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經曆過千年的血與戰火之後,依舊繁榮昌盛,經久不衰。


    百裏行風背著巨闕,迎著東升的日出,緩步而行,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讓百裏行風多了一抹成熟的冷峻。他的眼神還是那般冷漠,他的表情還是那般冰冷,似乎,除了挑戰上官雲天的純鈞劍以外,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是值得他關注的事。


    今日,是正月初四,天氣很好,沒有下雪,出了太陽,所以,不冷,也不熱。


    長安城,落鬆坡。


    走進落鬆坡,百裏行風才發現,原來落鬆坡並不是一個山坡,而是一個鎮子,這個鎮子,就叫落鬆坡。


    落鬆坡很大,很繁華,大馬路上人來人往,熱鬧喧嘩。


    百裏行風背著巨闕,緩步走入了一家客棧,一家落鬆坡最大的客棧,這個客棧,就叫落鬆客棧。


    “客官你來點啥?”店小二笑問道。


    “兩斤燒酒,兩斤牛肉。”百裏行風淡淡說道。


    忽然,百裏行風感覺到了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不禁抬頭一看,隻見對麵有一個男人正死死的盯著自己。百裏行風馬上從自己的腦海裏找這張臉孔,但最後,百裏行風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忽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麽,男人的睫毛會這麽長麽?跟刷子一樣。男人的鼻子會這麽小巧玲瓏麽?男人的眼睛會這麽水汪汪的麽?男人的臉會這麽白白淨淨麽?更重要的是:男人的胸肌會這麽發達麽?


    而後,一張麵孔忽然浮現在腦海。


    是你,北堂飛雪。百裏行風臉色愈加冰冷,目光死死的鎖定那個易容打扮的男人。


    “客官,你的燒酒和牛肉來了,燒酒和牛肉各兩斤,您慢用。”店小二招唿一聲便離開了。


    百裏行風移開目光,從懷裏掏出一根銀針,在牛肉裏和燒酒裏刺了幾下,這個習慣他一直保持著。


    過了一會兒,銀針並沒有變色。


    百裏行風收起銀針,忽然,他瞳孔一縮,雙目微眯,然後他的耳朵輕微的動了起來。


    “咻!”


    百裏行風右手輕微一動,巨闕便已橫在身前。


    “叮!”


    一根飛針射向百裏行風的咽喉部位,而百裏行風手上的巨闕,卻剛剛好擋住了那根飛針。


    “啪!啪!啪!啪!啪!”


    隻見一個白衣人忽然走進客棧,一邊拍手一邊讚到:“少俠好身手。”這白衣人約莫四十年紀。長得倒是英俊,就是有些陰冷。


    “有事?”百裏行目光一寒,風冷冷問道。


    “沒事!”白衣人微微一笑,迴答的很幹脆。


    百裏行風目光愈加冰冷,他死死的盯著這個白衣人:“你確定沒事?”


    “雖然沒事,但是有筆買賣。”白衣人笑道。


    “我不是生意人。”百裏行風冷道。


    “我知道,你不是生意人,你是一個劍客。”白衣人走到百裏行風對麵,緩緩坐下。


    “你知道我是劍客還找我做生意。”百裏行風雙目微眯,寒道。


    “你是一個劍客,沒錯,可是劍客也要吃飯,不是麽?”白衣人依舊微笑著說道。


    百裏行風目光冰冷,沒有迴答。


    白衣人攤開雙手:“這裏有一副地圖,按照要求,幫我拿迴裏麵的一個箱子,此事辦成,給你一百兩黃金作為報酬,這是先付你的二十兩訂金。”說罷,白衣人又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桌子上。


    百裏行風盯著那個白衣人,思量了好久,最後,還是將那錠金子握在手中。


    白衣人微微一笑:“拿到箱子,還在這裏找我。你下次到來,我自會出現。”說罷,白衣人便緩步離開了落鬆坡客棧。


    “俗不可及!”說話的,正是女扮男裝的北堂飛雪。


    百裏行風目光一轉:“為什麽我到哪兒都會遇見你。在黑風崗我救了你,在黃岩洞你差點殺了我,在紫雲山又遇見你,現在到了落鬆坡還遇見你,總之遇見你就沒好事,真想不明白,你怎麽跟個瘟神一樣如影隨形?”


    “我不認識你。”那女扮男裝的人把頭撇過去。


    “你不是北堂飛雪?”百裏行風冷道。


    “你怎麽知道是我?”北堂飛雪睜了睜眼睛。


    百裏行風冷冷的看著北堂飛雪,沒有說話。


    “你說。”北堂飛雪瞪著百裏行風道。


    “男人是沒有刷子一樣的睫毛的,還有,男人是有喉結的,男人是有胡子的,最後,男人是沒有你那麽發達的胸肌的。”百裏行風道。


    “你..................無恥下流肮髒齷齪。”北堂飛雪雙手遮著酥胸,皺眉罵道。


    百裏行風不理北堂飛雪,背著巨闕,轉身往客棧外麵走去。


    北堂飛雪遲疑了一會兒,悄悄跟了上去。


    百裏行風跟著地圖走,慢慢走到了一座府前,百裏行風抬起頭,牌匾上的歸海府三個大字正氣凜然,豪邁不拘,看來這府邸的主人,也絕不是一般人。


    “你是誰?來這兒有什麽事?”門口的家丁問道。


    “找你家主人。”百裏行風淡淡說道。


    “我先去稟報一聲。”說罷,一個家丁往府裏走去。


    百裏行風站立在歸海府的門口,一動不動,他是個很有耐心人。


    不一會兒,那個家丁又走了出來,做一個請的手勢。


    百裏行風背著巨闕,緩步走進了歸海府。


    府裏一切都很古樸,甚至是樸素,沒有絲毫奢侈。


    點點翠綠的小草是府裏唯一的景致。


    歸海府的客廳,一位身穿道袍的人筆直站立。


    百裏行風眼神一凝,雙目微眯,因為他感覺到了劍氣,那位身穿道袍的人站在那兒就像一柄劍,一柄利劍,他一眼就能斷定,這人一定是位劍道高手。


    “見過歸海前輩。”百裏行風微微行禮說道。


    那位身穿道袍的人轉過身來,這人約摸六十年紀,須發皆白,麵容和善。他朝百裏行風微微一笑:“鄙人歸海一震,少俠找我有事?”


    百裏行風站起來,說道:“在下百裏行風,受人之托,前來找歸海前輩討一樣東西。”


    歸海一震微笑道:“不知少俠要什麽東西?”


    百裏行風道:“一口箱子。”


    歸海一震的臉色突然一變,雙目微眯,他冷聲問道:“一口什麽樣的箱子?”


    百裏行風道:“是一口長三尺半的描金箱子。”


    歸海一震臉色一寒,隻見他一掀道袍,從腰間抽出一口三尺半的箱子,冷冷問道:“一口三尺半的描金箱子?你要的可是這口箱子?”


    “正是這口箱子!”百裏行風看著那箱子,點了點頭,他清楚的記得,落鬆客棧那人給他看的圖裏,記載的就是這樣一口描金箱子。


    歸海一震眼神一凝,冷聲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百裏行風眉頭一皺,疑道:“前輩什麽意思?”


    歸海一震沒有說話,手撫上了那口箱子,“嘚!”箱子開了。


    百裏行風臉色瞬間變了,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劍氣,一股磅礴的劍氣,浩然的劍氣。


    歸海一震拿出了箱子裏麵的東西,是一柄劍,一柄光華流轉,劍氣磅礴的好劍。


    百裏行風的瞳孔劇烈一縮,失聲道:“龍淵,想不到竟然是劍譜排名第四的七星龍淵劍,原來龍淵早已出世,如此說來,那歸海前輩便是七星劍派的掌門人了?”


    歸海一震看著龍淵劍,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七星劍派的掌門,年輕人,你既然身懷九大名劍之一的巨闕,那你為什麽還要加入天邪教?”


    百裏行風皺眉一皺:“什麽天邪教?我不知道。”


    歸海一震問道:“誰叫你來取箱子的?”


    “落鬆客棧的人!”


    歸海一震一聲冷哼:“我早已查清!落鬆客棧就是天邪教的一處分壇!三百年前,天邪教在武林攪起一股腥風血雨,三百年後,天邪教重出江湖,想要成為武林至尊。我歸海一震來到長安,就是要查明此事,再召集武林七大門派,共同剿滅魔教,試問,除了天邪教中人,誰敢打我龍淵劍的主意。”


    百裏行風皺了皺眉,解釋道:“前輩,這是誤會,我之前並不知道箱子裏的東西是龍淵劍。”


    歸海一震眼神一凝,道:“所言當真?”


    百裏行風臉色眉頭一皺:“晚輩說的全是實話!”


    “我如何信你?”說罷,歸海一震身影一閃,卻是一劍刺了過來,他的速度很快,身形變幻之間僅剩一道殘影。


    百裏行風一墊腳尖,飛身後退,歸海一震的龍淵直指百裏行風正胸,不管百裏行風退的多塊,龍淵劍始終指著他的正胸位置,距離不過三寸,百裏行風瞳孔劇烈一縮,他實在不知道歸海一震竟有這般強大的實力。


    身形閃爍之間,一眨眼已退出了客廳,到了大院。


    百裏行風拔出了巨闕,剛拔出劍,龍淵劍就已到了身前,百裏行風臉色大變,他從未見過這麽快的劍。


    “當...........................!”


    兩劍交織相撞。


    “呲............................!”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


    劍一滑,兩人的身體便交換了一個位置,一轉身,刹那間二人又是刺出了幾劍,劍氣縱橫,相互碰撞,在空氣中發出陣陣悶響。


    兩人一觸即分,然後一切都平靜下來。


    過了許久,歸海一震思索片刻,忽然說道:“你走吧!”


    百裏行風疑惑不解:“為什麽?”


    歸海一震那雙深邃的眼眸看著百裏行風:“沒有為什麽!”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不是天邪教的人?”百裏行風疑道。


    “我是相信你的劍!我相信巨闕的傳人!”歸海一震負劍而立:“年輕人,江湖險惡,你一個人行走江湖,凡事都要留個心眼。”


    百裏行風聽後點了點頭:“多謝前輩教誨,晚輩告辭!”說完,百裏行風大踏步走出了歸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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