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古之地,意思也就是墓地。


    龍鼎從來沒去過墓地,前世今生,對墓地所有的腦補畫麵都來自於小說或者影視劇,所以想象中,石門開啟之後的空間應該是幽暗的,深邃的,甚至是詭異的,陰冷的。


    比如——


    ‘眼前,一條幽暗的,浮動著綠色幽光的甬道延伸而去,在那一端,無盡的黑暗之中,似有誰在窺探,窺探著自己,窺探著他們這群不速之客。……不大流通的空氣堵塞著自己的耳鼻,聽不真切,又覺得頭昏腦漲,好似有人在身邊耳語不停,可真的去聽,又寂靜的隻有自己的心跳。……再向前,一道石門攔住了去路,那上麵,雕刻著某一段古老的故事,隻是,令他唿吸越見急促的是,故事中的人,全部都沒有臉,卻在幽綠的光芒下,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狠抽一口涼氣,龍鼎趕快把腦子裏補出來的畫麵甩掉,看向了逐漸打開的石門。


    所以說,門為什麽都是向上開呢?這樣留下來的想象空間太大了,要是直接向下開多好,一眼就能看到裏麵都有什麽,也省得自己胡思亂想,這要是自己給自己嚇出個好歹來,豈不成了重生戲碼中最丟人的梗了?


    好在,是個門,總會打開的。


    然而,當門後的空間真的展開的時候,龍鼎,甚至就連他身後的十二個人都不由得露出了失望至極的表情。


    武尊啊!


    這可是武尊的作古之地啊!


    會不會太寒酸了?


    一個山洞,而且明顯是沒怎麽用心開鑿出來的山洞,頂端有一個碩大的珠子在盈盈散著光輝,而洞內空空蕩蕩就一個石台,石台上麵端坐一人……


    嗯,算是唯一符合‘墓地’這種詭異的設定,這個人麵目栩栩如生,哪怕距離十米開外,也依然能感覺到這人的皮膚仍舊光澤有彈性,雖然頭發胡須皆都花白,可仍舊給人一種宛若少年郎般的感覺。


    這人身上穿的衣服非常的古風,層層疊疊的樣式,還紋繡著山水和花鳥,以至於哪怕是明顯能看出已經是個‘死人’,可卻仍舊給人仙風道骨之感。


    龍鼎歪了歪頭,‘這人估麽著就是那個武尊天憨子了,話說對‘死人’自己的【洞察】不好用啊。’


    既然不好用,他便將【洞察】收了,當然收之前還是有必要的環視了一下山洞內的情況,嗯,除了石頭的信息就是石頭的信息,連多餘的雜項都沒有。


    剛要邁步走進去,龍鼎卻感覺到被人給扯住了衣袖,一低頭就見正是陸逸和林芝二人。


    而這二人也是如釋重負的一個表情,他們就知道龍鼎肯定毫無顧忌的橫衝直撞,可眼前這山洞擺明了有說道,可不能再放任他亂闖了。


    武尊天憨子,他們雖然沒聽過這號人物,而且看遠處那個‘人’的衣著也該是很久以前的人物,但他們絲毫不懷疑這個‘人’是個武尊的身份,因為上天入地,‘武尊鼎’不可能偽造,這是鐵律。


    龍鼎無語的看著他們,“怎麽了?”


    陸逸表情凝重的說道:“‘武尊鼎’不可能偽造,所以這人肯定是位古遠的武尊,他的作古之地必然另有名堂,我們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龍鼎好像也在思考,然後說道:“要不咱們打個賭吧,如果裏麵真有名堂,我原地跳三下,沒有,你跳三下。”


    陸逸僵在原地,嘴角抽搐,看著一臉認真的龍鼎,說不出一句話。


    然後,就看見,龍鼎輕飄飄的一拉扯,衣袖就恢複了自由,然後他的一隻腳就已經邁了進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龍鼎迴身,聳了聳肩。


    迎著龍鼎的目光中那不容置疑的神情,陸逸百般不願,掙紮了許久,見確實沒任何異樣,隻得咬著牙的原地跳了三下。


    於是,氣氛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每一個也都跟在龍鼎的身後走進了這處空間。


    ‘說是這位武尊靜待傳人,雖然當傳人沒什麽興趣,但這擺明了是奇遇的戲碼,所以這位武尊搜集起來的那些神兵利器可以考慮搜刮搜刮。’


    ‘但問題是,觸發的機關是在哪裏呢?’龍鼎覺得,這處山洞沒有古怪,但肯定會有隱藏空間,要麽就是天憨子有儲物空間,於是這眼睛便忍不住的總往他身上轉。


    麵露不善啊!


    看得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其他人後背都發毛了起來。


    很快,十三個人就都走到了石台的前麵,近距離的看到‘死人’,因為實在麵容皮膚太過正常和鮮活,以至於沒人有什麽恐懼的心裏,相反更多的則是一種震撼。


    武境八重,哪怕作古了居然也能保持生前的模樣,而且這怕不是有幾百年時間了啊!


    “啊!石門關閉了!”說話的仍舊是江小求,她聲音裏壓不住的一抹慌張出賣了她的膽小,化成了一抹感染極強的情緒,將所有人的心都同時吊了起來。


    然而,龍鼎卻不受影響,他連頭都沒迴,而始終盯著天憨子,這時候隻一個念頭,‘要來了。’


    果不其然,隨著江小求這聲落下,整個山洞內開始卷起了狂風,不知從何而來的狂風將所有人卷在其中,一個分神便立刻被吹的東倒西歪,如梅雨這樣的隻堅持不到三十秒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很快的,十三個人裏,就剩龍鼎一個人還站著了,其餘的人,最長的一個陸逸也隻堅持了不到十分鍾。


    龍鼎感覺到麵皮都被風吹的要幹掉了,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有完沒完了!”


    然後,風就停了,一如起時那麽突然。


    所有人麵麵相覷中,看向龍鼎的目光更敬畏了。


    然而,其實,龍鼎這次真的是趕巧了。


    “好久了!”


    清和的聲音由眾人頭頂響起,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抬頭去看,就看見淩空一個半透明人形虛幻的漂浮著,周身圍繞著炫彩的光團,玄妙非常。


    龍鼎卻皺了皺眉,這人顯然跟坐著的這個‘死人’長的一模一樣,肯定就是天憨子了,問題是飄那麽高,幫他們治療頸椎病嗎?


    好在,天憨子也沒飄太久,而是慢慢的落到了地麵,炫彩的光團隨之散去,雖然身形還有些透明,但卻是很正常的雙腿站立著,隻是身高仍舊要比眾人都高,少說也都在兩米以上了。


    享受了一會兒眾人的仰視,天憨子才繼續說道:“我這裏好久沒有人來過了,看你們的穿著,外界怕又是如許多歲月過去了吧!”


    沒了狂風,十二個人都紛紛的從地麵上爬了起來,麵對著天憨子,哪怕隻是個半透明的人形,卻仍舊有不俗的氣息散射而來,引得所有人打心眼裏的生出敬畏之心,便都恭敬的請禮道:“晚輩見過天憨子前輩。”


    雖不會大驚小怪於對方武尊的身份,但該有的尊敬龍鼎還是有的,所以也跟著依樣的請了禮。


    然後問道:“前輩這是?”


    天憨子的目光落在那副軀體之上,說道:“以向死而生之心,為的是證道求果,如今你們所見的,可以看做是我的殘念,或者是一縷魂識吧。”


    一句話,山洞中又是抽氣聲無數,龍鼎默默的數了下,好像除了自己都有份。


    忽見東方蒼穹向前行了一步,躬身一禮說道:“前輩為證道求果之心令晚輩佩服,晚輩也定當以前輩為楷模而專心武道,以向死而生之心破開一切迷障,隻求……”


    這次,換龍鼎愣住了,他不明白這戲碼是怎麽進行的,東方蒼穹怎麽突然間就開始表決心了?


    為證道而求身死,這件事很厲害嗎?很值得敬佩嗎?


    他承認,這種勇氣可嘉,可以這個行為為楷模的話,問題就比較大了啊!


    還是說,靈武大陸之上的武道,求至極致的時候,就是讓人自殺的?


    那還修煉個毛線啊?


    然而,視線環顧一圈,卻發現除了自己,所有人的表情都跟東方蒼穹一般無二,甚至就連冷然女神範的龍凰也眼睛裏都是晶燦燦的光芒,倒把他自己顯得格格不入了起來。


    好在,東方蒼穹的嘴皮子沒他厲害,並沒有說上幾十分鍾,而不過短短三五分鍾就結束了。


    但,也依然調動了山洞中的氣氛。


    那位明顯因為太過激動而又透明了幾分的天憨子前輩也是語聲激動的說道:“好!有晚輩如此,武道之榮光啊!”


    “想當年,我為求證道而選擇身死,但其實也還是有遺憾的,那就是我未曾留下半點傳承於世間,所以才如許多年仍舊留下了這一縷眷戀,在此等候著。”


    “今日,你們來了就是緣分,便受我一次考驗,得過者,我便收其為傳人,將我畢生所學盡皆傳授,還有那些我珍藏的神兵利器,也都全部奉送。”


    “你們可願意啊?”


    龍鼎露出‘可算來了’的神情,同時,就也被響徹一整個山洞的‘我願意’震的腳下一個趔趄。


    ——下次自己再收學生的時候也這麽搞,很有氣魄的樣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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