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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解釋了,我盡量更)


    一行人目送著壓載牢頭的車離開視線,淩笑風才漫不經心地來到秦慕川身邊:“過足戲癮了嗎?迴去吧。”


    秦慕川瞥了淩笑風一眼,微微一笑,將手上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然後才答道:“怎麽樣,我是不是有演員的潛質?”


    “別臭不要臉了,趕緊走吧,凍死了!”淩笑風一邊損他,一邊緊了緊自己的衣領。


    深秋的郊外,格外的陰冷,即使穿著羊絨大衣,也依然擋不住刺骨的寒風。


    此時小新已經將車子打著了火等在旁邊,秦慕川笑著點點頭,一前一後地與淩笑風上了車。


    這一路上很安靜,安靜得讓秦慕川和淩笑風覺得有點不適應。


    要是往常,隻要小新在車上,那就不可能安靜的了。


    因為這小子的嘴比娘們兒還碎,八卦的程度不亞於小報記者。每次他開車,都一路聒噪個不停,有時候趕上秦慕川心煩,都恨不得一槍斃了他。


    可是今天,這小子一直在專心致誌地開著車,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坐在後座的淩笑風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前麵的小新,發現他眉頭緊鎖,目視前方,仿佛靈魂不在身體裏一樣。


    淩笑風不禁扭頭看向秦慕川,發現他也正好奇地盯著小新的後腦勺發呆。


    當他注意到淩笑風在看自己的時候,也稍微偏頭與淩笑風對視。


    淩笑風的眼睛輕輕地朝小新的方向打了個眼色,秦慕川這才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小新,碰到什麽煩心事了嗎?”


    “啊?沒有啊?”靈魂出竅的小新聽到秦慕川的話,迴過神來迴答道。


    秦慕川眉梢微微一動,又與淩笑風對視了一番。


    隻見淩笑風沉思了片刻,忽然淡然一笑,問道:“你是在想,為什麽我們不殺了那個牢頭,一了百了,是嗎?”


    小新聞言,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真是什麽都逃不過風哥的法眼啊,我就是在琢磨這個事呢,如果不殺了他,桃夭會不會有危險啊?”


    淩笑風沒有正麵迴答,隻是讚許地點點頭,說道:“不錯啊小新,最近越來越進步了,這要是擱以前,你一定直接問我的吧,如今,開始自己思考了,不錯不錯。”


    小新一聽淩笑風的話,感覺更不好意思了:“風哥又笑話我,嗬嗬。”


    “真沒笑話你啊,我是真心誇你的,你別想多了,”淩笑風笑著解釋道,然後意味深長地繼續說,“如今時局動蕩,遇事多動動腦子,是好事,繼續保持啊。”


    “是,謝謝風哥。”小新笑著應和著,“不過……我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不殺了牢頭。如果放他迴去,他惱羞成怒再對桃夭下手,怎麽辦?”


    這次,淩笑風隻是笑笑,沒有說話,轉頭望向身邊的秦慕川。


    可是秦慕川說話可就沒有淩笑風那麽客氣了。


    隻聽他上來就數落小新:“什麽進步了,不還是原來那副傻樣麽?這麽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將來怎麽做大哥!”


    小新一聽這話,頓時不服氣地撇撇嘴道:“川哥這不是明擺著看不起人麽,那你說,為什麽不殺他?”


    秦慕川白了小新的後腦勺一眼,朝前探了探身子,將自己的頭通過前排座椅的空隙伸到小新身邊,說道:“我問你,他一個牢頭,與桃夭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為什麽要殺桃夭?”


    “這個……”小新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答道:“應該是有人指使的吧!”


    “對啊!”說著,秦慕川還重重地拍了小新的肩膀一下,小新的手一抖,差點握不住方向盤。


    車子順著秦慕川的力道使勁晃了一下,直接導致淩笑風的腦袋撞在了玻璃上。


    小新迅速調整了一下車把,這才將車子正迴道路上。


    對於這種惡作劇,淩笑風一點都不覺得有趣,反而覺得秦慕川真是越來越無聊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在小新麵前收拾他,所以隻能用仇恨的小眼神兒白了秦慕川一眼。


    隻聽秦慕川繼續跟小新說:“我問你,如果我們今天把牢頭殺了,你猜之後會發生什麽事?”


    “那有什麽好猜的?殺一儆百,以後在監獄,不就再沒人敢對桃夭下手了嗎?”


    “你是不是真傻啊!”秦慕川恨鐵不成鋼地恨恨拍了一下小新的後腦勺,小新又下意識地猛踩了一下刹車,可憐的淩笑風,頭上的痛還沒散呢,又直接撞在了前排座椅上。


    淩笑風終於忍無可忍地踹了秦慕川一腳,吼道:“你他媽有完沒完?解釋就好好解釋,能不能別拿命開玩笑?”


    秦慕川吃痛地揉著小腿,佯裝不滿地迴嘴道:“你是麵團捏的啊?撞兩下就壞了是怎麽的?切!越來越像個娘們兒。”


    淩笑風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卻懶得跟他計較,隻能恨恨地將目光投向窗外,不再理他。


    秦慕川這才繼續跟小新說:“牢頭又不是什麽重要位置,死了一個,馬上會有新的補進來,有人能賄賂這個牢頭殺桃夭,難保不會賄賂下一個,到時候,桃夭還會有危險,但是如果這個牢頭不死呢?”


    說到這,秦慕川停了下來,給了小新充分的思考時間。


    隻見小新眨眨眼睛,試探著順著秦慕川的思路思考:“如果他不死,那就不會有人補進來,那麽……隻要揍他一頓,嚇唬嚇唬他,讓他不敢再下手……桃夭就安全了,是這樣不?”


    小新忽然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說著說著,把自己都說興奮了,到最後的時候,聲調都跟著升了起來。


    秦慕川聽到這,才滿意地坐迴後座上,笑著點點頭道:“還行,還沒笨到家!”


    “嘿嘿,是川哥教得好。”


    “少他媽拍馬屁,好好開車。”


    “哦。”


    這個千古難題解決了之後,小新立馬暴露了他的話嘮本質,一邊開車一邊喋喋不休地跟秦慕川和淩笑風說著他最近聽說的八卦。


    可是後座上的秦慕川和淩笑風卻沒怎麽聽小新的新聞,兩個人都麵無表情地將目光望向窗外,偶爾似有似無地對小新的問題應和一聲。


    迴到秦慕川的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淩笑風默默地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看著秦慕川正呆立在窗邊的背影,開口道:“還是會擔心的吧。”


    秦慕川聞言,不自覺地一笑,望著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眼底一片慘淡:“我有點後悔了,當初就不應該聽她的,我就應該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送走。”


    “嗬嗬,你說了也不算啊,”淩笑風吸了一口煙,然後一仰頭,靠在沙發上:“日本人已經打過來了,如今世道不太平,其實讓她待在裏麵……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最起碼她能活著,不是嗎?”


    秦慕川一愣,繼而迴過頭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淩笑風將肺裏的煙緩緩吐出去,目光如暗夜一般深沉:“你忘了桃夭是怎麽發的家了?上海就要亂了,如今特務橫行,一個曾經玩情報的風塵女人,會有好下場嗎?還不如讓她待在監獄裏安全。”


    秦慕川微微皺起眉頭:“你是說……”


    “我倒覺得……桃夭這一次,是歪打正著地躲了一劫,你說呢?”淩笑風望向秦慕川,淡笑著說道。


    秦慕川知道,自己有的時候腦子容易短路,但是如果淩笑風對自己說這麽做對她好,那他就相信,這麽做一定對她好。


    總之,他無條件相信淩笑風的判斷。


    這種相信,有的時候甚至超出了秦慕川對自己的相信。


    想到這兒,秦慕川也走過來,坐到淩笑風身邊:“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淩笑風嘴角一揚,順手將煙掐滅在煙灰缸裏:“時候不早了,睡覺。”


    說著,便起身走向秦慕川的臥室。


    秦慕川愣愣地看著淩笑風的背影,問道:“哎,你這是打算住我這啊?”


    “廢話,這大晚上的,我怎麽迴去?”


    “那我住哪啊?”


    “沙發啊,還能住哪?”


    “要不……一起睡吧,反正我床夠大。”說著,秦慕川也站起身來。


    “嘭!”


    可是還沒等他走過去,迴答他的,已經是重重的關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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