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見到謝謹畫和謝謹瑤一起過來的,麵色沒有絲毫的訝異不滿,反而是對著兩人同樣的親近溫柔,一疊聲的吩咐人好好招唿兩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涵養高還是提前得了消息。


    齊王妃願意表現親近,謝謹畫和謝謹瑤表現的也是沒有絲毫芥蒂,三姐妹坐在一起,一個笑的比一個和善,一個比一個會裝。


    若不是知曉三姐妹之間的糾葛,還真的以為各自姐妹情深。


    讓一邊知曉不少內情的詠薇看的忍不住側目。


    三個人正說著話,男子磁性的聲音從大廳外傳來:“說什麽這麽高興?”


    是齊王,謝謹畫和謝謹瑤站起來微微行禮,一個喊齊王殿下,一個喊姐夫。


    齊王擺了擺手,讓兩人各自坐下,他笑著走入大廳,徑自走到齊王妃身邊坐下,握住了對方的手:“淑兒這段日子情緒不佳,本王本來還想著是否要去尚書府請人過來陪伴一下,隻是先想著前幾日才麻煩了瑤兒,不好繼續麻煩,便倒地沒動,倒是沒有想到,畫兒和瑤兒已經被王妃請來了。”


    他此刻再也沒有表現出對謝謹畫和謝謹瑤的不同,他的眼眸盡數落在齊王妃的身上,一心一意的,仿佛眼中心中隻有這一個女人一般。


    “王爺有心了,妾身先在這裏謝過王爺的心思。”


    齊王妃沒有從齊王的手中拉迴自己的手,她唇角的弧度揚起,懷了孩子之後,不止沒有減了顏色,反而是比往日裏更多了那麽一些別樣的溫柔光彩。


    謝謹瑤麵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就像是謝謹畫想的一般,謝謹瑤其實一點兒不傻,還比大多數女人精明,她隻是對上齊王,便容易失態。


    此刻便是如此。


    齊王又和齊王妃說了兩句家常,轉向謝謹畫和謝謹瑤:“你們兩個都是淑兒的嫡親姐妹,有你們陪在淑兒身邊,本王再放心不過了。”


    “不過畫兒你還是生分了,本王雖然是皇家的王爺,卻也是淑兒的夫君,瑤兒總是喊著本王姐夫,也隻有你,一口一個全是王爺,絲毫不親近。”


    他說著話,麵上真的露出些失望的色彩。


    謝謹畫看著他比前段時間見到的時候清瘦了許多,麵上的氣色也差了些,蒼白的很,到底是大病一場,傷了元氣。


    加上此刻失望的神態,讓在意他的人忍不住的便想要幫他除去心中煩悶。


    不過謝謹畫卻不是在意齊王的人,所以她隻是再次站起身,微微一禮:“王爺雖為姐姐的夫君,卻更是一國王爺,皇室中人,禮不可廢,望王爺不要為難臣女。”


    謝謹瑤看了看謝謹畫,看著她順眼了許多:“是呀姐夫,二姐和我不同,一向最重視規矩,現在又是陛下親封的縣主,更是需要時時刻刻小心行事,姐夫你就別為難二姐了。”


    雖然齊王又先和謝謹畫說話,但是這一次,謝謹瑤已經認清楚了哪件事情是最重要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己繼妃的身份給定下來。


    謝謹畫如何,日後再說。


    齊王妃忍不住望了謝謹瑤一眼。


    真心假意她分的清楚,謝謹瑤不是一向嫉恨謝謹畫的很嗎?


    一時間,她忍不住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若是謝謹瑤和謝謹畫反而親近了起來,那她的計劃,會不會受到什麽影響?


    ——


    齊王妃給謝謹畫和謝謹瑤安置在一個院子中,院子布置的極好,派來的丫鬟也是做事利落,伺候的盡心,齊王妃每日裏找謝謹畫和謝謹瑤喝喝茶,說說話,不過大多還是尋的謝謹畫去說話。


    順便給謝謹畫傳授一些理家之道,還有大家禮儀,很是用心的樣子。


    謝謹畫在謝府中,黃氏是不教她這些的,她看著有個盛京第一美人的稱唿,其實在那些真正的大家夫人眼中,反而是嘩眾取寵,不怎麽惹人喜歡的。


    畢竟娶妻娶賢,大家夫人更喜歡一些沉穩端莊的,過於美麗的女子隻會讓自家的孩子被迷惑住。


    前世這些女子出嫁前必須學的,是她入了齊王府中之後,吃了不少苦頭,一點點的自己摸索出來的。


    齊王妃現如今突然真心教導,謝謹畫反而是有些猜不出她真心用意了。


    不過齊王妃認真教,謝謹畫便也不多想些有的沒的,認真學,內宅中的手段,不論怎麽說,多學些總是沒差的。


    齊王從那一日露麵開始,再見到也沒有特意和謝謹瑤,謝謹畫說話,反而表現的對齊王妃格外的親近。


    秦萱的生辰宴也沒有用謝謹畫多費心,這段時日,反而是成了謝謹畫重生之後真正難得清閑的日子。


    每日裏吃吃喝喝說說話,被齊王妃認真教導著,就像是一個普通貴女的生活一般,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正常的謝謹畫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二姐,我昨日正好看到一本書冊,看不太懂,等會兒我去你房中請教一下吧。”


    這一日謝謹畫和謝謹瑤從齊王妃的房間中一出來,謝謹瑤就先開了口,她的聲音甜美清脆,帶著些天真的味道。


    可是她的心中卻是絲毫不天真,反而清醒的很。


    謝謹畫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在這些陰私之事上,謝謹瑤其實比謝謹畫擅長的多。


    謝謹瑤進門之後先是左右看了看:“姐姐這裏布置的倒是雅致。”


    眼睛在屋子四處望了好幾眼。


    甚至還用手擺弄了那些個擺設兩下,她身後跟著的丫鬟手上拿著一本書冊,倒是做戲做了全套。


    “三妹那裏也是大姐仔細讓人收拾的,想來不比我這裏差。”


    謝謹畫吩咐丫鬟們都出去,百合去守著外間的門。


    謝謹瑤轉迴了神,坐到了謝謹畫的麵前。


    “二姐有沒有發現大姐的身子這兩日越發的不好了?”


    謝謹瑤開口直接道出了這麽一句。


    謝謹畫迴了她一眼,唇角弧度不變,眼中沒有絲毫驚異,似乎對謝謹瑤的話沒有絲毫的驚愕疑惑。


    謝謹瑤因為謝謹畫的毫無反應,心中更增了些小心,她左右看了看,她湊近了謝謹畫身邊:“二姐,大姐的身子雖然重,但是小心保養著也不至於虧損的太過,哪裏至於現在這般,每一日可見的虛弱?二姐可要小心些,我是真心想要和二姐交好所以也不避忌著了,和你說了實話,大姐雖然有心想要二姐你做繼妃,可是耐不住她是女子,是女子就會嫉妒,她和姐夫那麽的夫妻伉儷情深,如何就舍得將好好的男人讓給二姐?不定大姐準備著什麽手段坑害二姐呢。”


    謝謹瑤這話就真的是交淺言深了,說的太過實在,反而是讓謝謹畫忍不住上下看了她兩眼。


    若是齊王妃真的要對她做什麽手段,不是成了更好嗎?


    謝謹瑤好像沒有看到謝謹畫那不掩疑惑的眼神:“二姐,我知道你不怎麽相信妹妹的好意,妹妹和二姐交個底,入了這齊王府,四周左近盡數是大姐的人,妹妹也害怕大姐連著妹妹一塊兒收拾了,到時候還是需要二姐幫襯著的。”


    謝謹瑤將手中的書放下,轉身告辭。


    ——


    “小姐,三小姐雖然現在看著和你親近了些,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還是要小心防備著,還不定她有什麽陰謀詭計呢。”


    謝謹瑤一走,豎著耳朵聽了那麽一耳朵的百合就耐不住性子提醒謝謹畫。


    實在是謝謹瑤以前坑了謝謹畫太多次。


    謝謹畫沒有迴答百合的話語,卻是起身四處走動查看著,仔細看的話,分明是謝謹瑤方才走過摸過的地方。


    百合一看,心中明了,也跟著四處查看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謝謹瑤方才有沒有使壞,但是小心無大錯。


    謝謹畫大半的東西都給看了,沒有問題,可是她根本不相信謝謹瑤。


    與其相信謝謹瑤會真心和她結盟,提防齊王妃。


    不如相信謝謹瑤會準備個一石二鳥之計。


    比如同時間讓她和齊王妃都出事。


    謝謹畫從來不相信謝謹瑤的人品。


    她的目光左右逡巡著,驀然間將視線停在了桌子後的大花瓶,那裏麵是連著根係的花木,枝繁葉茂的,方才謝謹瑤停在這裏的時間極短,她記得對方的手還輕輕掠過那枝葉的。


    謝謹畫在枝葉間翻找了起來。


    百合以為謝謹畫發現了什麽,也過來幫著謝謹畫翻找。


    隻是主仆二人翻了半天,將每一根枝條都翻過,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百合開口:“小姐,這些花木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我再找找旁的地方。”


    謝謹畫皺著眉,眼睛從上往下的望那些花木,驀然間定在一點:“百合,把花瓶放倒,將裏麵的花木拿出來。”


    謝謹瑤方才在這邊停留的時間最短,越是如此,越是可疑。


    百合幫著謝謹畫一起放倒了花瓶,費力的挪出了那些花木,然後,兩人的目光定住。


    “小姐,這,這水怎麽是粉色的。”


    她捂住了唇,差點兒驚唿出聲,卻見那花瓶子中底部是淺淺的水痕,隻是那水痕,卻是誰都看的出來的的不對勁兒,粉粉的,顏色極其的嬌嫩,像是胭脂落入其中一般,暈染著漂亮的色彩,湊近了,聞到的卻是一股子淺淺的花香,混合著那些花木香氣,若不是謝謹畫將花木全部移出來,誰都發現不了。


    謝謹畫的眼眸冷冽至極:“拿個小瓷瓶過來。”


    她吩咐了百合一聲。


    將大花瓶中的粉色水舀了一點送入瓷瓶中:“去找上一次那位趙大夫,讓他幫忙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


    百合咬牙接過東西,轉身便要走。


    “等等。”


    謝謹畫突然喊住百合:“百合,你若是查出來這是什麽,便托人用謝府的名義送個口信,若是沒有查出什麽,出去之後便暫時不要再迴來了,先迴謝府住著。”


    百合瞪大了眼睛:“小姐,我怎麽能夠在你危險的時候離開你身邊......”


    “不是讓你躲開,而是為了放開手腳做事。”


    謝謹畫唇角微微勾起:“害人的招數無外乎我或者你去做,你離了我身邊,我自己一個人,總能夠防備的徹底一些。”


    握住百合的手:“你在外麵安安全全的,別讓那些有心人尋到你,便是幫我的大忙了。”


    百合咬住了唇:“小姐,三小姐怎麽能夠那般害你!”


    就算前段時日兩人不合的很,可是這段時日謝謹瑤不是又對謝謹畫親近了嗎?


    平日裏的諷刺踩人損名聲也就罷了,可是這都直接下毒了,怎麽能夠這麽狠。


    謝謹畫扳住她的肩膀,將百合的身子轉了個圈:“她這不是害我,是幫我。”


    謝謹畫笑著道了一聲,望著已經重新被扶起的花瓶,眼中全是諷刺。


    所以說,謝謹瑤果然還是謝謹瑤。


    隻是她總是想的太好,太想當然了。


    謝謹畫隻會傻一世。


    ——


    百合努力忍住憤恨的表情出了齊王府,說是謝謹畫覺得身邊王府的人伺候的還好,讓她迴去謝府看院子。


    百合出了齊王府,便徑自去了那家已經熟識了的藥堂。


    尋到相熟的坐堂大夫,將袖子中的瓷瓶小心取出:“趙大夫,您幫忙看看這東西是什麽?有什麽作用?”


    百合緊張的望著趙大夫打開瓶塞,仔細嗅聞,神情緊張。


    她沒有發現,趙大夫在看到那瓷瓶裏粉色的水之後,眼神中有愕然緊張。


    “百合姑娘,這東西似乎不是什麽好物,老朽似乎在哪裏見到過,隻是老朽年老,到底記不起來,還需要再想想,不如百合姑娘先迴去,待到想起什麽,便馬上告訴百合姑娘。


    百合失望的離開。


    她一離開,那趙大夫便匆匆往後堂跑去,那急迫的樣子,似乎是後麵有猛獸在追一般。


    “門主,少主,剛剛那位謝二小姐的貼身婢女將此物交給小人,你們且看看。”


    後堂中坐著的,分明是鄭千秋和鄭彥訶。


    鄭千秋搶先接過瓷瓶,一打開瓶塞,隻是一聞那淺淺的味道,他的麵色便徹底的陰沉了下來:“百日紅!”


    咬緊了牙關,鄭千秋一字一頓,眼中滿是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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