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四星場景的難度?


    玩呢?


    龍鼎仍舊維持著穩坐地麵的姿勢,已經半個小時了,他的情緒也已經從無奈,到了煩躁,過度了爆炸,如今又趨近於平穩。


    他在想,之前那些人之所以有來沒迴是不是就是如此被困住,動彈不得,最終饑困交加。


    又歎了一口氣,龍鼎搖了搖頭,才想感慨些什麽打發時間,就猛然停住了動作,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兒了。


    又細細的感受了一番,再低頭巡視了自己一圈,後又不死心的看了看大州長的附近,也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同的。


    抬起手,習慣性的去摸下巴,然後才盯著自己的手,後知後覺的道:“我怎麽能動了?”


    試著揮了揮手臂,雖然仍舊覺得有股不可抗的重力在不斷向下壓,空氣的阻力也格外的大,但確確實實是可以動了。


    嚐試著起身,雖然困難,重的還想趴迴地麵上,但他確確實實的能動了。


    “這是怎麽迴事?”這真是怎麽想也想不通的怪事,“勁氣和真氣還是不能調動,感覺就像是剛跑完五千米,唿吸都累。”


    抬起頭,前方不遠處的廢棄院落進入視線,黑竣竣的影子仍舊看不清其中建築的模樣,“來都來了,這麽迴去也太不值當了。”


    這麽說著,龍鼎便甩了一下,想把大州長背在身後,可一連三次都沒能成功,隻能放棄,改為拖拽著,向著廢棄院落走去。


    四野寂靜,萬籟無聲,天地之間皆是濃濁的黑,沉沉下壓的夜幕之上,陰雲的紋路好似古老的圖騰,冰冷而沉寂。


    龍鼎的耳朵裏仍舊隻能聽見自己的聲音,還有腳下踩著碎土碎石的聲音。


    距離不算遠,龍鼎就來到了廢棄院落的大門之前。


    門高近三米,下半部分是鐵質的欄杆,上半部分則是鐵藝的雕花,卷繞著的流線組合成未知的花紋,哪怕是在這樣的黑夜裏看去,也能看出手藝十分的精良。


    鐵門沒鎖,隻是用一條十分粗製的鎖鏈圈了一下,那鎖鏈繡得好像被硫酸泡過一般,疤疤癩癩的一看手感就會十分糟糕。


    圈起的鐵門中間,剛好錯開一個足夠龍鼎通過的寬度,想了想,他就沒去動那個鎖鏈,而是直接從這個空隙中鑽了進去,大州長通過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鎖鏈,帶著些刺耳的摩擦聲就響了一聲,並不大,但在這樣的寂夜中卻傳出去足夠的遠。


    龍鼎駐足在原地聽了些許時間,沒有其他的動靜,才小心翼翼的向著那些黑竣竣的影子走去。


    院子的麵積並不是十分的大,一眼基本可以概括個基本,差不多跟龍武大學一般。


    左側有一個稍微高一些的黑影,正對麵和右側則是等高的低矮些的陰影,乍然看去,就好像三隻慵懶的大貓,一隻警惕的看著來人,另外兩隻卻仍自顧自的沉睡。


    再走得近了,那三個黑竣竣的影子的輪廓就逐漸清晰了起來。


    果然是三棟廢棄的建築,牆麵要麽原本就是深色的,要麽就是因為其他原因變了顏色,黑暗下是深淺不一的灰,灰當中有排列十分規矩的黑洞,原本應該是窗戶的位置。現而今,窗框都沒有了,剩下的這些黑洞就好像無數黑暗中窺探的雙眼,空洞洞的,好像在訴說著孤寂,又好像擇人而嗜。


    “這氣氛,這環境,不鬧鬼不合常理。”


    右手邊的低矮建築相對簡單許多,隻有兩層,而且看窗戶的數量,大概內裏環境也十分的簡單,於是龍鼎決定先從這個建築開始查看。


    包裹著大州長的黑布被龍鼎拿了下來,又適應了些許的身體如今活動要更為靈活一些,至少扛起大州長的問題不算太大,他準備好了一切,便走過去,推開了低矮建築的大門。


    門仍舊是鐵的,而且是一整塊的鐵,這麽推開就感覺十分的沉重,門軸吱嘎嘎的響成了一串,在整個建築中都引起了迴音。


    適應著其內更深的黑暗,龍鼎才邁出一步,腳下就踩到了一樣東西,不大,但質地堅硬。


    彎腰摸索著撿起來,看不真切具體的模樣,但入手的感覺是一枚戒指,造型有些奇特,而且入手十分的冰涼。


    龍鼎的腦子裏時時刻刻都在繞著各種套路,這會就不自覺的聯想了許多的畫麵,“管他呢,先收著。”


    將戒指收進儲物空間,龍鼎正式走進了低矮的建築之中。


    一步…兩步…三步…當他的身影整個消失在建築之內的時候,一整塊的大鐵門無聲的關合上了,這一次門軸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如果不是越見深的黑給了龍鼎提醒,他八成還注意不到。


    而當他注意到了,才發現整個建築裏都在迴蕩著一種低低的迴聲,蕩在粘稠的空氣之中,有波浪拍擊皮膚表麵的錯覺,仔細聽去,好像呻吟,又好像隻是唿吸,深深淺淺,不清不楚。


    扛起大州長,龍鼎忽而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在玩真人cs一般,現在應該做的是熟悉下操作,比如蹲下,跳起,左右移動,還有武器切換。


    甩甩腦袋,這會兒居然還能胡思亂想,神經太大條了。


    摸索著一側的牆壁,龍鼎慢慢的向深處走去,儲物空間裏準備著的強光手電就在手中,但他沒急著點開,這麽黑的地方,一束光會帶來什麽,誰也說不準,特別是明暗光線的交替會產生更多的視覺盲區,還不如依靠越來越適應這般夜色的視力來的穩妥許多。


    又這般沉默著前進了一會兒,空氣粘稠的都讓唿吸產生了困難,而且那種低低迴蕩的聲音也變得清晰了許多。


    夾在其中的,多出了‘嘶嘶’的聲音。


    忽而,空氣上的波蕩傳遞到了皮膚表麵,龍鼎下意識的順著牆壁向後閃過數步,眼角餘光捕捉到了幾抹黑影,大小與人相差不多,但四肢著地,行動非常的迅猛,而且它們似乎並不介意這般的黑,剛撲空,就立刻鎖定了龍鼎的新位置,當即又飛撲了上來。


    對方速度太快,子彈根本跟不上,龍鼎便將大州長整個舞了起來,殘暴的體格加上慣性,幾下胡亂的舞動中,竟然砸中了幾抹黑影中的一個,悶哼聲傳來,好像是人的聲音和某種兇獸的聲音的組合,怪異至極。


    來不及細想,又有黑影襲來,而且這次他們十分聰明的都借著牆壁而來,大州長這個時候就顯得笨重不夠靈活,無奈之下,龍鼎隻得暫時將大州長放在身側,抽出‘破刀’用來應對。


    招式什麽的先不提,先將自己從頭到腳舞個密不透風,而後在鎖定黑影的方位,急刺而去。


    但對方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每次都是堪堪,每次都沒刺中。


    感受到體力的流失,龍鼎知道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等到自己的刀舞不動的時候,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黑暗,黑暗…”念著念著,他忽而意識一動,烏金甲被催發到了極致,從他的頭發稍一直包到了腳底板,烏墨一般的霧氣將他周身整個籠罩,而同一時間,手中的強光手電亮了起來。


    幾乎同時,尖利的刺耳鳴叫從他的麵前傳來,左臂上一痛,手電差點脫手,咬著牙才扛了過去。


    烏金甲在身,他受不到任何的傷害,隻要能忍住痛就行。


    如此這般,他便刀配手電的殺向了不知名的怪物堆中,眼角餘光少說捕捉到了十來抹身影,一束束光追上去,那些黑影果然如他所想般逃竄。


    一時之間,整個低矮建築的內部隻有光束四處閃動跳躍,伴隨著的尖利鳴叫劃破長空。


    氣喘的厲害,這還是來到靈武大陸之上的第一次,體力消耗巨大,還不如他在地球時的身體狀況。


    “剛才…唿…砍中了幾個?嗯?四個?還是五個?哪去了?”


    眼睛隨著光線四下遊走,總算在三米開外的地方看見了蜷縮成一團的肉球一樣的東西,走得近了,龍鼎差點沒一口吐出來,那完全就是個被扒了皮的‘人’,肉是慘白白的顏色,血管一鼓鼓的,裏麵不知道是有東西在流動,還是有蟲子在爬行。


    這東西一動不動的蜷縮著,隨著身體下逐漸流出來的乳白色液體,血液下的鼓動也漸漸的平息,最後眼可見的腐敗了下去,刺鼻惡心的氣味飄散而起,龍鼎趕忙迴身後退。


    然而,怎麽退,那些味道都如影隨形,就好像整個空間中都是這些東西在腐敗一般。


    “這氣味可別是有毒啊!”


    這麽感慨著,龍鼎一邊防範著其他那些沒被他打中的東西,一邊大腦飛速的遠轉著,“這些東西,不會就是那些失蹤了的人吧,什麽東西把他們搞成了這樣啊!”


    如今,他需要考慮的不是‘活見人,死見屍’的任務條件了,而是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的問題了。


    摸索著,他迴到了最開始的位置,大州長背在了身後,這一番活動,他已經適應了粘稠空氣中的阻力。


    “要不,先撤出去吧,給那個叫孟然的打個電話,把情況說明得了。”


    然而,還不等他動,就感覺到身體受了某種牽引,竟然僵硬著的要向前行去,而正前方,卻是走出來了一個龐大的怪物。


    少說得有三四米高,數不清的腿,腿上有好像腿毛的數不清的刺,乍一眼看好像蜘蛛,但卻比蜘蛛兇殘的多,最恐怖的是,它的每條腿都是由一個‘人’組成,關節的部位是‘人’的頭,腿和腳則是‘人’的身體,隻不過,那些‘人’沒有血肉筋骨,隻是空有皮囊而已。


    空洞洞的眼窩子深處,是燃燒著的恐懼,飄飄忽忽的,就是它們勾著龍鼎向他們行去。


    目所能及範圍內,這樣的‘人’組成的腿足有三十多條,想到剛才那些黑影的真實模樣,龍鼎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髒腑,一聲嘶吼,他衝到了牆壁旁邊幹嘔了起來,身子被那股翻攪折騰的好像鍾擺亂了節奏,幾乎要抽過去。


    空氣裏的味道更難聞了,但卻讓龍鼎感受到了一種解脫,雖然再迴頭看向那怪物,仍舊覺得胃部翻攪的厲害。


    他盡力的將注意力挪移到那怪物的正中間,【洞察】已經不自覺的施展了起來。


    ‘羅那主,妖靈,以恐懼為食,喜圈養人類靈魂…’一圈信息看下來,龍鼎卻不自覺的流出了冷汗,因為從這些信息看來,這羅那主分明沒有弱點和破綻一說。


    而至於妖靈,龍鼎倒是有所了解,這也得拜閆大北和王淑清兩個人所賜,是在查詢有關‘白羽’‘百靈族’這些關鍵詞的時候發現的。


    所謂十獸成妖,百妖為靈,靈達通神,算是一種兇獸的升級進化等級,但可惜對此的研究和記載都十分的殘缺,龍鼎除了知道‘十’和‘百’並非完全指代數量,其餘的也不清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能到妖靈的程度,肯定是要遠比兇獸危險的多。


    或許,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那麽多的武者都有來無迴了。


    但也有一點,根據信息,這羅那主雖然可以驅使靈魂中的恐懼來迷亂人心,但卻不可能掠奪掉人對勁氣和真氣的施展,那這一片空間中的詭異又是由何而來呢?


    羅那主畢竟是妖靈,自然有了一定的智慧,所以沒有如尋常的兇獸那般,上來就幹。


    而隻是站在幾十米開外,那副模樣好像是在欣賞即將入腹的獵物的狼狽模樣一般,也是以此將自己的恐怖展示個完全,先行瓦解對方的抵抗之心,動搖對方的抵抗之念。


    隻不過,這一招對靈魂異常強大的龍鼎來說,完全不起作用,他既然一時不查上了一個當,就不會再那麽掉以輕心,當然,他還是要分一部分心神再身體的本能反應上,對麵這羅那主真的太折磨視神經,挑戰胃部神經了。


    收起了破刀,龍鼎將強光手電綁在了大州長之上,而後穩穩的瞄準了羅那主。


    他決定先發製人,先試試看這大州長的威力對羅那主到底夠不夠成威脅,而這也將決定他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羅那主顯然是第一次看見那個黑漆漆的東西,身子左搖右擺,好像在調整角度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似的,但也因此,腿上的那些‘人’就都跟著搖擺了起來,特別是關節上的‘人頭’,表情變化極其豐富,時而好像在哀哭,時而好像在求饒,時而又好像在咆哮,時而又好像在嗤笑。


    看得龍鼎隻有毛骨悚然之感。


    他不斷的深唿吸,甚至不管那些惡心刺鼻的空氣在體內的橫衝直撞,隻希望借此平複掉慌亂的神經。


    ‘嘭!’


    炸雷一般的聲音猛的由槍口衝出,隨之響起的,是羅那主好似嬰兒啼哭般的聲音,然而等到那啼哭到了尾音,卻嘶啞成了純粹的咆哮,聲浪掀飛而來。


    龍鼎卻裂開了嘴角,“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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