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石山山頂。


    鄭老仍在全神貫注地搭建著巨大的鬥轉星移法陣,眼眸如星辰的中年男人則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蜿蜒而下的山間小路。


    小路上,一個人影正緩緩登山。


    人影逐漸走近,最後與楊昭麵對麵站立。


    來人率先開口:“果然是你,楊昭。”


    中年男人,也就是楊昭滿臉的笑意,“秦風,我正在等你。”


    來人正是秦風。


    秦風的目光越過楊昭,投向後麵忙碌的鄭老。法陣已經差不多搭建完成了一半,規模恢宏。


    收迴目光後,秦風看向楊昭,緩緩開口:“你好,雲鬆。”


    楊昭臉上的笑容依舊,還帶著些許讚賞之色,“怎麽猜出來的?”


    秦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開始解釋:


    “你的眼睛太獨特了,看一眼便難以忘記。而我恰巧見過江疑體內那尊心魔的眼睛,與你一模一樣。能將一尊心魔寄生在江疑體內,必定事先得到過江疑的爺爺,也就是江行舟江宗主的默許。那麽心魔的主人必定與江宗主關係很好,兩相結合之下,你的身份自然就唿之欲出了。”


    “很好,很好,分析得一點都沒錯。既然這樣,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


    楊昭的語氣平淡,可說出的話卻相當炸裂,“你好,一日五次。”


    秦風眼睛微微眯起,“怎麽猜到的?”


    “從你認主青嵐劍的那天晚上開始,我就關注你了。”楊昭對著秦風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到鄭老麵前,然後繼續說道,“其實你隱藏得很好,除了我,應該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之所以我能猜出你就是‘一日五次’,完全是因為我知道秦雲鬆的鏡花水月賬號名。而且,你在鏡花水月中跟我的交流太多了,總會讓我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


    “這位是鄭彬鄭老,他是雲華門的現任宗主,極為擅長法陣之術。”楊昭向秦風介紹著正在忙碌的老者。


    秦風聞言,趕緊恭敬地作揖行禮。


    鄭老頭也沒迴,語氣倒是很和善,“不用這麽客氣,你們聊你們的,我還要忙很久,就不奉陪了。”


    於是,楊昭領著秦風走到了一邊,不再打擾鄭老。


    站定後,秦風好奇問道:“為什麽你在鏡花水月中要叫‘雲鬆’?”


    楊昭哈哈大笑,“入魔之後改的名字,一開始就是想惡心一下秦雲鬆,後來才發現頂著他的名頭,很多陰謀算計用起來會很容易。”


    秦風點了點頭,“所以,你一直想對付的目標就是楊家和秦雲鬆吧?”


    “不是。”楊昭給予了否定。


    “哦?”


    這一點倒是讓秦風很詫異,按照楊昭的經曆來分析,他應該特別恨楊家和秦雲鬆才對。


    楊昭嘴角勾起一點弧度,說出了一句貌似玩笑的話。“我想改變天道規則。”


    聞聽此言,一旁正在布置法陣的鄭老卻是疾言厲色地叫道:“盟主,慎言!”


    楊昭衝著鄭老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然後問秦風:“你一定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吧?”


    “那倒不至於。”秦風伸手摸了下鼻子,說了句,“我以為你要說,你最想對付的是淩霄宗宗主。”


    楊昭無奈笑了起來,抬起手指了指秦風,“你小子,將我的底細都摸得清清楚楚了吧?”


    秦風雙手一攤,略帶著點無賴的語氣說道:“彼此彼此。”


    楊昭並沒有介意秦風的態度,隻是問道:“董雨薇跟你說的?”


    “是的。”


    秦風沒有隱瞞,他也覺得這個信息沒必要隱瞞。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楊昭對自己也很坦誠。


    楊昭沉思了一小會,然後突然提醒道:“要小心董家老祖!”


    秦風心中猛然一驚,但是臉上依然平靜。


    沒等秦風說話,楊昭繼續解釋道:“玩卦術的都是一群躲在幕後,找準時機,準備一擊得手的老狐狸。”


    秦風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的。然後他想到了剛剛鄭老對楊昭的稱唿,於是好奇問道:“我剛剛聽鄭老叫你......盟主?你們還建了個地下組織?”


    “嗯,叫散修聯盟,現在成員還很少,不算什麽。”


    楊昭淡淡說道,仿佛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前聯盟裏的主要成員有我,鄭老,江疑的爺爺,還有棲風山的宗主周立。”


    秦風心中一動,一一對應地念出四個賬號名,“雲鬆,赤火,浪裏個浪,床上小金剛?”


    “絲毫不差。”楊昭含笑點頭。


    秦風猛地倒吸一口氣,“你們這陣容,比蘭西國任何一個宗門都要來得豪華。你卻告訴我,這不算什麽?”


    “九大修仙世家的幾個老不死的還活著,我們就永遠不算什麽。”


    說這句話時,楊昭眼睛裏閃過一絲厲芒。


    氣氛突然一下變得有些沉默。


    許久,秦風開口打破沉默,“要是我沒有叫來熊韻,你應該也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了吧?現在我已經迴不了青嵐劍派,說說吧,你是怎麽安排的。”


    楊昭的嘴角露出一抹可算拿捏住你小子的得意微笑,斜眼看了過來。


    秦風看著楊昭,心中感慨: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楊昭就是鏡花水月中的“雲鬆”了。


    原因無它,實在是他此時此刻欠揍的模樣,與“雲鬆”平時的做派高度重合。


    想到這裏的秦風,無奈對著楊昭翻了個白眼。


    楊昭瞬間哈哈大笑。


    笑完後的他終於恢複了正經的模樣,迴答道:“確實早有計劃,但是你的表現超出了我的預料。”


    秦風感興趣地看向他。


    楊昭便繼續解釋:“薑守真是我使了點小手段騙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將楊家老祖和秦雲鬆弄去淩霄宗。”


    “這樣一來,就能替你爭取到最少兩個半月的時間。”


    秦風疑惑問道:“兩個半月的時間?用來做什麽?”


    “自然是為了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晉升到煉虛境。”楊昭解釋道,頓了一下,他補充了一句,“卻沒想到你的晉升速度如此恐怖。”


    “取巧了。”秦風謙虛地說道。


    楊昭搖了搖頭,“修行之事,沒有取巧一說。”


    接著,他問道:“你明天早晨可以晉升煉虛境嗎?”


    秦風答道:“不行,最快也要等到後天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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