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烈行天彎腰躬身的同時。


    他身後的大師兄和二師兄也一起跟著跪了下來。


    赤陽一脈四人,就這麽一躬三跪。


    整整齊齊的列在小院門前。


    原本季林斐站在門前,但這一下,他側身讓開。


    因為他知道,烈行天等人跪的不是他。


    而這一幕,則是直接讓烈灼岩懵了。


    “師尊,您這是……”


    話還沒說完,隻聽烈行天沉聲喝道。


    “晚輩烈行天,拜見尊者。”


    烈灼岩傻了。


    白崇清也傻了。


    柳任毅父子三人更是當場大腦宕機。


    烈灼岩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那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連王聖都敢懟一懟的師尊。


    居然有對人如此恭敬的時候。


    此時他的大腦終於轉動了起來,捕捉到了烈行天話語中的字眼。


    “尊……尊者?”


    烈灼岩腦中拚命思考。


    什麽樣的存在,能被師尊稱之為尊者?


    至尊?


    如今雲洲不是沒有至尊的存在了麽?


    但下一刻,烈行天就給了他答案。


    隻見烈行天又是一把薅住烈灼岩的頭發,劈裏啪啦就是幾個大耳光,抽的他眼冒金星。


    “你這孽畜,我天廻宗將你培養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做這種欺師滅祖的事情的麽?”


    烈灼岩慘叫道:“師尊!冤枉啊!我幹了什麽?”


    烈行天理直氣壯道:“我怎麽知道你幹了什麽?快說,你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造化尊者大人?”


    “我什麽也沒幹……”


    烈灼岩辯駁到一半,話語猛地卡在了喉嚨裏。


    “造化尊者?”


    當今雲洲大地上,確實沒有至尊。


    但能稱之為尊者的,也不隻是至尊強者。


    其他方麵達到尊境的也一樣。


    就比如最近傳的沸沸揚揚,名震千方萬州,讓雲洲修行界所有人都振聾發聵的那位出現在千塔城的藥尊!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從腦海中炸裂,這一刻,烈灼岩終於迴想起了,那白衣青年的熟悉從何而來了。


    一位藥尊出現,整個雲洲所有頂級勢力的強者們無不關注。


    這樣的存在,各大勢力自然要將其樣貌畫影傳下去,讓自家人都知道這位存在的模樣,以免以後遇到了認不出來。


    他身為天廻宗護法,當時自然也是在會議上看過那畫像的。


    但是天可憐見,他真是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真的碰到那人。


    直到此刻,那白衣青年的樣貌,才逐漸和腦海中那畫影上的重疊起來。


    烈灼岩終於知道自己是衝撞到什麽人了。


    雲洲曆史上第一位藥尊,風雲榜第三的絕世強者。


    餘慶!


    難怪師尊烈行天這等性格,都毫不猶豫的讓他去給人下跪行禮,甚至不遠萬裏親自趕來賠罪。


    如今雲洲,敢說比天廻宗來頭大的,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而這位,在其中可是名列前三啊!


    哪怕不算藥尊的身份,光是其實力,就不是天廻宗惹得起的了。


    那可是僅次於天聖老祖和聖天域域主的絕世強者。


    想明白這一點的烈灼岩天都塌了。


    什麽玩意?


    自己竟然想搶餘慶的靈火?


    這一刻,烈灼岩隻想當場一頭撞死。


    自己怎麽敢的?


    難怪之前人家還讓自己想清楚了再迴來。


    結果他匆匆忙忙的沒多想就稟報了宗內。


    這下好了。


    連師尊也被自己連累了。


    旁邊的烈行天,此刻看似麵色平靜。


    實際上心裏也是慌得一批。


    有一說一,他確實不知道烈灼岩幹了什麽。


    怎麽就能莫名其妙惹上這一位了。


    但看到烈灼岩傳迴餘慶光影的那一刻,烈行天就嚇得魂飛魄散。


    他是脾氣暴躁衝動,但不是不知死活。


    光是死在這位手裏的聖人就有好些了。


    烈灼岩這次出來是巡視附屬宗門,之所以會在這小地方撞上這位,估計也跟這有關係。


    這一刻,烈行天無比痛恨他們天廻宗這個壞毛病。


    搞那麽多附屬宗門幹屁啊?


    雖然確實能擴大一點勢力範圍和影響力。


    但惡果呢?


    天廻宗是很威風,但也不是沒人治的了。


    上一次,近萬年前,就有一名白衣女子,手持長劍,一個人挑遍了天廻宗十二主脈。


    當時還是他的師尊,上一任赤陽脈主的時代。


    那會他還很年輕。


    眼看著自家師尊對上那白衣女子,被人家不到兩招就打趴在地,火都熄滅了。


    那次堪稱是天廻宗有史以來最恥辱的一次。


    而對手,就是當年的清竹仙子任清竹。


    之所以會引來這禍事,也是因為當年天廻宗的一個附屬宗門仰仗主脈威風,在地方上橫行霸道,有一次因為一點小事屠殺了一個山村,結果就惹上了正在那山村中隱修的任清竹。


    才有了天廻宗最恥辱的一日。


    你說這宗主是不是不長腦子?當初都出了那種事了,還不知道悔改,幹脆點把這些附屬宗門都切割了。


    搞到現在,又惹出一尊大佛來。


    跟這位比起來,任清竹算什麽?


    據說就是這位煉製的丹藥,讓任清竹更進一步有所突破。


    而即便是突破之後,重入風雲榜的任清竹,都還排在這位的後麵。


    天廻宗連任清竹都惹不起,惹上餘慶那不完犢子了麽?


    此刻的烈行天忐忑不已,低著頭仿佛等待處刑一樣等著對方的迴應。


    而這邊的白崇清和柳家父子三人,已經石化到放棄思考了。


    烈護法滑跪著歸來也就罷了。


    還沒迴過神呢。


    烈護法的師尊居然親自衝過來賠罪了?


    這一瞬間,柳家父子三人對眼前的小院無比陌生。


    這給他們幹哪兒來了?


    這還是他們柳家麽?


    這種層次的事情,是他們有資格參與的麽?


    不知過了多久,小院中聲音再次響起。


    “行了,都進來吧。”


    烈行天渾身一震,連忙道:“是,尊者!”


    說著便拖著烈灼岩進了小院。


    見到躺椅上的白衣青年,又是一驚。


    果然,就是餘慶!


    而知道餘慶身份的烈灼岩也已經嚇破了膽,一頭栽倒在地,五體投地。


    “晚輩不知尊者在此,絕對並非有心冒犯,還請尊者恕……恕罪!”


    說到後麵,他已經怕到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一個勁兒的發抖。


    而此時,躺椅上的餘慶,也終於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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