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第九軍區願意派兵力?”


    鬱時身形微微前傾,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宗樾,那眼神裏滿是探究與期許。


    宗樾勾起唇角,望向鬱時的眼中染上一抹笑意。


    他從容地“嗯”了一聲,“第九軍區可以調遣兵力與調查局合作。”


    肖淮遠眼眸微眯,語氣帶著一絲質疑:“代價呢?”


    “代價?”


    宗樾歪頭,眉梢輕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眼神直直對上肖淮遠,不卑不亢。


    “肖局長,第九軍區和調查局同屬國家陣營,都是為了國泰民安,如今調查局差人手,我們出兵協助,談何代價?這是分內之事。”


    肖淮遠一滯,唇線抿得筆直,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半晌才憋出一句:“那真是謝謝你們第九軍區了。”


    這話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生硬。


    宗樾卻仿若未覺,笑眯眯地擺擺手:“不用謝,都是兄弟,應該的。”


    那熱絡勁兒,仿佛他倆真是多年至交。


    肖淮遠心裏冷哼一聲,很想迴敬一句“誰是你兄弟”。


    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局長的身份讓他不得不顧及儀態,隻能扯扯嘴角,擠出個略顯虛假的笑容。


    鬱時全然沒心思理會他倆間暗流湧動的氣氛,一門心思全在兵力支援上,她緊盯宗樾,追問道:“具體能派出多少兵力?”


    宗樾也不囉嗦,修長手指輕點手機屏幕,迅速調出第九軍區一軍軍長的視頻電話。


    一分鍾後,會議圓桌上出現一軍軍長的視頻投影。


    一軍軍長約莫四十歲,身形筆挺似鬆,小麥膚色透著久經沙場的堅毅。


    濃眉下,目光銳利如隼,短發夾雜銀絲,反倒添了幾分沉穩幹練,一身筆挺軍裝嚴絲合縫,肩章熠熠生輝,舉手投足間,軍人的威嚴撲麵而來。


    徐邢先是標準地行了個軍禮,動作利落,隨後聲如洪鍾地自我介紹:“肖局長,聞副局長,你們好,我是第九軍區一軍軍長,徐邢。”


    鬱時微微頷首,眼中帶著對前輩的尊敬。


    沒想到徐邢這麽晚還能跟他們進行視頻會議。


    簡單寒暄兩句後,立馬步入正題。


    鬱時條理清晰地詳述案件細節、清道夫的危害,以及當下調查局的人手困境。


    得益於宗樾提前說過一些事情,徐邢很快領會局勢。


    他大手一揮,非常爽快地說:“我一軍兵力完全可以由調查局調遣,你們放手去幹。”


    鬱時頓了頓,有些激動地問:“具體人數方便告知嗎?我們好提前規劃。”


    徐邢稍作思索,給出答複:“一個連。我一軍目前在總局附近的兵力,能抽出一個連給你們,隨時候命。”


    一個連約有一百二十人左右,三線平分,一條戰線可以多派四十人,綽綽有餘。


    鬱時感激道:“謝謝徐軍長的雪中送炭,關鍵時刻,還得靠咱們軍區兄弟。”


    徐邢爽朗一笑,聲震屋梁:“這有什麽,都是自家兄弟,為了國家,義不容辭。”


    說罷,目光掃向宗樾,語氣嚴肅幾分:“宗軍長,後續配合調查局工作,就由你來負責,務必完成任務。”


    宗樾腳跟並攏,“啪”地敬了個禮,壓抑著嘴角笑意,高聲應道:“是!”


    說完公務,徐邢好心情地閑聊一句:“早就聽說國家特殊調查局人才輩出,局長、副局長都是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肖淮遠淺淺一笑,溫聲道:“徐軍長第九軍區狼王的稱唿如雷貫耳,我和小鰩都是聽您事跡長大的,您可是我們的偶像。”


    “哈哈哈哈。”徐邢笑嗬嗬地說:“我這狼王早就被你們這些後浪拍在沙灘上了。”


    “徐軍長那裏的話。”宗樾掀開眼皮,悠悠道:“您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是我們第九軍區鎮山的虎。”


    “那你是什麽?”徐邢反問。


    宗樾挑了挑眉,語氣戲謔:“劃水的魚。”


    徐邢笑罵一句:“我看你是看門的狗。”


    鬱時聞言餘光瞥向宗樾,剛好宗樾也看向鬱時,發現對視上,宗樾散漫地揚眉,神色吊兒郎當。


    鬱時眨巴眨巴眼睛,收迴目光。


    嗯,是挺狗的。


    掛斷視頻,獲得第九軍區一個連支持的鬱時高興極了。


    她轉頭對宗樾說:“宗樾,麻煩你迴去把連隊兵力信息發給我,明天咱們再細商任務分配。”


    能有機會和鬱時再次合作,宗樾心情值一整個上升,連帶著看肖淮遠都順眼了幾分。


    他笑吟吟地應下鬱時的要求,指了指勞力士腕表上的時間。


    “快十一點了,要不先迴家?”


    鬱時想起聞湘念還在休息室等自己,點點頭道:“行。”


    簡單和肖淮遠三人交代幾句,鬱時和宗樾離開了會議室。


    直至會議室門緩緩關閉,腳步聲漸遠,肖淮遠才像泄了氣的皮球,卸力癱迴椅子上。


    他雙手耷拉在扶手上,頭低垂,輕輕捏著眉心,滿臉的疲倦藏都藏不住。


    從鬱時去霞村開始,他就一邊處理公務,一邊注意著霞村的動向。


    因為要配合鬱時調查吳孟堂和邱嶽,他不得不找到宗樾,結果在宗樾配合調查時,鬱時那邊險些出事,他連夜調遣直升飛機從京都趕到霞村。


    他也想像宗樾一樣,時刻守在鬱時身邊,但他身為局長,撇不開那些工作,需要時刻在崗位上坐鎮。


    局長的身份像是一座山,將他壓住。


    他有多久沒有和鬱時共同走在執行任務的途中?


    上一次,還是他舅舅在世的時候,他和鬱時無拘無束,默契十足。


    會議室裏氣氛低迷得近乎壓抑。


    陳幺和文科對視一眼,默默歎了口氣。


    陳幺率先打破沉默:“肖二啊。”她頓了頓,斟酌著用詞,“你是不是……喜歡小老大?”


    肖淮遠身形一僵,像是被人戳中要害,沉默半分鍾,才低低“嗯”了一聲,聲音幾不可聞。


    文科見狀,大步走到肖淮遠身邊,抬手重重按住他肩膀,語重心長地勸說。


    “肖二,不是我說你,你一大老爺們,喜歡就大大方方說、痛痛快快追,別搞什麽默默守護的苦情戲碼。”


    “你瞧宗樾,那心思都寫臉上了,對小老大死纏爛打、熱情似火,任誰的心也得被捂熱了。”


    陳幺在一旁點頭附和,邊收拾資料邊說:“肖二,你和小老大相識多年,默契旁人比不了,她愛吃啥、愛喝啥、喜好什麽,你都門兒清。”


    “既然喜歡,就主動出擊,送花、送包、約看電影,先把攻勢拉滿。”


    說著,她靠在圓桌旁,目光灼灼盯著肖淮遠:“不然等小老大真和宗樾在一起了,有你好受的!”


    肖淮遠垂下手,緩緩抬眸,眼神有些空洞,似陷入迴憶。


    “以前,我一直當她是妹妹,雖說年紀小,可做事拚命、天賦過人,一次次刷新我對她的認知,不知不覺,我就把她當成能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夥伴了。”


    “我習慣了她在身邊,我認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戰友。但自從她從北城迴來,遇見宗樾,我就感覺有什麽東西變味了。”


    “一開始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我看見宗樾看小鰩的目光就不爽,甚至是生氣。尤其是在機場送你們去山城時,我看見他也在,那種生氣轉變為心慌。”


    “我害怕他會取代我在小鰩身邊的位置,所以我不斷告訴自己,我是調查局的局長,他宗樾一個富家子弟沒有資格和我比,直到我讓文科查出他的身份後……”


    “第九軍區三軍軍長,軍區最年輕的軍長。”肖淮遠笑了一聲,“年輕有為,前途光明。但我也不差呀。”


    他十四歲正式加入國家特殊調查局,執行任務上百起,還是國防科技大學研究生畢業,直到他二十歲那年,舅舅意外離世後,上任調查局局長。


    他的履曆豐富,一直是旁人口中的天之驕子。


    可麵對同樣是天之驕子的宗樾,他第一次感受到壓力。


    “後來你們從南桐鎮迴來,我又看見宗樾出現在調查局的前廳,得知整個行動中,他都跟在小鰩身邊,我心中的心慌加劇。”


    “那天聽見你們談論什麽青梅竹馬和天降,我突然發現,原來我這段時間難受的心情,是吃醋。”


    發現需要宗樾幫忙調查邱嶽和吳孟堂具體信息時,他是不願意的。


    但身為調查局局長,他知道自己不能意氣用事,所以放下心中隔閡,找到宗樾。


    誰知道鬱時剛好出事,宗樾強行跟著他一起去霞村。


    沒人知道看見鬱時倒下的瞬間,宗樾衝在他前麵奔向鬱時時,他有多懊悔。


    迴到調查局,他麵對一大攤事情,又不得不站在最前方,隻能擠時間去照看鬱時。


    他氣宗樾又氣自己。


    而今天晚上,得知鬱時隻有喝宗樾的血才能固魂後,他羨慕又嫉妒。


    為什麽不能是他?


    明明他是先認識鬱時,宗樾是後來的。


    陳幺著實見不慣肖淮遠這副抑鬱的模樣,她恨鐵不成鋼道:“吃醋你就去爭取,少他爹的在這裏嘰嘰歪歪。”


    “有這個閑心思考人生,不如純手工給小老大做個禮物寫份情書。實際行動永遠比嘴上說說來得有用。”


    說罷,她拿起資料,踩著馬丁靴轉身離開。


    文科見此,捏了捏肖淮遠的肩膀,小跑著跟上陳幺。


    隻留下肖淮遠坐在椅子上,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忽而,他低頭打開手機,看見鎖屏上,鬱時穿著精致的禮服站在人群中央,明媚燦爛。


    肖淮遠抿了抿唇,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一輩子很短,不如勇敢去愛。就算失敗了,也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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