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在繼續似乎是向著一個方向漂移著,就好像是一個人在邊走邊說話一般“快點,快點。”胡宵的聲音還在念念的徘徊,我愣了一下突然向著那個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河道的中間已經被鏟車鏟出了一條走道,走道的兩旁站滿了人,我一下乘著老爹不注意就隨著那個聲音的方位跑了過去,所幸這個時候河道中的一些公務員都是我老爹的手下,我就這麽跑過去自然是沒有人敢說我,可是跑到一半的時候身後老爹那殺豬般的聲音就嘶吼了起來“小兔崽子你死哪裏去?”


    我一聽就知道完了,不過想想我已經讓老爹說出這句話了,那麽說明迴家一定是少不了一頓暴打,這樣的話不管我跑到什麽地方都是脫不了一層皮的吧?“算了。”跟過去看看吧。我想到,反正都到了這裏。


    很快我隨著那個聲音就來到了斷橋的下麵,屍體熏天的臭味讓我有些把持不住,不過我也隻能強忍著爬上了橋梁,與此同時胡宵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來找我,來找我啊。”這個聲音異常的清晰就好像是他本身真切的站在我的耳邊吐納著一樣,但是我迴過身發現什麽都沒有。


    “來啊,來啊。”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就像是經過了一個擴音器散發出來的聲音一樣,不.......不對,這是迴音,是聲音經過了一個隧道還在什麽的比較小的空間而傳出來才會有的效果,我猛然的低下頭看到那橋梁的層層鋼鐵支架下麵,一個直徑十多米的大洞顯露了出來。


    那個巨洞看上去很大,但是因為橋梁斷裂倒塌在上麵的緣故使得我們隻能從橋梁的細孔處看到下麵的一切,我呆泄的看著下麵,忽然想到了那條地下河的傳說,但是很快我看到一件黑色的披風被丟了下去,正好巧之又巧的遮住了那個孔洞,然後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一個小孩子不知道危險跑到這裏來幹嘛?”


    然後不由分說他就把我扛了起來,陽光下我看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一頭金色的頭發,深邃碧綠的眼珠反射著陽光在瞳孔中倒映出我自己的臉“國外人?不對他說的是中國的話。”接著他對我笑了笑,拎起我就跳下了橋梁,不得不說這家夥的臂力很大,就像是那種單身了十多年的宅男一樣,一隻手拎著我還健步如飛的在河道中跑著,一直把我帶到了岸邊,才把我放下,而這個時候四周的人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怎麽迴事?”我一時間被搞暈了。


    “想死的話別死去那個地方!”我看見那個人低下頭對我說了一句馬上就隱入了人群中。


    “該死。”我臉一紅想不到自己居然被當成是尋死的人給別人救了。可是話說迴來,那個人為什麽把衣服丟下去?他是故意想要遮住那個地方嘛?


    接下來被老爹劈頭蓋臉的罵一頓是少不了的,可是我卻沒有在意那麽多,因為我真的聽見了胡宵的聲音,從那個幽黑地下深處傳來的聲音。不過似乎今天老爹給了我一個大臉麵並沒有動手打我,隻是沉聲的叫我滾了迴去,我嘟了嘟嘴巴心裏卻是想著我是不是該再次到這裏來確認一下什麽。


    女人和木偶,還有門以及消失的人,這一切不得不讓我把它們串聯到一起,就像是哆啦a夢的那個任意門一樣,胡宵走過了一扇門其實並沒有死而是去了另一扇應該存在的地方?那麽那個地方是不是這個河道的下麵?


    這個時候本想著趕快迴家避免被老爹在大眾麵前修理一頓,但是意外發生了,突然萬裏無雲的烈日晴空,一片巨大的烏雲飄散了過來。


    這片烏雲很大,幾乎是把我們所在的地方全部遮擋住了,沒有了太陽的照射,陰影很快的覆蓋了下來。接著還不到一秒鍾的時間一整聲音從天空飄蕩了下來“哄哄噥噥”然後一道亮光劃破烏雲閃了下來。“打雷?閃電?還是下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我發現我幾乎是見證了奇跡一般。


    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雷陣雨似乎就要落了下來,這個時候狂風四起周圍的人們都一湧而散,雖然對於這樣詭異的天氣我有點不敢置信但是我還是隨著人群往橋上走了過去,可是就在我低頭走動的時候突然天空之中一道浮動的影子被撥開雲層的太陽光照射灑了下來,那道影子蜿蜒著從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浮過,像是一條巨大的魚。


    “那是什麽?”我發出了疑問馬上抬起頭看著天上,但天空中剩下的也隻有一個空洞的雲層,雲層之中光線投射下來,像是之前有什麽東西從那裏鑽過去一般。


    “小鬼快走。”我駐足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天上,很快身後一個人就推了我一下“向被淋死啊!”


    “哦!哦!”我急忙應了兩句抬腿往前走去,可是還沒有等我走出幾步,人群中爆發出了一個聲音“你們看天上。”


    “雲裏有東西。”


    “在飛。”


    一個個聲音響起我也情不自禁的再次抬頭往天上看去,隻見這個時候天空中的烏雲更加的濃鬱了,翻滾著像是暴雨的前兆,同時電雷閃動,肉眼一閃而過的光在出現後有刹那間消失。但是這還不算什麽,驚奇的是那雲層之下竟然有四肢像是雞爪一樣的巨大肢體伸了下來。於此同時雨水也紛紛的落了下來。


    “挖出東西了。”不知道是誰這個時候吼了一句。


    “是龍堂。”


    龍堂,那個時候我們民間還是傳說有龍這種生物的,而龍的巢穴就被我們稱之為龍堂,其實龍堂這種東西大部分都是人為修建的,古代的人在河水幹枯後就會在河道中修建一所類似於古墓一樣的建築,用來給龍棲息,同時也是希望龍能來到這裏給這裏帶來雨水,但是這種東西我也隻是小時候聽說罷了,可還從沒有看見過。


    我當時也顧不了太多,飛快的避開那些人跑上了橋,從橋上可以明顯的看到那個東西,那是一座“磊”型的小寺廟,寺廟不大,卻是飛簷樓閣樣樣俱全,中間還有一口井,井很深不知道通往什麽地方,可是最為奇特的是那口井上居然還趴著一樣東西,那是一條五色的龍,龍蟄伏在那裏,身子完全垂進了水井之中,而且龍的頭邊各有五六條鯉魚,魚各一尺多長。還有兩隻靈龜,各長一尺二寸,眼長九分,像平常的龜。


    但是這也的景色也是維持了片刻,因為就在接下來短短十多秒的時候我竟然看到橋的下麵漲起了水來,雖然不深但是足以把河道裏麵的那些人和機器都衝走,這個時候場麵一度陷入混亂。不過我也沒有多去想,還是撐著衣服飛快的跑迴到了家裏。


    到了家裏我馬上換了一身衣服洗了一個澡,對於下午的事情我一直耿耿於懷的是胡宵的那個聲音,很明顯在那個藏有船隻的深洞中有什麽人在裏麵“應該怎麽辦?”我走到陽台上看著已經放晴的天空,忽然覺得是不是有必要再去那裏看一趟,很快我撥通了董超和胡宗偉家裏的電話,我問了問他們是不是要過來一趟,因為我發現了關於胡宵的線索。他們也都紛紛響應說是第二天要過來,就這樣我們約定好了一個時間我就掛了電話。晚上的時候老爹還是迴來的很晚,隻不過今天是紅光滿麵的迴來的,似乎喝了不少的酒,在門外模模糊糊的不能開門了,我起初以為是小偷提著掃帚出去就給了他一巴掌。


    老爸被我一打似乎酒醒了不少開口就罵道“你這個逆子,今天給我丟那麽大的臉老子不打你還好,這他媽的我迴趟家還被你給打了。”說完就倒了下去。


    我歎了一口氣把老爹扶進了屋子。


    當我我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仿佛胡宵的話一直在耳邊響起,直到晚上12點的時候,我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我想著我一定要過去看一看才好,再次去到那個河道的地下河口處。


    有人說人生需要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一開始我很鄙視說這句話的人,因為我覺得那是作死,你一沒錢,二不知道路,你走去哪兒啊?但是直到今天我終於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了,其實這句話並不是突出旅行兩個字,而是突出“說走就走”這四個字,就像是電影裏那些搶劫銀行的劫匪一樣,他們抽一口煙喝一口酒,說幹就幹。


    我爬起來刷了刷牙,喝了一口雪碧,心一橫想“走吧。”


    我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間的門就走了出去,夏天的夜晚沒有一絲風,幹燥的就像是塵封了數年的地窖,除了空間大一點,另有相同的就是那令人反感的酒味了。我家住的房子前麵是一片夜宵攤,那些上班不如意的,談戀愛失戀的,考試掛科的,一股腦的每天都湧在了這裏,如同是相約好了的一樣,從11點開始喝,到了12點就開始吐。


    我長這麽大了也算是靠著他們見識到了世間的百態了。搖了搖頭我隻能撚著鼻子快速的奔過這條街道了。而由於今年亮化工程的實施,縣裏的大多數街道也都裝上了路燈,雖然是淩晨但是路燈的光線依舊把道路照的通明,加上今天月明星稀的夜空,使得眼前越發的明亮了起來。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我拿著家裏的那把大號手電筒來到了修河的橋下,依稀記得這個手電還是98年那場大洪水的時候老爹參加抗洪時用過的,可是今天我卻帶著它來到了當年洪澇肆意的地方,不過如今這裏隻剩下幹枯的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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