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百餘條殼船從上遊梧州府,浩浩蕩蕩開到了雞籠洲的碼頭。副巡檢陳剛帶著巡丁弄了一個時辰才把殼船,停好在雞籠洲的碼頭。剛要準備歇一歇,從大沙船下來的錦衣衛們沉著臉,就驅趕的巡丁們上雞籠洲巡檢寨子。


    大胖子傅千戶傅明,朱浩還有副巡檢拜陳剛,沿著碼頭的台階,登上了四十多米高的雞籠洲巡檢司寨子,那幫錦衣衛就封堵的寨門不讓,雞籠洲的巡丁們出來。


    副巡檢陳剛安撫的幾句發著牢騷的巡丁們,讓他們都散了。陳剛就跟朱浩登上寨門垛口,寨門垛口處的朱浩,還拿出了望遠鏡偷偷地下麵碼頭上的情景,看到雞籠洲碼頭給成群結隊的夷人士兵封鎖了。那幫苗兵到成了苦力,把銀箱從大沙船上弄出來,扛到殼船上。朱浩就笑了,想什麽就來什麽,這下可就省了不少時間。


    月上眉梢,那苦力苗兵才把銀箱全部運到殼船上,幹完事的苗兵累的直晃晃,匆匆忙忙吃完飯就在船艙裏酣睡不起了。


    半夜,眾人皆沉沉大睡,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輕輕起身,披上衣服走出大沙船的花廳。


    苗女竇苗端坐花廳門口一旁,執苗刀在手,正在假寐,麵前是一堆將熄未熄,青銅盆裏燒著的篝火。


    聽見腳步聲響,苗女竇苗立刻拔刀在手站了起來,厲聲問:“誰?”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不緊不慢的應了一聲。


    苗女竇苗插刀在鞘,脆聲道:“都督,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看看英姿颯爽,看年紀隻有十五六歲,個子高高的苗女竇苗,和氣道:“你呢?這碼頭上和船上有人守夜,應該出不了事的,你進船艙去睡吧。”


    個子高高的苗女竇苗搖搖頭道:“我沒事,我阿爸說了讓我護送都督的安全。我這麽坐著也能睡。”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默默地點頭,將身上碎花蟒鬥篷脫下道:“這個給你,還是要睡一會兒,明天還要趕路呢。”


    個子高高的苗女竇苗猶豫了一會兒才接過碎花蟒鬥篷。低聲稱謝。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站在大沙船的船頭,思考著朝堂上變幻莫測,爾虞我詐的事情。指揮使駱養性歎息一聲,周延儒周閣老,你不人我不義。駱養性出京城已經有一個半月了。這一個半月的時間裏,大明朝堂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崇禎皇帝朱由檢即位時起,這位多疑的皇帝從未真正感到過政事緊迫的話。那麽到了崇禎十五年崇禎皇帝朱由檢已經完全意識到由於自己的政治多動,北邊的清兵中原的李闖之流,越來越強大,他的大明帝國越來越衰弱,已經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境地。


    隻不過,崇禎皇帝朱由檢虛偽剛愎的一麵不允許他做出悔悟的舉動,內心深處充滿了憂慮和恐慌。朝中的官員多已對他離心離德,而同樣在崇禎皇帝朱由檢看來。滿朝的文武除了首輔周延儒之外,都難以做到力挽狂瀾。


    因此,在這個崇禎十四年(1641),周延儒再次入閣的時刻,我們有理由相信,性格虛偽的崇禎皇帝是真心實意地把周閣老看作了改變弊政的法寶。但是很可惜,這一次崇禎皇帝又把寶壓錯了……


    二次上台的周延儒初期的“賢政”使得大明朝堂注入了一汪清水獲得了一定程度的讚譽之後。周閣老在辦了幾件好事之後,便開始故態複萌,又不由自主地作迴了多年前的那個老渾蛋。


    在崇禎皇帝信任下,是周延儒像第一次那樣故態複萌。在中外稱賢的外表之後,則是一幅幅納賄行私的肮髒景象。


    事實上,周延儒這次之所以能夠重新上台,除東林黨人的積極奔走外。他也得到了馮銓、侯恂、阮大铖等閹黨餘孽的金錢支持。他在接受這些錢財的時候,少不了要封官許願。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跟據錦衣衛的情報分析,此刻,“中外稱賢”的周延儒知道駱養性不在京城。所以周閣老為了博取賢名,向崇禎皇帝進言,要限製廠衛的權力。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扶著船舷。看向濤濤的江水,駱養性尋思,周延儒大概是覺得,我駱養性執掌錦衣衛是他自己提拔的親信,不存在什麽後顧之憂,使禦史楊仁上疏建議廢除東廠錦衣衛。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懷裏收到是東廠廠公曹化淳的一封信,信裏直言不諱明說,他東廠想跟錦衣衛聯手,暗中對周延儒進行“專案偵察“。駱養性沉思著,看樣子,迴到京城就暗中部署,和東廠聯手。


    鬱悶完了的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往大沙船的花廳榻房看著錦衣衛這一陣的情報,三更天才熟睡。


    五更天,月落西山,鐵血軍的戰狼小隊士兵他們也迅速帶上了這個42年防毒麵罩,然後紛紛跳上大沙船船尾的已經準備好的小船,奮力劃槳,往那雞籠州的碼頭運銀子的船隊劃過去。


    鐵血軍的戰狼小隊士兵有三小船,每條船上都有十一二個人,然後快速駛進大沙船一百米處。停下來,五更天,西江上麵很黑,朦朦朧朧可以看到雞籠洲碼頭,好大一堆黑壓壓的殼船,然後就是指揮使駱養性的大沙船停靠在外麵。


    鐵血軍的戰狼小隊為了這次行動,朱浩調整了作訓方案,戰狼小隊接受破壞性訓練,練習爆炸物的安裝和拆卸、潛泳並借助原木、木桶、浮船等輔助工具潛入目標。


    朱浩看著懷表,五點鍾,朱浩點了一下頭,副巡檢陳剛在寨門垛口處掀起黃色的鯨油燈,對著西江碼頭的方向一下二下三下,快速得打著信號。


    孟保羅看到雞籠洲上,團座發出的信號,塗得一臉黑漆漆的孟保羅叫來戰狼小隊的副隊長韓亮,也打了三下鯨油燈的信號。然後孟保羅拿出一塊銅懷表對副隊長韓亮和三個班長低聲說:“對表,我們半個小時以後出發。”


    朱浩看到西江上,突然閃過三下燈光,朱浩鬆了一口氣,這次能不能打劫銀船還得靠戰狼小隊。訓練歸訓練,演習歸演習,戰狼小隊第一次滿員出動,很多的戰狼第一次上戰場,朱浩覺得不緊張是胡扯。


    朱浩身後的二十幾個鐵血軍的精銳,朱浩感到他們又緊張又興奮,沉著的唿吸聲。實際上朱浩也是這樣,朱浩調整的一下唿吸,對著鐵血軍的精銳低聲道:“主意唿吸,三分鍾,”隨著唿吸聲逐漸平息,朱浩就對副巡檢陳剛說:“你的人看住繩索,等我舉起火把晃三晃,你就打開寨門,衝去碼頭。”


    陳剛想都沒想,就應承下來。寨門垛口的側麵臨著西江,繩索套在垛口上。牛紹套上42年防毒麵罩首先飄了下去,接著二十幾個鐵血軍的精銳也飄了下去。副巡檢陳剛的忠誠的那幫巡丁們還在琢磨,這灰不溜秋帶到臉上的東西時什麽玩意。


    輪到朱浩了,朱浩扯著垛口的鐵架,將自己的身體牢牢地固定住,一翻身出了垛口,手掌緊貼著鐵架手臂和腿部一起用力,這和往上爬不一樣,你隻要將身子固定好,掌控住自己的身體,然後慢慢的往下滑就可以了!


    從四五十米高的寨門垛口飄下,因為這垛口的位置是緊靠著西江,好在懸崖底下有礁石沙灘,朱浩帶著士兵就直接從側麵過去碼頭。朱浩也身上背著十幾斤的裝備,朱浩跟牛紹打頭快速的奔跑著。垛口上陳剛往底下懸崖張望,朱浩和他的士兵很快的就消失在了視野裏。到了碼頭朱浩和牛紹隱蔽在一塊大礁石後邊,看了看碼頭,碼頭上近處漆黑一片,遠處大沙船上點著鯨油燈,昏暗昏暗的,沒有任何的人。


    但是為了安全,朱浩還是拿起一塊細小的石頭直接往碼頭上扔了過去,沒有任何的動靜,一切都很安靜,朱浩知道對麵沒人,然後和牛紹快速的衝了過去,一個飛撲直接躲在雞籠洲魚船的後邊。


    這是一處下坡,然後還一段距離到碼頭,目測了一下魚船跟上碼頭的距離,最起碼有五十米這麽遠。此刻,從碼頭船上巡邏的錦衣衛看下邊根本就看不清,畢竟是黑夜,下邊漆黑一片。


    朱浩跟牛紹打個手勢,他們兩慢慢的潛伏上了雞籠洲碼頭,朱浩做的吉利服發揮了作用。朱浩跟牛紹帶領士兵,悄悄地爬上的大沙船。朱浩看了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就在一號大沙船花廳裏,朱浩想來個擒賊先擒王。到了中桅杆處,突然有大沙船上的巡更走到,朱浩眼疾手快的躍起捂住他的嘴,用仿作的美國騎兵匕首悄無聲息的割喉結束了巡更的一生。


    朱浩在防毒麵罩裏吐了口氣,比出手勢,繼續前進,走到了一樓船艙的屋外,花廳在二樓,要通過一樓船艙裏的樓梯。朱浩輕輕的推開門,發現一個錦衣衛正在睡覺,另一個在背對著門口的椅子上坐著,望著鯨油燈發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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