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和已經感受不到那氣息的存在,不知是隱藏了起來,還是被雷給直接劈死了。


    感受到天地之威消散,宋青和也來到了碼頭前,直接踏步走上江麵。


    這控水的能力可以讓她直接在江上行走,而不會落入水中,甚至連那雨水都未曾落到她的身上。


    宋青和並沒有急著過去,而是飛到了半空之中,從空中慢慢過去,順帶著仔細感受著周圍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現。


    這大雨將她的感知能力加強,即使這夜色漆黑如墨,但周圍的一切卻在她的感知中無所遁形。


    當時那江中除了那疑似妖的氣息,還有另一人存在,而且還能引雷。


    雖然他有可能直接將氣息隱藏,但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來到那水龍卷出現的大致位置,並沒有感知到有什麽人存在,也沒感知到那奇怪的氣息,想來是已經走了。


    從空中落下,停在江麵之中,剛到這裏,宋青和就聞到了極為濃重的血腥味,即使在江水的衝刷下依舊殘留。


    這血腥味的主人即使不死,受傷也是極為嚴重。


    仔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除了雷電的殘餘就隻有這血腥味了,並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這讓她有些遺憾。


    在這江麵上四處行走,尋找了一番,最終一無所獲,宋青和也沒再繼續耗費下去,轉身朝著岸上走去。


    另一邊,遠離碼頭的江麵上,一艘極高的樓船徹底隱匿在漆黑的夜色中。


    孫淑敏滿眼皆是驚恐,這大雨來的詭異,還有那極遠處的電閃雷鳴,似乎都在訴說今夜的不尋常。


    想到臨走前那二人的對話,眼前的一切該不會是他們引起的吧。


    孫淑敏看向旁邊的護衛,很想問問,但看著他那一臉的煞氣,她根本沒勇氣開口。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那人忽然轉過身來,看向她,孫淑敏顫抖了一下,急忙解釋,“我......”


    她剛剛起了個頭,那人立刻恭敬道:“您迴來了。”


    孫淑敏猛然迴過頭去,就見一身黑衣的槐序出現在她身後的不遠處。


    隨著他越走越近,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孫淑敏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他受傷了?


    是那人打的?


    那位怎麽樣了?


    孫淑敏很想問問情況,但看著他那副陰翳的表情,她根本不敢開口。


    那人劇烈的咳嗽起來,仿佛要將身體裏的東西給咳出。從外麵迴來之後,他似乎更虛弱了。


    那高大的護衛見狀,趕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給他,在吃了之後,他才停止了咳嗽,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孫淑敏看著他,明明他人就在那裏,但仿佛已經死去了一般,沒有了一點生人的氣息,比她還像是一具屍體。


    大半年前見到他時,那時的他比現在的狀態要好的多。


    孫淑敏忽然明白了當時的他為什麽會救自己了,或許他和自己一樣也活不了多久。


    但他既然會共壽這種術,為什麽不找人給自己共壽呢?


    孫淑敏想不明白,看著他閉著眼睛休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這裏,猶豫著要不要迴船上自己的房間。


    但就在她走動了一步後,那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叫住了她:“孫小姐。”


    那冰冷的聲線讓孫淑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忙迴頭看向他,“陸公子叫我?”


    那人看到了她顫抖的動作,“不用害怕,你已經死了不是嗎,對於死亡,還會恐懼?”


    孫淑敏點頭又搖頭,聲音發顫道:“這世上沒人不會恐懼死亡。”


    她死了,但死的並不痛苦,也卻沒有感知過那種死亡的恐懼,對於死亡的恐懼,其實並不是很深,她恐懼的是眼前的這人。


    那位跟他認識那麽多年,結果說動手就動起手來,也不知道那位怎麽樣了。


    能這樣對待一個認識多年的人,說不定哪天對她動手,她也沒什麽反抗能力,她有些後悔跟著這人了。


    “你說的對,這世上沒人不會恐懼死亡。即使是我也對死亡感到恐懼。”那人看著她道:“我倒是很羨慕孫小姐現在的狀態。”


    孫淑敏尬笑了一聲,她不知道這人突然找她說這話做什麽,但總感覺不會是好事。


    “孫小姐想要下去嗎?”那人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下去?下到哪裏去?孫淑敏下意識就想問,但隨後她立刻明白了過來是,下到地府去。


    他想要殺了自己?


    孫淑敏心情複雜,她對死亡並沒有太深的恐懼,在死一次也無所謂,隻是沒能看遍這世間美景。


    那人說完這話,並沒有做什麽,又閉上了眼睛。


    艙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孫淑敏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他沒開口,自己也不敢走。


    過了好一會兒, 有腳步聲傳來。


    孫淑敏望過去,是另一張熟麵孔,一直跟在槐序身後的人,她記得對方是叫夜影,這家夥的性格也好不到哪去,而且很討厭她。


    “爺。”夜影來到槐序麵前行了一禮,看了一眼孫淑敏。


    槐序揮揮手:“說吧。”


    “點睛之筆有下落了, 應當是在靈州城內春香院中。”


    “春香院?”槐序臉上出現異色,看向孫淑敏,“你今天為什麽會去那裏?長贏跟你說了什麽?”


    孫淑敏對春香院並不陌生,她前不久才從那裏迴來。


    但點睛之筆?那是什麽?


    她第一次聽說,聽著他的問話,趕忙道:“他什麽都沒說,隻是說那裏今天會很熱鬧,所以我才起了想去看看的心思。”


    槐序沒說話,冰冷的目光掃視了她一眼,低聲對身旁的人吩咐了一聲,那人便走了出去。


    “爺,還有另一件事......”他看了一眼孫淑敏,“孫小姐,夜深了,你先迴去吧。”


    孫淑敏早就想迴去了,看了一眼槐序,在得到他的示意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她不想聽他們要說什麽,聽到的越多,死的越快,雖然自己已經死了, 但難保不會再死一次。


    ......


    槐序聽完之後躺在椅子上並未開口。


    “要不要通知在京的那位?”夜影道。


    槐序麵上閃過殺意:“我和他之間隻有純粹的利益,那家夥和長贏一樣不可信,不用告知他。”


    “這位孫小姐,我們還要留著她嗎?”


    “點睛之筆有了下落, 就繼續留著她吧。”槐序深吸了一口氣,輕咳了一聲,“你去找夜明將點睛之筆帶迴來。”


    夜影點點頭,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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