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拓跋飛雪仔細看至尊七皇的時候,絕對是震撼的。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七個九十歲的老人,卻有著二十歲的身體。


    除了頭發已白之外,他們的身體完全像年輕人一樣,強壯而結實。


    身穿青袍的風沐晨麵帶微笑,和藹可親,像風一樣。


    身穿黃袍的土成宗和身穿金袍的金辰子身材魁梧,宛若山嶽。


    身穿紅袍的火耀雲和身穿紫袍的雷玄天劍眉虎目,霸氣威嚴。


    這五人若不是已須發皆白,誰敢相信他們已經九十歲了。


    當看到身穿綠袍的木雨華和身穿藍袍的水龍吟的時候,拓跋飛雪再次震驚,那兩張臉,活脫脫就是二十歲的年輕女子啊,皮膚光滑,沒有一絲皺紋。


    “兩位前輩真的九十歲了?”拓跋飛雪弱弱的問道,饒她是堂堂公主,也未見過這般奇怪的人,九十歲的年紀,二十歲的容顏,莫不是逆天而行?


    水龍吟嗔怪的敲了敲拓跋飛雪的小腦袋:“你這丫頭,好生不會說話,我才沒有九十歲呢。”


    “那前輩多大?”


    “八十九。”


    “呃.................那這位前輩呢?”


    木雨華笑道:“我最年輕了,我八十八。”


    拓跋飛雪看著屋裏的七位老人,想看著怪物一樣。


    土成宗細細打量著拓跋飛雪,問風沐晨:“她可以成為我們的接班人?”


    風沐晨點了點頭:“可以。”


    雷玄天搖了搖頭:“她不行。”


    風沐晨眉頭微皺:“為何不行?”


    雷玄天道:“一,她是皇族的人,二,她弄那個假的印龍寶匣,害死很多人,她沒資格做我們的接班人。”


    金辰子道:“確實,讓皇族的人做我們的接班人,很危險。”


    火耀雲道:“我們的責任是維護武林和平,不是濫殺無辜,而這丫頭殺的人,好像很多。”


    風沐晨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木雨華道:“人性本善,我覺得這丫頭還可以。”


    水龍吟認可的點了點頭。


    拓跋飛雪一頭霧水:“什麽接班人?”


    風沐晨道:“就是接我們的班,成為下一任至尊七皇,我們至尊七皇的任務,就是維護武林和平,禁止濫殺。”


    拓跋飛雪輕輕搖頭一笑:“維護武林和平?太姥爺說笑了,江湖這麽大,天下這麽大,就你們七個人,哪裏管得過來?”


    風沐晨道:“能幫多少幫多少,其他地方我們不管,我們至尊七皇管的地方是長安城。”


    拓跋飛雪搖了搖頭:“我不要當你們的接班人。”


    風沐晨疑道:“為何?”


    拓跋飛雪道:“因為我有自己的事。”


    風沐晨道:“什麽事?”


    拓跋飛雪沒有迴答,隻是輕輕說道:“娘死得很慘。”


    “難道你要?”


    拓跋飛雪眼神一冷:“我要整個北周皇族為我娘陪葬。”


    這話一出,七位老人瞬間感覺到拓跋飛雪身上有一股澎湃的殺氣溢出。


    風沐晨搖了搖頭:“你戾氣太重,確實還不適合當我們的接班人。”


    黑暗幽深的絕命崖,深不見底,冰冷滲人,夜晚的絕命崖,宛若地獄一般。


    絕命崖下,一所小房間裏,燈火通明。


    北堂飛雪坐在床上,捧著百裏行風給她的那個包袱,靜靜的流淚。


    北堂秋鴻坐在她身旁,北堂飛雪難過,她這個做姐姐的,心裏也不舒服,北堂秋鴻唯一能做的,就是輕輕的抱著北堂飛雪。


    “姐姐,七絕散有解藥嗎?”北堂飛雪伏在北堂秋鴻的懷裏,輕聲問道。


    北堂秋鴻撫了撫飛雪的小腦袋,安慰道:“有!姐姐一定會找到解藥的!”


    “我知道姐姐為什麽不讓我練武了,我的生命這麽短暫,姐姐不想我卷入江湖的紛爭,我知道姐姐是為我好。”


    “飛雪,姐姐要告訴你一件事,其實,姐姐就是天邪教的教主,我們的爹,就是上一任天邪教教主,我們北堂飛雪,世代都是天邪教中人。”


    “姐姐,爹呢?還有娘呢?他們在那裏?”


    “飛雪,其實你早就猜到了對不對,我們的爹娘,早就不在了,是至尊盟的人害死的,姐姐發誓,一定要親手將至尊盟覆滅,為爹娘報仇。”


    “姐姐,你告訴我這些,是不是我的時間不多了?”


    北堂秋鴻搖著頭道:“不會的,飛雪,你一定會活得好好的,你一定比姐姐還命長。”


    “姐姐,你實話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北堂秋鴻沉默了許久,才閉著眼迴道:“如果沒有解藥,還有七天!”


    “聽說中了七絕散的人,最後七天,生不如死。”


    “不怕,這七天,姐姐陪你,有姐姐在,什麽都不怕!”


    “嗯!有姐姐在,我什麽都不怕。姐姐,你說他會不會忘了我?”


    “誰?”


    “百裏行風啊!”


    北堂秋鴻搖搖頭:“男人的心,姐姐不懂,姐姐背負的太多,不敢去愛。”


    “我希望他忘了我!可是!”北堂飛雪痛苦的閉上眼睛,卻止不住眼淚流出:“我又害怕他忘了我!”


    “飛雪不哭,睡吧,不要想太多!”


    北堂飛雪點點頭,伏在北堂秋鴻的懷裏,靜靜的睡去。


    北堂秋鴻看著窗外的黑夜,臉上盡是痛苦之色,小時候,她的爺爺,奶奶,爹,娘,已相繼離她而去,現在她隻有飛雪一個親人了,可是老天爺為什麽這麽狠心,連最後一個親人都不留給他?為什麽?老天爺為什麽這麽殘忍?為什麽?


    漆黑的夜空,冰冷深邃,又亙古久遠,沒有人猜得到老天在想什麽,正如沒有誰知道一個人什麽時候會死。


    百裏行風找了個清靜的小客棧,一壇一壇的喝,他想喝醉。


    因為有個人說,喝醉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是賣酒的掌櫃說的。


    可是,百裏行風發現這個掌櫃騙了他,他越喝反而越清醒,前些天的事不斷在腦海閃過,北堂飛雪的話一句句在耳邊響起。


    百裏行風看著碗裏的酒,他很迷惘,北堂飛雪真的是騙他的麽?


    北堂飛雪跟他在一起隻是為了好玩?


    北堂飛雪跟他在一起隻是為了那三件寶貝?


    北堂飛雪是那種人?


    想著想著,心又莫名其妙的痛了,百裏行風抱起酒壇,狠狠地灌入腹中。


    燒刀子像一團火,像一柄刀,肆虐著他,可是,也讓他暫時忘記了痛苦。


    百裏行風忽然發現,原來酒真的是好東西。


    三月十八,煙雨蒙蒙。


    長安城外,星耀等人馭馬前行。


    “大師兄,我們去哪兒?”星玖問道。


    “迴七星岩。”星耀道。


    星玖點了點頭:“迴去也好。”


    星耀道:“以後我不想再涉足江湖之中的事了,我要一輩子呆在七星岩,重振七星派。”


    “師兄,我們一起!”


    “好!”


    “大師兄,還有我們!”星同,星晝,星然齊聲道。


    與此同時,七輛馬車,各自朝著七大門派所在的方向前去。


    其中,有一輛馬車,就是天山派的馬車,車上隻有明天心一個人,掌門令狐笑死於薛飛之手,大師兄葉城死於夜孤城的暗算,金城文和金城武死在宇文影的手上,如今,來長安的五人,隻剩他一人。


    或許,很多人覺得他們應該去報仇。


    是的,仇確實要報,但是,放眼當下,最重要的事,還是重振七大門派。


    清晨的風雖然很輕,卻也很冷。


    吹在百裏行風的臉上,像刀刮一樣。


    他的眼神很疲憊,一是因為他昨晚喝了很多酒,剛醒來,二是因為他真的感覺有些累了。


    走在寂寞的街道上,感受著寒冷刺骨的晨風,他忽然感覺心也很疲憊。


    前方路很寬,而他卻不知道去哪裏。


    就像一隻迷失方向的鴻雁,縱然天空地闊,卻不知家歸何處,現在,百裏行風就像一隻迷失方向的鴻雁。


    昨天,百裏行風以為醉了就沒事了,可是一早起來,不僅頭痛,那些話卻依舊忘不了!


    “我以前說的話都是騙你的.............”


    “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這三件寶貝..............”


    “你竟然把印龍寶匣給別人不給我,真氣人.............”


    “我玩累了,覺得不好玩了,我想換個人玩玩..............”


    這些話在百裏行風耳邊迴響一次,他的心就跟著痛一次,像刀割一樣痛。


    百裏行風一邊走,一邊細細呢喃:“也許,我也該遠離江湖,找個地方隱居,孤獨終老。”


    可是,歸海前輩誌在維護武林和平,如今他人已西去,我是否應該完成他的遺誌,以慰他在天之靈?


    天邪教如果稱霸武林,後果不堪設想,我是不是應該為武林正道出一份力,否則怎對得起天山劍宗?


    如今武林大亂,七大掌門歸西,隻因至尊盟將印龍寶匣流傳出來,明知武林會亂卻還要拿出來,我是不是應該去弄個清楚?


    薛飛還沒死,七大掌門的公道還沒有討還,嫣竹的仇還沒報,我怎能一走了之?


    或許,還不到我離開的時候。


    百裏行風輕輕唿出一口氣:“想死都不行,實在可氣!”


    “相死,這還不簡單,你若是將脖子伸出來,讓我來上一刀,這樣豈不痛快?”一個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


    百裏行風抬起頭,隻見正前方,站著三位白袍男子,正眼神不善的盯著他,百裏行風不明白,他不去惹麻煩,為什麽總人來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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