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咬牙切齒地吐出鄭國成的名字,可見恨意很深。對她來說,這份檄文是極大的冒犯。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份讓天下百姓沸騰的檄文,正是由她最愛的男人親手潤色,發給西蜀的。


    站在她眼前的陸望,正是這份檄文的幕後推手。他的門生寧采柯,才是檄文作者。


    陸望抬起頭來,堅定地說道,“公主殿下,臣認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份檄文手稿。”


    赤月讚許地點頭,問道,“鷹揚,現在那份手稿在哪裏?”


    “根據臣的推測,就在郝遒的府中。根據付強的密報,郝遒在鄭國成書房中搜到了那份手稿後,就以此相要挾,沒有還給鄭國成。因此,這份手稿,應該一直保存在郝遒那裏。”


    鷹揚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這也與陸望查證的結果一致。那份手稿,確實正藏在郝遒的府邸中。


    “立即搜府!”赤月立刻做了決斷,冷冷地下令。“把那份手稿,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鄭國成也要同時抓捕。他們二人的府中,即刻查封。陸望,你親自帶隊!”


    陸望唇邊露出一絲微笑,“臣遵命。”


    郝遒與鄭國成今天上朝,可謂提心吊膽,心神不寧。在赤月冷冷地甩出陰謀論之後,郝遒與鄭國成對視一眼,都心虛地低下了頭。


    那個殺手已經被送到了境外。郝遒與鄭國成雖然做了安排,也自以為天衣無縫,但是卻並不敢放鬆大意。陸望被赤月欽點,親自來追查此案,讓他們更是心驚肉跳。


    陸望的機智謀略,聞名大夏。他破案有如神助。之前的死刑犯疑案,都是由他親自條分縷析,找出漏洞差錯,才使幾十名死刑犯免於冤死。


    一旦讓陸望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就會窮追不舍。更何況,他與饒士詮也水火不容,更不會手下留情。朝中大臣都知道,赤月欽點陸望,更是說明對饒士詮的不信任。這個姿態,就是不允許饒家勢力幹涉此事。


    在郝遒迴府之後,便連忙讓下人關上大門,不允許任何人出入。他匆匆走進臥室,從床下的暗格裏,找出了自己收藏的那份手稿。他的心髒狂跳,感到巨大的危險就要來臨,卻摸不清它將要來自何處。


    怎麽辦?是繼續留著,還是毀掉?郝遒的腦中亂成一團,整個身子像掉進了泥沼,難以唿吸。他正在驚惶不定的時候,門口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郝大人,是我,付強。”


    “快進來。”郝遒不耐煩地吼道。他正在心煩意亂,需要與自己的心腹商量。付強來的正好。


    見郝遒拿著檄文手稿,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付強眼珠一轉,輕聲說道,“郝大人,今天上朝,可有什麽消息?”


    郝遒手略微發抖,長歎一聲,說道,“唉,這事還是惹出不少風波。今天早朝,赤月公主大為惱怒。她還說,這後麵有陰謀。她把此事交給陸望去辦,要他三天之內,找出兇手。”


    正是陸望讓付強潛伏在郝遒身旁,遞出了這份密報。付強便湊了上去,小聲問道,“郝大人,你是擔心陸望?”


    “這個陸望十分厲害,而且查案更是一把好手。隻要有一點蛛絲馬跡,就可能被他緊咬住不放。我真是擔心。。”郝遒緊緊握著那份手稿,手心上也沁出了濕膩的汗。


    “這個時候,你可要挺住啊!”付強盯著那份手稿。陸望叮囑付強,一定要把這份手稿保住。很快,這將成為壓垮鄭國成和郝遒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看得出來,郝遒現在十分心虛。這份從鄭國成府中搜查出來的“手稿”,像一個燙手山芋。一方麵,這是他威脅鄭國成的殺手鐧,另一方麵,這份手稿一旦被查抄出來,就能置他們二人於死地。


    “郝大人,這份手稿,可一定要保存好。這可是能保命的。”付強鄭重地對郝遒說道。“如果這份手稿不在你手上,那鄭國成馬上就會反咬你一口。他這隻倆狐狸,你是領教過的。殺了喬偉,也是他首先出的主意。這麽酷烈的手段,也會用在你身上。”


    “對,我不能失去這份手稿。”郝遒被付強一勸,便連連點頭。他慎重地把手稿放進床底下的暗格中,鎖了起來。“付強啊,這事隻有你知我知。我這幾天,也懶得出去了。你告訴府裏的下人,也不準在外胡亂走動。京兆尹府那邊,也要讓他們把嘴巴關嚴。”


    付強連連點頭,一副篤定的樣子,“郝大人放心,京兆尹府那邊,我都關照過了。”


    其實,他已經配合內衛的調查行動,把京兆尹府中幾個知道當夜內情的人,都供了出來。那幾個人一被內衛請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立刻就招了。就連鄭國成府中,也有幾個下人被秘密找去審問,也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現在,主辦此案的陸望需要的,就隻差郝遒藏在床下暗格的那份東西,檄文“手稿”了。付強目前的任務,也就是穩住郝遒,把那份手稿原封不動地交給陸望。


    郝遒聽見付強自稱已經安排好,便放心地鬆了一口氣,揉了揉額頭。“那就好。我先睡一會兒。你出去吧。”


    他話音剛落,府裏的管家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管家嚇得渾身發顫,抖抖索索地對郝遒嚷道,“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上前一步,把管家一腳踹開,郝遒滿麵怒容,“說什麽喪氣話,慌慌張張的!”付強在一旁冷眼旁觀,悄悄退到了郝遒的床沿旁。


    “大門。。被封了!內閣陸大人。。還有內衛來了!”管家蜷縮在地上,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此時,院子裏一片叫嚷之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陸望大步走了進來,麵色冷峻。內衛統領鷹揚一臉陰沉地跟在後麵。大批穿著鎧甲的內衛包圍了整個府邸。郝府的家人嚇得驚聲尖叫,全部被驅趕到院子中。


    郝遒這才猛然反應過來。他迅速衝向自己的床沿,想拉開暗格,毀掉那份致命的“手稿”。


    沒想到,早已站在床邊的付強,立刻挺身而出,攔在郝遒麵前。他把郝遒一把推開,大聲叫道,“陸大人,鷹大人,逆賊的通敵證據,就在這裏的暗格中!”


    “你。。”郝遒被推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著付強。內衛早已一擁而上,把郝遒抓住,五花大綁,押到陸望和鷹揚麵前。


    陸望緩緩走到郝遒的床邊,拉開暗格,拿出了那份檄文“手稿”。郝遒渾身發抖,爬到陸望腳邊,嚎哭道,“陸大人,饒命啊!我府裏有很多很多。。黃金,都。。給你們。。”


    “誰要你的造孽錢!”陸望一腳把他踢開,冷冷地說道,“逆賊通敵證據已經查獲。馬上查封鄭國成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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