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在廟宇前站了良久,她見四下無人過後,便緩緩的歎了口氣,對著冉浣溪消失的灰燼,沙啞著聲音說道:“女娃娃啊,你也別怪老婆子我心狠,你若不先去了,百花鎮的所有人將會失去信仰,就連外界的人,也會看不起咱們啊!老婆子想要讓你明白,犧牲你一人,是值得的。唉!”


    老祭司說罷,便緩緩的轉過了身,準備下山去了,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躲藏在廟宇後的小小身影,他手中拿著一塊帶有尖刺的石頭,而眼中,居然冒出了兇狠的光!


    已然迴到涼州城的楊華,此時站在樓閣中看向百花鎮的方向,瞧著那燒紅了半邊天的山頂,眉頭皺成了一團。


    “掌門,不如我先,去看看?”清安見楊華心事重重,便有此一問。


    “去看看吧”楊華說的語重心長,心中也有些擔心,可千萬別出了什麽問題才好啊!


    清安連夜離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楊華站在樓閣中眺望不遠處的百花鎮,天已然逐漸的亮了,這裏又如往常一般,刮起了涼風,吹動了樓閣之中的絹布,更顯淒涼。


    高逸緩步上了樓閣,他見楊華仍舊孤身一人站在其中,便調侃的開口說道:“怎麽,你也會有煩心事?”說著,高逸便緩緩的坐在了木榻上,斟了杯茶。


    楊華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高逸拿起茶盅剛要喝,方才發現這茶,都已然涼透了,可想而知他站在那裏有多久了。


    “你在擔心什麽?嗯?”高逸放下茶盅緩緩的開口問道。


    楊華的眉頭依舊不見鬆懈,他背著雙手遙望不遠處的百花鎮,說道:“我心中有些發堵,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


    “……”在高逸的記憶裏,楊華是一個臭不要臉,啊不是,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他很聰明,有什麽難事都不會放在表麵上,生怕會被有心之人見縫插針,如此般憂心忡忡的模樣,他倒是第一次見。


    高逸拿過茶盅緩緩起身,來到了楊華身側,旋即將手中茶盅遞給了他,楊華接過茶盅抿了一口,旋即便踢了高逸一腳,笑罵道:“都他娘涼了你有意的吧!”


    “哼”高逸隻是淡淡的哼了一聲,並不在意那一腳,便與楊華一同看向了不遠處的百花鎮。


    天,大亮了,第二日的太陽照常升起,一切就似是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的寧靜。


    百花鎮的人們,大多數以商貿為生,所以,很早便有人背著行囊準備進城,去采購商品迴來變賣了。


    神女祠旁的不遠處,人們成群結隊的站在一處,大多為中年婦人,她們正站在家門前,東家長西家短的扯著老婆舌。


    其中一人這麽說道:“噯,冉家她娘,好點了沒?”


    “昨日夜裏找過大夫了,說是悲傷過度而引起的大腦…什麽來著我忘了,反正就是都好了!”


    “亥,要說這冉家他娘也算是個命運坎坷之人啊!”


    “誰說不是呢,女兒剛一出生,她爹就被山賊給殺了,她的女兒若不是神女,那就是災星啊!”


    “喂!大舌頭沒放好屁!什麽災星!多晦氣多晦氣!”


    “這事兒,跟我們說說還行,日後可千萬,別跟他人提及!”


    那婦人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慌忙捂住了一張嘴,四下環顧去看有沒有別人在場。


    “噯?怎麽沒看見大祭司啊?”


    “是啊,她不是應該,要組織神女祠重建的嗎?”


    “那我們去她家看看好了。”


    “好,走走走!”


    一行四人,紛紛擁護著走進了一處農院,這戶農院並不大,布置的很是樸素。


    幾人剛一進入其中,迎麵便瞧見一位,正坐在門口處,秀著荷包的少女。


    四人諂媚的笑著,看向那麵容姣好的少女,少女見她們四人前來,便放下了手中荷包緩緩起身,皺著眉頭問道:“我師父,怎的還沒迴來?”


    四人聞言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們來此,本想要詢問少女,祭司她迴沒迴來,如今卻聞聽她先開口詢問,便有一瞬間,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其中一人照常問道:“那個,祭司大人在不在家?”


    少女聞言皺起眉頭,端著手說道:“師父昨個兒,不是隨著你們出去了嗎,怎會在家中?”


    “…”幾人聽後,再次麵麵相覷,少女一見心中有些著急,便快步向前推開四人走了出去,直奔百花鎮的後山而去。


    四人一見忙跟了上去。


    一行五人來到後山,少女站在廟宇前的不遠處,她看向大火過後,仍舊冒著青煙,遍地狼藉的廟宇前,微微的皺著眉頭,旋即緩緩的蹲了下去。


    她撚起地上的一些灰土,嘟囔著說道:“這灰還是熱的”說罷,少女的眼角餘光,便瞥見了,在灰燼之中,有一塊帶血的石頭扔在那裏,她見狀,提留起裙擺便踏入了灰燼之中,身後婦人伸手想叫她不要去,但卻閉口不言了。


    少女來到石頭近前,緩緩彎腰剛要撿起那塊石頭仔細觀瞧,便隻見得,一個人影自廟宇後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幾人一見紛紛望去。


    雨生,傷痕累累的趴在地上,他有氣無力的挪動著身子,聲音很小的嘀咕著什麽。


    少女一見忙起身來到近前,將耳朵湊了過去,想要聽清他在說些什麽,可她剛將耳朵湊過去,雨生便腦袋一耷,暈了過去。


    “幫個忙!”少女將雨生的身子扶了起來,一旁四人見狀忙上前幫忙。


    他傷的這麽重,肯定知道些什麽!少女這麽想著,便快步下了後山,迴到了自己家中。


    雨生,被安放在了床榻上,少女請來了村中的赤腳大夫為他診治。


    半晌過後,少女皺著眉頭問道:“大夫,人怎麽樣?”


    那大夫是個留著胡子的中年男人,國字臉,他鬆開為雨生診脈的手,緩緩的說道:“他後腦處有一道傷,本應該是致命的,但好在是挺了過來”說著,大夫便用手上下去檢查他的身體,又道:“他的身上,有大大小小,十幾處的傷口,唯獨,虎口這兒最為嚴重,他到底是被何人所傷啊?”


    少女聞言不答反問道:“那他這般,可還有性命之憂?”


    大夫自藥箱中拿出許多的瓶瓶罐罐,放在了床榻上,說道:“這些治跌打損傷的藥粉給你,按時上藥即可無憂,但後腦,傷的最為嚴重,他的年紀尚小,怕是會導致,記憶錯亂或者…失憶等的情況發生。”


    “啊?那可還有什麽辦法?”少女聽後忙問道。


    她也害怕雨生會不記得究竟,是誰將他打傷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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