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小子以後學著點。”


    聽到薑鐵心的教訓,牧石連忙點頭稱是。然後他也沒用木棍,而是直接用上一根兩米長的竹竿。竹竿的前頭綁著一個用嫩竹編織起來的鳥籠,然後鳥籠內放置著一隻下午的時候差人去君子城買來的畫眉鳥。這鳥籠的外麵本來罩著一層黑布,畫眉在裏麵以為天黑所以是不叫的。


    現在鳥籠罩著的黑布被掀開,這鳥卻依然沒有叫,畢竟現在天色真的很黑。等到將鳥籠的外麵綁上一根蠟燭以後,這畫眉才叫喚了兩聲。


    這個石穴的洞口其實是垂直於地麵的,所以牧石是先從洞口跳下去,然後再接過竹竿,這才將剛才拆下來的鳥籠重新綁在了竹竿上。


    牧石將竹竿往前推,然後借著蠟燭的光亮看到畫眉還好好地站在鳥籠上,並沒有一頭栽下來。他跟站在洞口外頭朝著裏麵張望的薑鐵心說道:“伯爺,這鳥沒事。我聞著裏頭的空氣除了稍微有點黴味以外,也沒啥啊。我估摸著這地洞裏麵應該不止一個入口,這個入口是封閉的,另外一個入口卻是跟外頭通著的。讓人都下來吧,沒事的,安全。”


    薑鐵心覺得牧石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多少也有些見識。他既然一口咬定上麵是安全的,那就應該問題不大。所以他讓十個貼身侍衛先下去,然後是他和車姬等人,最後才是四十個普通士卒。


    石洞之內空氣確實有些沉悶,剛進來的時候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在裏麵走了一會以後,不適應的感覺就愈發減弱。薑鐵心借助手下其他人舉著的火把看了看,發現這個石洞除了入口的位置能夠看出有明顯的人工修葺的痕跡以外,其餘的地方都是天然的石洞。如果套用另外一個世界的說法,這個石洞就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不過這麽說似乎也有些不妥,因為那種石灰岩溶洞裏麵沒有什麽草木,這裏卻不是如此。


    雖然有鍾乳石之類的東西,可是地上偶爾也能看到土層,這些土層的表麵甚至有一些幹枯的苔蘚。隻是這些苔蘚都已經完全幹枯,也不知道在底下被埋藏了多久。


    薑鐵心跟在隊伍裏走了許久,感覺已經有一裏多路。一路上地麵雖然平坦,可是這洞內的土路是向下傾斜的。越是往下走,就會越發的深入地下。薑鐵心覺得現在離著地麵起碼也有一百多米深,萬一出現什麽狀況,可就是被活埋在地下的節奏。


    這種情況不想也就罷了,真的想到了要說不慌那是不可能的。薑鐵心都有些心慌,其餘的人就更不用提了。他甚至能夠聽到隊伍裏傳來小聲的交頭接耳聲,這在平日裏可是聽不到的。


    “伯爺,咱們是不是先停下來。等著牧石帶著隊伍在前麵探探路,咱們再跟過去。現在牧石就在咱們前頭不足百米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起到探路的意義。”


    池麗格樂的提議不能說沒有道理,不過薑鐵心還是搖搖頭:“如果不知道前方有危險,那便罷了。現在既然知道可能有危險,我自然不會讓我的兄弟獨自在前方冒險。我薑鐵心起於微末,跟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老爺是不一樣的。他們隻會讓兄弟們送死,我不一樣,我與兄弟們同在。”


    這種話其實就是拿來收買人心的,但凡是閱曆稍微多一些的老油條,都是不會理會他的。但是乞活軍是新建立起來的部隊,原本隻是一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土裏刨食的農民裏麵,既有狡詐如狐的,也有憨厚老實的。但是這兩類人隻要還是農民,生活就會比較單一。這種單一的生活過的時間長了,人總歸就沒有外麵那些走南闖北的人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


    所以這些人最適合當兵,很容易就能夠被訓練成隻聽長官命令的木頭人。不過木頭人再怎麽老實,總歸也是人。時間一長,就會跟著那些老兵學壞。就算是沒有老兵的一支部隊,時間長了原本老實憨厚的新兵也會隨著時間的延長變成老油條。然後他們又會帶壞新兵,整支部隊慢慢的就沒了活力跟朝氣。


    好在薑鐵心的乞活軍成軍的時間不長,隊伍裏麵的老兵也是屈指可數,起碼也是都統級別的人物,總歸不會影響到普通士卒。所以這些普通士卒還是淳樸的,也就容易受到上位者的忽悠。


    不管薑鐵心是不是有心去忽悠自己手下的人,客觀而言他的確是鼓舞了士氣。所以當他說完這番話以後,身邊的士卒紛紛叫嚷起來:“乞活軍萬勝,乞活軍萬勝。”


    幸好這些人是喊得乞活軍萬勝,要是喊出薑鐵心萬歲的口號,得把薑鐵心活活嚇死。他這會安撫了一下眾人,讓大家不要過於激動。這時候前頭探路的牧石迴來,跟他說道:“伯爺,前方沒有路了。”


    “不會吧,我去看看。”


    薑鐵心下來是為了找到四方鼎,可不是來旅遊的。他走到前頭一看,還真沒有路了。隻見前方是一塊石壁,這堵石壁將前方的路途擋住。牧石已經試探過了,這石壁很厚,短時間內根本就沒辦法弄開。正是因為沒辦法弄開,他才隻能來找薑鐵心尋找對策。


    作為一個不會輕言放棄的人,薑鐵心聽罷牧石的描述,就自己上前查看。他讓人將火把舉到前麵,然後看見石壁上隱約刻著一條龍。這條龍的身軀很長,盤旋起來占據了整個畫麵。


    隻是畢竟是在地底深處,所以這條龍雕刻的很是簡陋。並沒有從畫麵上凸起的,而是用陰刻的手法刻繪在整片石壁上。


    這龍也隻是看上去威武,但是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出什麽開啟石壁的名堂。薑鐵心覺得石壁後麵應該就是龍脈所在,也就是藏有四方鼎的地方。現在已經入了寶山,就這樣空手而迴可不是薑鐵心的習慣。所以他跟一直沒有言語的車姬說道:“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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