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翠湖裏倒影著天上軟雲,風吹竹林,葉子沙沙作響。


    午時的日光明亮刺眼,沒有半點兒入秋的覺悟。可比起秋日彤彤,藍雅覺得,竹棧橋上的男人目光更加刺眼。


    否則她為何不敢直視。


    自懷源從不告而別至今約莫麽也有一年了。


    他換下了從前穿慣的白衣素服,今日頭戴簪冠,身穿一襲銀灰色的錦袍,更顯得清貴典雅,公子體麵。


    “你同孫臨泉還有過往?”


    葉呈問她,眼裏充滿了複雜的情愫。


    “我聽人說,當日你從玉明巔下來之時,傷心欲絕,打算在這綠獄裏了此殘生。是因為他嗎?”


    “誰?”


    藍雅聽得莫名其妙。


    她不過就是一時嘴欠,怎麽就同孫臨泉扯上關係了?


    “我現在都有些糊塗了。當初在曉嶽樓,臨泉身邊那位被他稱為‘拙荊’的女子是不是你?”


    “誰?”


    “殺了那個屠夫之後,泰然坐在酒樓喝酒的女子,你不是你易容的?”


    “我何時又會學會易容了?”


    藍雅莫名其妙。


    “那這天下羽眉鳳目的人也太多了吧!”葉呈怒極大喝。


    “藍雅!在你眼裏,我葉呈到底算什麽?”


    這個問題實在不好迴答。


    藍雅想躲,卻被銀衫公子鉗住下巴,按在竹牆邊,仿佛今日不給他一個解釋是沒辦法消停了。


    “你走以後,我找遍了懷源。怕你落入母親的私牢,洪鳶為我暗中打探,險被人卸掉一條膀子。


    我每日食不果腹,寢不安枕,生怕你在外麵受了委屈。可最後底下人送來的消息卻是……你為了別的人,自願入綠獄受刑。”


    葉呈說得兩眼通紅,那不甘心的樣子,沒得叫人心疼。


    “若是你心裏早有他人,為何又要來招惹我?嗯?”


    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看樣子是發了狠,恨不得把藍雅掐死在此。


    “廢話真多。既然不甘心,那就殺了我啊!”


    藍雅混不在意似的,仿佛一心求死。無論好或壞,富與禍,譽或辱,她都坦然接受。


    是她欠了葉呈的情,那麽這條命給他拿去,倒也不怨。


    是以從頭到尾她沒有絲毫反抗之舉,哪怕隻需要一片樹葉她就可以見這人沉入空翠湖地喂魚,她也連手都沒打算抬一抬。


    然而,藍雅沒想到的事,她越是坦然,葉呈越是拿她沒有辦法。


    年輕公子已經氣得額上青筋暴跳,可見藍雅瞑目受死的樣子,便怎麽下不去死手。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沾染了千層紅的氣味,隔得近了,那幽微的花香便如同那撬鎖的細鐵絲,一點一點撞擊他心間的鎖芯。


    終於忍無可忍之時,他便帶著懲罰的恨意,重重地吻在了她唇上。


    藍雅始料未及,嚇得鳳目大睜,渾身輕顫。


    搞事!怎麽這年頭開始時興這樣的解恨方式了嗎?


    她按住葉呈的肩膀猛地將人推開,胳膊擦了嘴,厲聲怒罵。


    “葉克明你瘋啦!”


    葉呈被她這麽一罵,似乎中了詛咒似的,臉上浮現出怪異的笑。


    那種帶著三分邪性,又自得,又狷狂的笑,藍雅再熟悉不過。


    那是她每次欺負完人之後,才會露出的表情。現在,被葉呈已經學去了三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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