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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節早已變形的素手伸到被子外麵,悄悄地握成拳頭。


    身上冷汗淋漓,想起所有前塵往事的花菲,聽著房門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始終緊閉失去光明的雙眼。


    空氣裏,似乎還殘留著那個人身上獨有的氣息,配合他的溫潤氣質,淡雅的草木香,就像第一次主動和他打招唿的那個清晨,那片草坪散發的陣陣清香。


    然而,一切都過去了。


    她為自己的愛情,付出了代價。


    那間陰暗的牢房,她的噩夢,都是愛情的終結。


    從現在起,既然她花菲還活著,也隻為念之和子唯而活著。


    世間之情,於她,隻是錦上添花了。


    至此終年,她隻想努力做好一個普通的母親。


    砰!


    “小菲!”


    岑芮猛然推開門,衝進房間,看到花菲睜著一雙失神的眼睛,突然頓住腳步。


    他不敢靠近。


    他好怕。


    是的,他害怕愛麗絲並沒有叫醒花菲。


    她此刻睜著眼睛,也是在夢中睜著眼睛。


    雖然什麽都看不到,花菲還是緩緩地看向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嘴唇微微翕動,發不出聲音。


    她茫然無助的樣子,卻令岑芮眼裏冒出了淚光,嘴角上揚,勾起大大的笑容。


    花菲的嘴型說的是他的名字,岑芮!


    她終於再一次戰勝了心魔。


    他發誓,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不會離開花菲的身邊!


    岑芮疾步上前,坐在椅子上,雙手抱住花菲的手,水光閃爍的俊眼,彎彎如新月,“小菲,謝謝你!”


    花菲笑了笑,以口型說了一個字:“水”。


    岑芮笑著吸吸鼻子,飛快地放開花菲的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走到另一旁,飛快給她倒了杯溫開水。


    兩隻枕頭疊放在一起,讓花菲倚著,岑芮坐在床邊,將水杯送到她嘴邊。


    花菲虛弱地靠著岑芮的肩膀,低頭,滋滋地渴飲。


    一連喝了兩杯,花菲才搖搖頭,告訴岑芮,夠了。


    岑芮放下杯子,小心翼翼地扶著花菲清瘦孱弱的肩膀,讓她再次躺下。


    “小菲,餓嗎?我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


    花菲搖頭。


    她一直輸著營養液,倒是沒有餓感,就是還想睡覺。


    花菲拉住岑芮的手,手指緩慢地書寫著,“想睡一會。”


    岑芮的臉色頓時變了,眼神幽深凝重地看著她,“花菲,你……”


    花菲勉強自己勾起唇角,笑了笑,繼續書寫,“岑芮,我沒事了。”


    岑芮隱忍著心裏的害怕,“好,你睡,我守在這裏,哪都不去。”


    花菲點點頭,緩慢地閉上眼睛。


    沒過多久,連續被噩夢糾纏數天的花菲,唿吸變得均勻,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岑芮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女人清麗的沉靜睡顏,他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緩解心髒抽緊的壓抑感。


    岑芮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花菲身上,自然沒有留意到一門之隔,外頭的動靜。


    震南天自從知道花菲的遭遇,每天都會定時過來看看這個吃了太多苦頭的女兒。


    這會兒,她被花是拉住了,低聲道,“二少爺在裏麵。”


    震南天從大兒子的眼神裏,讀懂大兒子有話對她說,便走遠了一些。


    樓梯口。


    花是對震南天綻放了笑臉,“母親,小菲醒過來了。”


    震南天怔了怔,眼裏冒出欣喜。


    然後,她又覺得奇怪。


    震南天眼神犀利地瞪著向來冷漠理智的大兒子:“老爺子不是說……”


    “估計是逸少讓愛麗絲那樣同我們說的。昨晚,愛麗絲通過逸少,將花菲從噩夢中引導出來了。花了一夜的時間。”


    震南天的臉色變得難看,沉了聲音,“阿逸重傷在身,能受得了嗎?我去看看他。”


    花是單膝跪在地上,垂下腦袋,不敢和震南天對視。


    “阿逸已經離開林家雨林。阿是辦事不利,請母親責罰。”


    震南天沉默了,氣得攥緊了拳頭。


    半晌後,她平複了情緒,黑著臉,怒視低著頭,悶聲不吭跪在自己麵前的兒子,還是頭疼地揉著太陽穴。


    “你和風肅好的很呐!不會連阿逸的去向都瞞著我和老爺子吧?”


    花是始終低著頭,“我和風肅也不知道阿逸的去向。他隻允許我們備好直升機。”


    “胡鬧!阿逸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你和風肅能承擔得起後果嗎!”


    震南天到底動了怒,咬牙道,“暫時封鎖住阿逸的消息。老爺子那邊,就說阿逸低調地迴帝都,處理緊急事務。”


    花是皺眉,底氣不足地提醒震南天,“老爺他不會懷疑嗎?畢竟阿逸他受傷了……”


    “那你們一個個還陪著他胡鬧!就說在那邊有帝都慕容氏旗下的醫院,也有林家的勢力,請他放心。”震南天冷眼看著大兒子,“昨晚,花對又離開雨林了吧?”


    花是低頭不語,無疑地默認了。


    震南天歎了口氣,“就說花對和阿逸一塊迴帝都了。”


    “是,母親。”


    震南天留意著四周的動靜,按著眉心,“那個季小清如何了?”


    花是的眼神頓時瞬息萬變,從清澈淺眸變得暗沉黝黑,“季小清想起了過去的一切,現在的情況,和小菲差不多。”


    “什麽意思?”


    花是別開臉,麵容依然冷峻,到底忍不住歎了口氣,“嚴重抑鬱症,拒絕和任何人交流,完全封閉了自己的心扉。風雨雷雲也因為看守不力,被花錯加倍重罰。花門上下,現在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每個人都跟過街老鼠似的,兢兢戰戰,生怕被阿錯揪住,吃不了兜著走。”


    “阿逸不在,二少爺剛剛迴歸,你和風肅協助他處理事務。讓花對盡量看著花錯,還有,以最快速度查到阿逸的下落。”


    花是鄭重地點頭,愧疚地看著震南天,“母親,抱歉,我們給您添麻煩了。”


    震南天冷哼一聲,“當初要知道你們一個個都是討債鬼,我才懶得收養。”


    “我和阿對很乖。”


    “那是你倆還沒遇見看對眼的。”


    花是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機智地拉上嘴巴的拉鏈。


    震南天無奈地搖搖頭,腳步輕盈地離開。


    她還是先去哄哄老爺子吧!


    想著林文,震南天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但沒有人知道她心裏的真實感受。


    因為感情這事,終究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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