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畫的動作親昵的很,若是在旁的地方,尤其是大慶那邊,是要被所有人議論的,可是在此時此刻,在這邊陲之地,謝謹畫的動作被旁的人看到,最多會心一笑,大多數人甚至也學著謝謹畫的樣子對身邊拉著手的少年做出這番動作。


    秦錚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好懸沒有紅了臉耳。


    畢竟謝謹畫這麽突然襲擊他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每次被她親都會讓他激動,但是經曆的多了,便是裝鎮定也裝會了。


    “元帥府中有個書房,裏麵各種書籍都挺齊全的。”


    秦錚揉完了耳朵,才想起謝謹畫先前在自己耳邊說的親近話,順口迴了一句。


    後麵沒有說出的半句,自然是正好謝謹畫在書房中單獨教他了。


    至於謝謹畫毫不遮掩的說他需要再在文采上進步一下的事情,秦錚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或者惱怒的情緒。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


    在秦錚看來,這正是和謝謹畫相處的機會。


    是謝謹畫獨獨重視他的表現。


    所以秦錚是欣然的,隻是:“下一次,我一定親自給你贏一盞花燈。”


    秦錚很是堅定的道。


    不是和謝謹畫較勁兒,而是單純的想要憑借自己給謝謹畫送樣她喜歡的禮物。


    意義不一樣。


    謝謹畫將手中的兔子花燈往秦錚懷中一遞:“好,我等著。”


    秦錚不自覺的抱住了兔子燈。


    看著兔子紅紅的眼睛,白白的身子,謝謹畫又看了一眼滿身煞氣和兔子燈完全不搭茬的秦錚,忍不住笑了一聲。


    兔子被小心的抱在秦錚的懷中,讓滿身煞氣的人身上的感覺都柔和了許多。


    秦錚不解的望著她,不知道她突然笑什麽。


    “可惜這裏沒有狼崽子樣式的花燈。”


    謝謹畫遺憾道了聲。


    走過了大半條街,雖然花燈花樣不少,卻沒有見到狼崽子樣式的,謝謹畫一直記得今生最初和秦錚見麵的幾次,對他的印象。


    或者說,不止是最初,一直到現在,秦錚的身上還有著一份旁人沒有的野性。


    以前像是個小狼崽子,現在就像是狼王了。


    謝謹畫不好說自己其實有那麽點兒懷念秦錚小小一隻,比自己個頭還矮,被自己攬在懷中,收斂著尚且細嫩爪牙的可愛樣子。


    秦錚聽到謝謹畫的話,雖然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笑,但是卻是迅速接口:“姐姐喜歡狼崽?這邊沙漠中多有狼群,迴頭我可以親自幫姐姐尋一隻小狼。”


    秦錚話語中帶著那麽點兒酸味兒。


    謝謹畫自然聽出。


    手伸出,幫著對方理了理肩膀處被擠的有些亂了的衣服:“活生生的狼崽,我隻喜歡過一個,可惜現在長成了。”


    秦錚的眼睛亮亮的,咳嗽了一聲:“姐姐難得喜歡一樣東西,狼崽子樣式的花燈,不難。”


    秦錚的眉眼揚起,眼中帶著些驕傲和躍躍欲試。


    “姐姐你且在這邊等等,我等會兒有東西送你。”


    他猜燈謎這種事情不成,但是其他的事情,他還是不錯的。


    重新接過兔子燈的謝謹畫看到秦錚走到那個燈會老板那裏,然後給了他一些銀錢,和他說了幾句話,那老板連連點頭,笑著將秦錚迎到了後麵的屋棚中。


    “這位小姐,那位公子讓小老兒帶您到一邊喝茶。”


    謝謹畫抱著兔子燈,跟著那老板往裏走了一些,走到了另外一邊的棚子裏,看不到秦錚,卻又能夠看到外麵的熱鬧,還不會被人流擁擠撞到。


    謝謹畫坐在那裏,看著眼前的一切一切,隻覺得有種歲月靜好的滋味兒。


    這裏是西北邊陲,這裏沒有大慶京城的繁花似錦,甚至連大慶和西元邊關交接的地方都多有不及,這裏是一片荒蕪的戰亂的土地,可是這裏有秦錚。


    對謝謹畫而言,便是一處最好的地方。


    他所在之處,便是她心安處,她心安處,便是最好的地方。


    謝謹畫自然知道秦錚去做什麽的,不說秦錚說的那般分明,便是他什麽不說,她也猜得到他在做什麽。


    因為前世有一年元宵燈會,她曾經也收到過一個花燈。


    一個小狼崽子的花燈,因為她罵過他就是個狼崽子。


    於那時的謝謹畫而言,那話語帶著些厭煩,帶著些不喜,於那時的秦錚而言,那話,也許有不一般的理解。


    所以那狼崽子的花燈,是他親手為她做的。


    這件事情謝謹畫後來才偶然知道,隻是那花燈在她手中沒有停留一晚上,便被她扔掉了,扔掉前還檢查了一番裏麵是否有什麽害人的東西。


    一心都在齊王,齊王府的未來身上的女子,心中總是藏了太多的算計,藏了許多的陰謀,反而忽略了近在咫尺的真心。


    一句狼崽子花燈本為隨意而出,卻在秦錚走了之後,驀然間想起了這份被遺忘在記憶深處,差點徹底忘記的記憶。


    謝謹畫唇角勾起的弧度很美,帶著點兒幸福的味道。


    身前好像有人接近。


    謝謹畫抬眸間,腰間的荷包已經被人強行拽走。


    是個身形矮小的影子,謝謹畫被重重的一撞,雖然動作敏捷的躲避開大半,卻還是因為那突來的力道歪了下身子,手中的兔子花燈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有人一腳將兔子花燈從中間踩爛掉。


    謝謹畫變了臉色,若隻是一個錢袋的話她不介意,但是這個兔子花燈卻是她和秦錚一起得到的,她站起了身子。


    卻在邁出一步之後停下了腳步,這裏不是大慶京城,也不是別的安全的地方,而是西北邊陲,才打過仗的西北邊陲,街上這麽多人不搶,偏搶她的?


    謝謹畫忍不住多想,一多想,便停住了腳步。


    “夫人,剛剛突然混亂了一陣,我和阿和視線被擋住了一下,沒有出什麽事兒吧。”


    身後也正好過來兩個人,看到謝謹畫沒有貿然去追,停在原地,下意識的鬆了口氣,正是一直裝扮著在身後暗中保護謝謹畫和秦錚的人。


    “你們在這邊守著,別人不相幹的人接近這裏,我進去看看。”


    謝謹畫將地上被踩爛了的兔子燈籠拿起,眼中的神色有些沉,轉頭往鋪子裏麵走去。


    雖然今日的事情看著不正常,明麵上像是衝著她來的。


    但是她在這西北最大的作用還是能夠牽製秦錚,有人若是對她動手,八成的可能為的還是秦錚。


    謝謹畫看到秦錚在那邊正糊著一個青灰色的燈籠。


    他的動作有些生疏,顯然是第一次做這個,但是在動手能力這方麵,秦錚真的有旁的人沒有的天分,第一次做,手下的燈籠漸漸的也在成型,像模像樣的,能夠看出一個隱約的狼形了。


    謝謹畫一進來,秦錚就察覺到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是她,下意識的用身子擋了下:“姐姐,你怎的進來了。”


    他有些不開心,因為驚喜還沒有準備好,就被想要獻寶的人看到了。


    “我急著想要看看你的禮物不成嗎?”


    謝謹畫笑盈盈的走到秦錚的身邊,沒有和他說剛剛在外麵的事情。


    左不過就是那些子想要抓她威脅秦錚的人,反正隻要秦錚和自己好好的,那些個人早晚都要各自露出馬腳。


    為了他們這些個糟汙事情壞了今日好好的心情,不值得。


    秦錚看謝謹畫笑盈盈的,真的好像很期待的樣子,遲疑了下,又看了一眼自己才搭出來的有些像有些不像的架子:“還沒有做好,不是太好看。”


    實際上第一次做成這個樣子已經是極限了,再修飾也就是那般了。


    秦錚在大慶做朱雀衛的時候四處執行任務,有時候是刀槍劍雨的拚殺,有幾次,便是跟蹤探哨,隱藏身份的時候,看到過人做花燈。


    秦錚自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尤其在一些武功機巧之術上,更是天生勝過常人領悟力,因此才有自信能夠給謝謹畫做出她想要的花燈。


    隻是到了自己真的動手做的時候,效果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謝謹畫看了秦錚那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一眼,走到一邊,拿起一支細狼毫:“骨架做的很好,比我想象中要好。”


    說著話,狼毫蘸滿了墨,上手在秦錚已經紮好的燈籠上勾勒了起來。


    寥寥幾筆,狼崽的眉眼已經成形,雖然不至於到了栩栩如生的地步,但是看著,起碼比剛剛秦錚自己糊的像了許多。


    謝謹畫將筆落下,左右看看,輕笑出聲:“像嗎?”


    謝謹畫看燈籠,秦錚看謝謹畫,聽到她的問題,張口便道:“像。”


    這才是他們兩個真正一起做成的東西,別說謝謹畫畫的好,幾筆將燈籠變得更加像樣,便是謝謹畫隨便添兩筆,將他用心紮的燈籠畫成個四不像,秦錚也會真心實意的來上一句像,真像。


    “我覺得不像。”


    謝謹畫卻是突然一句不像,讓秦錚有些愕然。


    謝謹畫伸出手,指尖在秦錚的眉眼位置輕輕劃動:“這個才是最像的。”


    謝謹畫踮起腳尖,秦錚下意識的低頭,少女的唇落在了男人的眉眼之間,點點的濕潤,帶著她獨有的馨香氣息:“這個,才是我最喜歡的小狼崽子,想要抱在懷中守著誰也不讓搶走的寶貝。”


    秦錚的腦袋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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