東西你都帶來了嗎?”


    喜兒點了點頭道:“小主放心,奴婢都帶來了。”說完,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小巧的荷包,遞給蘇映雪。夏青青點了點頭道:“徐姐姐你放心吧,我自然會好好的照顧餘妹妹的,徐姐姐你慢走,我們兩人就不相送了。”


    徐慧欠了欠身子,便轉身離去了。


    隨著徐慧離去後,夏青青也跟隨著王月兒一起,開始迴到自己的住所內享用膳食了。


    就像前不久徐慧所說的那樣,這宮裏邊的膳食都是小廚房按照各自的位分分配好的。


    夏青青和王月兒身為應選秀女,在宮裏邊是比照後宮嬪妃當中最莫等的答應來分配膳食的——總共二葷二素(紅燒肉,糖醋鯉魚,炒白菜,醋黃瓜),再配上一碗鮮濃多汁的湯水,倒也十分得宜,不至於讓人餓到。臘梅聞言,頓時一臉感恩之色的連番磕了好幾個響頭,帶著哭腔難掩激動之情的說道:“謝大人!謝大人!”


    語畢磕罷,一臉傲然之色的狠狠瞪了雲兒一眼,挺了挺胸膛,好像在說,瞧吧,司寢大人會信你這個小人的話,做夢吧!


    少頃,臘梅站了起來。不過因為她跪著久了有些腳麻腿酸,所以當她站起來的時候是顫巍巍的,不過那昂首挺胸的樣子卻是一點也不肯落了分毫。


    雲兒並沒有理會那臘梅趾高氣昂的樣子,隻是低垂下了眸子收斂了那驚訝的神色。須臾了片刻後,又抬起了額頭看向了陸萍,語氣忽然變得異常平靜的說道:“稟司寢大人,奴婢還有一個不解的疑慮。若真是如梅姐姐所說的這樣,那捆綁媛兒的繩子上肯定還留有當時她拿著匕首割開了繩子的痕跡。從咱們媛兒死了到現在還沒仔細查驗過這一切呢,其實隻要拿出來看一看,就能證明梅姐姐的所言非虛了。”手中團扇輕搖,瞧著那惠常在來了,朗笑一聲,“浣紗純姝,去備些茶水糕點來。”說罷一頓,餘光掃了她,換成嗤笑的語氣,“怎的,惠常在今兒個來,是想探聽虛實還是冷嘲熱諷啊?”


    裙裾逶迤,翩然踏檻進廳,挨著主座而坐,姿態端雅,婢適時奉茶,汝窯薄瓷,雨過天青底色,青花纏枝,揭蓋撇浮沫,喜怒不辨:“清貴人覺得嬪妾要探何虛實,這冷嘲熱諷更談不上了吧,貴人聖寵加身嬪妾想要送炭也沒這機會…”


    “本主受歹人所害,險些皇嗣不保,惠常在不是瞧著了嗎,如今還臥病在床呢,若是惠常在有心傳出去呀,那就是本主保護皇嗣不當了。”抬眸望了她,“本主怕得很呢。”頓,“什麽虛實?夏日酷暑難耐聖上肯定得帶幾名宮妃去圓明園避暑一個月,惠常在你說探什麽虛實?”


    提壺添茗,瓷杯注水翻滾而始碧葉沉浮,輕執小盞拈蓋撇浮沫,展顏:“嬪妾沒這個本事。”眼波流轉:“嬪妾拜訪了榮妃娘娘,娘娘也是托嬪妾讓姐姐好生安胎。”拖盞遞近,目光灼灼:“姐姐消息靈,嬪妾還不知這件事呢,去或不去也是皇上定的,嬪妾哪敢探聖心。”


    “惠常在倒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有心思去看榮妃娘娘。”揚起唇角,“本主還得感謝惠常在幫榮妃娘娘帶話阿。”小拇指與無名指上的護甲拂過錦被,“這時早已昭告六宮,惠常在卻還不知道,本主該說你記性差呢,還是搬弄是非?”


    睫微掀乜她:“有心無心全看人,姐姐安生養胎才是正經,此去圓明園路途顛簸,姐姐可得當心點。”瞳子流眱,徐徐添言:“搬弄是非?是非為何,姐姐倒是說來聽聽。”


    執起青花白釉茶盞細抿純姝剛剛呈上來的雨前西湖龍井,眉間花鈿端得個素雅更是凸顯了身份,“圓明園避暑一事早已通告了後宮,惠常在居然一無所知,真是難得。”語調轉淩厲,“揣著明白裝糊塗,惠常在真是好樣的。”


    堂中鵝黃色帷幕輕拂,窸窣作響。素麵紗帕在白荑中疊了又疊,麵上始終笑意盈盈,半分慌亂不見:“倒打一耙,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姐姐也不賴。”執茶盞輕呷,複而刻意揚了聲音,笑道:“妹妹信服。”


    擱下了茶盞,含笑著望了她,緩緩吐字,“惠常在過譽。時候也不早了,惠常在請迴吧。”停頓了許久,最後張口了一個字卻沒有說出聲音,辨識嘴型還是大概能看得出來,''滾''。


    鳳眸一斜,連帶懶得正眼看她。似笑非笑睨了索綽羅氏隆起的腹部,隻抬手望扇上所繪繁複紋製輕聲細語:“罷了,姐姐懷有龍裔,皇上送去的上好雪蓮燕窩可用了?甭補過噎著自己就是了。”揚長而去。


    殘陽退卻,整個皇城籠罩在幽黑之中,星星點點閃現的燭火亦不足照亮陰暗角落。尤記得今日沿廊而過,似有一處花枝含苞待放,突起興致漏夜去了九曲長廊。


    最近也經常出來走動,心情也不是之前的自怨自艾了。慢慢踱步到了九曲長廊;


    微風拂過珠花作響樹葉也跟著颯颯地響,點點繁星點綴著天空,皇宮也被隱隱的燈亮襯托著甚美;


    忽見眼前有人,定睛一看是惠常在。上前斂群唱禮;見過惠貴人。似乎每次見惠常在都是在晚上呢。


    月華朗朗,星鬥明滅,依稀瞧清了那人容貌。頷首一笑,近幾步上前,眉目猶溫,三分驚,七分喜,似是故人來。尾音冗長,蘊了幾分小女兒家的謹慎:“妹妹請起,許久不見妹妹,似乎生分了不少,月夜正好,平日白天裏鮮少瞧見妹妹。”


    見到惠常在就想了清貴人,動作一怔,抿嘴垂眸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微微退了一步;白天也是出來的,就是沒有碰到常在罷了。怎著,常在又被這夜晚的景色迷住了?


    順她話語抬首望月,夜色朦朧擋住不月華燦爛,若有繁花相伴,端的是花好月圓。攜清冷語氣:“並非來賞月,隻想著這個花枝而已…妹妹在疏遠我。”說著搖了搖手中遍布花苞的枝條,雖是疑惑的樣兒心中已有計較。


    笑靨如花;常在真是好興致,為了一個花枝到這裏來,嬪妾還是被這月光吸引而來。


    這惠常在真是靈敏呢,微微一笑眸中似月光灑入般澄清;常在怎麽會這般想?若是疏遠了看見常在就應該繞開了,又怎會月光下暢談?


    若說皇宮最易學會的是什麽,裝模做樣,看唱做打?嗤之以鼻,就連自個兒不也是在這個大染缸裏漸失本性麽。對跟前女子這番作態會心一笑:“既然那拉答應不願說,本主也不必自找麻煩,依本主看來,答應今個兒見了聽風堂的那位?”


    自己又該如何,打心底也是不信清貴人能夠真正幫到自己的,萬事隻能靠自己;今個兒倒是見了新進宮的富察答應,聽風堂那位沒見過,隻是前些日子按禮數看望了她而已。


    氣氛忽然凝重起來,也怪自己,入宮這麽久了還是這麽毛躁的;記得上次在望月台,嬪妾和常在暢談呢,嬪妾也甚是和常在交談呢


    披著夜色旖旎,雲羞閉月,恰是觀星更明的好時候。紅酥握扇,簪住香風。軟了腰肢兒,撚著扇骨:“既然見了她,該說的話想必本主用不著再提…其中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答應心中也有數了,打開天窗說亮話,是敵是友,本主一向分的清清楚楚。”


    在風中手腳都有些發涼,笑容不減彎了眼眸看向她;常在覺得我是敵還是友呢,我隻是覺得清貴人難生下孩子來,畢竟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呢,但一切都無定數,嬪妾在後宮待的太久了苦日子一直不斷,隻是想……


    神色越發落寞,嘲笑自己怎麽這麽懦弱,很快有提起笑容;常在歡迎嬪妾為友麽?


    手掌不由握起,指尖纖細,刻進肉裏,恨不得沁出血珠來。怔怔地看著眼前花枝,伸臂,將夭桃的花瓣片片揪下,棄之於地,這才鬆了口氣:“敵的下場如同此花,惦記著先前的情分,我不會無緣無故找你的茬,不過是敵是友,三思而後行。苦日子並非人人都能捱的,足以證明你的能耐!若答應想同我做友,我自然欣喜。”轉身離去丟下一句:“夜深了,早些迴。”而後迴景仁餘下不提。


    行了禮送了人離;


    慢慢的在宮道上走著,月光襯著路,低頭看不見神色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天高雁杳,簷牙高啄,順著宮甬一路往拜雪閣去,入宮采選之前,爹爹囑托,尚在耳畔,心中轉圜幾許。見拜雪閣前的宮娥揚聲兒欲言,隻得順勢挽過她玉臂,示意她先噤聲,一徑轉入閣內,眉間眼裏盡是笑意:“舒甯妹妹。”


    天氣沉悶,沉水香氤氳,薰人欲睡,眉間帶了慵懶之色,依塌欲睡,卻聽得聲舒甯妹妹,散了慵懶之姿,嬌嗔道


    “惠姐姐好生無禮,當真嚇了妹妹一跳,下次妹妹去姐姐殿裏非要尋著姐姐沐浴時才罷了休呢。”


    說罷,緩身下塌,俯身行了個禮


    “惠姐姐萬安“


    碧綠絲線織就的桃花紋樣簇簇印在裙裾,漫漫行走間似有暗香盈盈。白荑搖絹扇,見佳人秀麵朦朧慵懶樣兒,眉眼蘊笑,提步,至人前,雙手交疊別於柳腰,壓肩屈膝:“給妹妹賠不是了,若是妹妹要尋我沐浴時戲弄…我也欣喜得很,瞧我不撩水潑你!”眉間笑意盈盈,眸中卻泛起陣陣漣漪,自己本是家中獨女,這般光景實屬罕見,柔荑執了素扇,曳出徐徐清風,佯怒道


    “姐姐向來會做禮數!妹妹可受不起姐姐大禮”


    迴了禮,眼中卻露出絲絲狡黠,低語道


    “我可對姐姐沐浴時的樣子沒興趣,姐姐的這般模樣應早些讓那清貴人看了去,看她又想出什麽法子來整了姐姐去“


    尋了處座兒坐下,慢條斯理整著袖口褶皺,不經意一句:“呦,你還裝,承不起你也承了。”瞥人一眼,又道:“麒麟送子,雖是她自個兒胡謅的,倒也可能成真。”拉人近前:“如今放眼六宮,她有孕便已是貴人,依次情狀,若貴人誕子,嬪位豈不是唾手可得?


    眸中閃過一絲暗淡,倏爾消散,心境略亂,春水送波,有些不穩,瞧著她,唇畔強維笑意:“一個現在縮頭烏龜不出來,一個嘛,以為攀上新主兒,這會兒又出來搔首弄姿。也不嫌臊得慌,一口一個龍裔的,煩得很。此次龍裔若是不保,不但她有罪,就連依附的和常在也脫不了幹係。”


    聽了惠姐姐之言,片刻竟無言以對,沉思了許,想著這清貴人也算是在風口浪尖上的人兒了,槍打出頭鳥,也是這個理兒了,沉聲道


    “現下這清小主不過有孕兩月餘,闔宮的眼睛就都往了她那裏去了,先前那密答應卻未能傷了她的胎卻也傷了她的身子,不正是為你我二人打了頭陣?她這胎生不出來一切都是枉然,說不準還落了保護皇嗣不利的名頭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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