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謝謹畫握緊了手中的這支弩箭,眼底全是隱怒與殺機。


    方才雖然沒有看清楚究竟是誰射出的那一箭,可是手中的這支弩箭已經足夠將範圍縮小到極點了。


    如同秦錚想要給她防身的弩箭不是大慶的技藝,她手中的弩箭,也不是普通的貨色。


    雕工紋路材質還有弩箭的長短輕重,即便不刻一些容易暴露身份的標記,對一個有經驗並且曾經細心研究過的來說,前麵的那些也足夠分辨了。


    齊王手上有一處私自打造各種兵器的場所,那地方連她都不知曉究竟在何處,但是她卻用過齊王給的弩箭。


    手上的這支和她後來拿到的是有不少的地方不同,但是本質的東西改不了,一個匠人或者說一個工坊出來的,總是帶著那地方的某些獨特的特色。


    齊王看她的眼神,不可能對她下殺手,而在場這些人有動機對她下殺手且衝動沒有腦子付諸實踐,更加上能夠用上齊王名下的東西,除了一個人之外,謝謹畫不做他想。


    那就是永安公主。


    齊王和永安公主母女可還是結盟的關係。


    她不後悔和永安公主爭鋒,卻後悔害秦錚代自己受了過。


    秦錚身上的傷口已經簡單的包紮了起來,看謝謹畫氣成了這個樣子,心情意外的好。


    伸手從對方手中取下了弩箭:“不用姐姐動手,這東西我會讓那罪魁禍首親自嚐嚐滋味兒的。”


    謝謹畫不是善茬,秦錚更不是什麽好人,對他來說,生命中的人分為三種人。


    有用的,無用的,還有謝謹畫。


    永安公主想要對謝謹畫下殺手,他自然也不想放過永安公主了。


    少年望著身後那一片深深的密林,眉眼間一片冷然。


    他方才不止灑下了一些毒刺毒荊棘,而且還放了一些引獸粉,若是背後的人不追上來還好,若是追上來,那就省了他的功夫了。


    謝謹畫絲毫不知道少年心底兇殘的想法,隻是看了一眼少年肩膀上的繃帶還有滲出的點點血跡:“別逞強。”


    報仇的事情不著急,秦錚的安全要緊。


    “你現在受傷了,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先迴去吧。”


    謝謹畫和秦錚方才一陣策馬,早就離了約定的十裏遠了,兩個人一個還受著傷,這個地方實在不好再多留了。


    秦錚看了謝謹畫一眼,嗯了一聲,沒有堅持。


    永安公主既然想要襲殺謝謹畫,這裏便太不安全,他想要謝謹畫得到第一,前提是謝謹畫不會遇到危險。


    心底自覺還是自己能力太低,否則的話哪裏需要躲避,少年暗自下定決心,迴去要更加努力的習練武藝,更要成為有權勢的人,永安公主能夠傷到他,敢襲殺謝謹畫,為的不是她自己的本事,是她的身份帶來的權勢。


    從前以為將武藝練到最好便足夠了,今日方知,權勢有時候比武藝還要重要。


    少年的眼中,野心的火焰不斷的蒸騰,比往日要更加的強烈。


    謝謹畫背對著秦錚,沒有看到少年眼底的烈焰,她聽到少年正麵的迴應,鬆了心,小心的扶著秦錚上了馬,翻身便直接跨坐到了秦錚後麵。


    少年的身子一僵,此刻才想起了這碼子事情。


    隻有一匹馬了。


    逃跑的時候他在她的背後,因為急著躲避襲殺,什麽都顧不得,也什麽想法都來不及有。


    而現在,謝謹畫坐在他的背後,少女雙臂繞過秦錚的身子執著馬韁,脖頸處有輕微的熱氣拂過,仿佛羽毛輕輕掃過。


    隔著薄薄的衣料,更能夠感受到背部的溫軟。


    秦錚的臉頰一瞬間變成了紅色,且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脖頸耳根。


    鼻息間有些癢癢的,頭頂要冒煙的感覺。


    “阿錚。”


    “阿錚?”


    謝謹畫疑惑擔心的聲音將秦錚飄遠了的靈魂喚了迴來。


    少年突然身子僵硬,脖頸耳根全紅了,謝謹畫眼中全是擔憂,就怕那弩箭上萬一還帶毒怎麽辦。


    秦錚像是被嚇到了一般,身子下意識的往前一竄。


    他在馬上,謝謹畫又是將他環住的姿勢,那一竄隻是竄出了些許,被少女一把抓住了:“別亂動,掉馬下麵怎麽辦!”


    謝謹畫的聲音有些嚴厲。


    “剛剛有蟲子飛到衣服裏去了。”


    秦錚迅速的找到了個借口。


    謝謹畫看了一眼頭頂,枝葉繁茂,草葉茂密,有野獸自然也有許多蟲子。


    “我這裏帶著驅蟲的藥物,你別動。”


    少年的眼角餘光望見少女伸出了一隻纖白的手,上麵捧著一隻胖肚瓷瓶,掀開瓶蓋,瓶口傾斜,袖擺飄動間,一點點粉末灑出。


    秦錚聞到了一股子有些刺鼻的味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謝謹畫將小瓶子收起,遞給了秦錚一條帕子:“這個味道是有些刺鼻,受不住就捂住口鼻,等會兒就好。”


    那是一塊沒用過的雪白帕子,秦錚眼尖的注意到帕子左下角有一個畫字。


    指尖悄悄在上麵摩挲,哪裏舍得捂住自己的口鼻,隻是攥緊了那帕子,不打算還給謝謹畫了。


    謝謹畫沒有注意到秦錚的動靜,因為前麵突然傳來了喊叫聲。


    “救命!快來人,救命呀!”


    “嗚嗚,我不想死,來人呀!”


    男男女女的聲音混雜成一片,伴隨著隱隱的野獸嘶吼聲和人的慘叫聲。


    謝謹畫眉頭一皺,心底約莫猜測出了什麽。


    這裏是西南方向,正是水流野獸多的地方,八成是不知道哪個天高地厚的惹了什麽猛獸了。


    她望了受傷的秦錚一眼,手中的韁繩動了動。


    “你在這邊等著,我去看看。”


    謝謹畫到底做不到見死不救。


    若是有法子的話,還是救一救的好。


    “我和你一起去。”


    秦錚拉住了謝謹畫的手,麵上的紅暈還沒有退卻幹淨,帶著淡淡的粉,若是不看臉頰上那道有些猙獰的疤痕,他此刻便隻是一個需要人好好保護的孩子。


    “阿錚,聽話,你受傷了。”


    謝謹畫伸手想要將秦錚的手撥開。


    “我和你一起去!”


    秦錚對著謝謹畫少有這麽重的口吻說話。


    他的眼中全是堅持。


    謝謹畫不去的話,他才不管那些少爺小姐死活,但是謝謹畫若是想去,那他就陪著她。


    “救命,救命!”


    一個少年跌跌撞撞的從林子中跑了出來,身上血跡斑斑,衣衫淩亂,滿麵驚恐,在看到謝謹畫和秦錚的一刻,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不管不顧的向著兩個人衝來。


    “更何況,我就算是受傷了,也不是累贅!”


    話音落下,秦錚掌心中的匕首猛的甩出。


    嗷嗚一聲獸類的慘哼,卻是後頭追著前方少年出來的野狼被一匕首穿入了眼眶。


    野狼堪堪撲倒在了那個喊著救命的少年背上。


    一蓬汙血全數灑落在少年的頭臉之上。


    “啊!”


    尖叫一聲,那少年眼睛一翻,便要暈倒過去。


    在他快要暈倒的一刻,一根銀針狠狠的紮在了他的人中之間,又是一聲慘哼,就要暈倒的少年又醒了過來。


    “不想死就清醒著點兒!”


    謝謹畫從對方的人中拔出銀針,手中的弓弦繃緊,一步步向著少年跑出來的方向走去。


    “別,別進去,裏麵全是野狼,它們在吃人,都被咬死了,都死了。”


    “嗚嗚,別進去,快帶我走,你是謝家二小姐,我認得你,我是鎮南侯的嫡子,你救下我,要什麽都成,快帶我走。”


    那少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就要去抓謝謹畫的胳膊。


    離得近了,認出了謝謹畫之後,想到對方方才在獵場上與永安公主比試時候的不俗箭法,這少年更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忙不迭的想要靠近謝謹畫。


    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那位鎮南侯嫡子的手腕,宛若鐵鉗子一般,讓他連動彈一下都不成。


    秦錚帶著傷疤的臉正對著那少年,加上秦錚那雙陰鬱的眸子,少年心底發涼,一時間居然不敢動彈。


    “是個男人就別這麽懦弱。”


    對這位鎮南侯嫡子,秦錚絲毫不客氣。


    “可,可我還不是男人,我還小,裏麵好多狼,都是死人,誰都打不過的......”


    鎮南侯的嫡子懦懦的想要解釋,他的身子又開始顫抖了,眼珠子不斷的轉動,定定的望向謝謹畫身側的馬兒,想要騎著離開。


    “你身上全是血腥味,如果單獨逃走,被追上的話必死無疑。”


    “就算是有馬也不成。”


    謝謹畫一眼看穿對方的小心思,直接將鎮南侯嫡子的打算給打碎。


    她從馬身上包裹中掏出一支火折子,打起火,遞給那鎮南侯嫡子:“要麽便一起活下去,要麽,便單獨跑開,正好引走幾隻狼,拿著。”


    謝謹畫最後兩個字讓那鎮南侯世子身子一震,迅速的接過少女手中燃燒的火折子。


    “不用你進去和野獸拚命,現在隻有一件事情要你做,找一堆幹柴草葉,點燃,煙氣越大越好,如果附近有人正好看到過來,那是我們所有人運氣好。”


    丟下這句話之後,謝謹畫又從懷中掏出響箭,向著天空一甩,在那尖利的聲音之後,和秦錚一起向著林子走去。


    即便心中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眼前所見,讓謝謹畫麵色還是變的沉鬱凝重。


    衝鼻的血腥味,四散唿喊逃命的少爺公子,疲於保護的侍衛,還有周圍那群趁著混亂不時拖走一個人的野狼。


    這也是一場狩獵,隻是狩獵的獵物變成了人。


    那些侍衛不是無能,能夠選在高門公子小姐身邊的總不是廢物,若是單獨遇到了狼群,就算不能夠穩勝,也不會被困死。


    隻是他們要保護的公子小姐不是訓練有素見慣生死的侍衛,在狼群的虎視眈眈下,那些個少男少女完全慌了神,一味的亂跑,反而是讓那些侍衛一個個的無法形成有效的防護圈,給了狼群可趁之機。


    地上盡是馬屍,有幾具被啃噬的已經肢體不全,狼群很有戰術,先咬死了馬,剩下的人帶著一群累贅少爺小姐,兩條腿無論如何是跑不過四條腿的。


    不能跑,隻能戰。


    隻是一眼,謝謹畫和秦錚便看出了場上的關鍵。


    最強的戰力是那些被分散的護衛,想要將護衛聚齊,便要先將那些小姐少爺重新聚攏,隻是有狼群在外圍虎視眈眈,那些已經跑散了的少爺小姐若是要再跑到一起,需要時間更需要時機。


    無論是時間還是時機,都不是會白白送上門來的。


    “姐姐,我去對付頭狼。”


    秦錚的眼睛望著那站在最中心位置被好幾隻狼護衛著的毛色漆黑的巨狼,反手握住了那把剛剛從林子外的狼屍上拔出的匕首。


    遇到狼群,一味的逃跑慘叫避開都是無用的,最有效的法子便是迎頭而上。


    尤其是頭狼,頭狼是狼群的靈魂。


    正因為如此,也是最難對付的。


    謝謹畫看了秦錚一眼,手握緊了下:“最多拖延一盞茶的時間,一盞茶之後,無論是否建功,都退出來!”


    “阿錚,小心。”


    別有事。


    秦錚望著謝謹畫,微微勾起了唇角,那笑容因為臉上的傷疤有些可怕,可是在她的眼中,卻純粹的讓人心顫。


    秦錚會冒險,為的都是她。


    少年轉過了臉,五指握緊匕首,匕首上還染著腥臭的血液,那是狼血。


    隨著秦錚抬腳,有嗅覺靈敏的野狼已經將猙獰的眸子對準了他,對著他慢慢的呲開了牙齒。


    “每一家出一個侍衛將自家的主子都領到我這邊,不準一個人再往外亂衝,不聽的就打暈,十個人各自點火,形成火圈,最後剩下的人都隨我拿起弓箭,分兩圈站定,第一圈刀兵保護那些點火的人,第二排持長箭,但有越雷池之狼遠之齊射,近之砍殺,我已經發出信號,隻要再堅持一會兒就會有人前來相救的。”


    在秦錚一躍向著頭狼眼睛刺去,而那些周圍守著的巨浪唿嘯迴轉的一刻,謝謹畫也衝入了林子中央,一箭射入一個正欲撕咬身下人的野狼側頸位置,在野狼砰然倒地的一刻,將對方身下被嚇傻了的少女一把拉住,一邊大喊出聲。


    謝謹畫的聲音格外的清亮,穿透了充斥著呻吟慘叫的密林,人在慌亂的時候都有一種下意識的從眾心理還有趨強心理。


    謝謹畫出場便一箭射死了一匹狼,救了一個人,加上她的聲音清亮,話語條理分明滿含著鎮定,下意識的,便有第一個人跑到了她的身邊。


    “是謝家二小姐,她的騎射方才大出風頭的。”


    “我們有救了。”


    “隻要等到有人來救我們就好了。”


    有第一個站在謝謹畫身邊的便有第二個,然後是第三個。


    那些個侍衛眼睛都是一亮。


    對這幾個遇到狼群隨便亂跑根本無法保護的小祖宗,他們是真的無奈了,還以為今天要隨著一起喪命呢。


    一個個侍衛或者護衛或者順手夾起自己身側的主子往謝謹畫的位置集中過去。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隻要還活著的人,就都被聚集到了一起。


    那邊被秦錚吸引住的狼群也發現了這邊的變動,唿嘯一聲,便要向著這邊進攻。


    “射!”


    謝謹畫一聲令下,還沒有排好隊形卻手中有弓箭的幾個侍衛下意識的拉弓射箭,幾頭狼躲避不及,有好幾頭中箭,卻沒有死亡,怒吼著向著這邊逼近。


    距離太近,長弓無用,獠牙近在咫尺,仿佛能夠聞到那些狼嘴中的腥臭味道。


    “啊啊啊,我不想死!”


    “齊善,快救我!我要馬上離開這裏!”


    剛剛自願或者強製聚攏在謝謹畫身側的那些少爺小姐又開始騷亂了起來,其中一個直接崩潰的大叫出聲,伸手便去抓身前自家的侍衛讓他趕快護著自己離開。


    “啪!”的一聲,謝謹畫直接一巴掌摔在了那人的臉上:“要麽一起死,要麽一起活,所有的馬都死了,你怎麽逃,記住了,沒有誰能夠單獨逃脫。隻有正麵殺退那些狼才能夠活命!”


    在謝謹畫摔了身邊大喊大叫的少年一個巴掌的時候,一蓬火焰灼燒而起,同時間那些初步排好隊形的侍衛已經揮舞起了手中的刀劍。


    因為謝謹畫的一個巴掌,紛亂的少年少女們一時間呆愣了下,隻是這麽一晃神的功夫,那些解放出戰鬥力的侍衛已經是各顯身手,一蓬蓬狼血分撒,本來便斑駁的草地被血色所覆蓋。


    謝謹畫根本顧不得自己這邊下麵情勢了,對著那還身陷狼群中的少年大喊一聲:“阿錚,過來!”


    狼王躲過了秦錚對著自己眼睛的一擊,卻被少年斷了尾巴。


    此刻秦錚正兩腿夾在巨狼的背部,一手按住瘋狂反噬轉動的狼王,險險的沒有掉下去,卻也是勉力支撐,一手匕首揮舞,抵擋住一次次其他狼爪擊殺。


    險象環生,隻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身上已經挨了好幾下。


    在聽到謝謹畫聲音的一刻,秦錚心底一鬆,手上卻是越發的緊,匕首揮舞的更密,手掌在狼王的背部狠狠的一拍,借勢便要從狼群中脫身。


    隻是秦錚沒有看到,在他的身子縱起的一刻,他的身後一隻狼悄然的潛伏了過去,對著少年的頭頸位置狠狠的咬去,半邊身子騰空,其勢洶洶。


    那一刻,謝謹畫的唿吸都要停止。


    她手中的弓箭猛的彎起,弓弦顫動,一道利箭向著秦錚飛去。


    那利箭恍惚間像是直奔少年麵門而去。


    謝謹畫身側的幾個少女都是啊的一聲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即便身在半空,不能夠改變方向,那長箭是正麵而來,秦錚能夠輕易用手中的匕首將長箭打落。


    可是秦錚的手緊了緊,卻是其勢不變,恍惚像是迎著長箭鋒芒一般,直直向前。


    長箭緊貼著秦錚的耳側劃過,少年的發絲飛散,頰邊一點血痕,“撲哧!”一聲,身後有長箭入肉的聲音。


    而秦錚,已經再一次借力一點身前攻擊自己的野狼頭部,飛出了狼群。


    謝謹畫和秦錚這一起一落一箭一殺之間,沒有任何的提前商量,卻仿佛早有默契在其中,配合的天衣無縫,兔起鶻落間的刺激,讓一眾被保護在侍衛圈子中的少年少女忍不住的驚歎。


    便連那些自詡見多識廣的侍衛也忍不住對著縱身入陣的少年歎服。


    他的身手不輸給任何人,可是最讓人歎為觀止的卻是秦錚對謝謹畫的信任。


    方才謝謹畫的那一箭,為了解少年之危,卻是什麽提示都沒有,直接便對著少年的頭臉位置射去。


    將心比心,這些侍衛雖然為了保護自家的公子小姐也是拚了命,但是他們自詡如果自家的公子小姐如同謝謹畫這般突然出箭,是絕對不會就那麽不躲不避不擋的。


    方才的危險看似簡單一箭破之,若是秦錚對謝謹畫有絲毫的不信任,秦錚就迴不來了。


    “可惜沒有殺了頭狼......”


    秦錚握住自己手中的匕首,麵上有些陰鬱。


    “你幫我爭取的時間吸引的危險,比殺了一隻頭狼更大!”


    若不是現在情勢還危及,謝謹畫真恨不得馬上摸摸秦錚的腦袋,好好安慰他一下,還有少年身上的傷,看著那般的礙眼。


    隻有考慮到秦錚身上的傷也許能夠為他得來皇帝的嘉獎,身側這些少爺小姐們的感激或者另眼看待,謝謹畫心底的火焰才能夠稍微平息。


    “你先包紮傷口,我這邊還能夠頂住。”


    謝謹畫一推秦錚,將他推入了中心安全的位置。


    方才是不得已讓秦錚深入狼群,現在有機會自然是要讓他到安全的地方了。


    “嘿,你剛剛真厲害,你怎麽練的?”


    “我是文昌伯的次子,若是你以後想要脫籍在軍中發展,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


    就像是謝謹畫想的一般,即便秦錚現在頂著的身份是謝家的奴仆,可是在這些險死還生還身處險境的少爺小姐眼中,他方才在狼群中的表現讓他們不由得重視。


    謝謹畫唇角的笑一晃而過,握緊了手中的弓箭。


    今日就算不是獵場第一,該達到的目的,也達到了。


    烈火圍成的火圈之外,一隻隻巨狼不斷徘徊嘶吼,想要越過這道乍然升起的臨時屏障。


    那些狼用仇恨的眼光望著火圈中的人,有狼從側翼頂著火焰躍入。


    下一刻,侍衛們刀兵齊上,將那巨狼分屍。


    一切已經在向著好的方向轉移。


    不斷的有人受傷,隻是一旦受傷便被迅速的掩入後方包紮上藥,侍衛們輪換著與狼群對峙,居然再也沒有人死亡。


    反而是狼群,在死了不少頭之後,漸漸的有了退卻的意思。


    密林中,永安公主握緊了手中的鞭子,咬牙看著謝謹畫那在灼灼烈焰與慢慢血色中顯得越發凜冽風華的容貌。


    “都是些廢物......”


    她已經來了這裏有一段時間了,謝謹畫讓鎮南侯府嫡子放出的煙火將永安公主吸引來了。


    而她在發現受困的人中有謝謹畫的一刻,不加遲疑的讓人將鎮南侯府嫡子帶走,然後將煙火熄滅,等在了這裏。


    “公主,我們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身側的侍衛掩去對永安公主的一點厭惡,對著她低聲道。


    “你說的對,現在還來得及。”


    永安公主眼眸微微眯起,從馬脖子上取出了弩箭,對準了火圈中的謝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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