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原轉眼看向中間那株奇特靈木,仔細辨認了一番,眼中一亮,喃喃說道:“早聽說養魂玉是某種靈木埋藏地下萬載所化,莫非這傳聞竟是真的不成?”


    此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養魂玉不錯,不但有如此大的一塊,品質也遠不是張衡手中得來的那一塊可比。


    他以玄霜劍小心地將此樹挖出來,再貼上數張符籙,將之化作尺許高下,這才收進儲物袋中。


    這裏還有許多青華翠心石,也是難得寶物,豐原略一沉吟,拿出一隻三尺木匣,隻將品質最佳的挑出來收好。


    那頭無名兇獸顯然是把此地當做了巢穴,才把翠心石收藏在這裏,自然便宜了豐原。


    ……


    島上一片密林中,十餘人也合抱不過來的參天巨樹隨處可見。張衡一行七八人全都身穿灰色鬥篷,藏在樹木陰影中,不露半分氣息。


    他們已經等了許久,卻都極有耐心,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直到明月高掛,月華透過樹葉縫隙照下來,一片雪亮。


    在距離眾人百多丈遠處,一縷青氣自一株大樹根部冒出來,順著樹幹飛上一根橫生枝丫,盤旋一圈,化作一個童子。


    張衡神色一動,抬頭看了一眼,與幾人傳音道:“這靈芝果然還在此地,稍後動手時,一定不能出差錯。否則它受了驚嚇,躲藏不出,就無處去找了。”


    眾人都連聲稱是,張衡身形一動,向那大樹靠近過去,其餘人則散去四方防備靈芝向別處逃遁。


    不多時,他悄無聲息地到了十丈之內,見那童子正緊盯著天上明月,將點點月華吸入口中,他暗自驚喜,這靈芝比上迴看到時,似乎靈性更足了,這可是好事。


    他估摸著在此處發動已經有了十足把握,便拿出那塊斷龍符來,隻見數道金光如練飛出,瞬息間沒入附近幾棵大樹中。


    這一舉動立刻驚動了那藥芝童子,他叫了一聲,扭頭鑽進樹幹,然而金光一閃,將他又彈了出來。


    一見這逃命的遁法無用,他神色一陣慌亂,可還是不敢離開這大樹。


    藥芝能借木遁形,一旦離了草木,行動便十分遲緩。


    張衡顯出身形,為了逼迫這童子離開,揚手又發出數道白芒打過去。


    感受到白芒中傳出的銳利金氣,童子終於不敢再遲疑,慌忙跳下來,化一道青影,向不遠處另一棵樹上飛去。


    所去方向正是那白衣道人所在,他見這藥芝往自己這邊來,心中大喜,拿出一張金燦燦的絲網,當頭罩去。


    童子不防還有人隱匿在側,被迎麵捉個正著,“啊呀”一聲大叫,隻覺得此番再也逃不過劫數了。


    張衡一聲大笑,掀開頭上鬥篷,邁步過來,道:“好!有了這株九竅靈芝,我等距離成就金丹又近了一步!”


    其餘人也自藏身處出來,看向白衣道人手中藥芝的目光都帶著喜色。


    木毓清上前幾步,看白衣道人抓著一個巴掌大的娃娃,前後腰間各係著一片綠葉,長得白白胖胖,煞是喜人。


    隻是此時他已經被一根根金絲捆住身軀,正低聲啜泣,伸出兩隻白嫩手臂抹著眼淚。


    她奇道:“果真是天生地養的靈物,竟能變化成這般模樣。”


    白衣道人看了眾人一眼,將藥芝遞到張衡麵前,道:“按照約定,這藥芝要由張兄保管,煉成丹藥後再行分配,諸位可有異議?”


    這是事先定好的章程,其餘人自然都點頭讚同。


    張衡沉吟了一下,正要開口說話,眼角卻瞥見一道晶瑩藍芒飛起,直往這藥芝卷過來。


    他哼了一聲,急忙搶先一步將藥芝抓到手中,再身形一退避開這藍芒。


    那藍芒中發出一聲輕咦,在一旁輕轉一圈,落地化作一個藍衣修士。


    此人相貌英武,藍衣華美,他笑嗬嗬言道:“我聽說此地有化形藥芝,還不相信,沒想到竟是真的,看來是蒼天要助我成就玄功!倒也不枉我帶了許多人來圍島。”


    張衡翻手將藥芝收起,沉聲道:“道友是哪裏修士?出手便要搶奪靈藥,是何道理?”


    藍衣修士哈哈大笑,震得林間枝葉簌簌作響,大聲道:“本公子懶得與你囉嗦,速速將靈芝交出來,我也不叫你們白忙一場,可分潤一些芝血。”


    張衡麵色一冷,當即喝道:“動手!”


    他揚手發出一口飛劍,率先向藍衣修士打去。


    身後眾人也不閑著,各把法術靈器拿出來,一時間道道燦虹與天上月華輝映,殺機彌漫。


    藍衣修士站立不動,把兩袖齊齊一揚,隻聞潮聲奔湧,一大片浩蕩水光自身後飛起。


    不管是法術還是靈器,被這浪潮一卷,立刻東倒西歪,如同醉酒。


    白衣道人手掐法訣,勉力驅使靈器,忽地心中一空,已被隔斷了神識練習,驚唿道:“這是什麽神通?”


    張衡運起全身法力,總算將放出去的飛劍收迴。


    他隱隱覺得這水光十分眼熟,忽地想起一事,沉聲問道:“看道友功法,莫非是盤龍島厲家族人,不知與厲鴻道友如何稱唿?貧道與他可是多年舊識。”


    藍衣修士麵露驚異,道:“厲鴻?你說的是厲老八?”


    他“嗬”了一聲,道:“厲鴻尋到靈藥卻不報予家族知曉,妄圖獨占,著實該死!不過我以煉魂索逼問了一番,他就全都交代了,這藥芝還不是要落入我的手中。”


    煉魂索!


    張衡心中驚怒,喝問道:“堂堂厲家族人,竟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他初時還以為厲鴻是半途中死於妖獸之口,沒想到是被此人殺死。


    藍衣修士卻滿不在乎,一彈衣袖,道:“旁支庶子,也算同族?”


    他起指一點,身外水潮一卷,騰起十餘丈高,奔湧而來,將所有人都遮蓋其下。


    張衡道:“此人神通厲害,諸位各自逃命吧!”


    他一把拉住木毓清,拍開一張符籙,化一道青虹逃了出去,竟真的絲毫不做抵抗。


    其餘人見他跑的果斷,也紛紛熄了抵擋的心思,各自施法逃命。


    一人動作慢了一步,被水浪卷到近前,不過他仗著有靈器護身,也不慌張,拿出一塊黃色盾牌,撐起一層黃澄澄凝厚如玉的靈光。


    然而隻聽“轟隆”一聲大響,水潮撞過來,這靈光頃刻碎裂,盾牌也不知卷被到了何處,他被一下打中頭顱,一聲不吭,屍橫就地。


    此時其餘人都逃出了百丈遠,而張衡更是已經到了裏許之外。


    藍衣修士把法訣一起,神色不慌不忙,就駕起濤濤大浪,向張衡追了過去。


    ……


    豐原自地下出來,方才看清周圍環境,是在一座山頭上,便有一口法劍自雲中飛斬下來。


    他心意一動,一道玄色劍光躍出,一下將這法劍斬成兩段。


    頭頂傳來一聲大驚唿,一隻飛舟落下雲頭,有四人站在其上,三人隻是練氣修為,當先一個則是築基中期修為的藍袍修士,正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豐原。


    他這飛劍可不是尋常靈器,乃是以庚玄晶煉成,十二口為一套,本是當做本命法寶來煉,可今日被毀去一口,多年苦功就此白費了。


    豐原神色淡然,好似隻是做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拱手,道:“這位道友如何稱唿?為何要對馮某出手?”


    錦袍修士見豐原劍光如此厲害,顧不得自家飛劍被毀之恨,臉上強堆笑意,道:“在下厲長緣,出身盤龍島,在此是為了尋覓一個盜寶叛族之人,錯認了道友,還請勿怪。”


    此番他厲家大張旗鼓地把整座島嶼圍住,自然想到了會遇到不相幹的修士,為此也早已準備好了許多說辭。


    果然,豐原聽他如此說,眉頭一挑,道:“既然是誤會,馮某還有事在身,就此告辭了。”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大喝,道:“長緣,快叫這位道友等一等!”


    一道遁光飛快向這邊過來,不多時到了近前顯出身形,此人同樣身穿藍袍,隻是腰係一條金玉寶帶。


    他上下打量了豐原一眼,拱手道:“在下厲元風,方才收到傳訊,那叛逆有數個同夥,請道友在此稍候,等那叛逆被拿下後,再離去不遲。”


    豐原心中暗自冷笑,先不說此人說得是真是假,莫非那叛逆躲藏一日,他便等候一日嗎?何況此人雖然說得客氣,話語中卻有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


    盤龍島厲家聲勢極盛,在整個西絕海都是有數的大族,但他也不會懼怕。


    當即冷聲道:“馮某還有事在身,隻怕不能在此等候。”


    厲長緣目光閃爍,並不說話,他修為雖與厲元風相差無幾,可輩分卻低了一籌,按理該叫厲元風一聲叔父。


    厲元風眼中厲色一閃,把一身法力隱隱展露出來,道:“哦?馮道友急著離去,怕是與那孽障早有勾結吧!如此一來更不能容你走脫了。”


    豐原大笑一聲,道:“厲家果然是世家大族,好大的威風,動輒便給人安上一個盜寶叛逆的名聲。”


    忽聞劍鳴聲起,他身外道道劍影憑空浮現,轉眼間便有百多口,寒芒如星,淩厲迫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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