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紫昂流的新娘人選,一點也不重要,因為他比紫昂流更早認識她,得到她的心,名正言順的將她納入羽翼下。


    “這一局冥勝出。所以,曜,願賭服輸,麻煩你努力拐走最後一位新娘人選。”紫昂流笑說,看著一臉呆愣的男人。


    白曜君覺得寒氣竄過背脊,擊中大腦,發出轟然巨響,幾乎要昏過去了。


    “你終於醒了,吃藥吧!”藍奕端著熬好的藥汁,走進房間。


    他及時從南部迴來,立刻帶藥到玄冥君位於天母的住處。


    藍蝶衣承襲神女血脈,擁有上天靈力,必須長期修練,可是上一代神女,也就是她的姑姑、她父親的姐姐,已經死去,神女以口相傳的修練秘秘錄她隻學會初階,以致靈力進度緩慢,幾年前更停滯下來。


    無計可施之下,她與藍奕重返村落遺址,尋找修練靈力的線索,卻發現下葬族人的土地上長滿了罕見的藍色曼陀羅花。它本來生長於藍族禁地內,現在卻生滿遍野。


    曼陀羅花一般是黃色、白色和紫色,可以麻醉或治療咳喘,用量過多會導致中毒,首先燥熱,心跳加快,然後產生幻覺,肌肉抽搐,嚴重的話會痙攣、昏迷,最後死亡。


    藍色曼陀羅花種子劇毒無比,是普通曼陀羅花的數十倍,卻是誘發靈力的靈藥,不過由於毒性過猛,被曆代神女視為禁藥。


    天意如此,她不理會藍奕的反對,用毒誘發靈力。


    服用一年後,她的靈力倍增,可是積聚在體內的毒素開始反噬,每次毒發都必須忍受噬骨蝕肉之苦,痛不欲生。唯有每月服用以其種子製成的藥汁,以毒攻毒。


    “藍大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改變我們的計劃。”藍蝶衣鼓起勇氣開口。


    “你有什麽提議?”藍奕小心的打量著她。自從她當上玄冥君的特助後,對報仇一事漸漸冷漠,難道她對姓玄的小子動了情?


    他的目光倏地轉黯,玄家的男人真是他們藍族的禍患,非死不可。


    “以前我認為向玄家報複,血債血償,現在卻覺得不該由玄冥君等年輕一代負責。雖然當年的玄武堂堂主父子已死,但是紫正宇尚在人世,可以跟他對質,找出證據,然後將他送警查辦。”與玄冥君等人相處過後,她發現他們五個人雖然不是親人,但是有比親人之間更緊密的羈絆,讓她覺得世上還有溫情和親情,不至於麻木不仁。


    “我也在想,與其辛苦的找尋玄家罪證,倒不如在紫氏宗宅或紫集團的水源下毒,不論玄家或紫族,一律要死。我要紫氏在世上消失!所以你先殺了玄冥君,隻要他一死,你要殺掉紫昂流及其他堂主,抑或闖進紫集團的電腦係統,都易如反掌。”他越說越興奮。


    藍蝶衣冰冷的表情驟變,目瞪日呆,隨即急忙的說:“絕對不可以這樣做!你會殺死許多無辜的人。”她知道藍奕報仇心切,不過絕不能禍及無辜。


    “你不能仁慈,別忘了我族一百多條性命是如何被害,他們無辜被殺時,敵人有施舍一絲憐憫嗎?若他們曾親手埋葬嬰孩和孕婦,我想玄冥君可能比我更狠戾。”


    再怎麽說,藍蝶衣都是藍族神女,而且成就大業需要她的靈力幫助,所以他一再的動之以情,冰冷的將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讓她再度記起那一夜……


    整個村子陷入火海,敵人用手銬將藍奕和藍蝶衣銬住,鐵鏈穿過欄杆,使得他們動彈不得。僥幸逃離火場的族人寧願犧牲老弱的家人,全力阻止火勢蔓延,傷及藍蝶衣,可惜最後他們全在她的麵前倒下。千鈞一發之際,藍奕自斷手肘,忍受劇痛,抱起年僅六歲的藍蝶衣逃走。


    “就是因為我們曾經經曆失去摯愛家人和朋友的痛苦,更不應該讓無辜的人承受同樣的苦。”她清澈的眼眸內沒有一絲雜質,嗓音清脆。


    “成就大事就必定有所取舍。我們在終人館忍辱偷生十多年,全是為了替族人報仇。還有洪珍的死,才不會白白的犧牲。”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否則他的犧牲,他的人生,便變得毫無價值。


    為了報仇,他們暫時放棄藍族身份,分別混入終人館,這是一個於黑白兩道擁有強大勢力的組織,專門收錢替人辦事。


    事實上,這裏又是一個人間地獄。


    老館主收養許多孤兒,用毒藥操控他們,訓練他們成為死士,替他辦事。


    死士沒有靈魂,沒有將來,為求生存,不擇手段。


    藍蝶衣親眼看過兩個一同生活十年的兄弟,為了一個麵包和一杯水互相廝殺;一個少女為了討一口飯,願意被老館主的客人們蹂躪。


    若非還小的時候她曾向老館主展示她的眼睛可以控製他人,她的處子之身早已不保,意誌也被毒物侵蝕殆盡。


    她夜以繼日的接受殺手及間諜訓練,連在睡夢中也被偷襲,輕則受傷,重則被殺。幸好館內有最好的整形醫生,否則她身上早就布滿大小深淺不一的傷痕。


    藍奕因為救她而失去一臂,裝上義肢後,隻能自衛,但是他心思縝密,城府極深,進入終人館後,為老館主獻計謀策。


    在那個人吃人的鬼地方,幸好還有珍姐姐像疼愛親妹妹一般的疼愛她,吃的用的都先留給她,尤其冬夜裏,棉被不夠,珍姐姐怕她凍壞,總是抱著她睡。


    一個嚴寒的深夜,珍姐姐在她的麵前被帶走,兩日後,珍姐姐被送迴來,整個人變得呆愣,終日不吃不喝,一星期後自殺死了。


    “你忘了嗎?洪珍也是為了我們犧牲。不知老怪物怎麽得知我跟她的關係,罵我不安分,不單毒打我,還逼我看著她被兩個男人強暴。她怕我被老怪物殺掉,不敢反抗,否則她早已自殺了。”藍奕的雙眼布滿血絲,大聲咆哮。


    老館主殘虐的摧毀他的自尊,將他去勢,再關進狗籠裏,要他像畜生一樣沒有尊嚴的括著。


    他忍辱偷生,暗中建立勢力,幾年前殺死老館主,取而代之。


    玄家的男人讓他失去藍舞,因為報仇,他再度失去洪珍,為了生存,他失去尊嚴,但是他得到一個真理,若不要再失去任何東西,必須得到權力及財富,甚至將靈魂賣給惡魔也在所不惜。


    “哈哈……紫集團,市價超過百億美金,業務分布各國,比現在世上任何一個皇族都富有,擁有它,等於擁有自己的國家,我就是王!”藍奕越說越亢奮,大笑不止,情緒開始失控。


    “不應該這樣,藍大哥,我們是為族人討迴公道,不是為一己私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冷哼一聲。


    “我不可以殺害或傷害他們。”她必須挺身而出,助紂為虐隻會害了藍奕。


    “你是不是愛上姓玄的小子?所以寧願犧牲我們多年的計劃。”他恨恨的瞪著她。


    “愛”這個字太沉重了,因為愛與被愛都像套上一輩子的枷鎖,愛得太深固然令人難以自拔,困在情網中,被深愛的一方也往往跌入自責之中,甚至強逼自己付出相等的愛。好運一點,其中一方懂得自製和滿足,不用自己或對方不停的付出,他們可能好過一點,也可以在一起久一點。否則,要嘛,他們隻會愛得筋疲力盡;要嘛,他們互相指責對方自私,不肯為愛犧牲。


    “我不可能愛上他。”藍蝶衣苦笑的搖頭,不過話說迴來,可以為玄冥君犧牲,也算是一種福氣,至少她可以以愛為理由,在他的麵前大聲叫囂,哪像現在這般畏首畏尾,連她都快要討厭自己了。


    “為什麽?”藍奕的眼中閃過精光,沒有放過她的任何表情,探索她說的理由的可信度。


    “藍大哥,不要再執迷不悟,我不會再替你報仇了,延續慘劇。”再度想起血淋淋的痛苦迴憶,她的存活是由無數的生命換來的,不能忍受增加罪孽。


    “好啊!我的小蝶兒長大了,懂得教人道理。”他不追問,也不點破她的迴答有多麽欲蓋彌彰,為玄冥君說盡好話,隻是神秘一笑,“這件事,以後再談。對了,為了避免日後缺藥,我將村子裏所有的藍色曼陀羅花移植到館裏,你不用擔心不能按時服藥,我會‘親自’送藥給你。”


    他不會讓她離開,她絕美的容貌越來越像他的藍舞,誰都不能奪走他的藍舞!


    藍蝶衣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用盡全身氣力,壓下震栗。


    他要用藍色曼陀羅花控製自己?眼前的人還是疼愛她的藍大哥嗎?還是克盡職責,繼承曆代守護神女之職的聖武護衛?


    “你還好嗎?”他突然變得熱心的關切聽起來反倒像是在嗤笑她。


    “有藍大哥照顧,我怎麽會不好?”盡管傲氣十足,她還是忍不住露出自嘲的微笑,“正如你說的,我該長大了,要學會獨自麵對考驗,所以我可以解決藥的問題。”


    “好吧!你出去闖一闖,玩夠了便迴來,不過不要讓我等太久,不然我會悶得慌,找其他人消遣。”藍奕笑得陰柔。


    藍蝶衣低下頭,眼眶一熱,緊咬牙關,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插進掌心。


    一會兒,當她抬起頭時,藍奕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轉頭看著床前的鏡子,她看到一個沒有表情、目光空洞的女人,淚水撲簌簌的滑落臉頰。


    她已經撐了十多年,還要撐下去嗎?還可以撐下丟嗎?還可以撐多久?


    一個又一個沒有答案的疑問像惡夢一般纏著她,至死方休!


    藍奕竟然唆使碧萬福犧牲私生女碧允兒,討好碧氏最大的債權人宋氏銀行總裁宋在貴,他性好漁色,殘暴不仁,被他玩過的女人都半死不活。


    藍蝶衣套出碧萬福翌日在一間五星級飯店訂下房間,該樓層正在裝潢,應該不能使用,他們分明要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碧允兒再次無辜的卷入這場風暴,成為她不肯殺人的小懲罰。


    但是她不能跟藍奕正麵起衝突,否則會害慘碧允兒,隻能暗中救她。


    她先混入飯店內戒備最低的夜店工作,再進入客務部的電腦係統,安排好一切後,她隻要等待玄冥君帶青琅君到夜店,明天來個英雄救美。


    這一切她隻是在賭,賭玄冥君看到她濃妝豔抹後會起疑心,跟蹤她到夜店,畢竟他是上流社會的名人,單獨出入夜店很可能招來小狗仔,所以必定會帶著青琅君一起去。


    白曜君怕金千夜誤會,進而殺了他,所以不會跟玄冥君到夜店。紫昂流怕他的女人傷心,更不會理睬玄冥君。


    不過在等待玄冥君和青琅君出現之際,她居然有意外的收獲。


    “我們走吧!”猥瑣的大手貼著穿著薄如蟬翼的公主旗袍的腰肢,淫穢的眼眸看著曼妙的身材,可惜店裏嚴禁客人與員工進行交易,否則他大爺可以在店裏快活。


    看似半醉的女人強忍著斬斷那雙討厭的大手的衝動,離開夜店,猥瑣的男人帶她轉入巷子,此處遠離鬧區,根本無人經過。


    好啊!他要自尋死路,與人無尤。


    她攻其不備,扣住他放在她腰間的手腕脈門,他頓時手臂發麻,她俐落的轉身,將他的手臂以不正常的姿勢彎曲在他的背後,再攫住另一條手臂,男人痛得大叫救命。


    她踢中他的膝內窩,他雙腳一軟,跪在地上。


    “我的手好痛啊!我的錢全孝敬給大姐,求你放過我。”他扮出可憐模樣。


    “你在強暴那些無辜的少女時,有沒有放過她們?”她剛好偷聽到他跟朋友興奮的炫耀用藥迷奸幾個少女,還用手機拍下淫照,逼迫她們不能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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