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場景我吞了一口唾沫,半響後才冒出一句:“你確定你之前進來的地方是夾板?而不是船艙?”


    “廢話。”何國贇鬱悶到“我們趕了一晚上的路,你以為還有空一路過三關斬六將啊!”


    “可是這你怎麽解釋?鬼打牆?”我問道“這還鬼打牆呢?這是鬼上船。”


    “你容我看看。”何國贇蹲下來看著綁在地麵木板上的那根繩子,繩子是被釘子釘死在木板上的,雖然我不知道之前他們是怎麽安放這個東西的,但是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這個繩子被人動過。可是一時間我又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被人動過,如果硬要解釋的話我隻能說那是一種自己對自己的安慰吧!因為如果真的上麵的地方是自己變動的,那麽這艘船就太可怕,我們可能真的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我想起了鄭剛強說的,十多年前死在這下麵的那些盤古的人,他們究竟是怎麽死的?水猴子?不應該他們身上當時絕對有槍,一隻區區的猴子應該不在話下。


    “繩子的長度變了,中間似乎被人割了一刀所以變成了兩半,但是那個人的手腳做的很幹淨,割完了之後甚至還用打火機燙了一下繩子的邊緣,偽裝成繩子沒有動過手腳的樣子。”何國贇想了一會兒說道“會不會你說的那個人。”


    “或許!”我點了點頭,我記得那個叫潘森的人是帶了打火機的,喜歡抽煙的他,經常把那個價值昂貴的“紀梵希”打火機拿在手機把玩。


    “可是他是怎麽做到的。”何國贇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用手在那繩子的線頭上慢慢的摩擦著,看來他是摸到了線頭的溫度才能這樣斷定的,不然的話沒有人會留意到繩子的長度被動過手腳。不過想了很久似乎沒有結果何國贇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這間屋子旁邊的一個水缸處洗了洗手。


    “看樣子你是查不出問題所在了。”我有點諷刺的說道,當然在我這個年紀強大的嫉妒心態也是隨著年齡高居不下的。


    “沒辦法。”何國贇用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說道“我們還是想辦法找到離開的路吧!”


    “好吧!”我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層也走了過去,幾番的折騰這身上還真是挺髒的,不過還好這裏居然會有一缸水。把袖子挽了起來把把手伸了進去,雖然說這船在這裏已經停留了這麽長的時間,但是這水缸裏麵的水還是異常的清澈的。“這是什麽年代的東西了啊!”我好奇的問了一下何國贇撇過頭去看我旁邊的一個水缸。


    那個石雕水缸,缸口被雕成波浪形狀,兩口石缸都布滿了墨綠色的苔蘚,苔蘚遮蔽了表麵雕刻的圖案,給人一種歲月滄桑的感覺。


    “我也說清楚這個水缸是什麽年代的。”何國贇在身上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水漬“那個年代沒有自來水,並且房屋大多是木質結構,很容易失火,古時的石雕水缸最大的用途就是消防。這種水缸也被稱為太平缸,也就是守護太平的意思,但是到了近代這個名字和太平間有點兒衝突了,所以這種水缸就不多見了。”


    何國贇走過來用腳把水缸上麵密布的苔蘚給踢到了一邊,很快一副團就顯現了“出來以前的石匠是很有藝術創作力的,水缸上許多生動的故事都是在講述他們自己的生活。那個年代的石匠都是社會底層人,沒有什麽話語權,因此石缸就成了他們傾述以及表達情感的方式。”但是話說完之後我看見何國贇看著那副石雕的臉色就變了。


    我低下頭從他的腋下看了過去,發現那副圖案是一個女人和小孩的圖案,那個女人穿著一席長袍,左手抱著一個嬰兒,我看不見他的麵容,但是工匠卻把那個嬰兒的神態雕刻的出神入化,從細小的眉葉到小巧的鼻梁,但是就是這麽一看過去本該是清秀的五官卻顯得不太對稱,看了很久之後我才發現,這個嬰兒的五官比例居然和常人的不一樣。


    打個比方就像是你的眼睛和眼睛之間的距離本該是兩節手指那麽長的,可是這個嬰兒的眼睛卻不是一隻比較接近鼻子一隻卻離得很遠,還有那隻鼻子,居然歪到了臉頰的位置,跟詭異的是,他的嘴巴還是倒置的。看久了之後我忽然渾身發麻了起來,這還是一個嬰兒嘛?一開始我認為這可能是工匠的手藝不到位,但是很快我發現並不是這樣的,因為這幅石雕中其他的八個嬰兒也是這樣的麵容。


    更奇怪的是,我留意到那個身穿長袍的母親,在石雕中居然有一條長長的尾巴露了出來。“這是什麽?”我下意識的問道,當時並不指望有人迴答我,因為這樣的東西絕對是世間罕見。


    “鬼母。”何國贇卻很快的接過了我的話題“這是鬼母。任昉《述異記》卷上載:“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能產天、地、鬼。一產十鬼,朝產之,暮食之。””


    “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在南海的小虞山上有一位鬼母,能夠產生天、地和鬼。一次就能生產十個鬼,早晨生下來,到晚上她就把她的兒子們當點心吃下肚子去。”何國贇一邊說著一邊向我這裏走了過來,氣勢洶洶。


    而我這裏還沉浸在泡手的清涼中,那邊卻見到何國贇一下用腳向著我的手踢了過來。我啊的叫了一聲還沒有搞明白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但是不一會兒我就明白了,因為何國贇的那一腳並沒有把我的手從水中踢出來。在水缸的下麵有一股力道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似乎想把我往裏麵扯。


    變故來的太快我一瞬間還處於驚嚇之中,那邊我就被水裏的力道扯住整個人把臉貼到了水缸的水麵上,而等我正視那個水缸之中的水的時候我居然發現那水缸中還有一個小孩,不......不對,是好幾個嬰兒一般的小孩,他們在水裏像是人魚一樣遊動,他們形態各異,都赤身泡在水缸裏,緊閉雙眼,全身青紫,應該是溺水身亡的。層層疊疊的小孩子多得數不清,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女孩!因為我看到它們的頭上居然有頭發在生長,似乎那成為了他們活著的唯一標誌。


    這是缸怪,我想了起來老爹有一次和我提及過這種東西,以前在鄉下這裏封建思想很重,大家都重男輕女,哪家要是生了女娃就把她淹死在水缸裏,但是隨著埋的嬰兒越來越多,村子裏就會出現一口怪缸,這種水缸和淹死孩子的缸不一樣,但是卻是平白無故的出現的,據說裏麵都是這些冤死孩子的魂靈,隻要有人靠近那些冤魂就會把人拖進缸裏活活悶死。


    “可是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缸怪。”我深吸了一口氣想要用力把自己的手從水缸中拔出來,可是當我發力的時候卻看到那些水缸裏麵的嬰兒全都睜開了眼睛,透過水麵看著我,而水缸上一層一層的波紋動蕩對我的視線形成了一種折射,我好像是看到了自己也在那裏麵一樣,漸漸的我渾身的勁都使不出來了。


    “別去看水下。”這個時候何國贇的聲音及時的響了起來,他一把扯住我的手把我從水缸裏拔了出來。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神有點潰散的看著周圍。但是朦朧的眼神中,我貌似看到了一個東西從水缸裏爬了出來。“不會吧!”我倒吸了一陣冷氣,定睛往前看去,發現這個時候所有的水缸中那些死去的女嬰開始從裏麵紛紛的爬了出來。


    九口大缸,隨著一具兩具三具的屍體爬出,好像之前的那些水缸可以隔絕氣味起到保鮮的作用一般,那些嬰兒一離開缸全身都開始潰爛了起來,這個房間開始充滿了腐爛的惡臭著。“這裏不能久留,前麵有出口。”何國贇說道。


    “在哪裏?”之前這個房間我記得還是一個封閉的房間的啊!怎麽才一會兒不到何國贇就發現有出口了?


    “前麵。”何國贇用手一指我發現這間屋子的房頂居然在緩緩的移動,而在移動的時候前麵的房頂照成了一種縫隙,按照何國贇的意思是我們隻要蹭著前麵的牆壁沒有房頂的時候翻過去就可以擺脫這些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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