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的糾纏不足為慮,跟索拉德打出天空競技場後續是死是活莫邪也沒興趣知道,這種小插曲無足輕重,激起一點漣漪就平靜了。小蘇同學盡管很想知道,但是她沒那個膽量詢問索拉德,掛著純真無邪的笑容輕描淡寫奪取一條活生生人命的血腥畫麵她可沒有忘記,雖然索拉德很多時候表現的很無害,像隻害怕寂寞喜歡撒嬌的小狗。


    密達山穀曾經是個鮮少有人問津的地方,時過境遷,莊嚴肅穆代表皇家威嚴的皇陵一個個被茂密的參天古木覆蓋,誰也不知道這個瑟利塔皇室長眠之地究竟有多少座陵墓,盛極一時的瑟利塔王國破滅,絢爛的文明消失在時光洪流中,許多資料已經不可考證,畢竟不是什麽地方的王國都像中國古代那樣喜歡記錄曆史編寫史書。


    皇室的威嚴已經沒落,曾經的統治階級長眠之後現今卻要麵臨陵墓被後人光顧踐踏威嚴的窘境,無論是盜墓賊還是考古人員,對這片地下長眠的人來說都是一樣的,都是冒犯他們尊嚴的罪人。


    山穀的附近有一個城鎮,很普通的一個地方,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而今卻有大批的人紛紛湧入,不為別的,都是被錯落在密達山穀中的陵墓吸引而來,即使有獵人協會把守,想要進入山穀就要先過獵人協會拉開的警戒網,並且要不動聲色的,負責封閉山穀的都是獵人當中的好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穿過真的太難,可即便如此也消不去大家的熱情,各路牛鬼蛇神蜂擁而至,這個平靜的城鎮一下子熱鬧起來。


    就算無法進入密達山穀,在外麵的城鎮中溜溜也好,這種心態也就是俗稱的湊熱鬧。


    莫邪過去的認知中,密達山穀附近是沒有城鎮的,要知道山穀中座落的可是瑟利塔的皇陵,怎麽可能會讓閑雜人等住在附近,方圓一百裏都沒人煙,隻有一支負責長期駐紮守陵的軍隊。山穀所在的地域荒涼貧瘠,人煙稀罕,或許就是這個原因,瑟利塔破滅後無人問津這裏,長期駐守的軍隊在此紮根,繁衍生息,發展成一個城鎮。


    越是接近密達山穀,彌娜的靈魂就像是感應到什麽似得越是蠢蠢欲動,莫邪頻頻頭痛,身體更是開始有種撕裂的痛楚,或許,這是兩個靈魂開始分離的征兆。


    到達密達山穀最近的城鎮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天邊的雲彩被暈染成絢麗的紅色,成片成片的火燒雲美麗極了,陽光收斂起耀眼的光線,變得柔和很多,即使直視太陽眼睛也不會刺目的睜不開直流眼淚。現在並不是進入山穀的好時候,即使莫邪並不害怕分布在山穀裏的各種野獸以及零星的魔獸。


    除了山穀裏本來就有的障礙,還要考慮獵人協會的阻礙,他們派來的人封鎖線具體布置莫邪還不知曉,珀瑚的確有一部分指使命令使仆的權限,但僅僅作用在照顧莫邪生活的各個方麵,善於揣摩主人心思是她必須會的一門本領,本人也樂在其中,因此深深明白什麽可以插手,什麽不可以插手,就好比密達山穀之行就屬於珀瑚不能輕易插手的事,在得到命令之前做好本分就行,禁止任何有越矩嫌疑的舉動。


    下榻的酒店很普通,坐了一天車累的精疲力盡的蘇答璣一到房間就將自己摔到床上,軟軟的床安撫了她的疲勞,昏昏欲睡的合上眼,飯也不想吃,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在生活上的原則和細節,珀瑚有一定的偏執和強迫症,她怎麽會允許蘇答璣在自己眼皮底下這麽做,就算真的很累了也要爬起來,吃飯,至少休息兩小時,期間做什麽消磨時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然後才能睡覺,而且睡覺前一定要洗澡,不能就著一天的灰塵睡覺。


    珀瑚嚴於利己,作風嚴謹一絲不苟,寬以待人隻針對個別特殊對象,蘇答璣絕對沒那個好運能得到她的寬容對待。就當小蘇撒丫子跑去找周公下棋,一陣劇烈的搖晃喚醒了她。


    “…………怎麽了?”還沒清醒的蘇答璣迷迷糊糊的問。


    “該吃晚飯了。”珀瑚答道。


    “……不想吃,我睡了。”眼睛閉緊舍不得睜開。


    珀瑚沒再說第二句,走進房間配套的浴室,放出冷水,手伸進去,水溫急劇下降,沾濕毛巾,擰幹,走出來,毫不猶豫的給蘇答璣擦臉,充滿冰寒的毛巾瞬間將她凍醒,刺激的渾身一個激靈。


    “我不是你的女仆。”珀瑚的笑容依舊溫暖親切,卻一點也不會令人感到安心,腦海中名叫危機的神經不停發出警報,這位看起來麵善心和的使仆並沒有表麵上那麽好想與。


    蘇答璣縮縮脖子,有些懼怕的看著珀瑚:“我知道了,抱歉,睡的有些迷糊了……”所以,這是通知。


    雖然有個安身之處她很高興,但是同居的人怎麽看一個個都不是普通人,真的太讓她這個正常人糾結胃痛,各種苦逼啊有木有,雖然不曾受到壓迫折磨,那位同胞並沒有在物質上吝嗇,但是心理上真的各種亞曆山大啊!


    理所當然的,珀瑚不會將太多時間花費在她認為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將睡意綿綿的蘇答璣叫醒就揚長而去,隻留下睡蟲跑光光的小蘇無奈的站起來向樓下走去。


    明明可以讓服務員送到房間裏,幹嘛特意走到樓下去吃飯。蘇答璣抓抓頭發想。


    一整天的車坐下來,莫邪也感到很是疲倦,吃過飯消化一下就洗洗睡了。


    她睡的很沉,意識被一股力量拉入夢境


    熟悉的宮殿,沒有半分當初歸來後看見的那樣頹敗荒涼,裏麵的人似乎不曾離開過,時光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富麗堂皇氣派奢華,規律擺放裝飾用的盆景鮮花怒放,嬌豔欲滴,枝葉繁茂,看不見半點敗黃,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的。高大的門敞開,筆直的柱子穩穩頂住屋梁,嵌在地麵的石板很幹淨,雕欄玉砌,處處透著股精致,視線所及之處皆是落落大方,卻不經意間彌漫一種違和,如薄薄的煙霧籠罩住思維。


    太安靜了,清冷不足以形容,靜寂的沒有一丁點兒聲響,仿佛世界上隻有自己一個人,被遺棄在這不為人知的角落。宮殿裏流出一股微妙的冷風,陰森森的,門板催促似得晃動。


    莫邪站在門前,黑色的眸子淡漠一片,不慌不忙神色自若,循著陰冷的風進入宮殿,熟門熟路走到寢宮前,大門自動打開,發出吱呀的一聲,半透明的絲帶從上麵垂落,輕飄飄的。


    一個身穿奢華宮服的少女安靜的站在一麵穿衣鏡前,銅鏡照得不是很清晰,什麽都是發黃的。


    將莫邪拉入夢境就是為了見麵,少女轉過身,一雙眼睛十分滲人,煉獄的紅,瘋狂暴虐陰毒,放肆洶湧的負麵能量還未吞噬掉理智,僅剩最後一點清明,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崩堤。


    “這是孤和你第一這麽麵對麵,以前都是用精神波交流。從鏡子以外的地方看見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感覺真新鮮。”假裝不知道彌娜找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麽,莫邪避重就輕的說,從容優雅,一麵不動聲色的端詳眼前的人,妖異滲人的紅色眼睛十分不詳。


    “將褻瀆母後亡魂的罪人們殺死,可恨的盜墓者竟敢如此踐踏瑟利塔皇室的尊嚴和驕傲,這是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飽含憤怒的話直奔主題,彌娜抑製不住怒氣,一張清麗嬌柔的小臉寒冰深結,沒有半分暖意,紅色的眼瞳更是突顯出她的戾氣。


    “你說這件事……孤會給予盜墓賊最嚴厲的懲罰,隻是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候,釘魂針還沒有完全拔出。你應該也能感覺到那種痛楚,以及力量緩慢流失的感覺,孤和你都處在被壓製的狀態。這個世界上,能人異士還是有很多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複的情況下選擇蟄伏並沒有什麽不對吧,剛蘇醒就掀起腥風血雨又引來討厭的家夥就太不吸取教訓了。事情,要一件一件來。”莫邪勾勾唇,不知是敷衍找借口糊弄,還是真的這麽想,


    “借口!”清脆的聲音毫不留情的駁迴,彌娜冷冷的目光十分陰沉犀利,如有實質的視線似乎能刺痛人的臉皮,“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你根本就不重視母後!如果真的有心,即使元氣未恢複又怎麽樣,使仆的存在難道是無意義的裝飾!”


    “沒錯,孤的確並不在意那具屍體。”莫邪幹脆的承認。


    過於幹脆利落的一句讓彌娜噎了一下,隨即是憤怒,“那具屍體?你竟然用這樣的詞……你不樂意的話就讓本宮動手,無禮的冒犯者本宮一個都不會放過,母後的陵墓豈容這些賤民猖狂!瑟利塔皇室的威嚴更不容許賤民踐踏!!”


    “孤拒絕。”莫邪毫不猶豫的說,清淡優雅的語氣,空靈悅耳的聲音,不緊不慢。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一張是憤怒到微微扭曲,怒火中燒,一張平靜的波瀾不驚,深幽的黑色眼睛不悲不喜,如凝固的死水激不起一點漣漪。


    “為什麽?!”彌娜憤怒不解。


    莫邪不說話,安靜的看著彌娜,黑色的眼眸映出她的身影,憤怒悲傷都如同電影投影出的畫麵,沉默的莫邪如同一個人偶,精致美麗卻毫不真實,虛幻的沒有生氣。


    “為什麽不說話?”莫邪沉默的拒絕解釋,讓彌娜情緒更加激動,壓抑的負麵能量似暴風雨的海麵波濤洶湧,一浪蓋過一浪,漩渦將卷進去的東西都攪得粉碎。煉獄的紅眸更加猩紅,似乎某種粘稠的液體即將溢出,彌漫擴散的負麵能量無孔不入見縫插針,勾出兩人共同的陰暗迴憶。


    痛苦……不想死……


    空氣一點一點稀薄,漸漸無法唿吸,窒息的痛苦讓肺都快爆炸,想要大口大口唿吸,想要緩解痛苦,無法忍耐!!


    掙紮……不想死……


    虛弱的身體挪動,纖細的手臂抬起,掌心觸摸到冰冷的石棺,堅硬的讓人絕望,掙紮的遍體鱗傷也無法撼動半分,如同蜉蝣撼大樹,鼻間充斥自己的血味。


    痛苦令怨恨發酵,慢慢死去的絕望滋生陰暗,最終醞釀出毀滅一切的瘋狂,包括自己。


    迴憶戛然而止,莫邪穩穩心神,抬眸定眼一看,彌娜的身體纏繞黑色的霧氣,似有若無十分不詳和危險。


    “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在理智和瘋狂間掙紮,放出去了也是一個人間兇器,你留在這裏好好清醒一下吧。”


    “等等!”彌娜瞬間閃到莫邪麵前,焦急的抓住她的手,“本宮不要一直待在這裏,空蕩蕩的,孤零零的!”


    “孤曾經在這種地方呆了十幾年,而且那個時候孤還不會構造精神空間,隻有一片黑暗。”莫邪嘲弄似得勾勾唇,抬手輕輕撫上彌娜的眼睛,“你若不為孤睜開雙眼共享視覺,孤就什麽都看不見。”手指移到耳朵,“若不共享聽覺,孤就什麽都聽不見……”手放下,莫邪的眼神複雜而冰冷,“若切斷一切共享連接,孤就如同一條永不見天日的可憐蟲匍匐在黑暗中,看不見,聽不見,什麽都感覺不到,焦躁沒人感覺的到,痛苦沒人知道,哭泣得不到憐憫,祈禱沒人能聽到。”


    彌娜睜大眼睛,微微後退一步,抓住莫邪的手稍稍放鬆,有點僵硬。


    夢境是誠實而真虛幻的,仿佛被傳染,也像是唿應,莫邪身上竟也蔓延出絲絲不詳的黑氣,惡意如毒蛇張嘴露出的獠牙,軀體纏繞勒緊宿主,獠牙對準眼前的人。


    “孤的半身啊,你可知道孤受到多大的煎熬,最後更是因為你的任性固執一意孤行,一起丟了性命。孤當初的確不該逼迫你猜忌背棄克麗絲,無視你對她如母如姐的深厚感情,但是孤不能容忍你明明已經心有間隙竟然還是什麽都沒做,任由事情發展,最後一發不可收拾。說到底還是個心性不成熟的小孩子嗎,沒人監督指導腦袋一抽就出昏招,感覺被背叛了世界一片灰暗,想要從那個男人身上尋找關愛嗎,將最後一點賭注押上,在那種時候……!!”明明處境如履薄冰還出昏招,前麵表現出來的早熟都是幻覺嗎!


    心中的一塊似乎崩裂,憤怒泄漏出來,氣息越來越凝重深沉,陷入負麵情緒包圍的莫邪陡然迴神,發現自己情緒被牽引著走眉頭皺緊。竟然共鳴了,跟彌娜身上散發的負麵能量,這可不是好事,她可不想再一次陷入那種無理智的狀態,地獄日積月累匯聚的負麵能量果然不可小覷,離開這麽久依舊如附骨之疽如影隨形。


    一點點怨恨都會被無限擴大,這才是地獄的恐怖之處,呆的久了,遲早會被地獄充斥的負麵能量同化。


    莫邪平息氣息,抽迴自己的手臂,“你在這裏好好呆著,孤會處理好……母後陵墓的事。”彌娜還隻是勉強脫離無理智的瘋狂狀態,頂著一身毫不掩飾的戾氣出去很快就會被地獄之門帶走,流放之地從來都不是好地方。


    夢境的身影虛化成無,現實中,床的人睜開眼睛,毫無睡意,坐起身,望著前麵發呆。一股無形的力量撩動窗簾,撥開,露出後麵的落地窗,皎潔的月光照射進房間。


    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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