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鼎’說話的時候,龍鼎則始終在觀察著這個環境。


    原本有‘月光’和潭水,這裏視物的距離還不錯,他隱約記得似乎沒有任何出口,這會兒想要確認卻發現周圍已經被灰沉沉的空氣給籠罩了,好似他們身處在一片虛幻之地,麵前隻有一潭水和一個‘水人’。


    忽而有聲音輕柔的響在龍鼎身側,“哥,我怕!”


    縱然重生來此,龍鼎並沒有與龍凰朝夕相對,但他也知道龍凰絕對不會用這種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當下肌肉緊繃,條件反射般的迴身抵擋,隻覺一個黑影瞬間欺身到自己麵前,潮濕的水氣帶著一股鮮活的氣息,倒是不難聞,但濕漉漉的觸感讓他的力量都卸掉了大半,這抵擋也就不成樣子,不得已之下,隻能連連後退。


    然而,渾身僵硬一瞬,因為龍鼎感覺到自己撞了個人,自己與對方同時受驚,還好反應及時沒有大打出手。


    長出一口氣,此情此景下,就算對方是小墨,龍鼎也得與她並肩戰鬥了。


    剛緩下神,就聽見有什麽從周圍越見圍攏過來的灰沉沉空氣中傳出來,冒著暴露自己位置的風險,他大聲喊道:“這個人會模擬我們的聲音,大家小心。”


    聲落,他跟小墨同時向兩個方向飛撤,如此雖然各自落單,但好在的是也因此隱藏了自己的身形。


    灰沉沉的一片氣息之中,到處都有窸窸窣窣好像誰在耳語,又好像誰在吼叫咆哮,看不到人,隻能猜,那種感覺有種精神病發作的錯覺。


    龍鼎不由得跑偏了思維的想到很多影視劇中的特效,就是通過這種人在迷霧之中,周圍傳來各種各樣聲音來帶動氣氛的。


    他放低了身形,小心的摸索著前進,身上的大州長太兇殘,他怕誤傷,所以便將‘破刀’提在了手中,掃劃之間,空氣粘稠帶出劃痕,倒是讓他驚喜,至少通過這個他能察覺哪個方向有異動。


    就這樣靜默了大概十幾分鍾,忽而他的左前方氣息出現大幅度的震蕩,層層波蕩之中,兩個人影且戰且退,卻並未慌張到失去章法。


    龍鼎必須全神貫注才能將這二人的一舉一動都收入視線,‘如果你能連這些都一並模仿了,我就敬你是個人物。’對著未知的方向低聲念叨著,龍鼎摸索了過去。


    距離近了,越來越近,很快,熟悉的兩個人影出現在視野之中,是龍凰和東方蒼穹。


    龍鼎再凝神看向他們與之戰鬥的對手,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們竟然都在與自己作戰。


    戰況焦灼,意外的是竟然不分上下。


    龍鼎再次確認了一遍之後,立刻衝入了戰局,因為觀察許久,伺機而動,幾乎隻是幾個閃身,那兩個‘人’就直接被他一刀斃命。


    龍凰和東方蒼穹仔細戒備的觀察了好一會兒,才出了一口氣,“哥,你怎麽樣?”


    龍鼎搖搖頭,“沒事,其他人呢?”


    東方蒼穹說道:“剛才柯棄還跟我們在一起,而烏桌叔叔,我好想聽見他落水的聲音。”


    聽到‘落水’,龍鼎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其實有些懷疑這個地方的出口就在潭底,但那個‘龍鼎’也來自於潭水之中,讓他覺得那裏肯定不是安全的離開道路。


    這麽想著,他便蹲下身開始檢查剛剛被他斃命的兩個‘人’,然而四下裏一看,除了兩灘水漬,哪裏有人的影蹤。


    “跑了?”東方蒼穹詫異,他剛剛看龍鼎下手可沒留情。


    龍鼎則是觀察了許久搖搖頭,“不是,它們本身就是水做的。”


    這時,他們所處前方不遠處傳來人的唿救聲音,聽著耳熟,似乎是小墨,龍鼎便讓龍凰和東方蒼穹跟緊了,而後三個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摸去。


    相比較於龍凰和東方蒼穹,這裏的戰鬥就要兇殘的多,是兩個‘小墨’各自帶著一隻巨大的蟲子在硬碰硬,如金屬般的大鉗子撞擊在一起,地動山搖之感劇烈,還伴隨著刺耳的剮蹭聲音。


    下意識的,龍鼎看向了正在戰鬥的兩個人腳下的位置,果然其中之一的身周地麵都是濕漉漉的。


    並且,他還發現,那些水漬並非灘在一處不動,而是順著一個方向流淌而去。


    想了一下,他讓龍凰和東方蒼穹注意那兩人腳下的不同,而後交代他們務必不能與小墨分散,之後在他們加入戰局幫助小墨的同時,順著那水流流淌的方向摸了過去。


    還沒完全靠近,龍鼎已經聽見了巨大的水聲,快走幾步才看到,烏桌正在水中與什麽做著戰鬥,隻是水花濺起的太大,完全遮擋了視線。


    烏桌的實力在七重境巔峰,雖是在潭水之中也不見任何的吃力,但他似乎苦於什麽而無法完全取得壓倒性優勢。


    眼角瞥見龍鼎過來,便立刻說道:“這家夥的老根在潭底,你來牽製,我去解決。”


    龍鼎聞聲當即上前,因在岸上根本無法參與戰鬥,隻能也入水。


    剛下水,隻覺一股冷意直接將周身包裹,好似所有的溫度在第一時間就全部消失了一般,以至於凍住了自己的思維,大概三秒左右,才驚醒過來。


    趕忙加入戰局,才發現這種戰鬥遠比他想的要困難,因為他們與之戰鬥的完全是‘水人’,身體全部由水構成,不管什麽攻擊招式,打在對方的身上都毫無效果,除非攻擊的方向都是奔著它當中的那個灰色暗影去時,才能牽扯住它無法脫身,而這個顯然需要一段時間的摸索。


    龍鼎短暫的考慮了一下,當即對烏桌說道:“你繼續牽製,我下去。”說罷,吸上一口氣就潛入了水中。


    有光從頭頂照下來,可還不到一米左右,光線就開始轉暗,再加上水麵之上的戰鬥,若非潭水清澈,龍鼎想看清潭底的情況實非易事。


    筆直的下潛,能感受到壓力從四麵八方向自己擠壓而來,越見深的潭底,展示了它非同尋常的空闊來,腳下刮到了一樣東西,龍鼎慢慢的凝下神,這才看到,就在自己身下不到半米的位置就是潭底,而這個潭底竟然完全都是由白骨堆疊形成。


    有好多個骷髏腦袋就在他視線很近的位置,搭配上幽深潭底,當真恐怖至極,他差點下意識的抽一口冷氣。


    窒息的時間畢竟有限,他趕忙尋找起‘那家夥’的老根。


    忽而,一個甲殼非常另類為何的出現在他的眼前,甲殼很大,足夠一個嬰兒躺臥,顏色似乎為黑綠色,其上有不規則的紋路,使得那顏色就呈現了斑駁之感。


    龍鼎完全靜止在水底之中,能看到由甲殼的四周,有好幾股小旋渦,再想湊近,那甲殼之中竟然一下子衝出了一道墨黑色的影子。


    影子飄散在整片潭底,纏上了龍鼎的四肢,並且向四個方向拉扯,讓他想到了五馬分屍的場麵。


    這要真是完全被支配,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的。


    右手上‘破刀’一個旋轉,將卷纏著的黑色影子砍斷,而後依法解放了其餘的手臂和腿,緊接著,整個人與到合為一體,在潭底卷起了一個恐怖的刀刃旋渦,衝向了甲殼。


    待到湊近,【洞察】流轉,隨著黑影不斷被劈砍成零碎,‘那家夥’也完全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烏奎主,妖靈,可操縱水以化形,甚至可模仿人語,喜食血肉,畏火……’


    這麽簡單粗暴的弱點真是讓龍鼎喜愛的不得了,以至於真的想搞一把大火直接把潭底燎幹了。


    當然,前提是他真能在水中搞出來火。


    烏奎主的外形有點像巨大的海葵,當中是一個圓盤,其上有數不清大大小小的形似眼睛的東西,而圓盤的四周生長出來的,就是好似濃密的頭發一般的東西,隨意的伸展或縮短,若非知道它的真實樣貌,那種在水中上上下下的感覺,會給人一個人頭上下浮動的錯覺。


    水中的烏奎主行動非常的迅捷,像是烏賊的行動方式讓龍鼎追擊的非常吃力,同時還有巨大的吸力將龍鼎的攻擊都甩偏到一旁,刀刃的旋渦雖是厲害,可閉氣的時間,他已經到了極限。


    無奈之下,他隻得掙紮著出水去換氣。


    或許是他在下麵牽製住了烏奎主的關係,水麵之上的烏桌已經占據了上風。


    不做停留,再次下潛,直奔目標而去。


    ‘破刀’直接收了起來,雙掌其上,以一種太極掌法帶起了手中的節奏,波蕩,旋轉,吸,張,收,看似都擊在風馬牛不相及的地方,卻巧妙的將力都匯聚到了一處,沒多時,圍繞著烏奎主就生出了一股渦流,從微不可絕到聲勢浩大,甚至就連它本身都無法在其中穩固住身體。


    數不清的白骨都被這渦流卷了起來,形成了非常恐怖和震撼的畫麵。


    到了這個時候,渦流已經自主產生了旋轉的動力,龍鼎便放手,而後合身也衝入了其中,以最快的速度鎖定烏奎主的方向,而後雙手扯著它就向水麵之上卷去。


    那些黑色的好似濃密的頭發一樣的東西卷上了他的身體,意識到了危險,不斷的將他拉扯向下,全靠著渦流的那一點動力,龍鼎掙紮中,一口氣泄出,當下知道要壞。


    關鍵時刻,又一道人影衝入水中,一看見龍鼎便立刻衝了上來,因為角度問題他沒注意到龍鼎右手上卷纏著的東西,隻當龍鼎溺水,推著他就像上升去。


    二人合力方才堪堪的與烏奎主的力量相抗衡。


    新鮮的空氣湧入肺部,那一刻有暈眩之感,龍鼎全憑本能的把右手上的烏奎主甩在岸邊,語聲渾濁不清的說道:“點火,燒。”


    同時,一聲尖利的驚唿聲響起,小墨本來站在岸邊想要幫助把龍鼎拉上來,結果就剛好被那東西砸在了腳邊,猛一看還以為是一顆人頭,沒防備的叫了出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烏奎主的那些黑色的‘發絲’就向著小墨卷了上去。


    還是一旁的東方蒼穹眼尖手快,一連砍斬之下,不僅將小墨救了出來,也將龍鼎與烏奎主分開,同時龍凰已經將火折子甩到了烏奎主的身上。


    水氣太大,雖然那火讓烏奎主痛得在地麵上翻了一個滾,但隨著火苗熄滅,便又恢複了正常,並且非常迅速的向著潭水衝去。


    關鍵時刻又是東方蒼穹,他猛地一個穿刺,將烏奎主釘在了地麵之上,同時飛退躲開卷纏上來的‘發絲’。


    而後,在這時展現了自身儲物空間的霸道。


    他竟然在很短的時間裏搞出了一堆篝火,當熊熊火光燒起來的同時,他飛起一腳,把烏奎主踢進了大火之中。


    這一連串動作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另一邊,烏桌和後來下水的柯棄一起,把力竭的龍鼎撈了上來,三個落湯雞癱坐在水潭邊上,氣喘如牛。


    “這潭水太冷了。”


    這麽說完,他們三個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篝火之上,於是趕忙靠過去,一邊取暖,一邊觀察烏奎主的情況。


    好在的是,這家夥確實畏火,一入大火之中,就完全沒了辦法,黑色的‘發絲’很快被燒焦,隻剩下一個圓盤子在火堆裏掙紮,但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來。


    等到三個人的身體抖暖和過來,衣服也都烤幹了,烏奎主也徹底沒了動靜,再三確認隻剩下一堆焦灰,一行人才安下心神。


    龍鼎已經查看過一圈,此時走迴來跟大家坐在一起,邊吃邊聊,“我看了一下,頭頂的月光是一種石頭,周圍岩壁都是一體的,沒有任何的出口。”


    同一時間小墨也走迴來坐好,搖搖頭,“我也沒法出路。”


    龍鼎指著那潭水的位置,“現在看來,隻能賭一把出口在潭底了。”


    “沒有出口,它怎麽把咱們引進來的?”這個問題應該是所有人心裏最好奇的了。


    龍鼎想著【洞察】裏看來的信息,也想不通這一點,他也真的很認真的確認了沒有出口,隻能說道:“眼下想不通,隻能先找出去的辦法了。好消息是,那潭水已經幹涸了,或許跟烏奎主被消滅了有關。”


    “真的?”小墨第一個跳起來,她剛才全神貫注都在岩壁之上,根本沒想過潭水,這會兒衝過去一看,可不是一個大坑,雖然光線照不到底,但沒有水,她的蟲子蟲孫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我先來探探路。”興奮之色讓一行人難得的都輕鬆了起來,身陷密閉空間的煩躁也在這個時候散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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