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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瓊帶來的屬下們很快便將桌案等擺放好,柴林和柴木父子倆跪在桌案前,等候審訊,至於雪龍,他今天的任務隻是確保柴木的安全。


    “大人,桌案已經擺好,請!”一身藍色衙役服裝的中年男子,朝謝瓊拱拱手,恭敬說道。


    “好!章大人,你也一起來吧!”謝瓊捋了捋嘴角的兩撇胡子,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


    “大人請,下官在旁觀看就行!”章大人渾身打了個激靈,目光朝師爺看去,一個簡單的眼色,師爺了然,暗中退下。


    桌案後,隻有一把椅子,根本就沒有給章大人留位子,一側還有一個小桌子,上麵放放著筆墨紙硯,這是師爺的專屬位置,但凡審案,必須有師爺記錄審案者的一言一行,這是規矩。


    謝瓊落座之後,目光微掃,隨即驚異一聲道:“章大人,師爺呢?本官匆忙前來,並沒有攜帶師爺,可否請你的師爺過來!”


    “那是自然!你,去把師爺叫來!”章大人隨手一指,指著一個衙役說道。


    “是!”衙役拱拱手,很快將師爺帶來。


    “章大人,你的師爺很有意思!”了然一笑,而後猛地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開堂!


    “威……武……”兩旁十來個捕快高聲喊道,威嚴的聲音,讓在場原本議論紛紛的眾人,頓時停止下來,瞪大眸子看著監斬台上的一切。


    “將犯人提上來!”威武聲音落下,謝瓊再次一敲驚堂木,直奔主題。


    章盈一愣,心中有些好笑,人犯就在現場,原本可以免去這一程序,奈何謝大人似乎從未曾坐過堂,這才多此一舉,想要提醒,卻怕傷了謝大人的麵子,肩頭抖動,低頭順目,看著自己已經被肚子擋住的腳尖。


    然而下一秒,當他看到腳邊走來的一群人之後,他驚訝的渾身顫抖,滿臉怔然。


    原來謝瓊所說的犯人,並不是柴林和柴木兩父子,而是阮家一家五口。


    阮彭攜妻,女兒,兩個年幼的兒子,一行人在眾人的注視下,從人群中緩緩走來,而後跪下行禮。


    “參見大人,大人請您為草民做主啊!”剛跪下,阮彭便悲聲哭求道。


    “台下犯人可是阮彭一家,柴林,柴木?”


    “正是草民!”


    “聽說你們勾結土匪?可有此事?”謝瓊挑眉,看著台下跪著的幾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不由心中惻然。


    “絕無此事,我們沒有勾結土匪,我們祖輩生活在蔚縣,平日裏很少出城,根本不知道哪裏有什麽土匪啊!請大人明察,我們是被冤枉的啊!”阮彭當即迴答,說道這裏,他摸了摸懷中的宣旨。


    “嗯,讓我看看,十天之前,你在哪裏?”謝瓊看著桌麵上那擺放整齊的證據,打開,看到一個決定性的證據,於是問道。


    “十日之前,草民在蔚縣東南林家,為林家掌勺做流水宴!”想了想,阮彭阮老漢說道。


    “可有人證?”挑眉,謝瓊詫異問道,他知道,阮家是被冤枉的,但,冤枉他的人,做的假證據,至少也要用心些,十日之前,如此大的日子,自然有見過阮彭的,那麽這證據,也太粗糙了。


    “當時去東南林家的人很多,有章大人,柳席柳老爺,還有很多鄉紳士族,父老鄉親都親眼見過草民,草民一家都在林家做飯幫忙,也就是那時,章大人看上了我家幸娘,幸娘不從,他竟強取豪奪,強搶民女,還請大人給草民做主啊!”


    一切的其因都是因為當日的那一次拋頭露麵,林家乃是蔚縣鄉紳,朋友甚多,當時又是林家嫡長子娶妻,因此來的客人非常多,忙不過來,幸娘這才幫忙,卻沒想到碰到了章盈這色胚。


    從那日開始,第二天章盈便上門提親,可是章盈的嘴臉,蔚縣之人無所不知,且女兒與柴木已有婚約,不日便要成婚,因此,阮家並沒有答應,誰知,當天下午,他們便被抓了起來。


    起初,幸娘也跟阮家一家呆在牢中,直到成婚那天,幸娘才被放了出去,被媒婆等人收拾一番,直接讓在花轎中,恰巧遇到靜荷等人。


    短短十日,章盈便利用手中權力,毀了一個家,可憎可惡。


    “哦?章大人,那日你可曾見了阮家之人?”謝瓊點頭,而後問道。


    “是,但那天一天的時間,下官隻匆匆見了一麵,且並未注意!”章盈點點頭,迴答,當日的事情,很多人看到,他自然不敢說慌,事情來的太突然,很多事情已經來不及準備,他隻能如實迴答。


    “草民當日也見到阮家一家!”章盈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緩緩走來,來人正是柳席,他在暗中待命許久。


    “原來是柳席柳家主!柳家主確定十日之前,見過阮家?”詫異與柳席來的如此之快,謝瓊微微一愣。


    “草民確信無疑,當日章大人出現調戲這位姑娘,李鄉紳,劉鄉紳還有很多朋友都親眼所見,大人可上門傳喚,一問便知!”柳席搖了搖折扇,淡然自若的說道。


    “楊彪!你去查問一下!”謝瓊招招手,朝身旁的一個衙役道。


    “屬下領命!”楊彪行禮,而後離開。


    章盈麵如土色,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滑下,柳席,誰給他的膽子,竟然敢公然違背他。


    “既然十日之前,阮家一家都在林家,那麽這證據上所說的有人在鳳霞山見到阮彭與鳳霞山樓咯密談的事情便不成立,從鳳霞山到林家,步行需要兩天,快馬也要半天的時間,別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其通匪!”


    隨手看了看那幾張證據,微微搖頭,這裏麵的證據,人證物證殘缺不全,唯一的決定性證人,卻是個飄忽不定的獵戶,根本無從傳喚。


    再看柴林的證據,竟然是因為他養子長年生活在阮家,牽連之罪,如此牽強,且通匪如此大罪過,章盈卻並沒有上報給他,或者上呈刑部,直接行刑,隻如此一項,便能讓章盈罷官免職。


    “可是大人,或許是那獵戶記錯了時間,就算不是十日前,也可能是再之前的事情,那獵戶跟阮家又沒有仇,不會無緣無故假貨他們的!還請大人明察!”章盈想了想,狡辯道。


    “嗬嗬,或許吧,章大人,你可知三天前,鳳霞山的山匪已經被招安了嗎?”謝瓊放下手中的證據,聲音平靜的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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