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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知的反應落在林臣侑眼裏就是等於赤果果的承認了他所說的就是事實,心裏不禁更加鄙夷嘲諷:“識相的就趕緊說出來!”


    看到安知那張有些驚恐的臉,林臣侑有一瞬的恍惚,以為是看到了秦璐璐,隨即立馬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可能,便又恢複了冷硬的模樣。


    過了不知道多久,安知漸漸迴神,看向林臣侑的眼眸依舊犀利,猶如一把閃光的利刃立在裏頭:“我的確是去過古斯會所,不過並沒有你所說的和別人講給安小圖下藥的事,更沒有讓人打你,林總怕是聽錯了吧?”


    若是在那一天就知道被林臣侑跟蹤去了會所,安知一定不會讓他有機會重新站在c市這塊土地上,光是打一頓,還便宜了他!


    林臣侑倏地站起了身,連手拐也沒有拿起來,氣宇軒昂地站立著,忽略了右腿神經傳來的疼痛感:“我還沒到聾子那一步,雖然和安小姐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你的聲音我還是能夠輕易認出來,說給安小圖下藥的人就是你無遺。更何況,我還知道那個會所是專門研究藥物和賣藥的地方,很多人都在那裏做著一些違法的勾當!”


    林臣侑迴想起在會所裏發生的一切,至今心有餘悸,光是看到那群失了神智的人已足夠讓人覺得可怕,簡直比吸食毒品還要恐怖得多。林臣侑直覺安知和那個會所的關係不一般,她很有可能也是會所的一份子。


    兩道淩厲的目光相互碰撞,誰也不想處於下風,病房裏的溫度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仿佛哈出去的氣都能立馬結成冰塊。林臣侑料想到安知會否認自己給安小圖下藥的事實,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等她承認,看誰能笑到最後。


    安知的手暗暗緊握成拳,用力地捶了一下床,發出了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響,而臉上仍是麵不改色,與林臣侑對峙:“臉都可以長得相像,聲音為什麽不可以,你篤定聽到的是我的聲音,而不是其他的人?”


    安知努力迴想著自己去古斯會所那一天的事,貌似的確和龍教授在談論藥物的事。至於有沒有提藥物名稱的事,安知記不太清了,不過卻清楚的記得她和龍教授全程絕沒有說安小圖和陸少霆的名字,所以就算林臣侑聽到了又如何,他沒有證據,光靠一張嘴說出來,誰會相信呢?


    安知緊繃的身體鬆弛下來,前一刻的緊張恐慌蕩然無存,看著林臣侑憋著氣又不說不出來的樣子,心上忽閃而過一個念頭,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邪惡:“若是林總不相信我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古斯會所求證,看看有沒有你說的事,如果確實有,我無法可說;如果沒有,你必須給我磕三個響頭賠禮道歉。”


    安知在心裏算計著,隻要林臣侑答應了她的提議,離開c市,離開陸少霆的監控並不是難事。更重要的是可以迴到英國,那裏可是她安知的地盤,到時候不管是陸少霆還是林臣侑,都不足為懼。


    林臣侑眉頭一皺,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定格在安知的臉上,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探究出一些真相,然而許久都沒有探出結果。林臣侑拾起手拐,拄著一步一步走近病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不過是你想掩飾事實真相的借口而已。”


    不知怎麽的,林臣侑越是走近,發現安知沒有妝容的臉越來越像秦璐璐,甚至於兩張臉完全可以重疊。看到安知挑眉的動作都和秦璐璐一模一樣,林臣侑瞬間頓住腳步,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微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你”才說了一個字,林臣侑立馬閉上嘴,收迴要問的話,心底深處升起一股莫名的苦澀,秦璐璐已經死了,安知也不可能是秦璐璐。


    安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故而沒有注意到林臣侑突然的失常,自顧自地勸服他:“我那天在會所無意間碰到了兩個說中文的人,一男一女,應該是會所的常客,想必去了那裏肯定可以找出他們是誰,我猜你聽到的就是他們的話吧?”


    林臣侑盯著安知,眸子愈發深沉,拄著拐的手漸漸發力,他已然沒有聽清安知說了什麽,知道她連說話時的神態也是和秦璐璐一樣,她們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這個疑問盤旋在林臣侑心裏遲遲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強烈:“你真的從小就生活在英國?”


    安知被林臣侑的話問得一頭霧水,淡淡的柳眉微微上揚,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得到肯定答案的林臣侑先是沉默了一會兒,低沉的聲音緩緩飄出:“好,我答應你一起去英國。”


    林臣侑從醫院裏出來,讓司機直接開車去了郊區公墓,一路上,他的心緒全部被安知所占滿,她的樣貌,生氣的樣子,虛弱無力的樣子


    全數浮現在腦海中,與過去的記憶一一重合。很快,車子停在了墓園門口,林臣侑讓司機在車裏等候,自己拄著拐杖往墓區的方向走去。


    穿過一排排墓碑,林臣侑最終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秦璐璐的黑白照片,他停下腳步,遠遠的看著照片,眼角慢慢被淚水浸濕。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頭頂上的太陽越加熾熱,林臣侑額頭上的熱汗如同豆粒般大,而他絲毫沒有察覺到一樣,仍是站在原地,眼珠子定格在秦璐璐那張照片上一動不動。不知不覺,離秦璐璐離開已有半年之餘,而這一次是林臣侑覺悟之後第一次來看她,瞬時悔恨交加,思緒萬千。


    林臣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什麽也沒帶,來的路上連一束花也沒想起來買,心也慢慢地沉下去。林臣侑最終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向秦璐璐的墓碑,許是在陽光底下站得久的緣故,他雙腿一軟,徑直癱坐在碑前,後來也懶得起來了,索性把拐杖扔到一邊,就這樣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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