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執意想要留宿的穆蘭之後,楊恨水走出小院,沿著台階拾級而上,朝著內門方向,直奔兄長楊恨雲的居處而去。


    室內,楊恨雲正在潛心打坐修行,聽聞推門之聲,他睜開雙眼匆匆一瞥,旋即又閉合起來。


    “這個時間,你不好生修行,來內門所為何事?”


    屋內檀香嫋嫋升騰,致使兩人的身形都顯得縹緲虛幻起來。


    “我有事需向父親稟報。”楊恨水直截了當地表明來意。他內心覺得甚是可笑,自己找父親談事,竟還需經過兄長的許可。


    “父親正在閉關衝擊洞虛境,無法見你。有何事你盡可與我說,也是一樣的。”


    父親閉關了?怎會如此湊巧?楊恨水皺起眉頭,望著那忽明忽暗的香火,陷入了猶豫之中。


    此刻若不說,待父親閉關而出,或許已是數年之後,屆時一切都為時晚矣。可若說了,兄長定然會橫加幹涉,待到塵埃落定,自己還能分得多少功勞?


    正當他左右為難、舉棋不定時,楊恨雲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說便迴去吧,莫要擾我修行。”


    檀香燃至盡頭,火光熄滅,煙灰“啪”的一聲掉落下來。這聲音雖細微,卻驚起了正猶豫的楊恨水,他轉過頭看向兄長,終是下定了決心。


    被分走功勞總好過毫無功勞。


    於是,他將前因後果以及自己的揣測,毫無保留地全盤托出。


    楊恨雲靜靜地聽完,毫無反應,猶如老僧入定一般,依舊沉浸在打坐之中。


    “哥!”


    這是楊恨水進入房間後首次如此稱唿楊恨雲,楊恨雲這才再次睜開雙眼,凝視著楊恨水,開口道:“說說吧,你有何打算?”


    “將秦風控製起來,嚴加拷問,我不信問不出實情。”楊恨水自信滿滿地說道,在他看來,隻要在劍派之內,就沒有楊家辦不成的事。


    “青嵐劍派並非楊家的青嵐劍派,秦風無論如何也是門派的一員,有些長老不會讚同我們如此行事的。”楊恨雲毫不留情地否定了楊恨水的計劃,並斥責道,“往後在劍派內做事收斂些,有眾多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這些我都知曉,但是我懷疑一日五次就是......”


    “閉嘴!”


    楊恨雲怒聲打斷了楊恨水接下來的話語,並以嚴厲的眼神發出警告。倘若楊恨水膽敢說出那個名字,他定會出手教訓這個不知輕重的弟弟。


    “哥,難道我們楊家還懼怕他不成?”


    “以他的身份,莫說如今隻是猜測,即便有證據,那也不是我們二人能夠私下非議的,最終還需長老們,以及老祖來定奪。”


    楊恨水不願放棄即將到手的大功勞,心有不甘地追問:“難道我們就什麽都不做?”


    “你急什麽?我隻說我們不要去招惹那個人,又沒說不能動秦風。”


    楊恨水唿出一口氣,暗自翻了個白眼。


    “方才我說將秦風控製起來拷問,你還訓斥我。”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委屈。


    “這件事,我們不可出麵,亦不能動用門派內之人出手。至於如何行事方能不落他人口實,我考考你,你覺得應當如何操作?”


    楊恨水重又燃起希望,隻要事情能做便好。


    他在原地踱步徘徊,沉思許久,終於雙目一亮。


    “外門試煉!”


    “對,唯有出了門派才行。”


    楊恨雲眯起眼睛,其中寒光閃爍。


    “我與葉華私下有些交情,正巧他當下就在祁陽湖,我會讓他幫忙的。”


    “不行!”楊恨水聞聽此言,當即出聲反對,“哥,我必須參與其中。”


    若全程自己都不參與,那最終事成,功勞定然與自己無關。


    “慌什麽,做事切勿毛毛躁躁。”楊恨雲對楊恨水的急躁頗為不滿,不過他也理解,弟弟這是急於立功。


    父親總認為弟弟不求上進,此次好不容易讓他抓住一次立功的機會,倒也怪不得他。


    於是,楊恨雲點頭應允。


    “下月的外門試煉你可以參加,但是一切行動皆要聽從葉華的安排。”


    “好的,不過最為關鍵的事得由我來。”


    “注意安全。”緊接著,楊恨雲又補充道,“明日我會派人給你送去足量的靈石,此次去外門試煉之前,務必要晉升築基境。”


    楊恨水心中大喜,未曾想往昔對自己頗為吝嗇的大哥,此次竟如此慷慨。


    他趕忙道謝:“謝謝哥。”


    楊恨水離開後,楊恨雲對著空寂無人的房間,輕聲問道:“你怎麽看?”


    黑暗中,傳來一道嫵媚的女聲。


    “恨水少爺的推測,極有可能便是真相。”


    楊恨雲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那個人看似處處受壓製,實則心機深沉、手段高明,實力更是遠超常人。若不是老祖尚在,青南劍派怕是早已沒有楊家的立足之地了。”


    “倘若一日五次真是他,理應不會留下秦風這般大的破綻。”


    “那您為何還同意讓恨水少爺在外門試煉時,給那個秦風設局?”


    楊恨雲表情玩味地說道:“與老狐狸鬥法,有無證據並不重要,能達成自己期望的目的方為關鍵。”


    “主人,您天賦卓絕,智慧超群,隻要給予您足夠的時間,莫說那個人,整個門派也必定會因您而興盛。”


    “天地廣闊,蘭西國太小,你所見之人終歸有限。少拍這些馬屁了,去把檀香續上。”


    “是,主人!”


    “恨水盡是些小聰明,卻毫無大局觀念。他隻想在老祖的庇護下作威作福,從未思考過如何才能幫助家族。”


    “有主人您一人足矣。”


    “往後莫要再說這般言語。影子,屆時需要你走一趟,僅憑恨水和葉華辦不好此事。”


    “好的,主人。到時我會好好協助恨水少爺的。”


    “不,讓你去另有安排。”


    “那我需做些什麽?”


    “給他們加把火!”


    黑暗中,一道豐腴的身影顯現,她先是對著楊恨雲吐了吐舌頭,而後走到香案旁,點燃了新的檀香。


    檀香煙霧再度繚繞,房屋重歸黑暗與沉寂。


    ...................


    直播間內,小夭拿出了一件獨特的法寶。


    “今日展示才藝的時間提前,諸位皆要感謝五次大佬。”


    “另外,近期有壓製不住心魔跡象的觀眾請先行離場,小夭的魔音貫耳,會催生惡念,助長心魔。”


    “各位道友,切不可貪圖一時之快,而讓心魔有機可乘,吞噬神魂並奪舍成功,那樣可就追悔莫及了。”


    小夭說完例行的警示之語後,對著鏡麵嫣然巧笑。


    “好,話已至此,各位觀眾,咱們現在開始。”


    李彥:“來了,來了!”


    古道熱腸:“你能不能別出聲?!”


    彌生殺:“你倆能不能別爭吵?!”


    將法寶放置妥當後,小夭開始逐一地往桌麵上擺放著各類道具。


    這些道具讓秦風越看越覺熟悉,驀地,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我靠,這莫非是修仙世界的 (自發性知覺經絡反應) 吧?”


    他......猜對了!


    隻見小夭雙手泛起些許靈力,手持道具,對著能傳音入耳的法寶搖晃起來。


    絲絲縷縷的聲音響起。


    畫麵中,小夭貼近法寶,輕啟朱唇:


    “各位道友,坐穩,扶好,小夭帶你飛升仙界!”


    而後小夭發出各種呢喃的聲音,再配合道具的運用,讓秦風領略到了別樣的體驗。


    “修仙世界加強版的 (自發性知覺經絡反應)果然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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