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莫邪將空蕩蕩的陵墓炸的粉碎,深深沉入地下,以後沒有人再能進入裏麵,陪葬品一定要追迴來,消失的骸骨更是不能放任流落在外。一般來說,盜墓賊對白森森的骸骨是不感興趣的,一副骨架並沒有什麽價值,正常情況是將靈棺內的陪葬品貴重奢侈的冥冠精致奢華的壽衣拿走,骸骨沒有半點尊重敬畏之心的隨意丟散在地上。消失不見也就意味著,靈棺內沉睡千年的骸骨有相當的商業價值,保存完整的程度十分出人意料。莫邪不禁迴想起以前聽過的傳聞,為了保持心愛王後的屍身不腐,那個男人將一顆十分珍貴據說有神奇功效的千年夜明珠作為陪葬品放入靈棺之中,不論死去多久,都如同陷入沉睡一般。


    雙腿的傷口重新包紮過一遍,血已經止住,致使雙腿麻痹不能行走的釘魂針已經取出,莫邪很快就能恢複行走的能力。珀瑚抱著莫邪飛快的穿梭於茂密的林子之間,輕盈似風,跑得又快又穩,絲毫不感到顛簸,視線中的樹木紛紛倒退。停在一棵樹下,輪椅好好的放在這裏,上麵連一隻飛蟲都沒有駐足。


    小心翼翼的把莫邪放在輪椅上,視線掃及纏滿小腿的白色繃帶,珀瑚眼中充滿濃濃的心疼,茶色的雙眸溫柔的好似有魔力,暖暖的陽光一樣將冰雪都融化為水。誰都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眸子蒙上一層陰影。


    “隻是小傷而已,很快就會恢複,曾經盛極一時的帝國已經消逝在時間的洪流之中,釘魂針全部都拔出來,孤與瑟利塔皇室的糾葛怨恨也該隨著時間逝去。怨恨不甘促使孤走到今天,但是現在瑟利塔也已經沒有了,怨恨的人也都已經死去,聯係過去的隻有這深陷*將靈魂困在身軀之中的釘魂針而已,連這個都已經破除,孤與過去的恩怨糾葛徹底斬斷。你不為孤高興嗎,孤一直以來的願望實現了,曾經以為,十分奢侈的願望。”莫邪一貫優雅冷靜的語氣微妙的流露出一種欣然,沒有大笑,甚至連一個虛假的笑容都沒有,卻能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


    “恭喜殿下。”珀瑚溫順的說,輕柔的聲音那麽溫柔慈愛。即使莫邪這麽說,珀瑚心中濃濃的擔憂卻沒有減少,一麵為她的願望實現由衷感到高興,一麵又為她小腿上的傷勢感到心疼,這樣矛盾的情緒在心底翻湧交織。


    “那個時候以為孤終於自由了,誰料還有那樣的臭簍子在等著孤,那個男人果然跟孤八字相衝,活著的時候無視孤任由孤站在風尖浪口當靶子,孤死後他倒是幡然醒悟,後悔的悲痛欲絕,竟然將王位傳給一個死人,然後孤迴來後理所當然被新繼承王位的皇弟視為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隻要孤還存在,他的那張椅子就坐不穩。將那個女人流放到地獄的仇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借他一個膽也不敢將真正的原因放到嘴邊,否則豈不是提醒了那些保守的老頑固,不管第一順位繼承人是傻子還是無能的軟蛋,隻要還占著這個名頭,一心想拱上位的老頑固還是很多的,通常還占據高位。”莫邪心情真的很不錯,坐在輪椅上,姿勢優雅標準,脊背挺直,破天荒地的絮絮叨叨說起過去的那些事。


    “殿下辛苦了。”


    “辛苦嗎……也許吧,迴頭看看,連孤自己都覺得驚訝,孤竟然經曆過這麽多,宮鬥中帶點懸疑,懸疑中帶點恐怖,恐怖中帶點玄幻,玄幻中帶點……驚悚,孤的這些經曆精彩的都可以拍成電視劇。”最後一句,莫邪語氣疑似自嘲,眼神直愣愣的凝視前方,不知想到什麽出神,喃喃:“一開始孤還是我,漸漸的我消失了,步步為營如履薄冰的日子存在感太強烈,如一筆濃墨,將平淡的水染了顏色。現在孤即使說瑟利塔的一切都隨著時間消逝吧卻無法真正辦到,消逝的是與瑟利塔皇室的糾葛,有些東西,已經深深的刻入骨中,比如,孤。”


    “電視劇的話,現在電視上不就有播放一部以殿下的經曆為藍本的電視劇嗎,答璣很喜歡看,每天都準時收看。”珀瑚眨下眼,想到一件有點關聯的小事。


    “……別說這個,什麽古代電視劇,除了背景,不論服飾裝扮台詞劇情,哪一樣裏麵沒有現代元素在裏麵,孤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活到了十八歲,更不知道自己原來有個青梅竹馬,更荒謬的是,竟然敢說那個男人對孤百般疼愛,有求必應!”莫邪嘴角抽搐,什麽雷人電視劇,改得亂七八糟,嚴重不符合曆史,若非她實在沒有將自己的生平紀事全部涼到別人麵前任人觀看的嗜好,更沒有將自己的各種*抖出來的嗜好,一定將導演捉過來好好指導一番,還改不了就放小鬼天天趴他窗口。


    她會苦苦暗戀一個男人求而不得?既不是文狀元,也不是武狀元,文不成武不就還敢號稱文武雙全,一個好聽點的名頭鼓勵鼓勵他罷了,竟然好意思當真。進宮就跟進自家後花園似得,還敢留宿,嫌腦袋不夠砍是不是,後宮是一個男子可以隨意留宿的地方嗎,更荒謬的是,竟然是“孤”開口挽留的,因為他跟刺客搏鬥受傷了,手受傷了又不是腿斷了,就算是腿斷了也不能留。難怪最後被拉下馬,滿頭的辮子不抓白不抓,不抓太對不起自己了。


    竟然能將這麽雷人看的胃泛酸漏洞百出的玩意兒看下去,莫邪都要佩服自己,蘇答璣每天都會定時守著,換台她就會用一種幽怨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盯著看……果然是太寵著她了吧,莫邪暗暗想道。


    釘魂針上針對莫邪所下的咒術隨著最後一根釘魂針拔除而消失,總是顯得太安靜死寂,更多時候空洞的像是一個精致的人偶的莫邪得到真正的解放,思維開始向以前的活躍靠攏就是其中之一,骨子裏的惡劣喜好捉弄人等性格也會逐漸蘇醒流露出來。


    感覺珀瑚周圍始終圍繞一片低氣壓,莫邪側頭,眼睛斜視,“這不是珀瑚的錯,你不需要這麽自責,孤算是因禍得福,以前不是也拔除過釘魂針,能一次性把剩下的都清除掉,孤很開心,仿佛壓在身上的重石被移開,唿吸都變得輕鬆很多。”


    “但是,以前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傷,殿下流了好多的血!”珀瑚的眼前仿佛又浮現那一幕,幼小的身軀沾滿血液,稚嫩的聲音不斷啼哭,她的心都快碎了,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直到耳邊的哭啼漸漸變弱,血液流盡似得,滿眼都是紅色,幼小的身軀逐漸冰冷。那個時候的恐懼痛苦再度湧上心頭,狠狠撕咬她的心靈,她知道這不正常,為什麽這麽短短的時間裏會幾度迴憶起心中這道深深的傷痛。


    莫邪略帶關憂的凝視珀瑚茶色的眼睛,秀氣的眉毛輕輕蹙起,“果然,彌娜泄漏的負麵能量的影響,不會那麽輕易消失,珀瑚離的太近,會這樣也是不可避免的。盜墓賊一日不得到懲罰,彌娜的靈魂就不會停止憤怒,類似的事以後一定還會發生,關於消失掉的靈棺,孤心中已經有數,恐怕那會是最刺激彌娜本就已經繃緊的神經的一幕,那個時候,你和使仆們都退的遠一點吧。”


    “殿下?”珀瑚停下腳步,語氣微微驚疑。


    “別緊張,隻是不希望你們受無謂的傷而已。”莫邪轉迴頭凝視前方,黑色的長發柔順的垂下,整齊的劉海在迎麵吹來的微風中微微搖曳。“深埋在心底的痛苦被勾出來,是對精神心靈再一次的摧殘蹂躪,即使已經能夠直麵那些可怕的迴憶,所帶來的痛苦依舊存在,如果已經釋懷,那就不會被負麵能量勾出來,也就不是心底的傷痕了。”


    “嗯……”珀瑚輕輕應了一聲,沉默,隻是幾秒,卻又好似過了很久,“重播的時間快到了,殿下,要趕迴去看嗎?”


    “……好。”莫邪可疑的停頓一下,竟然答應了。


    其實那部天雷狗血劇也不是完全失敗,至少王對公主的寵愛十分的珍貴感人,打從心底的感到一種悸動,眼睛會有一種熱熱的感覺……切,那種男人她才不抱期待,人死了才幡然醒悟的一個笨蛋而已,雖然他將負責教導她的老師把守的嚴嚴實實,沒有讓帕麗夏插手半步,每個老師都是精挑細選出來有真正本事的,就算這樣,他果然還是一個笨蛋!一個大笨蛋!


    “殿下,您哭了?!“耳邊傳來珀瑚錯愕的聲音。


    莫邪這才發現臉頰濕了一片,抬手摸摸,瞪著指尖上透明的液體,“這不是孤的眼淚。”


    “是嗎,是彌娜公主嗎?”珀瑚了然的點頭。


    “嗯,是彌娜。”


    那個男人雖然不是陌生人,但她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她的父親,彌娜一定也是這麽想的,更何況,她有自己的父母的……呃,嗯……爸爸媽媽長什麽樣來著?


    想不起來也是沒辦法的事,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人的記憶有時候是很脆弱的,每個人都會在成長中慢慢變質,有好的,也有壞的。


    “科洛卓爾,你留在這裏調查一下那個男人的陵墓在哪裏。”莫邪陡然開口吩咐這一個聽起來似乎有點怪異的命令,“那個孤應該稱唿為父親的男人。”


    “是。”影子中傳出一個低迷的聲音,金色的眼睛驟然浮現,一團黑色從影子中浮出,身影一閃而過。


    珀瑚有些詫異,沒有放任自己多餘的好奇心,保持沉默。


    迴到下榻的賓館,蘇答璣正忠誠的守在電視機前等待喜歡的電視劇播放,眼睛眨也不眨,聚精會神的盯著。聽見門開的聲音迴頭瞟一眼,“莫邪,你迴來啦,電視劇要開始播放了。”轉過頭,頓了頓,立馬迴頭,一連驚悚,“你的腿怎麽啦?綁這麽多的繃帶,還能看見血跡滲出來,密達山穀裏的野獸真的這麽兇猛?!”


    “別露出這麽滑稽的表情吉祥物,隻是小傷而已,而且是孤自己的原因,你以為區區野獸能傷到孤嗎?知道關心一下,也不枉孤養了你這麽多天。”


    蘇答璣眨下眼,是錯覺嗎,雖然語氣沒什麽變化,臉還是那個樣子,高傲優雅略帶嘲弄的表情不是誰都模仿的出來,一切看起來都沒變化,可總覺得有什麽地方好像不一樣了,有什麽地方……


    “幹什麽一直盯著孤的臉?”


    “沒,沒什麽。”


    電視劇一出場的就是某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男人,莫邪默默看著這個男人在電視劇裏和“她”你儂我儂,深情脈脈。


    “……”


    果然,還是應該放小鬼趴導演窗戶,什麽破電視劇!!!


    “呐莫邪,你為什麽要追查這塊玉牌的事?隻是一件普通的玉器而已,腿受了這麽嚴重的傷,萬一……變得更嚴重,治不好怎麽辦,果然還是放棄吧。”蘇答璣猶豫許久才將心裏的話說出來,珀瑚都沒著急莫邪的傷,她也就沒那麽焦急。


    “無知的庶民,為什麽要追查……嗬,看鬼片嚇的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幾天睡不好覺的吉祥物還是繼續無知下去好了,雖然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這是孤的預感。”莫邪皮笑肉不笑的挖苦。


    “……好像很嚴重……”蘇答璣咽咽口水,看著莫邪的臉,心頭的疑惑再次浮現,不由自主喃喃出來,“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更像一個人了的感覺,以前更多的感覺像是坐在黃金寶座上的神像,神情高傲優雅卻僵硬空洞。


    “孤該稱讚你不愧是小動物的直覺嗎?”莫邪似笑非笑。


    “……不敢不敢。”名字發音和蘇答璣很像奈何沒有人家半分氣勢的小蘇同學訕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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