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


    帖木兒一身短打,梳起頭發,一副漢家兒郎的打扮,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不緊不慢的向著前走著,已經過了大名府,一路上沒有人敢攔,整個華北除了恆山派,也沒有什麽大的門派,大都附近沒有教派可以生存,朝廷不允許他們存在。


    至於西北的西夏一品堂,成吉思汗當初打西夏,後來成吉思汗去世,後來者將整個西夏殺成白地,剩下的西夏人盡皆內附,包括西夏一品堂,現如今所知的十香軟筋散便是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風’改名而來,解藥同樣都是奇臭。


    一路上除了蒙古人敢攔他們,沒有人敢攔他們,一聽說是出征西域的小王爺,主動要護衛,帖木兒拒絕了,和他們說,身後有大軍,用不著他們,來熱心幫忙的官兵隨即離開,離開不久就聽到,地麵隆隆的聲音,已離開一段距離的官兵,看到兩千黑騎,雖然不是重甲,卻是非常震撼,馬匹是披甲的,不是戰時所以盔甲披掛閑置在馬屁股上麵。


    “這便是我大元重騎麽?!隻是聽說過,沒見過啊。”


    “以後小王爺要是當將軍,我一定調到他手下當兵。”


    “你就做夢吧,陳友定。”


    陳友定,也是元末名將,此時也不過是個小孩子,十五歲都不到,就來當兵,想來家中是有關係的,元朝的官兵即是保護大眾的利益,也是盤剝階級,想當兵第一個條件就是蒙古族,或者家族中有蒙古族的人。或者有錢,直接可以當,到了元末當兵不是蒙古族都可以,這個已經放的很寬,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的。


    帖木兒一騎當先,快馬疾馳,三個喇嘛卻也不慢,看似走著,卻和馬速齊平,帖木兒邊騎馬,邊說道:“次旦,距離武當山還有多少路程?”


    次旦搖搖頭,對著帖木兒說道:“小王爺,我不是中原人啊,小王爺是中原人啊應該比我清楚一些。”


    帖木兒說道:“我隻知道前方便是澶州,在後便是開封府,加速吧,天黑之前趕到開封府,駕!”


    帖木兒一提馬速,苦的還是三個密宗喇嘛,年紀不小的三個人居然不會騎馬,這讓帖木兒很無奈。


    兩千黑騎緊跟其後,不敢有一絲一毫懈怠,隻是遠遠的跟著,如果大軍隨著帖木兒走,他完全就不用闖蕩了,軍隊是保護他用的,他來到地方武林,是為了長見識,不是耀武揚威,以權壓人,如果他這樣做,無疑是給自己樹敵,權勢強如七王爺,怎麽能擋得住天下人,那些英雄草莽,武林豪傑,讓他們內耗才是正途,他擴廓帖木兒的身份是蒙古貴族,自然代表著朝廷,如果朝廷參與其中,無疑是凝聚武林的力量來對抗朝廷,對抗朝廷帖木兒是不在乎的,可他也是屬於這個體製之內的人,也是既得利益者,不可能來幫著外人來對抗自己。


    等到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自然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和想法,隨著本意即可。


    就算是朱元璋這種出身明教的皇帝,也不喜歡教派,朱元璋一上位便剿滅明教和其他教派,老朱的手法可不比現如今溫和,就是以一人之力,力抗天下,隻能說一句,開國皇帝都厲害。


    此時大元的版圖北到北海湖,至於再北那就是無人區,也可以說是大元的,統稱嶺北行中書省,整個東陸海岸都是大元的,包括高麗的海岸都是大元實際控製中,雖然高麗是一個藩屬國,卻國內軍隊都要和元廷報備的,大元版圖最南到東南亞也就是緬甸全境,最西就是西域的別失八裏,這裏原本不是元朝的版圖範圍,也算是帖木兒打下了的,自從上此帖木兒兵敗別失八裏,朝廷就派數萬大軍朝著別失八裏運動,敞失也很識時務,立刻稱臣納貢,而且貢獻了別失八裏附近大片土地,包括火州也獻給了元廷。


    現如今整個察合台都是大元的附庸地,因為敞失壓製不了西域的各方勢力,所以需要朝廷來插一腳,不過朝廷也不會完全信任察合台,擴廓帖木兒也不會放過這個令他首戰失敗的土地和國家。


    帖木兒每到城鎮都會休息,至於後麵的兩千人都會找偏僻的地方搭帳篷休息,對於這些漢子,住帳篷就是家常便飯,就是越往南越熱,他們都脫了鐵甲,隻穿棉甲,有時都會露出膀子,不過也算是衣甲整齊,一路上他們都是走官道,有時也會走小道,盡量避開江湖門派的視線,如果遇到江湖人,江湖那些草莽是不敢捋這些蒙古人的虎須的,他們寧可去揪張三豐的胡子也不敢對著朝廷呲牙。


    不是欺軟怕硬,是他們的戶籍和家人都在朝廷治下,和武林中人陰謀詭計,甚至死鬥,大都不會牽扯家人,一旦惹到朝廷,家裏老少可就危險了。


    經過數天的疾馳,路上也有不大的小事故,都是師兄弟三人解決,帖木兒則是沒有出手的機會,帖木兒四人已經到了鄧州附近,馬匹受不住了,隻能原地休息。


    帖木兒盤腿坐下,修煉著龍象般若功心法,剛猛的內勁不停的在體內亂竄,師兄弟三人則是為帖木兒護法,念著藏家佛經,突然帖木兒說話了,圍著他的三個人也是微微驚訝,沒想到小王爺修習龍象般若功還可以說話,竟然內息沒有一絲紊亂。


    “你們所用輕功是什麽?”


    斯巴魯雙手合十說道:“紮西德勒(無量壽佛),小王爺我們所用是,金剛宗秘法‘身空行’。”


    帖木兒輕唿一口氣說道:“密宗還有什麽功夫?”


    次旦也是雙手合十,說道:“紮西德勒,小王爺有所問,無不所答,我密宗傳承自金輪法王,有大輪身法,身空行,金剛瑜迦母拳,密宗大手印,火焰刀,金剛降魔杖法,無上大力杵法,不動明王劍法,還有其他小項是收錄自其他門派,我們不可以習之,手抄錄在xz。”


    次旦接著說道:“至於大倫身法,龍象般若功必須達到六重才可以修煉,我和師弟沒有習過,大師兄達到六重也是懵懵懂懂,我隻有三重而已師弟都不如,我所擅長瑜伽密乘的金剛瑜伽母拳和密宗大手印,身空行也是入門必學。”


    斯巴魯接過話頭,說道:“龍象般若功是我金剛宗專屬秘法,密宗其他四宗都是沒有的,我也隻是剛剛達到六重境界,以小王爺的天賦超越我是可以的,我擅長大手印還有少林傳出的伏魔掌我也是習得過的,其他功夫隻是知道,卻不精通。”


    土旦則是一句話也不說隻道了一句佛號:“紮西德勒。”表示讚同兩位師兄,土旦的內力已經到了五重,緊追大師兄,次旦則是怎麽修煉都突破不了第三重,可能天資有限吧,不過對於佛法的研究整個大都的喇嘛都不是次旦的對手,因為次旦不僅熟讀藏傳佛教,還研究中原佛教典籍和天竺佛教典籍,甚至大理的天龍寺所藏典籍,次旦也有借閱,不過是手抄本,大都的複刻版。


    外功和內功分的比較清楚,外功一般是指拳腳兵刃、套路招式,完全就是鍛煉自己身體的堅韌程度,破壞力,爆發力量,配合招式去攻擊敵人,如鐵布衫金鍾罩、摧心掌、九陰白骨爪就是外家功夫的巔峰。而內功就要深奧的許多了,一般要配合五行八卦理論,要求習練之人打通全身百脈大穴,獲得遠超自然身體的力量,習得高深內功的人,往往身負巨力,幾乎相當於獲得了特異功能,所以,內功高深之人即便使用一些普通的招式,就可以輕易克製一些隻練外家功夫的江湖人。丘處機可以一人單挑江南七怪,就是因為七怪不會內功,而丘處機則練過全真派的正宗玄門內功,所以可神勇的以一敵七。


    再說境界,在武俠中,一般來講會把習武之人分為深不可測高手,超一流高手,準超一流高手,一流高手,二流高手,三流和不入流的武者。


    深不可測境界的代表人物有掃地僧,張三豐、達摩,風清揚,獨孤求敗等等。這些人物有的已經是傳說,即便在書中出場的,也是輕易不會出手,出手則必勝,從無敗績。


    超一流高手往往是活躍在武林的風雲人物,如華山論劍的“五絕”,張無忌、郭靖,令狐衝,楊過,金輪法王、胡斐,蕭峰,苗人鳳、陳家洛,丁典,段譽,虛竹等等。


    準超一流的高手就是介於一流和超一流高手之間的人物,比如黃蓉,明教左右光明使,慕容複,丁春秋等等。


    一流高手的代表人物則是全真七子,武當七俠、一燈大師的“耕讀漁樵”四弟子,金輪法王的二位弟子霍都和達爾巴。


    二流高手的代表人物是江南七怪,三頭蛟候通海、黃河老、祖等。至於三流和不入流的武者,幾乎都是龍套的小角色,這樣的人物太多了,也就不細數了。總之不入流的武者幾乎就比普通人多兩套招式套路,實際威力有限的很。


    如果按境界劃分,斯巴魯是準超一流境界的高手,也隻是內力,這也歸公於龍象般若功的剛猛,次旦則是直接降到二流,土旦則是一流高手。


    帖木兒則是擠身二流。


    就在這時,鄧州的達魯花赤和南陽的達魯花赤來參見擴廓帖木兒,所謂達魯花赤,由成吉思汗設立,廣泛通行於蒙古帝國和元朝。一作“達嚕噶齊”,是蒙古語,原意為“掌印者”,是蒙古帝國曆史上一種職官稱謂。成吉思汗在各城設置“達魯花赤”,也就是督官。達魯花赤是代表成吉思汗的軍政、民政和司法官員,以《大劄撒》為根本,結合當地的同時慣例行使統治權。


    與同源的有另一字答魯合剌禿孩,意謂“提調”,另有宣差,持節之意。


    達魯花赤後來成為長官或首長的通稱。在元朝的各級地方政府裏麵,均設有達魯花赤一職,掌握地方行政和軍事實權,是地方各級的最高長官。在元朝中央政府裏麵,也有某些部門設置達魯花赤官職。達魯花赤一般必須由蒙古人擔任,元世祖以前也有漢人充當達魯花赤的例子,其中也不乏其他民族的人擔任達魯花赤的記載。在金帳汗國,他們與八思哈有關,但有不同。


    明朝以後,達魯花赤官職被廢除。


    元朝這麽做目的就是保障元朝大汗皇帝和貴族的統治,甚至在藩屬國也必須設立達魯花赤,高麗國是高麗人自己做主麽?當然不是,肯定是元朝人,當然隻有元朝內部才劃分民族,對外都是元人,就在數月前,大元朝廷向察合台汗國派遣了達魯花赤,至於能不能掌控,這就看天意了。


    四人在一顆巨大的棗樹麵前打坐修煉,早已感知二人,不過是騎馬而來,還有數百護衛,四人還有一點擔憂,走到近前,才放心下來,是當地官員。


    二人來到帖木兒近前,單膝跪地,手掌放到肩膀,行蒙古將軍禮,說道:“鄧州達魯花赤齕伯庫,恭迎小王爺。”,“南陽達魯花赤育拔得山,也恭迎小王爺,兩千鐵騎已經安排妥當,隨時恭迎小王爺駕到。”


    帖木兒沒有安排他們辦任何事,他們是獻殷勤而已,七王爺的權勢誰不想攀附,擴廓帖木兒未來還有軍中第一人的趨勢,打好交道才是第一要務,二人一聽說小王爺從大都千裏而來,放下手中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的來了。


    帖木兒聽到二人的話也沒有搭理,好半響,帖木兒才長唿一口氣,將氣息平穩,剛剛他在修煉龍象般若功心經,正到關鍵時候,如果停止,必然遭到反噬,帖木兒將自己渾身的經脈過一遍,頓時內力迸發而出,斯巴魯三人也是歎服說道:“小王爺,龍象般若功第二重已然圓滿,恭喜啊。”


    這等內勁,單膝跪地的二人也是感受到了,雖然量是不多,卻是真霸道,他們二人在地上跪了也有好一會了,帖木兒沒有說話,他們也不敢起,不過他們看出來,對方真的是練武功到了關鍵時候,他們二人來到不是時候。


    帖木兒站起來,雖然不高卻是霸氣十足,穿著一身短打,編著發髻,腰間還有一把彎刀,一般都是掛在馬上用布遮起來,下馬則是會隨身攜帶,帶彎刀的必定是蒙古人,而且他這把彎刀還是元順帝賞賜的,至於質量,除了刀柄那黃金值點錢之外,劍身和普通刀劍無甚區別,此刀,刀刃已經崩壞好幾個口子,重鑄了好多次了。


    其實皇帝賞賜的刀也就是觀賞用的,帖木兒非要用來打鬥,捕獵,最後重鑄,用了一些好鋼,還算耐用,不過,卻不是一次而成的寶刀,還是差了許多。


    帖木兒站了起來,那三位也站了起來,帖木兒對著二人說道:“二位請起,剛才多有不便,怠慢了。”


    這等文鄒鄒的話,在元末也是非常流行的。


    二人站了起來,育拔得山說道:“小王爺過謙了,不知小王爺此來何事,莫非也是為了那屠龍刀?鐵騎都出動了。”


    他們不知道,帖木兒還不知道麽?所謂:‘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這就是朝廷放出去的話,目的就是為了讓武林中人自相殘殺,汝陽王都不太清楚這些,因為這就是七王爺和元順帝放出去的,這些地方小官是不知道的,不過朝廷也不知道屠龍刀和倚天劍內有絕世武功秘籍。


    帖木兒聽到了他的暗示,對他說道:“汝陽王府的人也來了麽?現如今在何處?”


    齕伯庫接過話茬,說道:“前兩日還路過鄧州,此時怕已經去了武當山。”


    帖木兒想了想,確定了汝陽王一夥人的位置,武當山他們是萬萬不敢去常住的,他們過了漢水,草店太近不可能在那裏,十堰,均縣都是小鎮也不可能,帖木兒猜想,一行人不是在鄖陽,就是在黃龍鎮,隨即問他們二人:“你們可見一個小女孩?”


    育拔得山想了想還是說道,因為在他們麵前的可比之前那一批人權勢更大:“稟告,小王爺,有,有一人自稱郡主,七八歲年紀,甚是刁蠻,隨幾人而去。”


    帖木兒也了解到了情況,也用不到他們了,隨口敷衍道:“爾等不錯,日後可在我帳前效力,去吧。”


    二人也不管真假隨即躬身施蒙古禮:“願,長生天保佑您,我等走了。”


    二人離開,帖木兒要休息了,天色已然泛黑,明天再啟程。


    “三位,搭帳篷,休息吧,明日隨我去武當山看看,看看那武林第一張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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