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停了,裹著大浴巾的孫淼淼從浴室裏出來,看見的就是睡在自己床上的納蘭燎火。


    她坐在床沿,看著他的睡臉,他安安靜靜的埋在枕頭裏,向來不羈的眉毛這時候卻柔軟的服貼著,比女人還要卷翹的睫毛沉潛的棲息著,薄薄的唇帶著暖暖的櫻色,怎麽看都叫人看不厭。


    她看得心蕩神馳,忍不住俯下身,碰了下他的唇。


    像童話故事裏施了魔法的公主親吻,王子忽然睜開眼睛,也不等孫淼淼退卻,長臂伸出,將人一把抱住,壓在床上,然後深深的親了下去。


    他的吻堅定深刻,撬開她的唇以後長驅直入,吻得她昏頭轉向,接著不著痕跡的以一根手指輕易的鬆開孫淼淼裹在身上的大浴巾。


    小白兔自己送上門來,大野狼當然不客氣的享用了。


    她根本來不及羞澀,唿吸和神智就已經被納蘭燎火如同潮水一樣的情欲狂流給吞蝕了。


    直到太陽高高掛起,接近中午,孫淼淼這才發現,他們兩人居然都蹺班了,不過這時候才想起來會不會太遲了?


    納蘭燎火倒是一臉無所謂,直到看見她急如星火的神情,這時候才放開孫淼淼讓她去洗澡,自己在腰際裹了條被單,裸著結實健美的身軀,起身撿起昨天丟在地上的西裝,然後掏出手機,按下一組熟爛的號碼後,低聲吩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這時,濕漉漉的孫淼淼從浴室出來,徹頭徹腳都是粉紅色的,看在他眼裏真是可愛的不得了。


    她有些微赧,「換你了。」


    他一把攫住她的腰肢,又一個重重的吻親來。


    「快去啦!」她閃躲。


    看她那腳底快要生煙的樣子,納蘭燎火忍住笑,進了浴室。


    趁著他在沐浴,她以最快速度換好衣服,正在梳理半濕的頭發,他還是腰際一條浴巾,神色自然的出來。


    「我這裏沒有你可以穿的幹淨衣服,我的衣服相信你也穿不下,怎麽辦?」納蘭燎火進去洗澡的時候她就想到這點,要出去買,離家最近的超市也要半個鍾頭,她總不能叫他圍著浴巾迴家吧?


    「我行李箱裏有換洗的衣物。」他打開行李箱拿出幹淨的衣服,毫不在意的當著孫淼淼的麵換了上去。


    當然,他是故意的,他為的就是要看孫淼淼爆紅的臉蛋,和那恨不得遮住眼睛,跟閃來閃去不知道要放哪裏的眼神。


    這樣逗她,讓他覺得自己幸福得筆墨難以形容。


    他很快換好衣服,伸出長手,手心向她。


    她也身出自己的小手,放入他手裏。


    對了,還有一件事他一直沒搞清楚,雖然在做了之後才來問這件事有點機車,可是,為什麽她還是處女?


    聽了納蘭燎火從昨晚就放在心裏的疙瘩,她沉默了一下子。


    咦,他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嗎?納蘭燎火可慌了,這下她會怎麽想他?


    「我不會要你負責的。」她輕描淡寫。


    這下他真的要吐血了!「我保證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娶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難道你要我蒼天日月再發一輪的誓?」這下真的跳到黃河還是長江也沒用了


    「誰要你發誓了,那種東西沒有用。」


    「你不想說,我絕對不會勉強你。」


    「我有一段婚姻,你是知道的。」瞧他那著急的樣子,不把話說開,他不知道會怎麽想。「陶然是陶斯的哥哥,生下來就病弱,幾乎是藥罐子那樣養大的,我是陶家的養女,從進了陶家的門就知道有這麽一個長年養病,醫院卻常常發出病危通知的哥哥。我十八歲的時候,陶然的健康狀況更糟了,奶奶聽信了別人說的偏方,說衝喜能夠刺激陶然的病情好轉,於是我就嫁給了陶然,他那種被病痛掏空了的身體,怎麽可能行房?」


    「這陶家實在太欺負人了。」把孫淼淼摟入懷裏,下巴頂著她的發心,他眼神陰驚。


    「都過去了。」


    她一直沒有忘記結婚那天,陶然拚命因為家人自私的做法一直跟她道歉,為了從小會問她功課,會問她住得習不習慣,要是下人敢欺負她,要她直說沒有關係的人,還有,會找藉口讓她迴育幼院探望修女……那麽好的人,那樣的陶然,她告訴他,她是自願的。


    他笑她傻,但是真的沒關係,人一輩子總要做幾件傻事。


    為的是要安他的心,要不然那麽善良的他,直到走的那一天,心裏都會是抱著遺憾,她不能讓他走得不安心。


    「你啊,以後要學著兇狠一點!」


    「我盡量。」


    「走吧,我們去吃飯。」


    一起起床,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改天也要一起洗鴛鴦浴,她這樣的好女人,就算打著燈籠也沒得找,不好好的用心珍惜愛護怎麽可以。


    壽宴的前一晚,納蘭老太爺把小孫子叫到書房。


    老太爺也不羅唆,開門見山的就問:「你說要帶女孩子來給我看,明天就是壽宴了,你準備好的女伴還是同一個人嗎?」


    「爺爺,聽你的語氣好像有點失望,我的女伴從來就沒有說要換,明天會出現的,如假包換還是那個人。」


    「那女孩可是有過一段婚姻的人,她可是個寡婦。」這些天來,足夠他把孫淼淼的家世,她身上發生過的蛛絲馬跡全部調查清楚。


    那段婚姻即使陶家老太婆隱晦不說,但陶家是什麽人家,自然會有八卦媒體嗅得出來它的八卦價值,有多少年,捕風捉影的新聞一直沒斷過。


    他要知道孫子的想法。


    「爺爺,我不管別人怎麽看我跟她,她都是我看中意的女生。你知道嗎?跟著我這種前科累累的情場浪蕩子,其實是委屈她了。」


    納蘭老太爺虎目一瞪,卻也沒否認納蘭燎火的自白。


    自家孫子是什麽貨色,他最清楚不過了,說難聽點,就是一個靠著祖蔭的花花公子,那些家世良好的大家閨秀不會想和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誰想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句,你就羅羅唆唆講了一大堆。」他嘀咕。


    「我總是要讓爺爺明白淼淼是個怎樣的人,萬一你誤會她了,爺爺~我可是花了大把的工夫才追到人的,到現在,她還不肯鬆口說嫁我。革命尚未成功,你要是也攪和下去,是要我死守四行倉庫,一輩子打光棍嗎?我單身一輩子無所謂,你要看我成家立業可就有得等了。」


    「你這個混世魔王,是在威脅我嗎?」老太爺吹胡子瞪眼睛,都是被他寵壞了,自作孽啊!


    「哪有,我不成材、不長進,住在外頭的時間比在家裏多,更沒有在你膝下盡過孝,爺爺,淼淼是我的底線,我愛她,我不管她的過去,她也不計較我的過去,我想和她攜手過一輩子,一起留在爺爺的身邊孝順你。」


    「你自己說的話,自己要記得,明天帶她一起過來吧!」


    既然他的心意那麽堅定,連要孝順膝下的話都搬出來了,那麽他就看看那個女人吧。


    納蘭老太爺的壽宴沒有大肆操辦,也沒有廣邀親友,請柬隻給了少數親近的親朋好友,而且注明不收禮,純粹是讓大家來熱鬧熱鬧,走的是家庭風路線。


    宴會設在自家宅子一側的花園,用好幾個米色涼篷搭建出來一個空間,鋪著雪白桌布的長桌上放著水酒餐點,還有高級的餐具,穿著製服的服務生來來去去,謹慎有禮的為賓客們服務。


    納蘭燎火牽著孫淼淼的手,走進了納蘭大宅。


    今天的她慎重的打扮了,淺紫緹花的宴會小禮服,和衣服同色係的晚宴包,紫色亮片刺繡魚口鞋,長發別出心裁的往後挽,以深灰色的鑲水晶短簪固定,露出圓潤飽滿的額頭和五官,手腕上一隻balley木製黑色金屬漆不規則圈圈合成的手環,搭上納蘭燎火一襲正式三件式西裝,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小鳥依人,簡直就是一對發光體的金童玉女。


    「我跟你說,我家人口簡單,就爺爺和大哥大嫂,平常大哥他們有自己的住處,除非年節,要不就周日才會迴來,以後你根本不必擔心有妯娌、婆媳的問題,今天隻是見見我的家人,其他的都不重要。」把她帶進自己的世界,是他一直想做的事,但是他感覺到他一直握著的小手一直不停的冒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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