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前後三波人過來到萬事屋提交自己的“意見”,語氣說是意見,還不直截了當地說就是通知。


    萬事屋內的人們看著幾次的通告,不禁發出感慨。


    雁山:“從之前上交集體的資金開始,司馬格就沒有消停過,現在是打算做大做強了?小智兄,你這師傅野心不小啊。”


    小智表情很是古怪,總覺得自從馬場一事後,長安城內商業街都變得不簡單,更讓他感到難受的是,總覺得羅甘等人沒有真正做到和他說些心裏話,這幫人做事好像總是躲躲藏藏的,不知道在計劃一些什麽。


    小智:“有些事我就攤開了問吧,阿羅兄,你我雖然相識時間不長,但我敬你如親兄長,我還是想問清楚究竟馬場的事情,到底怎麽迴事?和我們是不是有什麽瓜葛?”


    柳不聞還在掩飾:“不不……不要誤會了,其實……”


    羅甘攔住了他,雙眼注視小智,忽然發出爽朗的笑容。


    羅甘:“也不瞞你了,本來是打算等這次的事情完全結束之後告訴你的。”


    眾人很是緊張,雁山和小智有些吃驚,畢竟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人竟然還藏著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羅甘:“馬場的事情,本來算是順著我們的意思去的,但是沒想到事情弄得太大。我們本來派了一些人想去給黃嚐君他們增加一些麻煩,最好讓黃嚐君被受驚的馬撞到,這樣一來,就可以將他驅逐出去。”


    小智慷慨激昂地迴複:“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跟我打個招唿?你知道我帶了兩個兄弟去馬場圍觀嗎?”


    柳不聞:“自然是不知道的,要是我們知道,怎麽可能會把危險放在你身邊去。”


    雁山癱坐著,隻覺得兩眼放空,自己不知該如何應對。


    雁山:“不管如何,我們似乎都深陷局中,可是又在局外……”


    掂量這句話,羅甘和柳不聞意識到,雖然不願意跟小智和雁山說太多,但是這次事情這麽大,沒跟他們通聲氣確實欠妥。


    門外有響聲,開門一看額頭上流出豆子大的汗珠,近看是五筆先生火急火燎地過來。


    五筆先生:“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今天一大早,司馬格帶著一幫小弟過來到我的店鋪裏頭,把我的筆墨紙硯都給沒收了!”


    一股肅殺的氣氛環繞著整間屋子,讓人不寒而栗。


    羅甘和司馬格對峙,當麵要問清楚他的想法究竟是什麽。


    “我們的意思很明白,或許讀書人五筆先生並不能一下子理解我心目中的理想世界,這也不怪他。”


    羅甘:“搶奪別人的財物,這算是什麽理想世界?”


    司馬格:“你們啊,都不會去展望一下未來,以後我們的物資都應該收歸統一管理,人們的欲望就是太過龐大了,還有很多人為了自己那點利益就斤斤計較,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方式呢,我覺得就是統一管理,讓大家人人平等!”


    司馬格說的振振有詞,讓羅甘不禁感慨,麵前這個人若不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都說不過去的。


    羅甘:“你這種想法雖然是好的,但是執行起來有很多問題啊!像是每個人既然都平等了,有些人是不是會懈怠?反正幹多幹少都一樣,商人沒有了商品那還能叫做商人嗎?就跟你木匠師傅一樣,沒有了木雕去賣,怎麽做生意?”


    司馬格:“螻蟻之輩!鼠目寸光!天下難道沒有了商人就不能活?荒唐至極,我們可以幫助他們分配,這樣哪有什麽窮人了?況且我們會成立監督部門,每天巡查人們是否完成定量,這樣一來哪有什麽消極怠工的問題!”


    羅甘:“那麽監督部門是誰定的?這部分的人工作內容也太輕鬆了吧?所有的物資聚集在一起,難道不是滋生貪汙腐敗?”


    司馬格怒目而視:“你在質疑我?我兩袖清風,一心為公,你竟然還懷疑我心懷不軌?”


    羅甘:“不敢,司馬格師傅的美名遠近聞名,可是靠著人治,僅僅依靠著道德的製約,實在是太過脆弱了。更何況……我們民間將物資聚集起來,還擁有自己這麽強大的勢力,勢必要招來疑慮的,京城底下做這種事情,司馬師傅不擔心會有殺身之禍嗎?”


    司馬格大義凜然:“我為國為民,有什麽過錯?要創造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沒有仇恨和糾紛,這哪是凡夫俗子們能夠理解的!”


    人人平等……羅甘想起自己承諾珺桃的那番話,也想要創造出一個人人平等世界。但是看過現代發展曆史後,羅甘深信這種完全的平均主義是行不通的,會讓社會失去活力,從而走向衰亡。羅甘不能和司馬格說太多,畢竟萬一暴露了自己是現代人這點,不一定能有什麽好處。


    長安城外,禁軍攔住了兩個衣衫襤褸的異鄉客,一個老頭子和一個壯漢,兩人似乎沒有了馬,一路走過來風塵仆仆。


    門衛:“停停停,你們兩個從哪裏來的?怎麽迴事啊?現在長安城都成了窮要飯的風水寶地了?”


    壯漢:“給俺閃開,要見羅甘……”


    門衛:“呦嗬?我還以為會報出哪個重要的大臣,結果來了個不知名的東西,呸!早點滾蛋吧!”


    一群門衛哈哈大笑,對遠道而來的客人並不友好。如今大唐已經成了胡人和異域人士常來拜訪的地方,但是對本土的人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幫助,隻不過多了些陌生的麵孔。更何況,為了保持邦國穩定,有時候漢人的待遇還遠遠不如胡人,這就讓人很是生氣。


    在眾人嘲笑時,老人家忽然慘叫了一下,應聲倒地,門衛以為他是裝病讓人關心,嘲笑聲更是放肆。


    從一旁走來的魏征正好從外麵迴來,看到眼前老人倒在了地上,哀切地看著。


    萬事屋內,羅甘愁眉緊鎖,正不知事態該如何發展,門外一個熟悉的腳步聲漸漸逼近。羅甘隱約之間總有預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定是送來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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