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朝雲滿意地收下鑰匙,同時將那個裝著其他印模的袋子遞給他,“這是其他的鑰匙印模。請你費心趕製了。”男子點點頭,拿起袋子,悄然而去。


    她看著熟睡如泥的瑟利和白登,輕輕撫摸著手裏的囚車鑰匙,輕聲說道,“多謝你相贈了。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鑰匙,倒確實可以說是瑟利相贈的了。


    微微一笑,她從懷裏摸出一個特製的金錠。這個金錠做工精巧,朝雲輕輕在底部一撥,金錠的底部突然裂開,露出一個小小的裂縫。朝雲小心翼翼地將那條裂縫掰開,金錠便被分成了兩半。


    這枚金錠,就是為朝雲所複刻的囚車鑰匙所準備的。她將鑰匙放進金錠中的空洞中,在將另一半金錠合上。隻聽得一聲輕微的“哢”聲,兩半金錠便重新合為一體,嚴絲合縫,看上去就是一個閃閃發光的金元寶。


    隻是,在用手指撫摸金錠底部時,能摸到一條略為粗糙的毛刺。有心之人,也許會從這毛刺裏,推測出這枚金錠不同尋常的功用。


    這枚金錠,說來也是來曆非凡。這與達勒賞賜給瑟利和白登的那批金錠,是同一批所出。確切的說,是朝雲從達勒賞賜給瑟利和白登的金錠中,私自扣留下的其中一枚。在金錠的底部,還用特殊的模子,澆築了“大司馬大將軍達勒賜”幾個金字。


    在朝雲私自扣留下這枚金錠之後,她便交給了陸望。對他們來說,當然並不是貪圖這樣一枚小小的金錠,而是另有妙用。


    自從從北戎被陸望以換俘的名義救出以後,將作大監柳三弦就成為陸望的秘密兵工廠總監。而作為大夏的工匠國手,改造這樣一枚金錠更是小菜一碟,不在話下。


    當陸望把這枚金錠交給柳三弦之後,他便用他的巧手,進行了徹底的改裝。把金錠重新融化,進行再次澆築。


    原本實心的金錠,被澆築成了一個內中空心,可以容納東西的特殊容器。隻不過,外表上仍然與原來的金錠一模一樣,而且,底部仍然澆築了那樣一行刻字。


    很快,柳三弦便把這枚特殊的金錠交給了陸望。而朝雲帶到今天與瑟利、白登喝酒的慶祝功現場的,就是這樣一枚金錠。現在,這枚特殊的金錠,將要真正發揮它的功用。


    朝雲走到白登身旁,翻開白登隨身的錢袋。根據朝雲之前暗中查探的消息,白登愛財如命,得到達勒的賞賜之後,在街頭聽了一位算命先生的說法,總在錢袋裏放一枚金錠。


    據這位街頭大師說,放上貴人上次的金錠,可以消災免禍,更能招財進寶。本來白登是不以為然,可是這位街頭算命先生,居然把他的來曆和遭遇說了個十成十,讓他不由不得相信,自己是真的遇上了民間高人“活神仙”。活神仙的話,自然得聽。


    從此以後,白登的錢袋裏,就雷打不動地放著一枚達勒賞賜給他的金錠,也就是朝雲請柳三弦仿製的那種金錠。


    其實,白登並不知道,這位“活神仙”也是了解白登底細的陸望讓九星門弟子裝扮的。給白登算命,就是為了哄騙白登,讓他以為活神仙料事如神,能準確說出白登過去的事情,所以便如活神仙指導的,隨身攜帶達勒賞賜的金錠。


    所以,當朝雲將囚車鑰匙放入特製的金錠以後,便翻開白登的錢袋。果不其然,白登十分信賴九星門弟子裝扮的“活神仙”的教導,在自己的錢袋裏放了一枚金閃閃的元寶。這也就是達勒賞賜給他的金錠,同朝雲特製的金錠在外觀上一模一樣。


    “這個財迷!你既然如此愛財,便死在財上吧!”朝雲利落地取出了白登自帶的那枚金錠,將裝有囚車鑰匙的金錠悄無聲息地放入了白登的錢袋。而那枚原來的金錠,則被朝雲揣入了自己的袖筒。


    現在,就算白登自己來看,也分辨不出,這枚錢袋中的金錠,早已經被朝雲偷偷調包了。這可是大夏首席將作大監柳三弦的手藝。就算那些製作金錠的工匠親自檢視,也很難發現。


    然而,如果是經常辦案的捕快和軍人,則不一定了。因為,在金錠的底部,有一個致命的破綻。


    柳三弦故意在底部留下了粗糙的毛刺,有心之人摸到這個毛刺,便會發覺這枚金錠的與眾不同。


    這也是陸望吩咐柳三弦故意露出的破綻,就是為了讓這金錠的高超做工能起到蒙混的作用,但又恰當好處地讓人懷疑。


    一切已經完成。朝雲輕鬆地伸了個腰,便也趴在桌上,裝作喝醉了酒,沉沉睡去。就這樣,當朝雲安排的達勒府下人進入酒樓時,三人一起爛醉如泥地趴在桌上。


    此時,瑟利和白登喝的酒中的藥效已過,兩人剛剛睜眼醒來,見朝雲還趴著不醒,一臉愕然。仆人連忙把朝雲喊醒,說道,“雲管家,醒醒,醒醒。按照您的吩咐,我來接您迴去。車已經備好了,就在樓下。”


    瑟利也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搖著朝雲的肩膀,“雲管家,醒一醒。哎呀,你的酒量還真的是不如我啊。不過,我們喝得暢快,夠痛快,過癮!”白登也連忙過來輕聲喚道,“雲管家,您府中的仆人來接了。”


    其實,朝雲隻是喝了一肚子水,腦子清明得很。仆人到來的時間,也是她估計著瑟利和白登要醒來的時間而可以安排的。這樣一來,實際上一直清醒著的朝雲,反而在別人眼中成為那個醉的最厲害的人。


    看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趴在桌上的朝雲便輕聲咕噥著,“別吵,別吵。我還要睡。。”她用烈酒漱了口,因此一開口說話,也是酒味撲鼻。仆人被濃烈的酒味嗆著,連忙說道,“雲管家,你喝多了,我扶您迴去休息吧。”


    朝雲緩緩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問道,“這是哪兒?”


    瑟利連忙扶她站起來,說道,“唉喲雲管家,這是你給我們慶功喝酒的地方啊!今天真是盡興,不過你也喝多了。多謝雲管家,你快迴去休息吧。”


    白登扶著朝雲的胳膊,諂媚地為她遞上一盞茶水,輕聲說道,“雲管家抬愛,今天真是三生有幸,能和雲管家一起喝酒。”


    “好說,好說。”朝雲瀟灑地揮揮手,搖搖晃晃地被仆人扶著下了樓,登車而去。


    瑟利看著朝雲離去,也心滿意足地對白登說道,“今天喝得痛快。看來,雲管家真是值得我們好好結交啊。”


    白登唯唯諾諾,點頭稱是。他伸手摸了摸錢袋裏的金錠,也是誌得意滿。看來“活神仙”說得沒錯,這枚金錠,真的能給我帶來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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