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雪看到這一幕後,連忙上前輕輕的扶起道:“金才人,你的身上還有傷,就無需對我如此恭恭敬敬的行禮了。”


    金才人小心翼翼的起身道:“嬪妾不敢忘記宮中的規矩,您比嬪妾的位分高,嬪妾應該向您行禮。”


    蘇映雪聞言,暗暗的搖頭道:看來金才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前天被香妃給那樣一頓的訓斥和罰跪以後,她就更加不敢行差踏錯一步了。


    所幸的是,今天蘇映雪過來並非是要為難金才人的,所以她也沒有對於金才人的這番小心謹慎表達不滿。隻是隨著她一起,踏入屋內道:“金才人,既然你能夠直唿出我的名諱,那麽想來你是知道我是誰的。”


    “今天我剛剛搬來鍾粹宮,正好過來拜訪你一下,沒有打擾到你什麽吧?”


    金才人聞言,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蘇美人您能夠來拜訪嬪妾,嬪妾不甚歡喜。”說完,對著戍守在屋外的那個小宮女朗聲喚道:“湘雲,還不快點去端杯茶來,仔細讓蘇美人渴了。”


    湘雲聞言,為難的看著金才人道:“小主啊,咱們宮裏哪裏還有什麽茶水可以飲用,內務府都已經好幾天沒送新的茶葉過來了。”


    金才人有些窘迫的看了蘇映雪一眼,不好意思道:“那就....那就快點去端杯開水來,反正別讓蘇美人感到渴了就行。”


    蘇映雪見狀,阻止道:“不用了,無需如此麻煩。才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今天我過來就是略坐坐就走,不用這樣勞師動眾的給我端茶倒水了。”


    蘇映雪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當然不是準備過來喝金才人這裏的茶水的。


    她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準備要借助金才人的手來打壓香妃,然後借機上位的。


    蘇映雪想到這裏,對著金才人問道:“金才人,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上次在翊坤宮外麵匆匆一別,我看你跪在翊坤宮外麵那麽多個時辰,恐怕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吧。”


    話語一頓,佯裝出了一副好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麽事情的樣子,頷首道:“要是金才人你不嫌棄的話,我那裏有一些極好的金瘡藥,正好可以治療你的腿傷,不知金才人什麽時候得空,就到我那裏去坐坐,我再把那些金瘡藥給你。”


    金才人感激道:“多謝蘇美人的好意,我的傷其實已經好多了,相信隻要再過些日子就能痊愈了,就無需麻煩蘇美人你如此操心了。”


    蘇映雪聞言,拉起金才人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道:“誒,瞧你這話說的,什麽麻煩不麻煩的,都是一宮的姐妹,互相幫助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再說了,我那些金瘡藥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用來治療你腿上的傷勢,讓你能夠早日痊愈。這樣一天天的拖下去,對你腿上的傷勢終究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你說是嗎?”


    金才人聽到這裏後,也不再拒絕了,點頭道:“那我明兒個就去您的住處拜訪您吧,可好?”


    蘇映雪笑吟吟道:“如此,自然是好的。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也得先迴去了,明兒個我就在西偏殿內等你了。”說完,緩緩起身,離開了這裏。


    ……………………【這幾日堪忙,萬事俱備,隻等機會實施。】


    【正欲迴宮,同樣的儀仗迎麵而來,定睛一看,記得上次見她時同樣是答應,身著簡便。此次再見,有種道不盡的意味,有那麽一會兒愣在原地,隻挑眉一個笑臉】


    【鈕鈷祿常在一鬧騰倒鬧得我心神不寧,思來想去若他真是被人教唆那教唆她之人定是穆舒氏,正欲去承乾宮找柔貴人商議木蘭圍場之事,卻見前方佳人】


    【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出個門都能遇到這晦氣,見那人定定不動想是看見我了,也不躲,勾了勾嘴角,眉梢之間也帶了些輕挑,攜婢上前去,行一平禮,道】妹妹好興致啊


    【複上前一步,輕輕攜住那人的手,笑道】我早就說要去看看妹妹,怎麽說姐姐這常在之位還是有妹妹推波助瀾才得來的,結果這一忙那一亂的就給忘了,妹妹可不生氣吧


    【站原地動也沒動,眉上似蹙非蹙,歪頭瞧她這一番動作,像是在看什麽奇異事。半響才舒開眉心,笑意未直達眼底,慢條斯理迴道】姐姐是該謝我


    【目光移開人,抽出柔夷,輕道】姐姐在宮中熬了那麽久,終於撿著這個機會,難得這不易之大喜,是我沒主動去賀姐姐,才是罪過呢【這才悠悠補了個平禮】哪能生你的氣。


    【見其模樣,麵上還是掩不去的和善,眸中卻是滿滿的嘲諷和鄙夷】


    【收迴了手,千巧遞上帕子,仔細的擦著手,笑音道】妹妹果真是受了神女的庇護,連神氣都不一樣了


    【神女?若真有神女庇護怎會得寵連一月不到便失了皇寵,遭得眾人厭厭】


    【複聞其言,知曉其是嘲諷自己,也不惱,依舊笑道】可不是不易?難不成誰都想妹妹一般有神女庇護,進宮不過數月,隆寵在身


    【一口一個神女,麵上是讚他,其實嘲諷之意言溢於表】


    【偏偏是笑得璀】乘姐姐言,自入宮來,精神氣兒便一直是好著大概【手帕隻隨意的掃了掃,就扔進了痰盂】隻怕再也洗不幹淨了【眾侍當前,同樣位份,自然也沒必要謙著她。】


    【揚了下顎,傲色也沒遮著掩著,咬字清晰道】妹妹所夢的神女庇護的是大宙,是聖上。妹妹不過是沾了大宙的光耀,才得以青睞,這並沒什麽值得姐姐惦記的。【字字珠璣聲音磊落朗朗】六宮姐妹都是皇上的妃嬪,天家之婦,自然都得神女所佑【嗬嗬一笑】所以姐姐這話便讓妹妹疑惑了


    【露個天真的笑】姐姐如今聖眷在身,便萬萬別說這樣的話了


    【看著他扔掉的帕子,嘖嘖了幾下,麵上莫不是了然神色,輕輕皺眉道】妹妹還真是不拘小節,好好的帕子說扔就扔了,到底是妹妹父親教導的好啊,使得妹妹如此大方


    【他父親同我父親一般不過是五品錦衣衛,能教導出如此‘不羈’的女兒,也真是不易,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銀子叫他‘教導’女兒】


    【聽他話,帕子掩了嘴,輕輕笑了出來,眼角瞥了其一眼,笑道】話可不能這麽說,若妹妹不是神女護著,為何這消息神女獨獨告知了妹妹?妹妹能有如此傲骨恐怕也是因著神女庇護了


    【不過是個失寵的嬪妃傲什麽傲】


    【聽其後言,輕輕撇嘴,道】我可沒妹妹那麽好福氣,我隻要得天子之佑便可,這後宮都有了天子之佑了,再有神女之護不現的多餘?


    【複道】這大宙盛世,有天子之佑再加神女之護便是盛世更久,我啊,還是給神女省著點福氣,好多多護著大宙百姓就行了


    【心裏一嗤充耳不聞道】一塊帕子談及教不教導的,叫妹妹不解【頓了頓,又譏然】不過妹妹擦手的東西是不用來拭嘴的


    【不禁皺眉】這繁昌一夢,妹妹以為是福,倒不曉得招惹了非議,今日還落得姐姐如此譏諷


    【悠悠然盯著人】姐姐這話未免就小家子氣了些。什麽多不多餘。【鄙夷道】百姓的福氣是太祖帶來的,如今的盛景是聖上所創,神女天尊以引,天家以勤。【不由笑道】百姓的福氣可不需要姐姐來省


    【容色淡淡道】不過女子是主以女工,難免姐姐有些話岔了


    【他倒還知曉自己招惹非議,麵上不顯,換了一派戚戚神色,道】妹妹有神女相佑,我不過是說了幾句羨妹妹的話,怎的就換來妹妹如此針鋒相對


    【帕子輕輕拭了拭眼睛,道】姐姐可比不起妹妹大方,再說這帕子...本就是用來掩唇的..看來妹妹真是大方,經用絲綢帕子擦嘴


    【此話笑他無知】


    【複道】繁昌一夢?不是神女告知妹妹的嗎?


    【笑道】妹妹那勝似仙人的一夜宮中可傳遍了呢


    【複一副疑惑神色道】神女以引?妹妹那時不是說是神女相佑嗎,怎麽此番....


    【複笑道】女子一世不就是相夫教子,雖說宮中女人同外頭的不一樣,但還是要以女子本職為主,妹妹你說可是這個理兒?


    【複道】哦,我都忘了,妹妹可是有神女所佑,自於我們不同


    【不過是個失寵的嬪妾還扯什麽大道理,宮中看的不是你有沒有誰所佑,而看的是你的皇寵有多少,你穆舒氏再怎麽神奇飄飄,不得寵?連太監都看不起你】


    【複扶了扶衣裳,道】皇上前些日子還說想喝琉音的果茶,叫我送去些,我便不陪妹妹在此...


    【俯在那人耳邊低聲】胡謅了...不管妹妹是什麽神女還是仙子,姐姐我都不稀罕,既然妹妹這麽喜歡當神女那便去伺候那玉帝老兒吧。在它麵前狐媚子的美言幾句,更能保大宙平安,如此相信皇上定是更高興的


    【低言低語,隻有我與他兩人聽得到,畢還滿目情深的扶了扶那人頭上的旗頭,做足了姐妹情深的模樣,叫旁人還以為自己是在同其嬉笑】


    【後離】


    【走了一段兒,示意千巧去宮中散布消息,就說祥常在自以為神女護體,對瑾常在百般針對】


    【他那副高傲尖銳的模樣,宮道上的宮人可看的清清楚楚】


    【這姿態稍讓我一愣,隨即冷眼吐出幾個字】惱怒成羞?


    【對前話的胡攪蠻纏不予置理,平靜反問道】神女以引以佑,天家以勤,才得以開創宙國盛世。瑾常在你對這句不認同嗎?【又怪異望人一眼】


    【剛才那最後一句諷的是無識無序,她與我講這些,直是無言】


    【她一湊近自己就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那汙言穢語入耳更是像看怪物似的望人,不可思議的蹙眉,更是別叫她觸碰】


    【望人走後揉了揉額,如此無知的人是怎麽能撿得這份便宜的】


    【往迴的路上,鬆聆忍不住上前,怒道】小主……這、這蹄子


    抬頭望了望天“算了,一個跳梁之人,由得去。畢竟咱們真正要謹慎的敵人,不是她”蘇映雪搖了搖頭,一臉神秘的迴道:“我這樣子做,自然有我這樣子做的道理,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蘇映雪自然不會告訴小桌子,她是要準備利用金才人的手來打壓香妃,然後借機上位的,所以她自然不會害怕香妃知道這件事情。


    等到香妃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恐怕早就已經木已成舟,香妃也已經無法再阻攔蘇映雪這樣子做了。


    因為做戲要做到底,在蘇映雪真正的打壓香妃之前,她不想讓香妃看出破綻,提前有了警覺。


    所以蘇映雪出了北偏殿的門後,又緊接著前往了東偏殿拜訪婉容華,和南偏殿拜訪方貴人。


    這婉容華和方貴人其實也早已經失寵,若非母家還算有些勢力,位分也不算太低,不然在宮裏邊的日子恐怕就要像金才人一般,過得一樣淒淒慘慘了。


    這一番的拜訪,比之前麵那次去拜訪金才人有很大的不同。


    因為金才人的境況十分的不好,再加上位分比蘇映雪低,所以她自然沒有什麽底氣去羨慕嫉妒蘇映雪什麽了。


    而這個婉容華和方貴人則不同,因為她們的家世比蘇映雪好,再加上位分比蘇映雪高,所以麵對蘇映雪這個新晉上位剛得聖寵的新人,自然是分外的眼紅心熱。


    跟蘇映雪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會寒酸撚醋幾句話,似乎巴不得蘇映雪馬上失寵,這樣她們才能解氣似得。


    當蘇映雪迴到西偏殿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喜兒帶領著內務府的人,把西偏殿內的設施都裝潢一新,可以讓蘇映雪入住了。


    “小主,您終於迴來了。”喜兒一臉高興的小跑到蘇映雪的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道:“啟稟小主,您在千禧堂內的所有東西都已經搬到這鍾粹宮的西偏殿內了,您即刻就可以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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