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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無事不要得罪女人,有事更不要得罪女人,尤其不要得最小女人。


    所謂小女人,也就是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少不更事,一旦胡攪蠻纏起來,簡直天下無敵。


    小姑娘能夠天下無敵的殺手鐧,那就是不講道理。


    如果你想和那些已經被激怒的小姑娘講道理,除非你活得不耐煩了。


    這一次的武舉考試,驃騎營的統領樊濤就是主考官之一。


    給三千多人分發號牌,本來是幾個百夫長的事情,而且是副統領亞斯布魯具體負責。


    可是亞斯布魯剛好是蒙古人,對於這邊的情況根本不了解,而且這裏的方言他也聽不大懂。


    雖然參加考試的人都盡量憋著嗓子說官話,但是聽起來還是挺費勁。尤其是彝族人、傣族人的名字非常古怪,念起來都很拗口。


    要登記好每個人的名字,這還真是個大麻煩,所以分發號牌的速度就很慢。


    熊開山帶領驃騎營上一次的戰鬥,造成了九百多人的傷亡,所以嚴二娘給他補充了一千景東軍民府的俘虜兵。


    當然,其實已經不能叫俘虜兵,因為現在的鎮南省和景東軍民府關係融洽,已經結成了同盟軍。


    這一次接待參加武舉考試的工作,負責登記和發放號牌的事情,就是這些補充兵來負責。


    因為他們能夠聽懂本地方言,關鍵是景東軍民府常備軍的軍卒都能寫會算。


    要出怪事,它就會出怪事。


    亞斯布魯安排景東士卒分發號牌,應該說是沒問題的。而且也是量才使用,合情合理。


    可是,問題就出在負責登記的景東士卒身上了。


    隻要是個正常人,那都有自己的親情觀念、家鄉觀念、人情觀念。


    開點兒小後門,抄點兒小近路,排隊的時候加個塞子,這都是常有的事,所以才有“多個朋友多條路”這麽一說。


    景東軍民府和鎮南省現在幾乎不分彼此,兩地的百姓互相往來根本沒有絲毫限製。


    這一次鎮南省突然開科取士,督府衙門的榜文自然也就張貼到了邊界線上,希望能夠讓更多的人都明白。


    南蠻之地數千年以來,當地土族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得到漢人朝廷的賜封,然後就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地位。


    即便那些奴隸主,也是得到過朝廷賜封官印,才會變成土知府,也就是土司。


    否則就算你再有錢、再有勢,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這一次竟然有機會參加考試,一旦考上就是一個舉人老人的崇高身份,光大門楣就在眨眼之間。


    而且這一次的考試和以往大不相同,再也沒有原來那種門閥身份的規定,可以說讓周邊的老百姓全部都心動了。


    到朝廷做官,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也是一個無法抗拒的誘惑,自然就吸引了周邊很多本土家族。


    既然吸引了很多人,當然也就吸引了景東軍民府的人。


    景東軍民府的人一過來,發現主持登記的士卒竟然是自己的老鄉,當然大喜過望。


    俗話還說了: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熊儲在後麵看見轅門外吵成一團,就是因為那些分發號牌的家夥,公然給自己景東軍民府的老鄉開後門,可以先拿號牌進場,從而引起了眾怒。


    既然敢前來參加考武舉人,那都是練過幾年,甚至練過十幾年的英雄好漢。


    三句話不對路,擼起袖子就可以開打。


    他們當然不敢打考官,但是對於插隊的那些家夥,絕對不會客氣。


    不管你的來頭大小,今天大家都是趕考的考生,身份都一樣。


    而且誰也說不清楚進入轅門之後再出來,地位會發生什麽變化。


    說不定就是我考中舉人了,你們都變成了我的部下,所以一個個都勁頭十足。


    既然遲早要交手比試的,那還不如在轅門外把你打敗,讓你進不去,也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既然前來考試,同村的人、同鄉的人都是結伴而來,自然而然就變成了各種小團體。


    而且在漫長的部落爭鬥中,不同的部落之間,都積壓了數不清的恩怨情仇。


    現在這些小團體都不登記了,一致決定首先在轅門外把自己的競爭對手幹掉,剩下的舉人都是自己的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所以場麵一下子就火爆起來,直接要開兵見仗。


    熊儲看見的那一隊小姑娘飛身上馬,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要對另外一個小團體發起進攻。


    “黛莉趕緊去查看一下,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兒。”熊儲眉頭深鎖:“如果真的打起來,隻怕會引起附近各部落的紛爭,到那個時候就不好收拾。”


    曼戴莉展開輕身身法,繞了一個大圈子進入兵營,時間不長又迴來了。


    “公子,軍師在裏麵。”曼戴莉低聲說道:“這一群人來頭有些古怪,二十幾個小姑娘就是領頭的。他們一共來了四百多人,軍師是故意想看看他們是否真心要參加這次武舉考試。”


    熊儲有些奇怪:“難道軍師已經知道她們的底細嗎?”


    “是的,七天前就已經派人盯住她們了。”曼戴莉點點頭:“據軍師說,在四十年前曾經出現過一次永昌兵變。當時的黔國公沐昌祚,巡撫蕭彥借用境外的緬甸叛軍對嘩變士兵進行圍剿,才勉強平定。”


    “說是平定了,其實就是把那些參加兵變的人趕進了大山。四十年過去,這些人都希望迴到自己的祖籍地。她們都不是當地土族,而是從川、楚、粵招募過來的,屬於永昌衛和姚安衛。”


    “軍師非常看重這批人,因為他們過去四十餘年都是在和緬甸叛軍作戰,對那邊的情況非常了解。如果她們真的是過來參見武舉考試,對我們今後的戰略布局就很大用處。”


    熊儲聽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四十年時間,這都兩代人了,真是難為他們能夠活下來。他們的立足點查清楚沒有?”


    曼戴莉說來頭頭是道:“斥候營對於報名參加考試的人都進行過暗中調查,這一批人的落腳點就在瀾滄江北麵的龍山寨、南麵的白刀山,剛好在原來平緬宣撫使所在地,也就是現在雲州,暫時還不知道她們的總人數有多少。”


    “軍師的意思很清楚,雲州平緬宣撫使、順寧軍民府都已經被車裏宣慰使司的叛軍攻占。順寧府的土知府孟蛟、同知左豹,就是孟氏家族、左氏家族的頭人,他們分別控製著寶通州、慶甸縣。如果我們要進軍緬甸,這裏就是通道。”


    熊儲看見轅門外那些人已經分成了四群,其中兩個小團隊正在對峙,另外兩個群體當觀眾。


    “和他們對峙的是誰啊,怎麽也有一群小姑娘?”


    曼戴莉嘻嘻一笑:“要說這些人啊,那來頭可就大了。看見那個穿白色長裙的小丫頭嗎?他就是景東軍民府土知府陶明卿的小女兒,陶豔茹。”


    “因為我們和陶明卿建立了同盟關係,這個小丫頭把自己當成半個主人了。剛才就是她手下的人要提前拿號牌,結果引起了公憤。”


    “真要說起來啊,她還要把公子叫幹爹。因為二姐收她當幹女兒了,熊開山總兵官是她大哥,所以這個丫頭現在是有恃無恐。”


    熊儲沒想到裏麵還有這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聽得又好氣又好笑:“簡直亂彈琴!就算二娘收她當幹女兒了,那就更不能欺負外人。你看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讓外人知道了內情,我們的名義掃地。”


    曼戴莉誇張地笑道:“這就叫亂彈琴啊,真正亂彈琴的是昨天晚上。這個丫頭跑進內宅找到二姐,說要一個武舉第一名。幸虧熊開山在家裏,還沒等二姐發話,這個丫頭就被熊開山兇了一頓。”


    “熊開山已經把話說死了:‘誰想拿到武舉第一名,首先就要打敗我,否則一切免談。想要武舉人的名頭,就去報名參加正規考試。搞歪門邪道,門兒都沒有。’正因為如此,陶豔茹現在一肚子氣。”


    熊儲也明白嚴二娘收下這麽一個幹女兒,主要是為了搞好和南麵景東軍民府之間的關係,應該沒有什麽其他目的。


    可是景東軍民府就是土司家族,實際上就是奴隸主。這丫頭在家裏肯定被慣壞了,所以才會無法無天。


    自己這裏可不是一般的土司家庭,更不可能有奴隸主,隨便欺負別人絕對不能容忍。


    想到這裏,熊儲扭頭對曼戴莉說道:“黛莉,你過去和開山說一下,關鍵的時候要出麵製止。絕對不能真的打起來,那太不像話了。”


    “我才不去。”曼戴莉搖搖頭:“怎麽可能打起來啊?這裏是熊開山的軍營,也就相當於陶豔茹大哥的軍營。她呀,這是在故意給熊開山出洋相呢。我早就看出來了,這丫頭看上了熊開山,想給我們家當媳婦呢!”


    可是,曼戴莉的話音未落,對麵就真的打起來了。


    不過沒有混戰,而是龍山寨的那個小姑娘和陶豔茹在單挑。


    兩個小丫頭看起來都隻有十五六歲年紀,而且兵器都是長槍。


    僅僅看了三個迴合,熊儲又吃了一驚:“怪哉啊,這兩個丫頭的槍法怎麽一模一樣啊,而且戰馬都是白馬,難道她們是同門師姐妹不成麽?”


    “公子果然好眼力,他們兩家的槍法的確傳自一個人。”曼戴莉笑道:“上次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二姐問過陶豔茹,陶家的槍法傳自一個叫做鄧子龍的總兵官。後來永昌兵變的姚安營,就是這個鄧子龍的部下。”


    “龍山寨就在景東軍民府西北一百五十裏,相當於鄧子龍的姚安營兵變以後,就占領了景東軍民府的一塊地盤,所以經常發生衝突。”


    “據說龍山寨的這個小姑娘叫曹翠雲,她和陶豔茹早就打過不止一次,從來沒有分出高低,誰也不服誰。”


    “這兩個丫頭的槍法都不錯,扈媚娘如果不拿出內力,隻能和陶豔茹打成平手。這樣說起來,兩個丫頭也算是難得的猛將,女中豪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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