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吏不會騎馬他舉著木锛斧第一個衝進南城門氣勢洶洶大開殺戒,登上城牆揮舞木锛斧砸死瀧水縣巡丁,衙役無數。


    墨吏手持木锛往來穿梭,指揮攻打南城樓,忽然,“嗖”地一聲,官兵放出的一枚利箭射中了他的左臂。


    可能瑤族他生的皮糙肉厚,好像蚊子叮一口一揮右手,輕蔑的拔掉箭鏃衝上了南城樓。


    墨吏他握著木锛斧,揮著長長的把柄,用力將斧刃砍向了官兵的腦靈蓋,墨吏站在南城門的城樓上腳踩在大明的旗幟上,抹了一把血水然後狂笑起來。


    青龍天將闖進了縣衙,沉聲吆喝著指揮數十位左臂纏了白布條的清茶門教徒衝殺著衙役和捕快。


    馬縣令眼看瑤匪勢不可擋、城池陷落,身子發顫甚是驚慌。但馬知縣卻咬咬牙,放火點著內院,在一片火海中全家十三口全部上吊自殺。


    朱千戶帶領他的營兵走在荒野上,一靠近瀧水縣,朱千戶在馬上麵看見官道兩邊,田野裏一根根枯臂直立地伸向天空,似乎它的主人臨死尚在責問蒼天,可惜蒼天不語。


    瀧水縣城牆下遍地屍骸像是一張奇形怪狀的地毯,嚴嚴實實遮蔽了大地,遮蔽了整個世界。


    屍骸身下的泥土已變成厚厚的褐色,那是血,那是幹枯的鮮血。


    瀧江的水滔滔的,逝而不分晝夜,順流而下的江水上飄滿了浮屍,瑤匪們把死去的老百姓的衣服都脫掉,無論男女都是赤條條的。


    瀧水縣大街上的屍骸片地都是,巍然高聳的石牌坊前零零落落地散坐著幾個神情麻木的幸存者,他們個個恍若行屍走肉,呆滯的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對周圍烏鴉禿鷲的啄食視而不見。


    偶爾,也有些大膽的烏鴉甚至跳到了他們身上,啄食他們的臉頰上的皮肉,但他們渾然不察。


    朱千戶和許副千戶看著一眼滿街的屍骸,深一腳淺一腳走在街道上的,停了下來給一個死去的巡丁蓋上脫下來的紅色鬥篷,朱千戶直起腰來感歎一句,“生逢亂世,這些人命賤如草啊!”


    朱千戶知道任何一支不論是明朝軍隊還是瑤人的軍隊攻過來,老百姓都是被劫掠的對象。


    軍隊會殺掉部分他們看不順眼的人,以此來震懾幸存者。僥幸活下來的人則被挾裹到軍隊所屬的領地內,他們活下來的唯一價值就是做牛做馬。


    說實話,朱千戶真的不適合當武官,要不這麽會叫他假商人。


    “許鬥,把瀧水縣的活人都找去來,關閉東,南,西三個城門,自留北門運送屍體,都堆在北門放火燒了吧!”


    這時管家福伯的侄子東海趕著四輪馬車進了瀧水縣城,看到瀧水縣城內的慘景,東海的心哇涼,哇涼的,這是屠城啊!


    四月七號,接到朱千戶關於瀧水縣的急報,發愣發麻,坐在書房裏麵一晚沒睡覺的提督兩廣軍務吳宣慶,奮筆疾書在給崇禎皇帝的奏折上提出四點:(一)兩廣官吏,惟務偷安,兵政無備,黃蕭養亂起,又各畏縮退避,略無禦寇之謀,致使賊勢日張。(二)瑤僮等人,其衣服語言雖與中國不同,然其好惡情性則與民無異,其背叛實由於官吏不得其人,德不足以綏懷,威不足以懾服,甚至欺其遠方無告,掊克殘忍,顛倒是非,既害其生,又拂其性,焉得不鋌而走險。(三)繼而提出剿撫並用,除差人四散招撫瑤老,僮老等,一方麵命總兵官會同土官士兵,恩威並重,於是各歸鄉峒生理。(四)雖然如此,但猶未敢保其永久不叛,主要是地方官吏應得其人,各瑤僮人等已歸者,宜撫之以恩,未來者宜申之以義,號令必信,賞罰必公,巨惡必誅,小過必宥,而又整飭戎伍,堅甲利兵以臨之,使彼既慕其義,又畏其威,則悍然不遜之氣自消矣。


    四月一日朱浩送走了曹明府,半夜迴到軍寨,看到二叔的招待所的房間還亮著燈,朱浩敲著門,朱駿祥打開房門讓朱浩進來。


    “二叔,還不休息,搞什麽呢!”朱浩笑著說。


    “你二叔上了你這個上川島,可轉懵了,那個甘順帶我把你這個,叫什麽來著,哦,開發區。”朱駿祥做到了沙發上,給朱浩一邊倒茶一邊講。


    “我這開發區怎麽樣?,提下意見!”


    朱駿祥笑了,“看花眼了,沒有意見,虎頭你天資聰明,有搞得這麽大的買賣,但是你想過沒有,做買賣就有風險,就得對手,一團和氣。”朱駿祥搖了搖頭。


    “你買賣越大,越要小心謹慎,一旦要出手就要斬草除根,聽說你把趙琦和趙十八放跑了,可惜了!趙琦是個陰毒之人,你要做好準備,實在不行。”朱駿祥伸手虛空一割,做了一個割喉嚨的動作,然後低頭喝了一杯茶水,由得朱浩在那裏思考。


    朱浩窩在沙發裏想想前幾天城岡巡檢司對趙琦的態度,的確是這個道理,朱浩點點頭。


    朱駿祥抬頭看看,轉身把手放在朱浩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在上川島折騰的也太大了,你二叔的確幫不了你太多,隻求你做事的時候多想想你娘和你父親,一定要謹慎小心,你二叔教你這麽多,是希望你能出息,而不是想讓你出事。”


    朱駿祥的語速緩慢,飽含慈愛和關懷,朱浩不知道怎麽迴答,隻是緩慢堅定的點點頭。


    實際上朱浩現在也是睡意上湧,眼皮打架,他卻睡不著,昨夜和今天有許多事都有紕漏,不過最終還是順利的達成目的,但朱浩心裏也清楚,麻煩還在後麵,這上川島的一小塊地盤能不能稱不稱得了場麵,牢牢掌握在這兩年打下基礎,現在還不做準。


    朱浩現在攤子越鋪越大,快要到了拆東牆補西牆的地步,劉瞎子已經否批了譚猴子的關於建設第一艦隊的預案,還有許多開發區的建設也都放緩一步,朱浩鬱悶還是差銀子。


    四月二日,晴,上川島二號碼頭。


    從廣海衛南灣出發的渡輪,停靠在二號碼頭六號泊位。工匠們和商人陸續下了船。


    一個看上去年紀有三十多歲男人,一頂大笠帽遮住了大半張臉,膚色有點黝黑,看上去很壯。可是看他左手垂著一隻卷著袖子,胳膊上有一處不著力的地方。


    他驗過身份證以後,直接投了二分銅錢要了一架腳踏車(自行車)騎上,往東區城管隊的辦公的地方踩起。


    把腳踏車停好,他拿出工作證遞到門衛,在城管隊的門衛的反複打量和檢查下,他一樣的好脾氣。


    上川島東區城管隊是二層哥特似的建築物,那個年紀三十多歲男人跑上二樓的科長室。


    敲門的正是瀧水縣的鐵捕頭,兩個多月以前改了名子現在改了名叫木淩。


    自從一月十二日囚車被劫後,鐵捕頭騎著白馬落荒而走,身上又帶了箭傷,一路向東跑到了肇慶七星岩。


    旁晚白馬托著他來到肇慶七星岩鎮西大街,拐角處有一家叫做德寶的當鋪,垂著半截簾,簾上鬥大的一個‘當’字。


    鐵捕頭記得這家當鋪的掌櫃是發小,忍痛下馬左臂上又流出鮮血,鐵捕頭左右看了看沒有人,走上前門口貼著一付聯,上聯是:“濟他人之急。”下聯是:“申自家之利。”這倒是實實在在的老實話。鐵捕頭上前就拍打著門。


    ”誰啊!,莫拍門!開了,開了,“”吱呀“一聲當鋪的門開了,裏麵是個年輕人,有著一付頎長的身材,不胖不瘦,人長得相當好,長眉鳳目,挺俊,膚色黑黑的,也顯得挺壯。


    上身是件破小褂,下身是件補著幾個補釘的褲子,腳底下是一雙快透底的薄底靴。


    年輕人看到鐵捕頭就是一愣,趕快叫了兩三聲四叔,就把鐵捕頭攙進當鋪裏。


    高大的櫃台那一邊才冒起一個腦袋,是個幹癟瘦老頭兒,稀疏疏的幾根山羊胡子,典型的開當鋪的。


    ”唉呀,鐵捕頭,你這是出事了!“幹癟瘦老頭兒從高大的櫃台邊出來,”快扶他去裏屋,快叫大夫來。“鐵捕頭抓著幹癟瘦老頭兒講,”不要,我自己來。“


    之後,鐵捕頭就在當鋪養傷,一日幹癟瘦老頭兒來到鐵捕頭養傷的小院,看到鐵捕頭愁眉苦臉,眼睛通紅的,一看就是哭過,連忙問起怎麽迴事。


    ”會不去了,我打探了縣太爺說我是奸細,要逮著我要殺頭的,我的苦命的袖珍媳婦啊!“說罷鐵捕頭又掉起眼淚來了。


    那個幹癟瘦老頭兒,歎了一口氣講:”你就不是奸細,迴到瀧水縣你們縣太爺,也會治你的放跑瑤匪的罪,說不定你當時要迴瀧水縣,你哥就再也見不到你了。“說罷拍了拍鐵捕頭的肩。


    那個瘦老頭坐在了,輕聲說:”有新寧縣的大戶招工聽說有一技之長的都可,工錢給的高就是要到上川島上居住,我去一趟瀧水縣告訴的媳婦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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