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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花錯抱著瘋狂掙紮的季小清從屋裏出來,一大早就開始負責打掃的傭人,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更別提亂瞄了。


    不過,每個人心裏都非常好奇。


    他們門主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還很少見門主穿這麽正經的顏色呢!


    說來,他們門主的確身手非凡,但總覺得心智方麵似乎有點問題。


    當然,他們也隻敢心存疑惑,是不敢放在台麵上討論的,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眾人默默地等到花錯抱著季小清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都白著臉,大喘氣兒。


    門主周身嗖嗖釋放的冷氣,再加上他今天那禁欲的生人勿近的精英範,更加讓人捉摸不透,實在是太太可怕了。


    不過,門主這是要把夫人抱去哪裏?


    花錯沒打算將季小清抱去哪裏,不過是收到了花對臨走前發來的消息,告訴他,愛麗絲已經迴了玫瑰小鎮,隻好將自己的小女人帶過去。


    “放開我!神經病,放開我!”


    季小清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願意上停在草坪的直升機。


    “我哪都不去!放開我!”


    “嘶!”


    花錯難以置信地怒視張嘴就咬他手的女人,整個人都暴跳如雷。


    “季小清,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你打啊,你打啊,我求求你,你把我打死好了!”


    花錯咬著嘴唇,高高地抬起手。


    季小清揚起脖子,雙眼緊閉,兩行清淚,陽光下,順著臉頰,緩緩流淌,晶瑩得刺痛了花錯的眼。


    眼神深邃複雜地看著神色木然的季小清,花錯的手垂落到身側,臉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許久,花錯咬了咬牙,還是將坐在地上,呆滯如雞的季小清抱了起來。


    不知是之前的掙紮耗盡了季小清的力氣,還是她認命了,總之,季小清順從地上了直升機。


    當熟悉的畫麵映入眼簾,季小清停止了掙紮,本來拚命解安全帶的手,也倏然垂落,蒼白憔悴的臉上,浮現一絲充滿嘲弄意味的淺笑。


    花錯就坐在季小清的身旁,雖然目視前方,似是在養神,其實,季小清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更沒有忽略季小清從鼻端溢出的嗤笑聲。


    不知為何,他的心裏再次感受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


    想要找個人,狠狠地打一頓,來發泄這種沉重到讓他喘不過氣來的無力感。


    直升機降落以後。


    花錯替季小清解開安全帶,沉默不語地將她抱起來,走出機艙。


    乘坐事先安排好的車子,前往愛麗絲的私人小醫院。


    一名婦人推著寶寶車,從門前經過。


    車門打開,季小清被花錯扣住手腕,拉了出來,她看著寶寶車裏的小嬰兒,緩慢地眨動眼睛。


    孩子?


    她的孩子呢?


    她懷孕了,那,她的孩子呢?


    “寶寶!”


    “寶寶!”


    說時遲那時快,季小清奮力推開花錯,就朝那名婦人跑去,撲到寶寶車前,“寶寶!我的寶寶!媽媽找到你了!我的寶寶!”


    花錯愣了下,急忙衝上去。


    那名法國婦人被嚇到了,露出驚恐的表情,嘴裏嘰裏呱啦地嚷嚷個不停。


    季小清對著車裏的小寶寶,嘿嘿地傻笑,“寶寶!我的寶寶!來,媽媽抱哦!”


    季小清拍著手,要去抱人家的孩子,那名婦人徹底怒了,飛快地擋住季小清,厲聲嗬斥,讓她走開。


    季小清被對方推得踉蹌,又爬起來,奔過去,“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寶寶!”


    “小清,小清!”


    花錯摟住季小清的腰,將她扣在自己懷裏,眼神兇狠地瞪著那個婦人。


    “花錯,那是我的寶寶!花錯,我的寶寶呢!”


    季小清看看自己的肚子,又看看那名臉色蒼白的婦人推著寶寶車,就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飛快地跑沒影了,眼淚嘩嘩地流,睜著一雙眼睛,嗤嗤地笑了起來。


    “我沒用。我的寶寶沒了。”


    “花錯,會罵我的。我把寶寶弄沒了。”


    “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傷害我的寶寶!”


    “我讓花錯殺了你們!”


    花錯死死地扣著哭哭笑笑的季小清,猩紅的眼裏閃爍著淚花。


    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些日子,小清將自己藏在櫃子裏,看那個樣子像是想起了十年前發生的事,而忘了最近的事。


    今天這個樣子,難道是……


    花錯的臉色倏然蒼白。


    難道是像愛麗絲說的那樣,因為那個婦人和孩子的出現,又讓她想起了這幾年的事,所有的記憶交織在一起,精神出現混亂了?!


    “不!不!花錯不是小猛拉賭場場主,不是,不是,他是花門門主!”


    “哈哈哈,花錯很厲害的!是個殺手!他殺了好多人!啊,好多,好多,好多的血……”


    “我的寶寶呢?”


    季小清張著一雙茫然的大眼睛,四下尋找。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寶寶!”


    季小清拚命地掙紮,怎麽都掙不開,痛苦地大吼大叫。


    腦海裏各種畫麵亂竄,一會兒是花錯告訴她,他是一家賭場場主,一會兒是在醫院的走廊裏,身穿粉色西裝的男人,手上拿著槍,臭美地拿著鏡子照自己的臉。


    當時,當時,他們都在保護讓她好愛慕,好崇拜的林逸!


    對了,林逸!


    花錯不是賭場場主,他是林家的人!


    她被花錯這個臭流氓欺負了,還懷了他的寶寶!


    可,她的寶寶呢!


    好多男人,好多男人,好多肮髒的手在她的身上遊走!


    血,到處都是血!


    還有殺紅眼的花錯!


    “不!花錯不是花門門主,不是林家的人!我沒有!我沒有!那不是我!啊啊啊,滾開!滾開!”


    季小清抱著腦袋,歇斯底裏地尖叫。


    花錯死死地鉗住懷裏的女人,蒼白的臉上,痛苦之色,無以複加。


    他的小清瘋了。


    “寶寶,我要寶寶!啊,給我寶寶!”


    “我的寶寶呢!是那些男人殺死了我的寶寶!”


    “不,不,我不要到水裏去!我的寶寶會被淹死的!”


    愛麗絲推開診所的門,從屋裏出來,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側身望去,便見那名比女人還要精致妖嬈的美麗男子坐在長椅上,用盡全力抱著懷裏神情崩潰而呆滯的女人,頹然得像個窮途末路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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